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染青嗯了一聲。

他打量的臉，又說：“昨天晚上沒睡好？”

“我睡得很好。”

陸沛一點頭，又說：“我已經和聶染兮離婚了。”

他講這話時語氣平靜，著一解的輕鬆。聶染青愣怔之下，噢了一聲，跟著也是無話。

“你現在要去哪裏？有空的話我們找個地方說話？”

“你不是要去拜訪朋友？”

“不著急。”

五分鍾後，兩人坐在小區對麵的茶座中，一人一杯嫋嫋熱茶。

聶染青不知該和他說些什麽。或者說，現在的心已經不像陸沛剛剛回國時那樣激。就像一杯熱茶，放得久了，就慢慢冷掉。

也許是他剛回國時，執念想要當初的一個答案。現在答案已經從聶染兮那裏得到了，剩下的就變得不那麽重要。

陸沛也是默不作聲，良久才淡淡開口：“聶染兮昨天提前去英國了，沒有讓人送。”

“嗯。”

“下周我會離開，去香港工作。”

聶染青抬頭看他。他的眼神深邃，卻隻是簡單解釋了一句：“一個師兄的同學在那邊，師兄認為我適合，推薦我去。我已經答應。”

聶染青將他的話消化了一會兒，低聲說：“提前祝你一路順風。”

兩人又是沉默。

“你……”陸沛言又止，還是說出來，“你恨不恨我？”

“以前當然會，現在麽……”聶染青捧著茶杯，不想去看他的神，“其實你當初不應該瞞著我。即使你爸媽讓你娶聶染兮，你那時告訴我，也比現在讓聶染兮告訴我更好，就算我當時難以接不肯原諒你，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陸沛低低歎息一聲。

“當時爸媽本來是希我和你一起，可是後來聶染兮先得重病，接著跳樓，假如這樣就算了，可是第二天爸媽就告訴我，公司已經順利度過難關，聶染兮拿父母我，長輩也要我妥協，我……我當時確實是不知要怎麽辦。”

聶染青笑：“聶染兮說得了重病你們就這麽相信？得了什麽病就能出結婚這把籌碼？還能去英國？”

陸沛慢慢地組織語言：“這都是一手安排好的。去英國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瞞。有個同學，從高中一路追到大學，是那家醫院院長的兒子，從聶染兮生病住院到出院再到去英國，都有他手。後來去英國，不是因為想離開，還因為那個同學去了英國，他能幫瞞真相，包括拿藥和換藥，以及按時去檢。”

聶染青又笑了一下：“果然夠複雜，那這次去英國呢，又是為了什麽？”

陸沛沉默了一下，還是回答：“去找那個人。”

聶染青收了笑意，麵無表評價：“真是個瘋子。”

隔了片刻，陸沛再次輕聲開口。

“和結婚，你沒在。其實連儀式都是急匆匆的，雖然你們在籌辦婚禮的時候我們也在籌辦，可是除了婚紗戒指，別的一切從簡。我沒想到你會賭氣結婚。你媽著我媽，我媽又給我做工作，我答應得那麽快，我從來沒這麽後悔過，簡直是悔到腸子青。我沒想到聶染兮會把我答應的話錄下來，我也沒想過自己能陷百口莫辯的境地。你大概從沒注意過，我無名指上從來沒戴過戒指。”

聶染青嗯了一聲。

他打量的臉，又說：“昨天晚上沒睡好？”

“我睡得很好。”

陸沛一點頭，又說：“我已經和聶染兮離婚了。”

他講這話時語氣平靜，著一解的輕鬆。聶染青愣怔之下，噢了一聲，跟著也是無話。

“你現在要去哪裏？有空的話我們找個地方說話？”

“你不是要去拜訪朋友？”

“不著急。”

五分鍾後，兩人坐在小區對麵的茶座中，一人一杯嫋嫋熱茶。

聶染青不知該和他說些什麽。或者說，現在的心已經不像陸沛剛剛回國時那樣激。就像一杯熱茶，放得久了，就慢慢冷掉。

也許是他剛回國時，執念想要當初的一個答案。現在答案已經從聶染兮那裏得到了，剩下的就變得不那麽重要。

陸沛也是默不作聲，良久才淡淡開口：“聶染兮昨天提前去英國了，沒有讓人送。”

“嗯。”

“下周我會離開，去香港工作。”

聶染青抬頭看他。他的眼神深邃，卻隻是簡單解釋了一句：“一個師兄的同學在那邊，師兄認為我適合，推薦我去。我已經答應。”

聶染青將他的話消化了一會兒，低聲說：“提前祝你一路順風。”

兩人又是沉默。

“你……”陸沛言又止，還是說出來，“你恨不恨我？”

“以前當然會，現在麽……”聶染青捧著茶杯，不想去看他的神，“其實你當初不應該瞞著我。即使你爸媽讓你娶聶染兮，你那時告訴我，也比現在讓聶染兮告訴我更好，就算我當時難以接不肯原諒你，可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陸沛低低歎息一聲。

“當時爸媽本來是希我和你一起，可是後來聶染兮先得重病，接著跳樓，假如這樣就算了，可是第二天爸媽就告訴我，公司已經順利度過難關，聶染兮拿父母我，長輩也要我妥協，我……我當時確實是不知要怎麽辦。”

聶染青笑：“聶染兮說得了重病你們就這麽相信？得了什麽病就能出結婚這把籌碼？還能去英國？”

陸沛慢慢地組織語言：“這都是一手安排好的。去英國不是為了治病，而是為了瞞。有個同學，從高中一路追到大學，是那家醫院院長的兒子，從聶染兮生病住院到出院再到去英國，都有他手。後來去英國，不是因為想離開，還因為那個同學去了英國，他能幫瞞真相，包括拿藥和換藥，以及按時去檢。”

聶染青又笑了一下：“果然夠複雜，那這次去英國呢，又是為了什麽？”

陸沛沉默了一下，還是回答：“去找那個人。”

聶染青收了笑意，麵無表評價：“真是個瘋子。”

隔了片刻，陸沛再次輕聲開口。

“和結婚，你沒在。其實連儀式都是急匆匆的，雖然你們在籌辦婚禮的時候我們也在籌辦，可是除了婚紗戒指，別的一切從簡。我沒想到你會賭氣結婚。你媽著我媽，我媽又給我做工作，我答應得那麽快，我從來沒這麽後悔過，簡直是悔到腸子青。我沒想到聶染兮會把我答應的話錄下來，我也沒想過自己能陷百口莫辯的境地。你大概從沒注意過，我無名指上從來沒戴過戒指。”

陸沛十指握，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重抬起頭來，看著，眼神幽深，像是藏著千言萬語。

可最終他什麽也沒說。隻是輕聲祝福了一句：“我希你以後都能過得好。”

其實聶染青還有很多沒問，比如你和聶染兮結婚三年，期間過得好不好；比如三年前，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會這麽後悔；比如你現在……然而直至等到茶涼，也隻是短短說了一句：“你也一樣。”

陸沛不久後先行告辭，留下聶染青一人。自己又待了不短時間，直到外麵染上輕微霧，街燈漸次亮起。期間突然想給習進南打個電話，想了想又作罷。依舊沒有在他工作時間打擾他的習慣，而且似乎一次都沒有。況且，假如電話真的通了，該說什麽？說你今晚還回來吃飯麽還是說你今晚還回來睡覺麽？他們兩個之間含蓄慣了，以前便不存在這些問話，現在冷戰，更是不可能。

聶染青到家的時候習進南依舊沒回來。電話短信也依舊欠奉，聶染青把手機隨意扔到一邊，自己去了浴室洗澡。

其實總的來說，和習進南結婚，至今似乎都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好。和習進南出去的時候，配合應該算是默契的。他們有個狼狽的開始，有個相對平淡的過程，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缺乏調。

人認真的時候最有魅力，可是男人認真起來卻是會迷死人。這是姚有次在吧裏看到習進南被拍的一張照片後發出的歎。照片是個什麽樣子聶染青忘記了，隻記得照片裏習進南的目深沉而專注，微微抿著，一不茍，思考的模樣十分讓人心。姚更是了星星眼，給聶染青念著後麵的跟帖，說：“假如習進南用這種目看人，對方一定得死，並且是心跳過快而死。”

聶染青當時笑得不行。

不過，在的印象中，也許習進南是真的怕擔上殺人兇手的罪名，反正他似乎從來沒用過這種目看過一名士。他的目通常都是漫不經心，那一雙漂亮的眼，在任何人的上似乎都沒有停留太長的時間。

一般而言，聶染青若是想做什麽，習進南如果想反對，除了直接否定，還會用一種曲折的路線。他會先誇獎一番，然後趁著飄飄然的時候，再用一句“不過我覺得這樣做可能會更好一些”把話題拐回來。

這說好聽點就是打針之前先消毒，習進南說得再委婉，做起來還不照樣雷厲風行。

有次習進南想換車，坐在床上看汽車雜誌。聶染青隨意看過去，中意了一款白的車子，手指過去，習進南瞅了一眼，既不搖頭也不點頭，隻是說：“漂亮。”

聶染青那個時候已經基本了他含蓄的反對方式，他說完都不帶表也就代表其實他並不欣賞，聶染青斜眼看他，就不信接下來他沒話說。

果然，他指著另外一輛深藍的車子說：“其實我覺得這款也算是不錯。”

無關車輛，聶染青見了習進南那副不置可否的模樣就惱火，於是刻意刁難：“不是說這種車子駕駛起來會不舒服麽。”習進南又指著另外一款：“你指的應該是這個牌子的車。”

聶染青更加惱火，更近地湊過去，著他的胳膊，過他手裏的雜誌，坐回去的時候還不忘假裝不經意地在習進南的胳膊上扭了一把，這才隨手翻了幾頁，指著另外一輛黑的車子：“這輛總該不錯吧？”

不過就是隨意翻到了一頁，隨意地指了一輛還算順眼的，既然價格高得離譜，那車子應該也差不到哪裏去。也就是隨口說說，反正習進南不會聽取群眾的意見。

然而他們挨得太近，聶染青剛剛沐浴完，隻穿了一件低的質睡，低著頭，出白皙的脖頸和致的鎖骨，自己卻渾然不覺，隻是覺得良久沒得到回答，於是抬眼看他。

習進南的目已經十分深邃，而且下移到了不可說的地方。這種目太悉了，以至於聶染青一下子就把雜誌扔了，“嗖”地就鑽進了薄被。

他前一天晚上把折騰得不輕，害得上課差點遲到，所以聶染青十分戒備，語帶威脅：“習進南，我告訴你，你今晚要是敢再來，你就不習進南！”

在匆忙之間竟然能把被子裹得十分，習進南嚐試了兩次都失敗，於是耐心漸漸告罄。索連人帶被地抱到懷裏，聶染青還沒來得及反抗，他的手就這麽順著的後背探進去，聶染青被被子裹得掙不得，無奈中很詭異地想到了一個詞，作繭自縛。

眨眼他就已經把被子拆了去，並且順勢了上來，聶染青回神的時候已經被他困住，想出聲也被他封住，的睡也被他堆在口，習進南在的角輕輕地嗬氣，笑得十分愉悅：“我不習進南，那我什麽？”

他的一隻手虛攏住的，另一隻手不規矩地遊移，聶染青覺得自己的理智在被迅速燃燒殆盡，勉強回擊，咬牙切齒：“豬！”

習進南倒是笑意滿滿，一隻手不不慢地，然後慢慢下，路過敏地帶就激起了一串的戰栗，他笑得十分可惡，帶著惡意的哄：“嗯？我什麽？”

聶染青簡直被他折磨得要瘋了，瞄準他的下，狠狠地咬了上去。

口極好，簡直不願放開，而且四肢被他困住，也隻有口。結果等放開，卻招致了習進南更加肆意的逗弄。聶染青後悔不迭，行不得自由，隻好繼續口：“狼豬！”然後還不忘解釋，“又是狼又是豬！”

習進南樂不可支，還是不肯放過，聶染青甚至覺得他上了癮，隻是聽到他接著問：“我什麽？”

他刻意帶著惡趣味的探索簡直讓聶染青哭無淚，他卻還是一遍遍地問，聶染青在他的手裏被迫弓起子，腦中炸般一片空白，簡直想尖，到最後隻好不得不屈服惡勢力：“老公。”

接著他便是低低一笑，而連負隅頑抗都沒了力氣，任由著他長驅直。

他們本來是在看車子，結果卻歪了事。到了周末，兩人去車行，習進南買的卻是那晚最後指著的那輛黑車子。問他為什麽不買深藍那一款，習進南給的解釋是：“你不是不喜歡？”

“也不是不喜歡，就是……”說不出口我就是想跟你反著來，其實跟車子無關。

他說：“選你喜歡的。”隨後又在耳邊補充一句，“咱們家夫人為上。”

“……”

這是他們結婚兩年左右的時候發生的事，其實距離現在時間並不長，可是聶染青卻覺得十分遙遠。大概最近事發生得有點多了，不隻人長了見識，連時間都變得漫長，原先那些難得和諧的場麵近來都已被拋諸腦後。

在浴室泡了不短的時間，直到有點頭暈了才出來。天已經很晚，而習進南還沒有回來。

到了不安，急於想找到習進南。聶染青打電話過去，卻是一個和的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聶染青一聲，扶著額頭歪在沙發裏。

確定習進南是在鬧脾氣。

最近心低落，習進南的脾氣也似乎更加壞，耐心也跟著變。他平時話語就吝嗇，一個字能解決的話，絕不會說兩個字，而這幾天他的話更是。

可是找不到他，也就無從下手。

當時針指向十一點鍾的時候，習進南依舊沒有回來。聶染青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本就睡不著。最喜歡胡思想，習進南這樣不打招呼就消失，讓覺得氣憤又不安。睜著眼，趴在枕頭上，臉被到扁。

窗外夜如水，有淡淡的月灑進來，讓很詭異地再次想起以前。從小睡眠良好，大人們都說沒心沒肺睡得好，而小時候不知比現在囂張跋扈多倍，甚至在高中都十分活躍。當時心思單純，確實是沒心沒肺。隻要不見聶染兮，就會笑得十分開心。而因為所有想要的東西基本上都能信手拈來，所以也並不珍惜。當別的尖子生都埋頭苦讀的時候，卻按著腦海中清晰的印象畫著陸沛的笑臉。

所以當很多東西一下子失去的時候，聶染青開始一日日的失眠。於是更加相信大人們的話，沒心沒肺才能睡得好。

新婚的那段時間，常常做著噩夢，那些日子雖和習進南同床共枕，但卻都是背對著背，直至有一天，再次捂著口驚醒。那天似乎是他們僵關係的轉折點，習進南擁著，絮叨著一些無關要的事，而在那些笑不出來的冷笑話中慢慢放鬆，接著是關燈，他們維持著那個姿勢一直到天亮。

聶染青不得不承認，後來在習進南的懷裏確實是覓得了幾日好睡眠。

想到這裏，忽然有了衝和勇氣，想和習進南當麵說一些事。盡管這些事尚未理清，可是確信十分重要。

睜著眼想了一夜，直到天明鬧鈴響起，的衝和勇氣漸漸磨，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中燒。

若是外出都會向他報備，可是他卻一聲不吭地消失一天。手機除了鬧鈴沒發出別的聲音，聶染青皺著眉掃過去一眼，懶得再去打電話。

次日一個白天消磨過去，房子裏仍是一人，習進南還是音訊全無。聶染青跟著賭氣，晚餐沒吃直接睡覺。直至睡到半夜，再醒來時旁邊的位置依舊空空如也。聶染青徹底拜服了習進南，心中設想了一百種方法，等他回來的時候收拾他。

下床去找食，剛剛打開臥室的門就聞到一煙味。

對煙味敏，不由得心中一跳。客廳並沒有開燈，聶染青看向樓下，待適應了黑暗，總算看到習進南。

他似乎正坐在沙發上，因為有微弱的亮在那個地方明明滅滅，如同即將斷流的溪泉一般脆弱。

聶染青慢慢走下去，黑暗中雖然看不清對方的表，但是卻覺得他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十分佩服自己，居然在他的注視下走得十分穩妥。

在離他很遠的地方停下，心中想法一一迅速掠過，但是一句話都沒說出口。抿著看著他，習進南稍稍了一下，卻依舊是沉默。

這種沉默在黑暗裏格外磨人，聶染青覺得自己的後背都在莫名地慢慢繃。

“染青，”習進南的聲音隔了很久才響起，並且聽起來疲憊不堪，“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