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傾城推開南宮彥房門的時候，南宮彥正在書柜前拿書。

傾城這段時間都給他送來了不搶來的古籍，后來索就給他打了個大書柜子，放在房里隨時取閱。

一開始南宮彥還有些隔應這掠奪來的“不義之書”，后來得知——有時候于傾城為了能把書劫回來，索財也劫得了，放了不人一條生路。

甚至上江湖都開始謠傳:

【帶書上路可當護符，頂天寨劫書不劫財】。

好吧，本郎君接了。

于傾城看著南宮彥正準備手去拿上面的書，腦子一熱，這不就是“”的機會嗎！

“你別，放著我來！”

連忙喊了一聲，飛，一腳輕巧地踏在書柜上，出南宮彥原本想拿的書，穩穩落地。

“吶！給你！”

于傾城得意地把書遞給了南宮彥，不忘眨著眼睛問:“我嗎？溫嗎？”

南宮彥一愣，哭笑不得，于傾城這又是上哪學的【溫之道】。

原本書籍排得穩固集，被于傾城這麼一，搖搖晃晃竟排列著掉了下來，南宮彥眼疾手快一把將傾城拉懷中，手掌護住的頭，并飛快地旋轉了子調換了兩人的位置。

下一瞬，高的書籍噼里啪啦砸了南宮彥一背。

傾城瞳孔放大……

這是幫了多大的倒忙啊……

大彥子本來就弱，這被這麼多書劈頭蓋臉砸下來還得了。

“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兩人異口同聲，聲音里都帶著焦急。

于傾城抬頭關切地問南宮彥的時候，恰巧撞上他如水的雙眸。

突然覺得，這【溫】二字憑什麼眾人第一反應是形容子，明明拿來形容的大彥就是頂好的。

說話輕聲細語的，不似這麼急躁。

而且。

就很好。

不開口嗔怪了一下:“你還問我，書砸的可都是你，又傷了怎麼辦？我還在等你子好了，跟我打架呢！”

南宮彥抬手理了理的額間碎發:“郎君保護傾城，天經地義。”

他淺笑了一下，學著于傾城的腔調:“我也還在等你，說要溫給我看呢！”

對了，溫！！

于傾城突然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

忠伯似乎給舉了例子的。

【你想想，你那郎君書桌寫字，你在旁邊磨墨，這就是羨煞旁人的溫吶。】

沒錯！磨墨！

于傾城猛推了南宮彥一把:“你快去寫字，我幫你磨墨！”

南宮彥剛被書籍砸了一，又猝不及防被懷中的人兒猛地一推，幾乎站不穩往后趔趄了幾步:“磨墨？”

于傾城直接小步直奔書桌，南宮彥的硯臺正放在桌面，上面靜靜躺著一墨條。

就是它了！

拿起墨條，模仿著平時說書先生說的樣子，往硯臺上一磨……

“咔”一聲，墨條便斷了一截，直接飛了出去，撞在墻面上。

南宮彥過來握住了于傾城的手指，好氣又好笑:“沒割傷手吧？快把墨條放下……”

“你覺得我沒辦法溫是不是！”于傾城只覺得一氣堵在口，“什麼破【溫】什麼破【】什麼破【窈窕淑】！以后頂天寨不許說這個詞了！”

南宮彥握著于傾城的雙肩，讓抬頭看向自己:“好好好，都聽寨主的。以后整個頂天寨都不許提這個詞。”

于傾城瞪了他一眼:“還不是都怪你，挑起的頭。”

“是是是，本郎君不對。”南宮彥溫地看著于傾城，“本郎君明天就教別的。教【雖則如云，匪我思存】，教【有一人，適我愿兮】。”

于傾城歪了歪頭:“這又是何意？”

南宮彥角輕揚，雙手輕輕從于傾城的雙肩向的小臂:“那你可聽好了，這次不許走神。【雖則如云，匪我思存】，出自《詩經》，意思是世間貌溫子萬千，多如天上云，但都不是我思念之人。”

于傾城怔怔著他。

南宮彥繼續說:“【有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也是出自《詩經》，意思是有一位姑娘，神采飛揚，闖了我的世界，恰逢心意，自此，心向往之。于傾城，你可聽明白了？”

于傾城點點頭，又搖搖頭。

南宮彥輕輕一帶，將摟了懷中:“那本郎君就說得再淺顯點。我不需要窈窕淑，也不愿你去刻意做什麼溫、輕聲細語的子，你就是你，全天下獨一份的好，無人可比。這就是【雖則如云，匪我思存。有一人，適我愿兮】。”

于傾城只聽得一陣急促的心跳聲，一時間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南宮彥的。

繼續俯在南宮彥懷里，問道:“所以，你覺得我還是大聲說話，大口吃，大碗喝酒，好一些？”

南宮彥用下抵著的額頭:“自然，大聲說話、大口吃、大碗喝酒的于傾城，十分率可。”

他抿一笑，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說。

大聲說話、大口吃、大碗喝酒的于傾城，十分率可，令人——心向往之。

“那我不要去學什麼【溫】了，一點都不厲害，弱死了！”于傾城一臉嫌棄地表示。

隨后，推開了南宮彥，舉著手里的半截墨條，紅著臉:“但，這個還是可以學一下的。”

南宮彥輕輕一笑，將于傾城轉了個面向書桌，從背后環了上去。

這是此前第一次教于傾城寫字的，喜歡的姿勢。

于傾城雙頰一紅，呼吸一。

此時，拿著半截墨條的右手已經被南宮彥舉起，并且在他修長的手指擺布下調整了一番。

耳邊噴灑過來的，盡是男子悉走好聞的氣息:“墨條要這樣拿，食指要放在墨條的頂端，拇指和中指夾在兩側。磨的時候要輕，按下的時候稍微用力，磨墨要慢，用力要勻……”

跟隨著南宮彥的作，涓涓的墨水真的聽話地慢慢地滿上了硯臺。

忠伯說得沒錯，這個驗，確實很溫，很好。

“大彥，好厲害呀！”于傾城滿眼驚喜地轉過頭去……

一瞬間，兩人鼻尖相撞。

于傾城只覺得，那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心跳聲，似乎更強烈了……

“我的意思是……唔”

傾城剛想語無倫次地解釋些什麼，未盡的語聲已悉數淹沒在滿是意的吻里。

南宮彥細細輾轉，起初充滿，而后逐漸深掠奪。

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安靜了。

空氣中，只聽得兩人深深淺淺的呼吸。

于傾城只覺得今夜的南宮彥更為人。

明明甚是想掌握主權，卻每次都被南宮彥用力侵，最后只落得個順從地閉上眼睛，任由他攻城掠地。

不自覺，的雙臂攀上他的脖頸，揚起頭，將子與他依偎得更近。

于傾城熱烈的回應，讓南宮彥眸中，倍加緒翻騰。他雙手用力便將于傾城抱起放在桌子上，傾城只覺得腳下一輕，瞬間便坐在了桌沿，而南宮彥熱烈地吻來，不自覺地后仰，任由他的吻緩慢又炙熱地落在自己的脖頸、鎖骨……

于傾城張極了……

又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得手指蜷，胡抓著桌子上的東西。

一不小心，便皺了一張紙。

于傾城抬手，似乎，這就是早上南宮彥藏起來那張。

輕輕拍了拍南宮彥:“大彥，這是什麼？”

紙張攤開，正是【夜夜流相皎潔】。

南宮彥輕輕從指中走那張紙條，聲音因為而略帶沙啞:“無事，只是隨便寫寫而已。”

尋找錦衛的事，還是不要把于傾城牽扯進來。

于傾城好奇地看著字條:“這七個字甚是好看，我認得，這個是【】字。”

南宮彥寵溺著的頭:“對，這是【】字，這七個字念【夜夜流相皎潔】，意思是說星月輝，在夜里相輝映。”

“流啊。”于傾城想想就笑了，“我跟你說，寨里有個小伙子在廚房幫工，就流呢！每夜咱們的晚膳宵夜都是他做的，只值晚班，還真的是夜夜，相皎潔呢！”

“流？只值晚班？”南宮彥愣了愣。

難不，他就是錦衛的臥底？！

諸事需得小心！

他將于傾城還勾著他脖頸的一只手放了下來，了的發:“說到這，傾城可了？我給你找些下酒的菜來？”

于傾城撅著，怎麼這個吻又結束了，早知道就不提紙條的事了。

“你乖乖等我，我去去就來。”南宮彥握了握傾城的手，轉便離開了房間。

于傾城了懶腰，拿著紙條左右端詳。等人這種事，于傾城可太不喜歡做了，無趣至極。

想了想，也跟了過去。

***

南宮彥的目的地，自然是頂天寨的廚房。

只聽得廚房兩個小廝的聲音:

“流，你把那豆腐切了！”

“得嘞！”

南宮站在門外探了探頭，想必那現站在砧板面前的，就是流！

只見流氣定神閑，手持刀，對準豆腐就細細地切了起來，橫十余二十刀，縱十余二十刀，刀刀不斷，將豆腐執起來放湯中，竟如綻放的繡球，分明。

好刀法！

這小小頂天寨竟如此臥虎藏龍！相比宮廷菜有過之而無不及。

南宮彥深邃的眼神盯著流這卓越的刀工優秀，心已有斷定，想必他就是自己尋找的錦衛臥底！

試試暗號。

也試試功夫。

他將手背在后，走到流旁，雙眼一直注視著流的刀。

流抬眼一看是南宮彥，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功夫:“原來是郎君，怎麼今日到廚房來了，膳食做好了自然給寨主和郎君送去。”

南宮彥咳了咳:“聽說，你流？”

流頭也不抬:“是。”

“刀法不錯。”

“看家本領，就靠這點手藝混口飯吃。”

正當流把第二朵豆腐放湯中的間隙，南宮彥瞬間握住了流的左臂。

流吃了一驚，抬眼對上了南宮彥的眼眸。

兩個大男人四目相對，氣氛詭異。

南宮彥決定速戰速決:“愿我如星君如月？”

嗯，一個男人，握住另一個男人的手臂，而后盯著對方的眼睛，深款款說出詩。

更詭異了。

流還是讀過些書的，知道這句詩什麼意思，更覺得心里發。

他連忙嚇得把刀舉起來:“你……想干嘛……”

想襲？

南宮彥二話不說，上手將菜刀打落在砧板上，控制住他的手腕，子不自覺靠近，半瞇著眼眸:“你當真不知，什麼【愿我如星君如月】？”

流咽了一口口水，他當然知道啊，就是因為知道才要命啊！

這郎君雖然生得一好皮囊，可他真的只好做菜不好男啊！

誰說頂天寨郎君是個弱的，他明明就掙扎不開南宮彥的錮啊！

流不自覺將子后仰，南宮彥氣場凌厲又了過來，遠遠看上去就像是……

南宮彥要強行對流不軌一樣……

起碼在廚房門口的于傾城看來，是這樣。

吃驚得倒吸一口涼氣:“你們這是在……”

南宮彥抬頭，發現于傾城詭異的臉。

一低頭，才發現自己一手拽著流的手臂，一手握著流的手腕，而流一臉“誓死不從”的模樣，支支吾吾地表示:“郎君，流不好龍……還請另尋他人……”

好龍？

他做了什麼？

他又被當做什麼了？

南宮彥趕收回手，流下一瞬倉皇逃竄……就好像生怕自己走慢了幾步，就要被南宮彥生吞活剝了一樣。

廚房里只剩下，面面相覷的南宮彥和于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