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青這時出來說:“就是他們打了小姐的，小姐雅興盡敗，正打算回去呢。”

“確實是我們魯莽了，不如讓我送姑娘回去吧。”皇帝趕道。

“我既出得來，難道還回不去了嗎？”謝云婳從里頭走了出來，目比天上的月還要清冷幾分，“竟要勞煩不相識的陌生人相送？你們若再不走，就真有登徒子之嫌了。”

葉千茗和秦婉初對視了一眼，想來也只有謝云婳魂力如此懟人了，們的話多還要看看對方穿著打扮，若是京城貴族不得還要給兩分薄面，但謝云婳可是出了名的冷人，誰的面子都不給。

這生冷板的話聽得皇帝甚不舒服，但越是高傲冷清，皇帝反而越興趣，他點頭:“姑娘說得對，是我又失言了，那......就此別過。”

崔季桓和皇帝的船慢悠悠遠去，直奔那燈火輝煌的街市中央。謝云婳暗自松了口氣，兒也如是。

“云婳，這生得太是不是特煩惱啊，走哪兒都有人盯著。”葉千茗忍不住打趣。

謝云婳不滿地盯著二人:“你們兩個剛才究竟在說什麼悄悄話，丟我一個人在這兒才引來那些蒼蠅老鼠的，現下還好意思開我玩笑？”

“呵，生得那樣俊的兩個男子，你竟然還說是蒼蠅老鼠？”葉千茗驚笑，“云婳，這要哪樣的兒郎才配得過你啊？”

“哦，俊？”謝云婳挑眉，“拿你家修然換如何？”

秦婉初忙拉著謝云婳說:“好了好了，不是說要回府換服嘛，我陪你去。”

“可是花燈初上就要走？”葉千茗不滿的別，“這還沒開始玩兒呢。”

“讓阿初陪云婳回去吧，我陪你游船。”突然不知何時他們的后又駛來一條小船，葉千茗回首正對上秦修然溫和的笑容，的心猛的跳了一拍，臉刷的紅了起來。

秦婉初見哥哥帶傷出來甚是高興:“這回我們不走是不了。”

葉千茗拿眼剜，徑直把葉千茗推到秦修然的船上，接著便吩咐船家往回駛去——

葉千茗被好友扔給未婚夫一時手足無措，可沒想過今晚還能有這種臉紅心跳的好事，雖然......期待了好幾年，可是秦修然從來沒有這樣主過。

秦修然看著無安放的雙手，和不知往哪兒看的眼神，他笑了，說:“湖中央雖清影叢叢，月如灑，但到底清冷，我讓人多帶了件服，你先披上，免得著涼，又得便宜阿初給試手了。”

秦婉初打了個噴嚏，難道是謝云昭想了？！暗笑了笑拉著謝云婳進了船坐下，正好也有事要跟謝云婳單獨說。

秦修然拿了服親自給披上，月映在湖面，也映出船上的才子佳人，相依相偎，如此相配。仰頭著面前溫如水的男人，心底早已一團，沒有拒絕他的服，任他拉著自己手，帶自己去任何地方。

看煙花在空中綻放，燦爛華麗，小船載著二人晃悠悠往遠去了。秦修然是想了很久才決定今晚陪葉千茗好好玩一趟的，這是這麼多年來，他欠葉千茗的。

直到很多年以后，想起這燦爛絢麗的一晚，葉千茗仍舊覺得那是這一生中最好的時，可惜有些事后來就永遠定格在了當初，怎麼也回不去了。

兒和采青兩個丫頭在船頭吃糕點，秦節一直本著警惕的心守在另一邊保護兩位小姐。

船謝云婳聽著秦婉初說今天在城外林子遇到的事，也是一臉驚懼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說:“我才不像你三天兩頭的往外跑，自然不會遇上這種事。”

秦婉初吐了吐舌頭，能不打擊嘛。

秦婉初拉著謝云婳的手說:“云婳姐姐，你看我和云昭，我哥和千茗都雙對了，你就沒想過你的婚事？”

“父親跟我講過，礙于我負傳承的事，也不好將我外嫁，所以打算在

祈州老家那頭族里替我找一個合適的青年。”

委實說這安排有點委屈謝云婳了，但讓秦婉初佩服謝云婳的一點就是真的很有犧牲神，從小就特別懂事，背上印記秦婉初一向嫌丑所以早早了人皮遮住，可謝云婳坦然之。

生得傾國傾城，世間有，便是做國母也絕對夠格；可是卻在婚事上從不張揚多想，因為知道傳承的責任，所以一切都聽家里安排，即使明知對方可能不配自己，也能欣然接。

除了子過于孤傲清冷，說話有時能氣死個人，謝云婳真的很好。

見秦婉初一時慨然沉默，謝云婳笑了，說:“母親也不愿我嫁出京去，所以也有可能會讓對方搬來京中吧，說不好我以后就算親了還是會想要賴在家里呢，嫂子，到時候你不會介意吧。”

一句嫂子徹底給秦婉初整不會了，難為的笑起來:“你又開始毒舌了。”

華燈初上的上安城熱鬧非凡，注定是一個不眠的歡樂之夜。

謝府之，燭通明的謝家主書房里，他正在泡腳，旁邊的秦老將軍卻在喝茶，老哥倆多年的顯得十分隨意，沒有任何的客套。

“想當初若不是發現先帝在查四姓傳承，我們也不會多個心眼留意起來。”秦老將軍哼聲，“可沒想到如今查來查去竟查出當年父輩們這樣的真相來。”

“當年秦謝莊衛四姓隨朱帝征戰天下，威名遠揚，當世四姓的名頭震耳發聵。可惜朱帝沒等到天下一統就病逝了，衛家戰死，莊氏稱帝，我們秦謝兩家甘為臣子。”

謝大人聊遠當年，滿臉慨，“朱帝分別留給我們四家的那份傳承也就無人再提及，本以為也就這樣了，但沒想到莊氏這般狼子野心，也罷，知道真相總比生生世世被蒙在鼓里的好。”

“那這真相要跟孩子們說嗎？”秦老將軍問。

“說是要說的，雖然事已過三世，但我始終相信這人在做，天在看，有些賬總歸是要還的。”

“可不是，天啟帝如今也虎視眈眈地盯著傳承，仍在暗中細查，大有不到手不罷休之意啊。”

“莊氏！哼。”謝大人眼底蘊起怒意，“他若忘了這帝位是如何來的；忘了當年朱帝的告誡，我倒不介意給他回憶一下。”

“眼下倒有另一件要事得辦。”

你是說找衛氏后人？”

“如果我們所查不假，衛氏當有后人留世，孩子也該跟云昭修然他們一般大了吧。且先不說我們該好好彌補衛氏，便是天啟帝只怕也不會放過衛氏。”

“是啊，衛氏上也有一份傳承。”謝大人嘆了口氣，“話說回來，修然已二十四了，還不仕？”

秦老將軍站起著窗外不時閃過的煙花嘆了口氣，他說:“修然的個你又不是不了解，秦家終究困不住他的，這些年我勸也勸累了，罵也罵夠了，其實有時候想想，有傳承背在上未解，終究我們世世要被當年的事所困擾，若我們兩家能有一個孩子出這桎梏，得真正的自在，也未償不是件好事。”

“你竟想得這麼開，他可是你唯一的嫡子。”謝大人眉頭皺。

“所以你說父輩干嘛非要立下不準納妾的規矩，哈哈哈哈。”

兩個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活像兩個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