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小千戶》0003 初生牛犢不怕虎
說著,王霸彎腰從靴筒里出了一柄半尺長的匕首,在手里不斷地揮舞。
他帶來的那些弟兄也跟著從袖里、鞋里、懷里掏出隨的兵刃,滿臉相地瞪著臨海屯的那些子弟兵。只可惜他們也就是些地流氓的水平,站得一盤散沙似的,除了神兇惡一點,其實并沒有多強的威懾力。
要是平民老百姓,說不定還真被他們給嚇住了,可蕭文明那是從后世穿越來的,是見過世面的——沒吃過豬、還沒見過豬跑嘛——王霸這伙人這點外強中干的小伎倆,又怎麼能嚇住他?
于是蕭文明走到集中起來的兩百子弟兵面前,大喝一聲:“兄弟們,跟我上,把這些混蛋全都給趕出去!”說著,他已然而出,邁著緩慢而又堅定的步伐,向徐世約、王霸二人近過去。
幸好是方才的老軍頭老夏經驗富,招呼屯里子弟兵的時候,他們帶上的都是些長兵,結陣列隊之后,這些家伙事的威力更是倍上升,讓對面王霸手下那些短兵刃完全無法發揮作用。
倒是有兩個膽子大、不要命的,平日里欺怕慣了,見蕭文明手下都是些沒年的小伙子,怪一聲,著匕首就向前沖去。
不料這兩人這麼一沖,立即變了活靶子,剎那間好幾木、竹橫掃縱劈過來,打得他們鼻青眼腫,剛才怎麼囂張地沖過來、現在就怎麼狼狽地逃走了,只帶回了遍鱗傷而已。
這下,臨海屯的子弟兵們的士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起來!他們原本就是從小在軍屯里長大的軍戶后代,雖然年輕,可是人人氣方剛,正應了“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諺語。
尤其是野狐嶺一場大戰下來,他們大多死了父親兄長,正在這悲痛的時候,居然還有人過來落井下石地討債,那就是在老虎頭上拍蒼蠅——自己找不自在。
因此,這些子弟雖然沒有上過戰場,但現在的他們就仿佛一堆干燥的火藥,只要一丁點火星的引燃,瞬間就會產生劇烈的炸。
這時的徐世約和王霸,忽然覺得自己估計錯了形式:那個不的蕭文明,那個本在他們眼里可以忽略不計窩囊廢,卻今日搖一變,竟了定海神針,了臨海屯新的主心骨,讓他們原本的如意算盤徹底打了空。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杰。
徐世約和王霸同“俊杰”沒有半文錢關系,可他們也都是識時務的,否則憑愣打愣撞,就這麼幾個小流氓,早八百年前就被府給剿滅了!
于是方才還口無遮攔的王霸一下子就焉了,虛張聲勢地抬高了聲音:“你們……你們想干嘛?想仗勢欺人嗎?”
好一個“仗勢欺人”……
“勢”已從徐世約、王霸那邊,轉到了蕭文明、蕭文秀這邊。
形勢陡變!
看樣子,將臨海屯的田產拿在自己手里的企圖,今天怕是要泡湯了。非但如此,能夠全而退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是萬萬不能同臨海屯發生沖突的,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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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當頭烏,避其鋒芒再說了。
這時,反倒是蕭文秀的想法同他們一樣——也不想同徐、王二人帶來的人手,即便現在是占著上風的。畢竟這些子弟剛剛死了父親兄長,要為了借錢的事枉送了命,自己怎麼向他們死去的兄長、父親代?
于是蕭文秀趕話道:“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大家不要手。”
徐王二人之中,徐世約的城府明顯要深厚許多,還能默不作聲的靜觀事態的變化。
王霸則已經是被嚇得有些恍惚了,聽了蕭文秀的話,連稱呼都改了:“對、對,蕭大小姐說得對!大家有話好說嘛!不要手!為了錢的事送了命,不值得!”
這只“王八”剛才那幾句侮辱的話,給蕭文秀留下了印象實在是太差了。
因此蕭文秀本就不愿意接他的話,自顧自地往下說:“你們不用擔心錢的事。前幾天上頭的任將軍已經說了,朝廷發下來的恤銀子,已經送到了縣里。按朝廷的規定,這次我們臨海的陣亡的兩百八十一名將士,每人都有二十輛的恤銀子,足夠六千兩,夠還了你們的債了!”
能夠連本帶利地收回借款固然可喜,但徐世約更多的是想把臨海縣以及周邊的田地拿下來。這些地可都是良田,又在臨海縣的旁邊,價值可要比千把的銀子貴多了!
可是如今這個局面,還想苦苦地債,那就不是在討錢了,而是在送命了!
于是徐世約賣個破綻:“那就好。剛才都是誤會,咱們把話說開了,什麼事說不明白?”
對于用恤銀來還舊賬的做法,蕭文明其實心里是不贊同的——這些銀子,那都是臨海屯的將士拿命換來的,就這麼出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但是既然姐姐松了口,自己也不好駁的面子,就只能選擇默不作聲。
按照平日里了解下來的況,蕭文明那就是三記悶都打不出個屁的窩囊廢。
可今天的表現,他卻儼然了臨海屯的中流砥柱,這給了興沖沖而來的徐王二人一個下馬威,讓他們也更加不敢忽視蕭文明的意見。
因此他們聽了徐文秀的主張,又見蕭文明沒有反對,這才放下心來。
只聽徐世約又說道:“那好吧!那就看在死了的蕭老千戶的面子上,再通融三天。三天之后,我再來取銀子。這幾天的利息嘛……也就算了,算是我給老千戶的一點喪儀。”說罷,徐世約又抖開了手里的折扇,裝出一副大度通理的樣子。
“哼!得了便宜還賣乖!”蕭文明罵了一句,他罵得聲音不輕,反正徐、王二人,肯定是聽到耳朵里去了。
徐世約現在吃不準蕭文明的路數,更不敢再節外生枝了,聽到了也只當是沒聽到。
王霸卻是好勇斗狠慣了的,何時吃過今天這樣的虧,一聽蕭文明的罵,便也回罵了一句:“行!算老子里翻船,倒了霉了,今天這事,你給我記住!”
“沒錯,今天的事你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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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蕭文明針鋒相對地回道,“要是你記不住,我可以給你留下些更加深刻的印象!怎麼樣?要不要嘗嘗咱們臨海屯爺們的手段?”
一聽矛盾又要激化,徐世約用關智障的眼神狠狠瞪了一樣王霸,示意他立即帶人撤退,而徐世約自己則先邁步轉走開了。
王霸在今天這件事里雖然也算是頭頭之一,但他更多的只是一個打手的頭目,徐世約才是真正的主謀。
見他走了,王八也自覺沒趣,心里暗罵了幾句,卻不敢把任何一個字罵出口,終于招呼起自己手下那些潑皮無賴,怎麼走的,就怎麼離開了臨海屯。
可憐這些家伙,興沖沖而來,卻倉惶惶而去,臉上全都沒了當初趾高氣揚的樣子,耷拉著腦袋一個個都好像斗敗了的的公,灰溜溜逃離了臨海屯。
在他們后,則傳來了臨海屯年輕將士的歡呼聲……
眼下雖然是深秋時節,天氣已是十分寒冷了,可方才那一番沖突下,蕭文明腦門上也滲出了細細的一層汗,見徐世約和王八二人離開了,他才有空手抹了一把汗水,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走了……”
姐姐蕭文秀也是心中一塊石頭落地,緩了口氣道:“今天要不是弟弟出頭,還正不知道怎樣收場呢!看你不聲不響的,今天總算是出息了,要是咱爹爹知道老弟今日如此威風,那在九泉之下,也能含笑了。”
蕭文明沒想到自己剛剛穿越過來,就遇到了這樣大的一場危機,全靠著自己憋著一口氣,才勉強把危機暫時住了,卻還遠沒有到徹底解決的程度。
因此蕭文明不敢把話說死了,也不敢過于囂張,只說道:“我有什麼能耐?全靠咱們屯里的子弟爭氣。我看老一輩的雖然沒了,可小輩的心氣還在,這麼些人拉出去,咱們誰都不怕了!”
這時卻聽老夏低聲說道:“大爺,有些話不敢瞞你。其實咱們屯里這些子弟,也就會個列陣而已,真打起來恐怕會吃虧啊!幸虧姓王的、姓徐的被咱們嚇退了,否則這局面還真不好說呢!”
蕭文明聽了這話,背后頓時冒出了冷汗,心想:今天能贏下這陣仗,一大半是出于僥幸,將來可再不能做這種事了,要是再多搞幾次,還不自己把自己給嚇死了?
他對老夏說道:“老夏,咱們這里畢竟是個軍屯,練兵是第一要的事。練兵的事我不懂,今后你還得幫我多參謀參謀,咱們屯里的子弟,都是大好的材料,可不能就這麼浪費了啊!”
這又是一句極有見識的話。
蕭文秀是真不知道為什麼弟弟蕭文明今天竟然開了竅,說出的話、辦出的事,已全然不是那個怯懦的弟弟了……
當然不知道弟弟的靈魂,就在三天之前,同后世的蕭文明相融合了。只覺得弟弟開竅,對于在風雨飄搖之中的臨海屯,無疑是雪中送炭啊!
真的是老天有眼!是蕭家的祖宗顯了靈!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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