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教育小孩的問題也達默契後，兩人之間就再沒有了太大爭議。或者是已經從多年相中達無言共識——小問題各自理，大問題由他拿主意，至於生活趣，兩人倒是都沒有太在意。

似乎從習睿辰出生後，這一項的存在便無形中弱了許多。

就這樣過了兩年多，隻是近來不僅他覺得聶染青有些反常，連楚塵也說他舉止有些異常。

他問：“我有什麽異常的？”

“說不好。總覺得以前你不這樣……有了！”楚塵想了半天，忽然拍案而起，“以前你比現在顧家啊！”

他對這種想法有點好笑：“比如說？”

“比如以前我過來的時候吧，總看見你跟聶染青通電話，哎呦你講話語氣那一個……”楚塵在他的眼神下住口，“反正最近這一年我過來，倒是一次也沒見你通電話。”

他心頭一跳。

其實從前打電話也並不太多，楚塵說的這種況，起始於聶染青被檢查出懷孕之後。那時孕吐得厲害，脾氣也跟著十分壞，聶母過來照顧，母兩個自小話不投機，也並不相互了解，因而總有些小的，聶染青不好對母親發火，每每都要遷怒於他的頭上。

懷孕的狀態不是正常態，可以理解，因而他一一承下來，又擔心聶染青一人無人可訴會憋悶，便盡量呆在家中。遇到實在不能的況，便上下午各空打個電話回家。其實在電話中也並沒有多特別的，無非是吃了什麽，是否又有些不適，偶爾講個笑話逗。

聶染青懷孕是在他們複婚後不久，按照楚塵的話講，兩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因而也並沒有覺得每天兩個電話有多不正常。現在細細回想，這樣的狀態差不多終止於習睿辰一歲以後，再之後他們之間慢慢減到了一個電話，再後來，像現在，如非必要，平常已經不再特意通電話。

楚塵寬他的心：“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裏去。都是老夫老妻了，當然也就沒那麽多話可講，婚姻都有這麽個過渡期嘛。”

周可容敲敲門進來送文件，楚塵立刻改口：“當然，我跟我們家容容是特例，我們兩個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過渡期！”

楚塵的話在他心中盤旋了不短時間。到了下午，他給聶染青打了個電話。

那邊隔了一會兒才接起來，有幾分心不在焉：“喂？”

他的聲音徐徐低回：“在忙？”

聶染青嗯了一聲：“課題。”

聶染青在研究課題的時候不喜歡打擾，於是沒說兩句就掛斷。次日他又打了一次，和前一日的境況差不多。

他覺得應該做些什麽。

正好周可容敲門進來，告知三點半有個會議，已到了出門時間。路上的時候他問：“你跟楚塵結婚後，有沒有覺得他跟以前有什麽變化？”

周可容滿滿嫌棄的口吻：“有。比以前更招人煩了，天天嘮裏嘮叨沒玩沒了。”

“……”

教育小孩的問題也達默契後，兩人之間就再沒有了太大爭議。或者是已經從多年相中達無言共識——小問題各自理，大問題由他拿主意，至於生活趣，兩人倒是都沒有太在意。

似乎從習睿辰出生後，這一項的存在便無形中弱了許多。

就這樣過了兩年多，隻是近來不僅他覺得聶染青有些反常，連楚塵也說他舉止有些異常。

他問：“我有什麽異常的？”

“說不好。總覺得以前你不這樣……有了！”楚塵想了半天，忽然拍案而起，“以前你比現在顧家啊！”

他對這種想法有點好笑：“比如說？”

“比如以前我過來的時候吧，總看見你跟聶染青通電話，哎呦你講話語氣那一個……”楚塵在他的眼神下住口，“反正最近這一年我過來，倒是一次也沒見你通電話。”

他心頭一跳。

其實從前打電話也並不太多，楚塵說的這種況，起始於聶染青被檢查出懷孕之後。那時孕吐得厲害，脾氣也跟著十分壞，聶母過來照顧，母兩個自小話不投機，也並不相互了解，因而總有些小的，聶染青不好對母親發火，每每都要遷怒於他的頭上。

懷孕的狀態不是正常態，可以理解，因而他一一承下來，又擔心聶染青一人無人可訴會憋悶，便盡量呆在家中。遇到實在不能的況，便上下午各空打個電話回家。其實在電話中也並沒有多特別的，無非是吃了什麽，是否又有些不適，偶爾講個笑話逗。

聶染青懷孕是在他們複婚後不久，按照楚塵的話講，兩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因而也並沒有覺得每天兩個電話有多不正常。現在細細回想，這樣的狀態差不多終止於習睿辰一歲以後，再之後他們之間慢慢減到了一個電話，再後來，像現在，如非必要，平常已經不再特意通電話。

楚塵寬他的心：“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別往心裏去。都是老夫老妻了，當然也就沒那麽多話可講，婚姻都有這麽個過渡期嘛。”

周可容敲敲門進來送文件，楚塵立刻改口：“當然，我跟我們家容容是特例，我們兩個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過渡期！”

楚塵的話在他心中盤旋了不短時間。到了下午，他給聶染青打了個電話。

那邊隔了一會兒才接起來，有幾分心不在焉：“喂？”

他的聲音徐徐低回：“在忙？”

聶染青嗯了一聲：“課題。”

聶染青在研究課題的時候不喜歡打擾，於是沒說兩句就掛斷。次日他又打了一次，和前一日的境況差不多。

他覺得應該做些什麽。

正好周可容敲門進來，告知三點半有個會議，已到了出門時間。路上的時候他問：“你跟楚塵結婚後，有沒有覺得他跟以前有什麽變化？”

周可容滿滿嫌棄的口吻：“有。比以前更招人煩了，天天嘮裏嘮叨沒玩沒了。”

他輕輕笑出來：“他不是話嘮的人，也就是在你麵前才會說得多一些。”

說到這裏突然止住。

他突然明白過來，聶染青最近的舉止究竟哪裏奇怪——最近有些過分安靜，往常他回到家中時，總能聽到習睿辰和聶染青兩人的聲音。近來盡管家中還是三個人，卻隻能聽見習睿辰一個人吵吵嚷嚷的聲音。

聶染青平日裏並不多嘮叨，隻是相比於他來說，稍微話多。家中需要這樣的配置，否則會顯得沉悶。之前隻有兩人的時候，即便是他提起話頭，最終也往往是聶染青說得多一些。現在連也變得沉默，家中未免有幾分冷清。

兩個月之前家中也曾安靜過一段時間。但那時候是習睿辰去了家中度暑假，而聶染青的研究項目麵臨結題，焦頭爛額之下無暇顧及他，家中靜悄悄也無可厚非。但現在雖然也有課題在，卻並非那般忙碌，這樣的況下，卻和他流匱乏。

他在之後的會議上頻頻走神。

會議結束後他找了個借口，推掉飯局徑直回了家。

華燈初上。他站在樓下往上看。家中廚房燈大亮，聶染青將頭發束在耳後，忙忙碌碌來回走，大概是在為晚飯做準備。

自習睿辰出生後，家中請了保姆，他和聶染青現在已經難得下廚一次。隻是今天保姆請假回了家一趟，才到做飯。其實早年聶染青廚藝一般，現在大有進益，隻因為習睿辰在兩三歲時口味太刁鑽，保姆做的飯他總是吃不慣。聶染青為小孩營養均衡富考慮，那段時間廚藝突飛猛進。

楚塵得知此事，笑問他有沒有怨懟。楚塵知道他曾經在聶染青孕吐時期，為了能讓稍微多吃一點東西而百般思量，那段時間他除去平常的手藝，還通了四大菜係的各種特菜，現如今因果循環，卻循環到了兒子上。

他沉片刻，難得誠實回答了一次：“我現在想把習睿辰送到二十年之後，讓他趕自立。”

自從習睿辰出生，家中更多圍繞的話題似乎全在小孩的上。他們分出了太多力給他，從他的食住行，到他的學習進步。卻忽略了兩個大人之間也應不時進行一些通。

盡管如今兩人的默契仍在，他仍然知曉在坐久了之後會希他來按，也懂得在酒會上如何恰到好地與他相，諸如此類。可生活卻仿佛變得過於平淡如水，無波無瀾。

他在樓下待了片刻，給習家父母打了個電話。

“媽，是我。大家都好。隻不過習睿辰這兩天說想你們了，所以給你們打個電話……”

等掛了電話，他才抬步上樓。

秋意已出五分寒涼，打開家門被跑過來的習睿辰抱住大的那一刻，卻顯得分外和暖。

“習進南，你回來得正好。”在廚房喊他，“過來做個土豆。習睿辰，放開爸爸的。”

他洗了手走過去，看到切得細均一的土豆：“你不是不喜歡吃這個？”

隨口說：“習睿辰喜歡嘛。我掌握不好醋溜的火候，你來。”

晚飯三道菜，一道醋溜土豆，另外兩道是聶染青喜歡的。到了晚上八點半，習睿辰看完每天兩集的畫片，依依不舍去睡覺。客廳裏隻剩下兩個人。

他低聲音，和商量把習睿辰送去家待一段時間。聶染青問為什麽，他隻說是那邊想念孫子的緣故。

聶染青沒有異議，他便說明天下午將習睿辰送走。

有點驚訝：“需要這麽急？”

他把的手握住，兩下：“早去早回。”一邊在心裏計較該如何才能讓習睿辰一個月後再回來。

聶染青沒有再說什麽。收回被他攥住的手，低頭繼續瀏覽網頁。

時間尚早，以往的這個時候，都是他們各做各的消磨時間。偶爾他格外空閑，會幫判本科生上來的作業。今晚他其實還有其他一些事，可突然不想做。

聶染青正在瀏覽一個八卦帖，眼前突然出現一隻手，將手中的東西拿了開。一抬頭，他已經挨得極近。再下一刻，整個人都被鎖進他懷裏。

“……這裏是客廳！”

他的角有點笑容：“聽你的。我們去臥室。”

結婚已經八年，除去離婚一場，沒有再吵過架。兩人的默契不止現在平日的相，還有床上。事畢聶染青趴在枕頭裏，緩緩平複呼吸，一麵他微涼的手指在後背，一寸寸地下去，直到某個不可言說的位置，悶悶開口：“拿開。”

他低笑一聲，依言而行。又為掖好被角：“我們出去度假一趟好不好？”

“去哪裏？”

他說了個海島的名字，又補充道：“我們兩個人去。”

“不帶習睿辰？”

“不帶習睿辰。”

聶染青一時沒有回答。隔了一會兒才開口：“好。”

第二天下午習睿辰就被打包送走。五歲的小孩很不願，站在樓下的時候，仍然不死心地跟聶染青討價還價：“我能在家再待一天嗎？我還有個珠心算的作業沒有做完，可能需要你檢查作業簽字來著……”

聶染青拍了拍他的書包：“作業已經放在裏麵了。你爺爺都很知識淵博，珠心算他們幫你檢查也沒問題的，順便還可以教你背唐宋詩詞。”

“我不想背唐宋詩詞！”

他在一旁悠悠開口：“背一背詩經離我也不反對。”

小孩一臉悲憤地爬上了車。

家中難得隻剩下兩個大人。他安排了一場燭晚餐，次日兩人又一同去了商場。先是看電影，接著買了幾件服。跟著的第三日有一場婚禮，主角是他的下屬員工，他們一同去，微笑接各人等的恭維。

聶染青如今已經可以應對各種場合，卻有時在閑極無聊時，還會習慣去捉他的袖。他從未說過，他其實很喜歡這樣的小作。

他觀察了幾日。聶染青除了有些沉默寡言之外，並沒有另外其他的異樣。

他提出和一起做什麽，不會反對。如果問事，也不會不理他，還是會回答，隻不過不會像之前那樣講得詳盡。晚上他回到家，有時還會拉著他一起看學生作業上的失誤，或者一同看個電影，再或者，趴在沙發上喊他按。

八年前他同剛剛結婚時，向他的神帶著滿心絕和迷惘。那時候他所奢的，也不過是現在的這些。而如今都已得到，這樣來想的話，其實也並不必再指更多。

隻是他總希可以過得更好一些，可以在之後的生活免委屈，遠離怨懟，不管是來自於外界，還是來自於他。

他一手安排，兩人去了國外的海島度假，在那裏呆了十天。可以明顯覺到聶染青對這次行程的滿意，心愉悅，興致，最喜歡早晨起床後，趴在臺看窗外的海景。

如果是以往的這個時候，聶染青會有許多話同他講。盡管大部分隻是隨而發，自己都並未放在心上。然而這一趟行程，他刻意觀察，一直等到隻剩最後一天，也沒有等到這種時候。

他想不到這一趟行程哪裏有紕。他們明明都十分高興的模樣，每天都過得輕鬆自如。

最後一天並沒有太多安排，他們在酒店裏待了大半天。晚上睡覺時，窗簾有一隙沒有拉上，寧謐的月悄然進來。

這樣的一亮，有讓人傾訴的。

他在後抱著，一時難以睡。半晌之後，了環著的手臂，的名字：“染青。”

在迷蒙中嗯了一聲。

“這一次度假，你喜不喜歡？”

口齒不清地說了“當然”兩個字。

“最近你有沒有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

慢慢從睡夢中清醒，溫吞反問：“怎麽會這麽問？”

他默然片刻，終於開口：“如果沒有，為什麽最近突然變得安靜了這麽多？”

他在這些天設想過多種回答，卻沒有想到，會在接下來給出他這一種答案。

轉過來，在昏暗中著他。

“你不喜歡？”

他將這話咀嚼了幾遍，才說出來：“是刻意這樣做的？”

隻作默認，然後慢慢說出口：“習進南，你不覺得，我們最近一段時間有些缺乏趣了？生活平淡，單調乏味，需要改變。我和姚商量了下，決定換種相方式試試看。”

他又沉默片刻，才說：“其實可以提前和我打個招呼的。”

“我以為你不會發現……”

“我為什麽不會發現？你的改變這麽明顯。”

“我以為你樂於看到這種改變啊，你不覺得以前我有點話多嗎？咱們兩個在家的時候，我講話的數量是你的十倍不止。”

“不覺得。”他的手扶在的腰際，將那裏越收越，“我們之前就很好，你不需要改變。增加趣這種事，可以換些別的方式，你不用這麽嚇我……”

聶染青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好奇：“你還被嚇到了？”

他沒有回答。

“怎麽嚇到了？”見他不答，想了想，“難道我不多講話，你會覺得我對你答不理？再進一步，你不會覺得我有些想出軌的念頭吧？”

他在的額頭上按了一下：“別想，睡覺。”

聶染青突然笑了一聲：“習進南，你才是別想的那一個。”

“……”

忽然近他，麵容變得嚴肅，眼睛亦是一瞬不瞬地著他，一字一句道：“習進南，你要放心。你一直都在，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直都在，你也要一直都記得。”

他將這話默念了一遍，笑了一聲，然後抱，吻了吻的角。

他的聲音溫到不可思議：“好。”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