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和被封王任職，第一時間去華東宮看了太后，直到眾妃來請安他才從側門離去，但還是瞥到了庭院里等候著的那一群花紅柳綠，胭脂香味老遠便直鼻門，說實話，即使是出皇室，莊清和也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多艷漂亮的姑娘站在一堆。

先帝在世時，后宮妃嬪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二十來人，便已被史說是有，之象了。可如今......

后跟隨的阿七倒是忍不住發出一聲嘆:“我去......”

這麼多人，太后每天的晨昏定省也是個累人的活計啊，再一想皇帝......呃，那方面可真是個能人。

阿七的不慎言雖然小聲，但還是招來了莊清和的一記警告眼神，主仆兩個加快速度離開了華東宮。不過莊清和并沒有察覺到，庭院里眾多妃子中有一雙眼睛一直鎖定著他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

回到宮墻之，他便不能再是蔥籠山想笑就笑的傷者，而需得是克制謹言的儒誠王，這一點他倒做得很順，畢竟他不喜歡也做了二十幾年了。

“圣上登基，第一條法令就是先加一重賦稅？”莊清和問阿七。

阿七點頭:“是啊，據問好多地方多有埋怨，也有文進言但皇上執意加賦；接著便是大肆選妃......”

“本王聽說他為慶賀登基還赦免了所有的死刑犯。”

“說是為了普天同慶，要讓每個人到他的福澤。”阿七說，“天牢里無論是秋后問斬的還是才定罪的，統統都赦了。可憐大理寺為了抓這里頭好些十惡不赦之人，折進去多兄弟，費了多心。”

“直接免罪釋放，也只有他想得出來。”莊清和眉心一。

“還不止呢。”阿七說，“之后又以趙氏為中心在朝中進行了一波朝政人員的清算......說什麼減人員，不過就是維護趙氏在朝的政權罷了。”

莊清和嘆了口氣，“走吧，去向圣上謝恩。”

在通勤殿，他等了兩盞茶的工夫，首領李公公才讓他進去。

進去之后只見皇帝正坐在小榻邊被人伺候著穿服，莊清和眉頭一，早朝散后，他居然又回床上睡回籠覺去了？！

不過在那年輕皇帝轉過頭來看向他時，他的臉早已恢復了一往的平靜淡然，眉角永遠帶著笑意，這副溫和如水的表多年來早已刻進了他的臉骨之中，是一種習慣了。

“老五，見過母后了。”皇帝大踏步上前，雙后拍在他肩頭上，顯得十分親昵。

“是，所以特過來向圣上謝恩。”莊清和微垂著頭說。

皇上哈哈一笑:“你我兄弟之間，何需這般客氣。只要你永遠站在朕這一邊，天下萬想要什麼，朕就給你什麼。”

皇上勾著他的肩頭一路領他到桌旁坐下，一臉的喜笑開。莊清和仍舊是那副不變的表:“皇上，臣與天下萬民全部都是站在皇上這一邊的，這是理所當然。”

“哈哈哈哈。”皇上仰頭大笑了起來，手在他背上意味不明的重拍了兩下。

傷勢未全愈，莊清和強忍了痛。

“母后最高興的就看到我們兄弟齊心了，以前如果有不愉快的我們盡可忘了，從此以后，上唐天下，永遠是我們兄弟的。”他笑著說，“母后一直說朕治國有所欠缺，朕就一直在想只要你回來了，朕的欠缺便一定會被彌補完善，對不對。”

莊清和笑了笑:“臣不敢大言不慚，但一定為上唐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

出了宮門，莊清和重重呼出一口濁氣，面容也松散開來，但縱是這樣不樂的表卻也比之前的微笑看起來自然多了。

阿七問莊清和:“王爺覺得皇上是真心拉攏你嗎？”

“怎麼不是真心？”莊清和冷哼，“武直門兵變，老三一黨幾乎被屠盡，剩下的幾位兄弟要麼因多言被終生幽；要麼被

發配遠地為王，如今的上安天子腳下，能為他所用的先帝皇子，只我一人，如果連我也要苛待，滿朝文武將如何看他這位新帝？”

提及先帝諸子的悲慘遭遇，阿七嘆了口氣，雖然被追殺重傷，但比起武直門奪嫡的腥一夜，他家主子終究還是有幸逃過了一劫。

“那就好。”阿七著口說。

莊清和卻不敢懈怠，他說:“讓你查的人，如何了？”

阿七笑了一笑:“有進展，王爺隨屬下去個地方就知道了。”

這日下午——

秦婉初換了一普通的青鍛掐花對襟外裳，頭上挽著十字發髻，只別了一銀釵，一個小家碧玉的姑娘出現在顧家藥鋪里。

顧川瞅見進來便笑著說:“姑娘來尋我叔叔嗎，真不巧，他今天有客，不如姑娘去里面等等。”

顧川是顧師的侄兒，打小就在顧師手下干活，是這鋪子里說一不二的二當家，秦婉初沖他點了點頭，便進去了。

不過顧師可是非疑難雜癥不接手的，今天這是遇到什麼病人了竟親自看病，秦婉初奈不住好奇便讓兒在外頭放風，自己悄悄到門邊過那細微門看。

以往顧師知道會師都有在門邊給留個小的習慣，可這次竟把門關得嚴實，是因為沒來嗎？秦婉初輕輕推了一下門朝里看去——

“這次兵變殘酷腥，先帝諸子八都折在了兵變里，儒誠王是唯一將自己完的從武直門兵變里摘出來的人，如今又得圣上重用，妥妥的大贏家啊。”顧師提著個酒壺一臉微醺的模樣，輕捋著自己的胡須，有些吊兒郎當的樣子。

坐在上首的莊清和眉目一沉沒有說話，顧師又繼續說:“你要找的那個司元，三皇子原來的侍從嘛，呵，對，人是我救的，不過已經傻了，王爺現在想問什麼可問不出來，不過我愿意替王爺免費養著這人，他那傻病我有把握治好。”

“什麼條件？”莊清和淡淡問，眸猛的朝門口一盯。

他耳力極好，輕微響逃不過他去；阿七會意，立刻閃推開房門，長劍一出，直秦婉初面門——

好在秦婉初會點拳腳，堪堪躲過摔倒在階下，莊清和看清是大了一聲:“住手。”

阿七及時收手手，顧師眉頭一挑:“喲，丫頭來了。”

莊清和忙起上前扶起來，打量今日穿戴得又素靜又文雅，又清純又可，雖全然不似一個大家閨秀，但看起來真漂亮，真干凈，讓人眼前一亮。

沒想到這麼快又面了，他的心跳得極快，扶的手都有些張。秦婉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你們忙，我我走錯地方了。”

“來都來了跑什麼？”顧師卻一把拎住領，“進來給王爺倒茶。”

“我，奉茶？”秦婉初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們聊事我進去也不合適，還是不進去了。”

“王爺，不合適嗎？”顧師好死不死的扭頭問莊清和。

莊清和笑了:“沒什麼不合適。”他知秦婉初不人知道蔥籠山的事，他自也不會提及。

秦婉初呵呵，心想我真是謝謝你了。又聽顧師說:“就是說嘛，說起來秦謝莊衛，你們兩家先祖可是一同扛槍上陣過的，自家人。”

我呸。秦婉初別，當世四姓在朱帝在世時確實名噪一時，可后來朱帝病亡，衛氏戰死，莊氏稱帝，秦謝為臣，四姓早已不能以當年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