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灝淵到達滇西城，已經是戌時末。八百里路一天一夜趕到。初冬雖不是很冷，但快馬跑十六個時辰也夠嗆的。

進城時向城門守衛打聽了陸家住址，馬不停蹄直奔滇西城衙門。程義跳下敲門，對門子出示了腰牌。

程灝淵雖年輕，但卻是北疆節度使，正二品大員，比陸三爺這從四品知府大好幾級，再加上定遠侯的份。門子半點都不敢怠慢，急急通知三爺。

陸三爺連忙親迎進來，后見他們風塵仆仆，怕是還沒有用晚膳。待下人奉上茶水，問了程灝淵，便吩咐廚房趕給做一桌子飯菜。吩咐完了，這才拱手詢問。

“侯爺到滇西是路過還是暫留？若是路過，下給安排客房；若是暫留，這便吩咐下人，打掃個清靜的院子出來。”

這位大覲最年輕的節度使，今年只有二十歲，材極為高大，比他還要高出半個頭。還沒看清臉容，上的冷厲肅殺之氣就迎面而來了。

三爺并沒有認出程灝淵來。三年過去年已長了青年，容貌和材都出現了變化。幾經沙場征戰，又坐到節度使這個位置上積威沉重，早和當初的年大相徑庭了。

他不敢正眼看，打量，暗道:竟是名罕見的男子！只是霾之氣太盛令人不寒而栗！和普通軍人的剛之氣不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個城府極深格沉之人。”

三年時間里，他程灝淵從默默無名的侯府庶子，爬到了北疆節度使的位置，定遠侯。

這位爺三年前是一名五品大理寺正，如今爬多了一級變從四品知府，人卻沒怎麼變！

程灝淵喝了幾口姜茶，上總算暖和起來了。打量起陸三爺，自進門來他就殷勤備至，把招呼接待的工作做到極致。

他的侍衛給安排到偏廳去了，茶幾還擺有一杯龍井，顯然是擔心他不喜歡姜茶，特意上兩種的。

在詢問他時，不是問是否到此公干，而是問他路過還是暫住，這是在避開打聽機的嫌疑。而且他似乎沒認出他，所以也不跟他套舊。

他突然發現這位陸三爺很有趣！其實當年他可以憑著兒立的功，跟皇帝討個恩典，往上爬一級做個京。卻偏要外任熬資歷？莫非不喜京中束縛？

將杯茶放了下來，程灝淵把懷里的信拿出來放到茶幾上，說道:“令千金昔日在京城中聘請的夫子，是程某老師。算起來程某和令千金也是師兄妹……”

陸三爺心中吃了一驚！他對子瑾印象深刻，是一位很是俊儒雅的中年文士。心道:“夫子，居然是程侯爺的老師！可真真想不到。”替他續上姜茶。

“……程某有一幅重要的畫破損了小半，找了許多畫師想重畫一幅，奈何都畫不出原貌。老師推薦程某過來找小師妹幫忙。還請小師妹出來一見。”

程澋淵說出個中因緣是，見三爺臉微微疑詫了一下，便靜聽下文了。心道:“倒是沉得住氣，若是旁人能和他攀上了關系，不知怎麼結他這位皇上跟前的大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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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出來本想看看書就歇下的陸小七，聽到三爺讓到前廳一趟，只好又讓秋蓉替重新梳頭。

想著要睡了，懶得再穿那些繁復的，披上一件大袖衫，穿上木屐吧嗒吧嗒的前往前廳。

在家中素來不喜歡丫環跟著。秋蓉和雅蘭知道是見客，便遠遠跟在后頭，省得一會有事吩咐找不到人。

初冬戌時天早已暗下，輕風吹得燈火搖曳時明時暗。客廳中，下人在忙碌地上飯菜。

梳著簡單的雙丫髻，亭亭玉立，彩流溢的出現在大門，偌大的客廳為之亮堂起來。一對明眸熠熠生輝，就像是天邊最亮的啟明星。

程灝淵看到陸小七，突然對“蓬蓽生輝”這個詞有了全面地認識。

的很“特別”，非常修，白底長，擺到口繡著鮮艷海棠，對襟領口出雪白致的鎖骨，披著一件淺鵝黃的大袖衫。

套著白羅的雙足穿著一對漂亮的烏木屐，隨散漫，滿滿的鐘靈毓秀之氣，就像是來自綠野山林的靈。讓人為見之心曠神怡。

程灝淵早知道是一個人坯子，但從來沒想到過，出到僅一眼就能讓人沉淪的地步！

人長高了形比例完，五長開了很漂亮！至是程灝淵目前看到過的人中，最的！

但首先吸引人的卻是上的氣質，自信、調皮、甜、雅逸，所有好的、生的、鮮活的、超凡俗氣質都神奇地出現在上，堪稱獨一無二！

看到程灝淵，陸小七也愣住了，這個傲慢無禮之徒，怎麼會出現在這里？三年不見，他長得更加高大了。

年的青褪去，上出現了青年特有的強壯矯健，五更加立，眉眼鋒銳，顧盼間如鷹脧虎視，不怒自威。

不可否認，這廝俊到天怒人怨的地步了。上的氣息更加郁跟僵尸差不多。瞧！他沉的臉，活像上門討債的。

陸三爺知道自家寶貝兒得不像凡人！不奇怪位高權重，沉穩如山峙淵渟，冷厲如刀鋒的定遠侯看定了眼珠子。

只是——寶貝兒敢用那雙瑰寶一樣的眼睛瞪回去。就不在他的預料中了，小七這是不滿定遠侯看不眨眼，要干一架的節奏？

三爺嚇得冷汗都飆出來了！連忙說道:“小七，這是你夫子的學生，也是大名鼎鼎的北疆程節度使、定遠侯。你、你的師、師兄。”

三年不見，怎麼就承認自己是他師妹了？陸小七皮笑不笑地朝程灝淵福道:“師兄在上，師妹這廂有禮了！

咦，師兄你才從尸山海的戰場歸來？怎的客廳都是滿滿的殺氣。”聲音甚是清脆悅耳！宛若燕啼。

三爺一抖，定遠侯惡名昭著有好惹，小七啊小七，你悠著點行不行？爹老了！經不起刺激，怕中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