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我可以相信你嗎？”懷姣想了想,還是問道。

雖然是在這樣問，但他的表在楚珩眼里分明是：我已經相信你了，所以你不可以騙我。

楚珩心想,面前人大概比他在游戲副本里遇到的任何一個npc，都要蠢一點。

是就算已經證據在手,也可以被他臨場發揮的三兩句話騙到臉紅退卻的蠢。

像低端C級本里,被他利用欺騙、活不過第一晚的笨蛋炮灰。

楚珩本可以回答很快，像他以前無數次做任務時那樣,用完無缺的演技，和毫無絕對坦誠的語氣，告訴他：“你可以相信我。”

而不是現在此時、被他一雙含水的眼睛著，結了，眼皮垂覆，停頓了至兩三秒鐘,才語氣不明又模棱兩可的,重復回他一句：“聽我的就行。”

懷姣咬著,對他點了點頭,看樣子似乎狠松了口氣。

他整個人都松懈許多，坐在楚珩床邊,一直繃的肩背也落下來，“我本來以為你跟五號都是狼的。”

他對著楚珩,放低音量小聲坦白道：“五號給我的覺就很像狼，剛才發現二號尸的時候就只有他不在場,他好像一點都不張,我在樓頂找到他時他還在煙……”

懷姣攏著，抬頭看了楚珩一眼：“如果不是你發了金水的話，我肯定要懷疑他。”

楚珩聞言,微挑了下眉，說：“你抿狼都全靠猜的嗎。”

“那怎麼辦，我又聽不太懂……”懷姣角垂著，糊里糊涂道：“昨天晚上投票的時候我就沒有聽明白，誰也不敢投，如果當時七號沒有棄票的話、可能八號也就不會淘汰了。”

楚珩似乎笑了聲，角細微抬起個弧度，“聽不聽的懂都無所謂，這個游戲場外線索更重要。”

“嗯，我也覺得！”懷姣很快接過臺階，“剛才看到二號尸我就覺得了，比起單純靠發言猜份，直接找到狼人的作案線索肯定更有用。”

懷姣想了好多關于場外的東西，拋開游戲設定和各種發言，在他看來目前關于狼人的直觀線索就是：狼人有工，狼人殺人需要親自手。

這兩條線索延一下，再聯系死去玩家的信息。

二號那樣一個大塊頭的男，狼人團隊究極是怎樣做到將他殺死且不留證據的。

二號難道不會反抗嗎？他要是反抗了，狼人就算人再多，多多也會留下點痕跡。

房間里床上地板上到是跡，屋子那樣小，三個或者四個大男人站在一起，濺出來多會噴到上……

“發什麼呆。”

懷姣說話間忽然自顧自發起愣，楚珩目繞著他的臉，等了幾息，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啊？”懷姣回神，見他在看自己，忙搖頭道：“沒什麼，就是、想到點事……”

他隨意扯開話題想糊弄過去，只沒想到楚珩卻似乎不打算放過他，見他躲閃，仍繼續問道：“想到什麼，說來聽聽。”

懷姣愣了下，抬起頭看他。

對方覆著眼睫，冷淡視線直白注視著他。

“就是、我想到第一天晚上，狼人行的時候，好像來過我的房間……”

“什麼？”

懷姣看到楚珩一下皺了眉，幾乎是瞬間的反應。

“來過你的房間是什麼意思，你看到他們了？”男人眉心攏著，語氣略有些快的朝懷姣道：“說清楚一點，他們進去了？”

最后這句懷姣聽著有點奇怪，懷姣沒有多想，擺擺手解釋道：“不是、沒有，他們沒進來。”

“就是在我門前停了好久，因為是第一天晚上，我很張就沒有睡。”懷姣回憶那晚的況，毫無保留的跟楚珩道：“我聽到他們腳步聲停在我門口，門底下有人影，那個狼人好像知道我就站在門里面，他沒有進來，但是敲了我的門……”

像貓逗老鼠一樣，沒有做出什麼實質的侵.犯舉，僅僅只是單純在戲耍嚇唬他。

懷姣一直在想這個人是誰，只在第一天就盯上自己，拿著狼人份故意戲弄自己。

“你覺得很奇怪？”楚珩抿道。

懷姣點頭：“嗯，很奇怪。”

“好像故意在嚇我。”他有點生氣道。

“那你被嚇到了嗎。”楚珩莫名其妙還接著問下去，也許是眼下時間寬裕、氛圍輕松，原本站在懷姣面前的楚珩，不知怎麼，走近兩步坐到了他旁邊。

兩人間只隔著一個手臂的距離，肩膀挨著肩膀，共同坐在床邊。

不久前剛才浴室里出來的人，上現在還有未完全消散的沐浴味道，清清涼涼的不算太濃。

楚珩坐下后，并沒有做出什麼其他多余的作，只是兩人間過近的距離，還是讓懷姣忍不住往旁邊挪了挪。

對方好像沒注意到，只偏過頭，平直眼落在他臉側，繼續問他：“當時是不是很怕？”

“嗯。”懷姣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問的，但是對方問他，他就老實回答：“有點怕。”

睫一一，小小聲道：“我以為第一晚死的會是我。”

楚珩聽完，頓了頓。

如果是其他人在這里，可能此刻會放松下來，語氣溫和的跟懷姣說：“怎麼會，不要多想。”

楚珩卻沒有，楚珩沒有安懷姣，也沒有說多余的話，只是聲音低緩，直述道：“第一晚是平安夜。”

“……”

他當然知道。

“會不會也許你那晚確實是死了呢。”

如果不是眼前況特殊，懷姣乍一聽這話都要以為對方是在咒自己了。

懷姣皺眉，有點生氣的撇了下，他想問對方到底會不會說話，但視線一轉與男人淺瞳孔對上時，登時又不敢說了。

只能抿著，小聲道：“為什麼這樣說啊……”

聲音委委屈屈憋憋悶悶。

楚珩被他看的心下莫名一跳，開口道：“第一晚平安夜巫不是開了藥嗎。”

“很奇怪，那晚除了你大概沒有其他玩家聽到這樣的靜。”楚珩直盯著懷姣，作蔽的觀察他的表：“結合今天的況，既然狼刀都需要真人手，那巫開藥的時候，會不會也有其他什麼設定呢。”

懷姣一愣，微張著，出個難以理解的遲鈍表。

楚珩幾乎一下猜到關竅，也沒顧得上他能不能聽懂，只語氣稍帶起伏的，跟懷姣道：“系統在狼人行前提到過一次‘挑選獵’，既然是真人游戲，我猜這個被挑中的獵應該也是有‘知覺’的。”

“同理巫去救他，他也一定能覺到。”

懷姣手指微蜷，慢吞吞點了點頭：“應該是吧……”

他心下猛跳幾瞬，一時幾乎要以為楚珩什麼都知道了。

懷姣就是再蠢，此刻也知道對方是在試探他。

試探他第一晚的況，又或者、試探他是不是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