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挲著指尖的香囊，沈想著也是，便也沒有繼續下去。

畢竟還有五個月孩子就生了，這個時候，的確不宜長途跋涉。

首先爹爹和外公那一關就過不了。

心里惦記著這個事，日子也就這麼一天天過去。

沈這一生，還是第一次過這樣平靜的日子。

當然，平靜不意味著無所事事，前兩天還為了重啟科舉一事，跟百爭論不休。

其實科舉不是什麼大事，百也鮮有不同意的。

令他們反對的是，沈竟然允許子進科舉，這令他們覺得荒唐頂。

“人怎麼能封候拜將，出將仕？！荒唐！簡直荒唐！”

“國家大事并非兒戲，請皇上收回命！”

“這挑選姻脂水，人是行家，至于國家大事，男人才是頂梁柱！”

“讀書這麼累，子的力也不行啊。”

“就是，十年寒窗那麼累，何必耽誤子的青春？人還是該漂漂亮亮地，就行了。”

“這千百年來，并沒有子科舉的先例，老祖宗既然這麼規定，自有他們的道理！”

“牝司晨，惟家之索，不可不可！”

沈靜靜地聽著，忽然間笑了，“諸位卿這麼反對，難道是知道自己比不過子？怕了？”

“這……這怎麼可能！”

“荒唐！”

“我等讀孔孟，怎會比不過一介流？”

“流？牝？”意味深長地重復著眾臣的話，看向百，“眾位卿對朕意見很大呀。”

聽到這話，眾人猛地反應過來，剛才因為太過生氣，說話實在是沒過腦子。

當朝皇帝就是人，他們怎麼可以直接說人不行？！

一邊在心里嘟囔著人就是麻煩，如果皇帝是男人就不可能有這樣的況，一邊連忙跪下來道歉，“臣等妄言，臣等罪該萬死！”

“平吧。”

沈倒也沒有難為他們。

這天下絕大多數況，一直都是男人在掌權，他們作為男人，有高人一等的思想倒也不足為奇。

真要有人能夠勘破眾生平等，人也是眾生中的一員的話，那才真是稀奇。

這麼想著，沈笑了。

如果真有這樣的男人，那一定不是凡人。

既然深知這是凡人的劣，沈便也沒有太過生氣，只是提醒他們，“既然說從來沒有先例，那就說明并沒有事跡可以證明，人不能科舉。”

“那我們何不做一個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勇士，為后人證明呢？”

“可……”人群中，一個聲音響了起來，“陛下，您英明神武，但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想跟您一樣。”

頓了頓，他又道：“實際上，您英明神武的樣子，實在不像是一個人，因為您實在是太厲害……”

“是啊，陛下功績可比高祖，即便是大部分帝王也不能跟陛下相提并論，何況是普普通通的人呢？”

“臣也覺得，陛下雷厲風行，勇敢果決，實在不像是人。”

“呵。”看殿下拍馬屁的眾臣，沈忍不住覺得有些可笑，“朕不需要像人，朕本來就是。”

“眾卿不必費力將朕從人里剔除，朕與們本質上并無不同。”

“朕能做的事，們如果經歷了朕所經歷的一切，大概率也能做。”

看著殿下百啞口無言的樣子，沈淡淡道：“科舉的事，就這麼定了，眾卿不必多言。”

“如果你們真的覺得人不行，又何必費心思阻止們呢？”

“科舉本就是優勝劣汰，如果們不行，自然不就淘汰了嗎？”

就這麼著，在沈的強力推進下，科舉重啟。

當然，對于人考科舉這樣的事，民間也有很多反對的浪。

不過孩們也會學著沈反駁，“人從沒有科舉過，你們又沒有證據證明人不行！”

“如果你們真覺得我們不是對手，又何必這麼跳腳反對？是不是怕輸給我們？”

“我們如果不行，自然會被淘汰，用得著你們心？”

“管好你們自己，小心別考不過人哭鼻子！”

沈知道，一時半會間，這個決策可能不會造什麼太大的變化。

畢竟大多數家庭，并不知道送孩讀書會不會有收益，人讀書的人數能有男人的十分之一，就謝天謝地了。

而且，如今的孩子大多不識字，從無到有，總需要時間。

估計得二十年左右，才能初見效。

這件事雖然對于科舉是個翻天覆地的改變，但對于沈而言，依舊只是波瀾不驚生活中的一個小調味而已。

雖然事很重要，但總不至于讓傷喪命。

“姐，有一件喜事告訴你。”放下奏折，沈起歇歇，便聽見玉兒風風火火的聲音。

自從當了，玉兒穩重了許多，很久沒有這麼激了。

沈不由得好奇，“什麼事這麼激？”

“大慶的那個老佛爺，死了！”玉兒高興地看向沈，“沒想到，這麼快就死了。”

“這可能就是做壞事的報應吧。”

“死了？”沈忽然有些恍惚，“真的死了？”

點了點頭，玉兒確定，“真的！”

說著，連忙扶住沈，“姐，你……不高興？”

搖了搖頭，沈扯起角笑笑，“當然不是，我只是……意外罷了。”

好不容易決定放過了，讓長長久久地品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沒想到竟然這麼快死了。

這令心中的滋味，竟然有些復雜。

忽然間想起，自己第一次見的場景。

那時與傅倦新婚，傅阿蠻不喜歡，整個大慶都覺得不配，只有老佛爺對釋放了善意，讓不必在意外人的看法。

后來與傅倦和離，但凡知道這事的，誰不說不知好歹？

也是只有尊重了的想法，還給了一塊令牌，讓有時間經常去看看。

只是后來沒想到發生了那麼多。

曾經的一點點善意，在彌天的仇恨面前，便顯得那麼的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