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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空氣安靜了許久。

商再低、反應再遲緩的人,這時也應該意識到了什麼。

楚珩和懷姣視線對上時，心里無端端麻了下。

懷姣確實生氣了，他沒表出來,只是語氣神態包括說話語速，每個字句都在表達,他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持續了很久。

久到話題帶過,已經進下一討論，他都沒有再去關注。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游戲。】懷姣安靜坐在椅子上,跟8701說話，【快點過去就好了。】

之前他還幻想過能贏，能再混通關，現在卻好像沒什麼想法了。

【反正也有人一次考核不過的，一直留在C級也好的。】

8701“嗯”了聲，回道：【這樣想也沒錯,等級考核并不是什麼必須通關的副本,一次不過還有下次。】

【一直停留在C級也可以。】8701聲音平靜,道：【這樣后面副本難度也不會升級,對你來說利大于弊。】

這完全是胡扯了，逃生游戲里的等級考核就是對玩家的一次清理篩選,其嚴重并不像8701所說的：“一直停留也可以、利大于弊”。

8701作為帶過無數任宿主的系統，自然不會不清楚這些。

這純粹是在哄懷姣了。

偏懷姣也好哄,聽8701都這樣說，心只一秒就好起來,連著“嗯嗯”兩聲,【是！我覺得B級本已經很難了！如果升級之后再遇到A級本我可能混都混不過去，而且還是多人副本，想想就覺得可怕嗚嗚！】

8701笑道：【是,很可怕。】

懷姣多能聽出8701有在哄他的意思，只是他心淺，有人對他好、順著他陪他多說兩句話他都能馬上恢復好緒。

桌上在他剛才一番明顯帶賭氣分的發言之后，轉瞬恢復了正常。

懷姣無視掉幾道偶爾瞥來的視線，撐著下，靠在桌子上發呆。

……

“你們他媽有病吧？管他說什麼呢，預言家第二晚沒被刀就該直接投他啊！現在干什麼？不管發言次全扯場外？！”

懷姣跟8701聊了半晌，一時沒注意到場上況，等一回神就發現幾人正在吵架。

他不明所以，見狀收回撐下的手，背都直了一些，一臉茫然看過去。

其實也不算是吵架，單純只是四號一個人的不滿。

懷姣剛才走神直接錯過了許多發言，他仔細聽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搞懂現在況。

似乎是有人提出說白天在六號房里，發現了不對勁的東西。

“是不是太草率了啊？就單憑一點點，六號不是說了是刮胡子才弄到的嗎，而且刀片也翻出來給我們看，這有什麼好多疑的啊？？”

三號陳欣皺眉道：“那他先前怎麼不代清楚，非得等我們看到了才說？”

語氣毫不退讓，咄咄人：“而且在床上，哪有人在床上刮胡子？”

懷姣大睜著雙眼一時間都聽懵了，他接不上劇，更不知道為什麼六號被指認，三號陳欣和四號平頭男為什麼這樣激。

除此之外，還有一直話很多很帶節奏的七號，此時居然一反常態微皺著眉，沉默著。

“我沒注意到。”六號玩家給懷姣的印象一直不深刻，不開口的話懷姣都記不住有這個人。

只是開口也沒好多，極為沉默寡言的一個人，即使是辯解也說不出什麼對自己有利的發言，男人看了眼四號，投過去一道激的目，低聲道：“我不清楚什麼時候弄上的，剛才三號不掀開被子的話我自己都沒看到。”

“大概是刮胡子，或者哪里不小心傷了吧……”

懷姣覺得他還不如不說話，四號那樣為他號票，這人自己兩句話反倒好像還做低了份，聽著完全并不像個好人。

【這場外信息也太簡單暴了點……】懷姣忍不住跟8701吐槽，【我以為至是發現匕首或者沾的服什麼的，現在連床上刮胡子的也能算證據了嗎？】

8701冷靜猜測：【說不好，好人或者狼人里面，有人在帶節奏。】

晚上這場投票好像從懷姣走神之后，就一路韁再控制不住，懷姣只迷迷糊糊聽到幾人吵了幾句，又幾句。

最后放逐投票的時候，票型居然呈對半倒趨勢。

在之前幾乎所有人都覺得今晚會出掉一號的，懷姣也沒想到會這樣，一號楚珩和六號不知姓名的一個男人居然二比二平票。

“九號，看你選了。”陳欣開口，輕聲對懷姣道。

然后所有人又再次朝他看過來。

“九號，這把必須把一號出了，他本就是悍跳狼，不然預言家怎麼可能活到現在啊？你別犯蠢了自己仔細想想！”

懷姣手指蜷了蜷，眉心都蹙起來。

“系統說了場外有線索，我們今天搜了一天，所有人房間里面就他一個人的出了問題，我覺得已經很明顯了。”

懷姣皺著眉，確實在仔細想，只是他想的不是該相信誰，而是自己還能不能活過今晚。

畢竟游戲里雙金水是除預言家以外的首要被刀目標，如果預言家死了，那今晚被刀的，百分之九十會是他。

他心下砰砰急跳幾下，莫名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預。

只他面上猶豫又猶豫，表也稀里糊涂的。

皺著臉的樣子，好像實在分不清好壞。

“可是、我搜過一號房間，里面確實什麼都沒有。”他沒什麼底氣，綿綿說出這句話后，抬起手，指向六號。

“我還是覺得相信自己比較好。”

系統的通報聲來的很快。

幾乎是懷姣話一落音，就立刻響了起來——

【六號玩家淘汰，游戲繼續。】

【六號玩家淘汰，游戲繼續。】

一連重復了三次。

六號淘汰時，連最后的發言機會都沒有用，就好像他這個人一樣，來時安靜，走時也沉默。

眾人眼看著坐在座位上的高個男人，同前一晚的八號一般，影逐漸消散。

“你真是……”

懷姣起時，聽到了四號咬牙切齒的聲音，皮偏黑的平頭男人，隔著幾個座位，目恨恨看向懷姣，惡聲道：“你真是夠蠢的、被一號那傻耍的團團轉，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真白他媽長了這麼一張臉。”

懷姣走的慢，四號說話的時候邊已經沒有兩個人了。

只是男人聲音并不小，也沒有刻意收著，好像故意在說給所有人聽。

已經走到樓梯口的幾個人，腳下同時一頓，楚珩更是回過頭——

男人淺棕瞳孔收幾瞬，眼皮垂覆著，面無表，冷冰冰看向下面正在說話的男人。

以及男人邊，白著張臉，眼睫了又，低著腦袋一句話都不敢辯駁的懷姣。

“你等著，你遲早他媽被一號玩兒死。”

四號平頭男人，在最后丟在這句話后，狠瞪了懷姣一眼，接著便頭也不回的轉上了樓。

和楚珩肩而過時，還面挑釁的冷笑了一聲。

……

懷姣回到房間后馬上趴到了床上。

他覺得這一天過的好慢又好累，從發現尸開始，一切就像在被推著走，搜房間、和一號流再到晚上投票。

稀里糊涂的就過了第二天。

剛才在走廊外，楚珩站在門口好像還打算跟他說話，只是兩人對視一眼后，懷姣抿著，側從他旁走了過去。

對方似乎怔了下。

8701見他在床上趴了半天也不說話，想了想，開口道：【你先去洗個澡吧，今天應該累的。】

懷姣隔了好幾秒才回他，聲音悶在枕頭里，模模糊糊不清不楚道：【嗯……我想再趴三分鐘……】

【那我給你計時。】8701一本正經道。

懷姣：【……】

【三分鐘到了，去洗澡。】

8701還真給他計了時間，還催促了兩聲。

懷姣角垂著，慢慢吞吞從床上爬起來，然后拖著腳步又磨磨蹭蹭走到柜前。

白木紋的柜開著條小，黑把手上還沾著不知哪兒來的一點印子，懷姣走到柜面前了都還沒有多想。

可等他出手，剛一上黑把手。

那一瞬間，懷姣猛然意識到什麼——

他的巫服，好像還在柜子里。

懷姣在那一刻心跳仿佛也停了，他慌里慌張，幾乎是手忙腳、指尖發的打開柜門。

柜零星掛著的幾件服，是系統特意為玩家準備好的日常服裝。

懷姣的服都偏休閑，幾乎全是衛T恤一類的簡單打扮，還統一都是淺系。

所以那條掛在柜子中間，款式、甚至適穿別都不對的一條吊帶，才會那樣顯眼。

懷姣抖著手挨上那間服時，只覺得呼吸都不太順暢。

他滿腦子都是我完了、我完了……

柜門黑把手上印子，很明顯是下午其他玩家進他房間時不小心蹭上去的。

也許正是因為自己的雙金水份，那些人在他房里大概只是隨意過了一道，所以懷姣這里對比之前一號楚珩的房間，現場狀況實在好很多。

地上沒有腳印，東西也沒有被翻。

只是柜門還是被打開過。

明明之前在賀領提出搜房間的時候他就約想到了一瞬，想到自己都有巫服，那狼人也一定會有其他特殊設定。

他還仔仔細細，一點一點謹慎搜了楚珩的房間。

甚至在發現發后也跟自己的巫服對比聯想了一下。

懷姣回憶到這里，站在柜前、臉慘白。

【你先把服取下來。】8701忽的道。

懷姣好像沒聽到一樣，還呆站在原地，直到8701咳了聲，又提醒了一次，他才慢半拍緩過神：【啊？】

【服取下來，仔細看看。】

懷姣聞言，木愣愣手去取服，【什麼……】

薄薄的一件深巫服，被柜子里的兩件長衛擋著，懷姣要撥開才能取到它，只是因為子和柜整不符，所以打開柜門的人才會很輕易就看見它。

懷姣剛才乍一眼看到那悉的黑吊帶時，腦瓜子就嗡嗡直響，自然也就注意不到其他不一樣的地方。

現下勾著架把服取下來后，拿到面前了，他才驟然看個清楚。

樣式普普通通，黑紅相間的一條短款吊帶，出現在視線里。

懷姣愣愣看著，不可置信一般，抬手又了，吶吶道：【不是這條啊……】

8701卻道：【是這條。】

懷姣反應過來，拿著服坐回床邊，在白熾燈底下細致看了看——

不僅僅深棕的厚重斗篷和兜帽沒有了，就連斗篷里的這條子也發生了變化，和面料倒還對，就是款式完全變了。

懷姣在第一晚穿它時只覺得極度恥，他雖然不敢也沒有細看，但卻清楚記得服穿上時很是繁瑣。

吊帶很細，掛在肩膀上的時候老是下，腰上有束腰，要扣三道。

就連子也不是這樣普通垂順的款式，而是短短的、輕微蓬起，擺有黑紅的奇怪蕾邊。

【怎麼變了……】懷姣呆頭呆腦道。

8701語氣平淡：【游戲設定沒你想象的不完善。】

第一晚被刀玩家都能有特殊設定，那代表巫份的子，自然也不會就那樣沒有遮掩的，暴在玩家面前。

懷姣到這時才一口氣出來。

他癱坐在床上，眼淚汪汪跟8701道：【嚇死我了、我快嚇死了……】

【我剛才以為巫的子已經被他們發現了……】懷姣現在一顆心還在噗通跳。

失去的雪白小臉也慢慢恢復點，8701見狀，忍不住就笑道：【剛才在圓桌旁誰說的想快點結束、不想贏了，還說要一直留在C級。】

明明真到了關鍵時刻，只是暴份都會嚇這樣。

懷姣被8701似逗非逗的話搞得臉紅紅，一抿，裝傻道：【誰？】

【誰不想贏，我就特別想贏！】

8701語氣稍緩，不明不白道：【確實，看出來了。】

懷姣從被子里抬起臉，臉頰撲撲，一雙眼睛亮的很。

……

懷姣猜到這晚大概率死的不會是自己，所以一晚上睡得格外好，甚至跟第一晚一樣還起遲了些。

門被敲響的時候他才剛從浴室洗漱完出來。

【黑夜已過。】

【昨晚死亡的是，四號玩家——】

【請玩家抓時間搜集線索，于今晚9點前，進行第三放逐投票。】

系統010的聲音在懷姣打開門的那一刻，準時響起。

懷姣微張了張，看到門口背對著門外走廊，敲響他房門的人，是楚珩。

“睡好了嗎？”男人眼垂著，因為高的緣故，由上至下看著他。

“啊？”懷姣意識還停留在剛才010播報的容上，見楚珩問他，停頓了好幾秒，才表怔怔的緩慢回道：“還好，昨晚、四號死了嗎？”

游戲進到第三天，公館里玩家還剩下五人。

一號楚珩、三號陳欣、五號伊乘風、七號賀領，和懷姣自己。

早上餐桌上的氣氛格外沉靜。

所有人都像在想著事一般，坐在各自座位前，頭也不抬的安靜用著早餐。

懷姣抿了又抿，是很張的小作，他抬頭看了對面楚珩一眼，似乎迫切想跟對方說些什麼。

“我們、一會兒是不是要去四號房里看看……”懷姣放低聲音，朝楚珩問道。

銀質餐反著頭上吊燈流，楚珩放下手，回以懷姣一個視線，表冷淡，點頭道：“去，吃完一起去。”

……

時針指向上午九點半，公館二樓整一層房間里，只有相隔開的幾間還住著人。

所有人目標一致的徑直走到四號房門口。

懷姣站在門前，直到這時才知道這人什麼。

楊沖兩個字，字跡潦草，和人長相格基本符合。

楊沖躺在床上，脖頸邊落著凌幾個刀片。

和二號死亡時差不多，走進去就是滿屋子的，懷姣跟在楚珩后，白的看不見，一眼也不敢往床上看。

“刀片。”

楚珩的聲音聽不出起伏，冷的像沒有溫度。

“和六號房里發現的一模一樣。”

昨天下午，在發現六號床上的跡時，對方猶豫了半晌，不知從哪兒翻出了刀片，反著寒，極為鋒利的剃須刀片。

只用輕輕一劃就能劃破人的皮，割破脖頸上的脈。

“我就說了六號是狼……”陳欣眼皮抖了抖，聲音的聽不真切。

“他還有同伙，刀片和匕首，都是狼人的作案工。”

楚珩走上前，手拿過四號頸邊散落的刀片。

每一片上都站著跡，幾乎不用猜都知道它被用來做過什麼。

房間里窗戶關著，氣味窒悶閉塞，幾人看過尸后只呆了片刻便走出房門。

眼下只剩下五個人，所有人都清楚知道，殺害四號的狼人就在他們中間。

“先分開吧，晚上公投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