梅兒泣幾聲，繼續說道:“牢頭讓我們去找衙府師爺，說只要師爺點頭，別說見一面，對整個案子的審理都有極大幫助。”

“到了師爺府上，他們不讓我陪同，只讓婉娘一個人進去。”

“我在外面等了大概一個時辰婉娘才出來……婉娘只說師爺會想辦法，我們便回來了。回來后，婉娘便說累要休息，我起初沒覺得什麼，后來還是團子在婉娘門口的厲害，我才察覺不太對勁兒……”

梅兒說的很詳細，說著說著，又開始哭起來:“婉娘肯定是被那師爺給欺負了，不然為什麼要尋死。”

韓玥皺著眉頭，“你確定是被收押，而不是臨時關押？”

梅兒道:“千真萬確，就是縣衙大牢，牢頭說已經定罪，人就是馬車碾死的，老爺是馬車的主人，自然是主罪。丁二等人是幫兇，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定的是什麼罪，他沒說。”

“荒唐！”云衍怒聲:“若非是人為故意指使馬車撞上去，便是意外事故，重在賠償，不能賠償和解，才會考慮如何定罪，怎就是死罪了！”

韓玥冷聲:“我看不止是荒唐吧。”

這些人簡直就是目無王法，膽大包天！

冷著臉轉又進了屋。

婉娘緒已平復了些，大夫看過后，開了活散淤以及安神的藥。

韓玥令所有人退出，坐到婉娘床邊，平靜道:“你可聽說過晉王？”

婉娘閉著眼睛，眼睫快速閃著。

“對，我夫君就是孰國晉王。”

婉娘猛地睜眼，直直看著，“那你是，你是安平縣主？神靈現世，斷案如神的安平縣主？！”

韓玥點點頭:“我是。”

婉娘眼淚一下滾落出來，作勢就要起。

韓玥攔下，“這個案子，我們既然遇到了，自然會管。你無需有任何顧忌，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婉娘死死咬住，咬到發白，才艱難道:“師爺說，要麼用錢買命，要麼……要麼就是死罪……”

“多錢？”

婉娘呼出一口氣，“五萬兩黃金，買他們三條命。”

五萬兩，好大的胃口！

韓玥眸沉了沉，“他們對你所做的事，是強的，還是你自愿的？”

婉娘狠狠一怔，知已看出，頓時失聲痛哭。

“我去后，師爺在忙，讓我等著，還給了我一杯茶……我當時并未多想，再醒來時，還在原坐著，但我知道已經發生了……我百口莫辯，連句質問都不敢……”

“簡直狂妄！”韓玥怒極，了拳頭，很快冷靜下來，道:“我需要檢查你的，提取某些證，你可愿意？”

婉娘忙不迭地點頭，“若是旁人，我不敢抱任何希，可縣主你是神在世，是老天爺可憐我們夫妻，派來幫助我們的神靈，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我都聽。”

韓玥苦笑。

如果真有神靈存在，罪惡為何連綿不絕。

人掃描儀仍是不能用，韓玥驗了婉娘的子后，問道:“現在我陪你去告喊冤，你可敢？”

婉娘毫不猶豫:“敢！”

韓玥將梅兒喚進來，幫著將婉娘扶上馬車，回頭對云衍道:“抱歉，我……”

云衍抬手阻了的話，冷眸道:“地方執法仗著天高皇權遠，便為所為，無法無天，此例不是首例，其危害不可估量。此等昏庸無道的命，是百姓的災星，是啃噬朝廷的毒蟲，遇之必要除之！”

他攏一攏披在上的風，“玥兒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有我在，毒蟲翻不了天！”

“多謝王爺。”韓玥沉神稍緩和了些，“老規矩，我打頭陣，王爺善后。”

……

戌時末，縣衙門前，擊鼓聲不斷。

縣令姓莫，大名莫明堂。

莫明堂被人從小妾被窩里醒，火氣不是一般的大:“本若是皇帝老兒，定要把這擾人清夢之罪定為不可饒恕的死罪！”

小妾哼唧著撒:“老爺別走嘛，管他什麼人，先收押了明日再審也不遲。你走了，人家冷嘛。”

“朝廷最近作多，鬧這麼大靜還是得去看看，免得落人口實。”莫明堂一小妾的臉，“好好暖著被窩，等著本老爺回來。”

服一穿，老莫升堂，驚堂木一拍，厲聲道:“堂下何人，深夜擊鼓擾民，究竟有何天大的冤屈，今日若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本絕不輕饒！”

“大人當真是好大的威，還未問詢，倒先威脅上了。”云衍冷聲。

莫明堂怒喝:“你是何人，見了本為何不下跪！”

不止是他，旁邊站著的子也未跪……子看著倒是花容月貌，比被窩里那小妾不知好看多倍。

若是……

老莫心思飛遠，只聽那絕小娘子開口道:“我們倒是敢跪，只怕你不起。”

子又道:“世人可跪天地，是祈禱大自然的風調雨順、五谷登；可跪父母，是謝父母的生之恩，養之德。群臣跪天子，是君臣之禮，百姓跪吏，是因視為‘父母’，何為父母？是行正言端，是恩威并施，是德要配位，莫大人覺得你配嗎？”

“你！”

老莫被懟的張口莫辯，憋了好半天才道:“你倒是說說看，本如何不配？”

子冷目:“為地方父母，斷案不清，斂財花樣倒是多。無大志，腦裝草包，膽子倒是不小，竟敢縱容手下欺辱良家婦，你說你配嗎？路邊拉只野狗只怕都比你做的好！”

韓玥一般不罵人，若要開罵，只怕比那刀劍還要鋒利幾分。

老莫聽得火冒三丈，“大膽潑婦，公堂之上，豈容你撒野，來人，掌，看還敢牙尖利。”

他本還稀罕那張俏臉，可惜沒長好。

堂上衙差還真有人敢上前，云衍抬就是一腳，“想死的就來！”

“你們，你們反了不！”

許是云衍氣勢太過人，老莫站起來吼了聲，不知想到什麼，又坐下，驚堂木再一拍:“擾堂之罪本稍后再與你們清算，說吧，深夜擊鼓，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