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恰好二郎敲門而，送來了湯藥，于傾城出手捧起了湯藥碗，遞了過去在南宮彥的面前:

“說什麼呢！你還是快喝了這個，這個呀，才有助于傷口恢復。”

二郎一向擅察言觀，看于傾城一反平時兇的作派，反而有點哄著郎君大人吃藥的模樣，心里也明白了幾分，識趣地退下并且把門帶上。

見二郎走了，南宮彥更肆無忌憚地又“弱”了一把，故意別過頭:“此藥甚苦，我不喝。”

而后，又重重咳嗽了好幾聲。

一副甚是虛弱、病膏肓的樣子。

傾城連忙上手輕輕拍拍他的背:

“這是藥，怎麼可以不喝。既然是本寨主弄傷你，自然是要對你負責到底。你喝完它，再給你拿甜滋滋的糕點來可好？”

這被人“負責”的覺，也甚是不賴。

南宮彥想了想，故意還是一臉不開心的模樣:“寨主下手一直沒個輕重，每日弄傷的人可是數不勝數，每個，你可都像這樣‘負責到底’的？”

于傾城將藥又遞了過去:

“那可就真的是做他們的青天白日夢了！開玩笑！他們自己沒本事自己躺著去，死了自然我會給他安排后事。”

“本寨主可告訴你，我于傾城長這麼大就沒給別人端過藥、守過床，你倒好，吃個藥，我還來哄著你。”

一臉的責怪，滿口的沒好氣，卻聽得南宮彥心里甜滋滋的。

他竟然有點想整天躺在這床上了，就讓這平日里無法無天的山賊頭子，只哄著他一人。

他認真地看向于傾城，子湊得近:“寨主，可是心里在意本郎君，在意得？”

于傾城怔了怔。

不自覺臉一紅，卻依然十分地把藥碗又遞過去:“你自己都說了，你是我的寨郎君，這死了郎君，多不吉利……還不快些喝了！”

兩人默契相視一笑。

許多話語，盡在不言之中。

南宮彥抬起手剛要接藥碗，想了想又故作虛弱地放下，還癟癟，似是了極大的委屈模樣:“雙手無力，實在喝不了。”

傾城微微皺眉歪著頭看他:“怎麼這次如此嚴重？我記得此前你暈倒醒來，還總能無比勇猛鬧著要出寨呢！”

南宮彥聽罷，趕用手捂住口:“哎喲……”

傾城直起子就要離開:“那我再去給你喊神醫過來！”

“等等！”南宮彥住了，“我只是雙手無力而已，興許喝了藥就好。

要不——

你喂我喝藥，可好？”

南宮彥自知十分得寸進尺。

也不知為何，與于傾城呆在一，他就是這麼地，想要得寸進尺，尺還不夠，他想進丈、進里……

傾城也拿他沒辦法，只好坐在床上，這喂藥也沒做過，便只好學著小時候忠伯喂自己吃米湯的樣子，輕輕舀起一勺，吹了吹，遞到南宮彥的邊。

此此景，南宮彥腦海里浮現了小北那句【似水，佳期如夢】。

此時此刻的于傾城，確確實實，溫如水。

他的眼神始終沒有離開過，就這樣張口等著于傾城將湯藥勺塞進他里，將藥倒。

確實，口甚苦。

但一想到是于傾城親手喂的，這藥也不覺得苦，甚至泛著的甜。

至于于傾城，倒是沒有留意過他的眼神，眼始終盯著湯藥，一勺接一勺，生怕南宮彥喝了藥效不夠，一邊喂還一邊嘟囔著:

“自己子弱，能不能下次就不要去訓練場陪我練了，我下手不知輕重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又暈倒了，天天在這喝藥怎麼可以？”

語氣里，盡是嗔怪。

“我跟你說，上次陪我練那個家伙，現在還躺著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也要躺那麼久……”

“后來，他們聽說我要找人練，都躲著不肯上來，你倒好，明明那麼弱，非要自己送上來……”

南宮彥只是笑著繼續一勺勺喝著藥，直到最后，將手抬起來，包在傾城扶著藥碗張開的手指上，微微磨礪著，同時接了話:

“以后若是沒人陪你的話，我都陪著你。”

聽完他說的話，傾城的耳瞬間攀上了一炙熱。心弦，讓下意識地抿了抿。

所有的害，悉數落在南宮彥的眼里，化致命的。

他亦覺得心弦一，角輕揚，不自地湊上前去，吻住了眼前的人。

“唔——”傾城瞪大了眼睛，一把推開了他，“真的好苦，這你都一口一口喝下去了……”

“你親手喂的，再苦都喝得。”南宮彥了舌，“而且本郎君都答應陪你了，寨主是不是應該跟郎君‘同甘共苦’一回？”

南宮彥繼續湊近，輕輕過的臉頰，“藥方我此前看過，都是些尋常滋補的藥材，有益無害，你也喝得。”

說著則又要吻過來，傾城怕苦，便又推了他一把，卻不料——南宮彥向后栽去，直接躺倒在床上，一副十分虛弱的模樣:“我上可還有傷，你……怎麼……又推我……”

于傾城瞬間有些慌，不自覺看著自己的手……

難不，又使了太大勁了？

連忙將子湊過去:“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快讓我看看！”

見這人上了勾，南宮彥角揚起，一把拉住了的手腕輕輕往床上帶了帶，扶住的腰肢便翻了個。

他在上，目灼灼。

在下，一臉慌。

從姿勢到神，都十分曖昧，令人浮想聯翩。

一如那夜在黑水寨的新房。

因拉扯的作太大，南宮彥領口直接敞了開，在于傾城面前出了白花花的膛……

于傾城一時間瞪大了雙眼，不知道自己眼睛應該放在哪里——是該看那張攝魂奪魄英俊的臉，還是該看這個勾勒有力線條的壯的膛。

南宮彥俯下子，在傾城耳邊低語，聲音一時間充滿了和蠱:

“傾城不是想看看嗎？”

“本郎君的子，自然是讓寨主好好看個夠。”

他抓起傾城的手指，先按在自己的肩上，傾城只覺得自己跟了蠱一樣，將手指一路下。

從頸窩，到鎖骨，到膛起伏，到腰……

所到之，寸寸越發繃，寸寸越發炙熱滾燙。

于傾城心里暗暗打鼓，想不到，弱得要死的大彥，從膛到腰，看起來，都十分有力。

眼神隨著手指游移，不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南宮彥輕笑，對的反應甚是滿意，便將不安分的手腕擒住，拉到上方，偏了頭，輕輕吻著的臉頰。

傾城只覺得脖頸間呼吸滾燙……

說來也是奇怪，每次輕推南宮彥，他就會適時地喊疼，讓不敢用力推開他，任由他將自己裹在懷里。

但這所謂的一就疼，怎麼他錮自己手腕的力氣，也不見……

男人靈巧的舌，像火折子上的火苗，看似毫無攻擊，卻又一寸寸地點燃囂，所到之，都不自地被哄到沸騰。

傾城只覺得自己越來越熱，從眉心、到臉頰、到瓣……的手漸漸抓了帷帳。

鮮有這樣的，莫名地，張。

就好像是的另一種本能一樣。

趁著南宮彥偏過頭要去吻頸窩的間隙，忍不住出聲、支支吾吾說了句:“大彥，那個……我……我想……起來喝口水。”

“好。”南宮彥聲音略帶沙啞，卻也笑著松開了。

傾城扶著床沿坐起來，大口大口地氣。

正當手足無措，準備拿起一旁的湯藥碗起，一時張，下床的時候被絆了一腳，子一歪失去平衡——

“傾城小心！”

南宮彥眼疾手快地飛而出，穩穩扶住了，另一只手則直，接住了飛出的湯藥碗。

被南宮彥穩穩接住的傾城，眼睛一瞇，眸閃現一危險:

“哦？大彥剛剛似乎說自己——十分虛弱？”

南宮彥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

下一瞬。

“嘭——”

***

翌日。

南宮彥青著一只眼眶來授課了。

正如那日，被于傾城“強制”上課的那群山賊弟兄們一樣。

他清了清嗓子，翻開了書:“今日，我們學習的是《詩經》中的《關雎》，雎鳥相向和鳴，相依相，淑與君子，琴瑟和鳴。”

一群山賊后續跟著南宮彥搖頭晃腦念起了詩歌: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君子好逑。】

未等南宮彥說話，好事的天甲便提問了:“先生，這窈窕淑，究竟是怎樣的子？讓弟兄們開開眼，跟我們講講唄！”

此時的南宮彥，下意識瞄了一眼于傾城。

那家伙正在玩著筆桿子，然后手指隨意掰弄了一下，瞬間筆桿子一分為二……

傾城愣了愣，連忙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把兩半筆桿子悄悄藏在書本下方，一副“我什麼都沒干，就算是我，又怎樣”的表。

很好，很囂張，很于傾城。

一如既往。

南宮彥哭笑不得，只好假裝沒看到直接往后走去，里念叨著:

“正所謂【終溫且惠，淑慎其】，這窈窕淑，自然是溫和恭順，溫似水，自然【君子好逑】。”

一群山賊弟子瞬間來了熱:

“這窈窕淑聽著就特別好看！”

“是不是說話輕輕的，看起來弱弱的？”

“應該是力氣小小的，需要老子保護那種！”

“你就算了吧，人家都說是君子好逑。君子才配得上淑，你啊得像先生這樣做個君子先！”

“咱們山寨的窈窕淑，你們說小那樣算不算？”

于傾城倒是坐不住了，一聽弟兄們提起“淑配君子”，居然提的是南宮彥和小！

管它什麼配什麼！

反正本寨主的寨郎君，只能配我！

于傾城冷了冷臉，嘟囔了一句:“窈窕淑什麼的，一聽就弱了！”

此時的南宮彥恰巧走到弟兄們中間，對于弟兄們一時間激烈討論，學習熱高漲，甚至【舉一反三】的模樣，他覺得，或許這也是個特別的“山賊學習法”:

“嗯……看來這小，確實是大家心目中的【窈窕淑】，獨一無二。這人，若是心里有了鐘的子，便會如這詩中所說的【寤寐求之】，夢中相見難以忘懷；【輾轉反側】，翻來覆去難以睡。為了讓心儀的子歡心，便可【琴瑟友之】【鐘鼓樂之】，彈琴奏樂敲鼓，博人一笑。”

南宮彥一番闡述，一群山賊聽得津津有味。

當然，于傾城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