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開始上凍了，莊戶們艱難的挖著凍土，呼出的氣纏了霧氣，在空中緩緩消散。

馬蘇在默默的思考著老師的問題，而朱瞻基畢竟是從小就被朱棣培養出來的，所以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賑災不外乎是放糧和防止疫病，我當先放糧，同時監察當地員是否貪腐，然后馬上派遣醫師診治。”

“泛泛而談，完全沒有抓住重點！”

馬蘇張大了，他覺得自己的這位皇太孫‘師兄’說的沒錯啊！可老師怎麼說是沒抓住重點呢？

方醒看到朱瞻基一臉的不服氣，就冷笑道：“這些都是老生常談，放糧是不假，防疫也不錯，可你錯在沒有抓住重點。”

朱瞻基梗著脖子道：“德華兄，小弟請教。”

方醒不理會他的不痛快，指著那些在勞作的莊戶們說道：“你忽略了人心和人！”

朱瞻基也是目瞪口呆的，覺得自己今天真是智商不夠用了。

“大災之后，人心必然會躁，這時候你應該在放糧，防疫的同時，馬上組織災民重建家園。”

方醒想起后世那些大災的理方式，那還是在社會組織能力強大，人心平穩的時候，所以才沒有鬧出些不可收拾的事件來。

“人在災之后，心思是最復雜的。絕、無助、暴戾……，這些緒一旦有個火星，轟的一下就能炸起來！”

朱瞻基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這才誠心問道：“德華兄，那要怎麼做才能解除這些危險呢？”

方醒起，覺得里有些淡，就丟了顆口香糖進里，邊嚼邊說道：“很簡單，以工代賑！讓他們沒有時間去想那些七八糟的事，等他們想起來的時候，家園都已經建起來了，那還鬧什麼呢？趕回家生娃吧！”

“德華兄，你這和前宋的廂軍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朱瞻基的眼睛一亮，覺得這個分析和理方法真是絕了。

有宋一朝，一旦發生了什麼災禍，朝廷的理方式就是把災民們組織起來，編廂軍，然后就消弭了來自于災民的患。

“可那是懶政！前宋的廂軍最后卻了拖垮財政的罪魁之一。”

方醒有意教導馬蘇，所以就解釋的很細。

“別讓他們閑著，而且還得讓他們心中有希，這樣就算是有什麼白蓮作祟，那些災民也不會上當。”

大災之后有大患，不但是指疫病和重建，還有管理災民。而在這個時候，某些平時不被百姓看重的勢力就出來了。借助著災民們頹廢而激憤的緒，輕而易舉的就能卷起戰。

朱瞻基若有所思，馬蘇則是拿出方醒送的圓珠筆在筆記本上記錄著。

“走，我們看看練槍去。”

方醒覺得有些冷，就吆喝了一聲，帶著兩人去了主宅。

主宅的后墻外，十名家丁正舉槍瞄準。

“這是磚塊？”

看到那些槍的下面都吊著一塊磚，朱瞻基覺得自己真是開眼界了。

方醒笑道：“讀書人練字還能懸腕，相同的道理，要想保證準確和持久，就需要多練，而且要加大難度的練。”

辛老七在邊上監督著，手中的大棒不時的打著槍口越來越低的家丁。

“休息！”

方醒的到來讓家丁們得到了短暫的休息時間。

“爺好。”

整齊的一聲呼喊后，所有家丁都原地坐下，用水壺喝水。

辛老七跑過來，憨笑道：“爺，您怎麼來了？”

方醒說道：“我來看看你們訓練的果，怎麼樣，現在能試一下嗎？”

“沒問題。”

辛老七自信的說道，接著他就起了家丁們，把隊伍排了三排。

“這是沐英的戰法！”

朱瞻基有些興的說道：“當年黔寧王在YN時就用這種方法來克制象兵，沒想到德華兄居然也會！”

黔寧王就是沐英，朱元璋的義子，世代鎮守YN的沐家始祖。

方醒搖頭道：“黔寧王的三段只是為了不間斷的驚嚇象兵，而我這個針對的是敵人。”

“爺，準備好了。”

這時辛老七已經帶人把靶子都豎起來，然后嚴格的按照百米距離開始列隊。

三排家丁，第一排四人，后兩排都是三人，辛老七手持唐刀在邊上指揮。

方醒按住計時，擺擺手，“開始吧！”

辛老七的唐刀揚起，然后揮劈下來，喊道：“第一排，齊！”

“嘭嘭嘭嘭！”

話音剛落，四聲槍響幾乎是不分先后的傳來，接著煙霧彌漫。

第一排的家丁齊完畢后， 整齊的退到了最后面開始裝彈。而第二排的三名家丁此時就頂到了前面。

“第二排，齊！”

“嘭嘭嘭！”

“第三排，齊！”

“嘭嘭嘭！”

三排齊完畢后，原先第一排的四名家丁已經裝好了鉛彈，走到了最前面。

“齊！”

“嘭嘭嘭嘭！”

“齊！”

“……”

當十罷，眼前的空氣中彌漫著硝煙，幾乎看不清對面的景象。

“檢查武！”

煙霧中，辛老七大聲的喊道，隨即家丁們就開始檢查手中的火槍，并用通條裹著布巾清理管壁上的殘渣。

一肅殺同樣在彌漫，哪怕只有十一個人，可卻讓人生出了無可匹敵的氣勢。

“咳咳咳！”

被這殺氣一，再聞著刺鼻的硝煙，馬蘇忍不住咳嗽起來。

朱瞻基舉起遠鏡，呆滯的看著那些被打的稀爛的木靶子，腦海里幻想著面對騎兵沖擊時的形。

“一夫當關，一夫當關啊！”

朱瞻基放下遠鏡，激的說道：“要是有幾千名這樣的軍士，德華兄，草原上的異族人絕不敢南窺！”

方醒扇去眼前的硝煙，看著手中的計時，有些不滿意的說道：“火力的度還不夠，如果中間環節能再加快一點的話會更好。”

這樣還不夠好？

朱瞻基見過遠在金陵的神機營，那些軍士們也算是練嫻，可和這些家丁比起來，就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方醒聞言馬上就給朱瞻基畫了一張餅。

“如果中間環節能提速的話，那麼就算是騎兵沖陣，也能敵于戰線之外！”

“繼續練習！”

丟下這句話，方醒幾人離開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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