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你咋不上天》全部章節 第57章 貴妃娘娘了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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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想要什麼人?”

安玨僵著一張臉問,已經猜到楚懷安想要做什麼,楚懷安卻偏偏還要吊著他的胃口,故作矯的清清嗓子:“安主蔚平日都是這樣與同僚乾站著說話嗎?”

“來人,給侯爺奉茶!”

安玨說完揹著手往議事廳走,軍是衆大臣討論新設的,這府衙也是剛修的,著新宅的敞亮闊氣,繞過彎彎曲曲的長廊,可看見一些練武用的木樁和校場,不人正在裡面練,只是這場地遠不及塞北軍營的氣勢雄闊。

蘇梨只掃了一眼就收回目毫沒有被這些景象驚到,安玨暗中注意著的反應,見狀眸又是一深。

好不容易走到議事廳,安玨下意識的要坐到主位,卻被楚懷安搶先一步,穩穩當當坐下,還故意看著安玨問了一句:“安主蔚怎麼不坐?”

“……”

安玨咬碎一口好牙和著一起吞進肚子裡,論份地位位品階,楚懷安如今都高他好幾頭,這主位他還真爭不回來。

“侯爺爲尊,當以侯爺爲先。”

安玨皮笑不笑的回答,做了個請的姿勢,這纔在下首第一順位坐下,趙啓拿著劍背脊直的站在他旁邊。

楚懷安坐沒坐相,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等下人奉了茶,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扭頭連茶葉一起噴向安玨。

安玨和趙啓俱是武,早在楚懷安準備噴的時候就已經察覺,趙啓用自己的袖替安玨擋了下,安玨迅速起後退,然兩人作再快,也還是沒快過楚懷安,趙啓的袖子被噴溼了大半,安玨的頭上也不可避免的沾了幾片茶葉,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侯爺!士可殺不可辱!”

安玨咬牙切齒的低吼,垂在側的手拳,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跟楚懷安幹一架。

楚懷安吐掉裡最後一片茶葉,毫無誠意的道歉:“你們軍的茶也太難喝了,本侯也不是故意的,安主蔚這麼激做什麼。”

“……軍方設立,公務冗雜,未能泡出合侯爺胃口的茶也是有可原,如今侯爺茶也喝了,是不是該辦正事了?”

安玨著怒氣問,若不是顧忌著楚懷安上的昭冤令,他恐怕早就拔劍捅上去了。

把人戲弄了一番,楚懷安放下茶杯斂了神,拿出談正事的模樣,尚未說話,先從腰間出那黃澄澄的金昭冤令擺在桌上。

一見此令,安玨和趙啓立刻跪下,對著昭冤令行了君臣之禮。

“本侯還沒說話,安主蔚你怎麼就跪下去了?”楚懷安故意問,眼底泛著冷,只差上前踩安玨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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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玨的氣都要翻到天靈蓋了,面上卻還保持著冷靜,剋制著脾氣回答:“見此令如見陛下,下不敢有違。”

“皇表哥只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安主蔚這麼聽話,真是忠心耿耿呢。”楚懷安誇讚,手在安玨腦袋上拍了兩下,跟逗狗似的。

安玨沒說話,可蘇梨站在旁邊都能聽見他咬牙的咯咯聲響。

“好了!”楚懷安收回手,心好了許多,沒一次把樂子玩完,擡擡下提要求:“皇表哥給了本侯位和令牌,但沒給本侯人,本侯左思右想,覺得趙副蔚爲人還不錯,今日來,是想跟安主蔚借趙大人和他手下的親兵一用。”

這哪裡是來借人的?分明是來搶人的纔是!

安玨的臉黑得跟鍋底灰似的,瞪著楚懷安不說話,趙啓也是一臉詫異,下意識的看向蘇梨,以爲是跟楚懷安說了些什麼。

蘇梨垂眸沒有看他,只盯著自己的鞋尖。

楚懷安起了個懶腰:“怎麼,安大人不肯給?”

安玨哪裡肯給?趙寒灼如今已能自由出,大理寺生生將軍劈了一刀,楚懷安再把趙啓借走,他豈不是桿司令?

“侯爺,你要人手,可以直接問陛下要,何必……”

安玨試圖和楚懷安講道理,但新仇舊怨擺在這裡,楚懷安是會跟他講道理的人嗎?

他懶懶掀眸,微瞇的眼睛形狹長的弧度,泄出兩分邪獰:“怎麼,安主蔚的意思是還要本侯進宮請一道旨,才能請得你手下一個副蔚?”

京都乃遠昭國的心臟,除了護城軍、林軍,皇室還有暗衛死士,京兆尹府衙有捕頭,六扇門有羽林衛,再不濟,護國公府還有一撥可以上陣殺敵的護院,楚懷安想要人,隨便一招手就有的是,他能不知道這些?

可他就是要從安玨手底下要人。

兩人無聲的對峙著,楚懷安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修長如玉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昭冤令上敲擊著,安玨抿著脣,臉繃刀刃,恨不得眼神能化將楚懷安篩子。

空氣漸漸凝滯,還是趙啓主打破僵局,躬問了一句:“請問侯爺要借用卑職多久?”

“也不多久,幾個時辰罷了,明日你還照常到這兒來做你的差事!”

楚懷安出一口白牙爽快地說,聽到只有幾個時辰,安玨的臉好了一點,卻還拉不下臉來同意,趙啓連忙給了臺階:“安大人,卑職願爲侯爺效幾個時辰的犬馬之勞。”

安玨冷著臉從鼻尖溢出一聲‘嗯’,這便算是同意。

得了迴應,楚懷安把昭冤令收回兜裡,衝安玨打了個響指:“安大人別這麼小氣,咱們之間結的樑子不小,這纔剛開了個頭,你這氣量不早些撐大點,怕是容易鬱結在心、英年早逝!”

“……下好得很,不勞侯爺心,侯爺還是心自己,陛下封你做昭冤使,真是讓你胡作非爲的嗎?”

安玨笑著反擊,目藏著倒鉤一般,要從對方上勾下淋淋的皮來才罷休。

他能問出這句話,想來也並不是魯莽無腦之輩,楚懷安卻對他沒有半點改觀,聞言翻了一對白眼:“安大人有這鹹吃蘿蔔淡心的時間,不妨先找個靠譜點的神婆幫你選個風水好點的地方做墓地!”

楚懷安說完帶著蘇梨先走出軍,在大門口等了一會兒,趙啓帶著十來個人走出來,這些人個個材魁梧,腰間配著寒的大刀,氣勢浩大。

楚懷安滿意的點點頭,丟了一錠金元寶給趙啓:“等會兒辦完差事,跟你們副蔚喝酒吃去!”

這話瞬間將士氣點燃,個個跟打了一樣,也顧不上疑的人怎麼還要聽逍遙侯的調遣了。

趙啓到底比其他人知道得要多,多問了楚懷安一句:“侯爺,我們要去哪兒?”

“抄家!”

楚懷安慵懶的丟了兩個字,和蘇梨一起上了馬車。

車伕甩了馬鞭,馬車在昏黃的夕下磕噠磕噠的跑起來,趙啓帶著十來個人落後一段距離,整整齊齊的追在後面跑。

腳步聲吸引了街道兩邊住戶的注意,有些大膽的閨閣子還從二樓窗戶探出頭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馬車從城東一直跑到城西,半個時辰後,車伕拉了馬繮繩停下,蘇梨準備下馬車,楚懷安長,剛好攔在面前:“有人幹活,你下去做什麼?”

“……”

蘇梨坐下沒,片刻後,趙啓掀開馬車簾子探進半個子。

跑了一路,他難免有些,額頭全是熱汗,倒是面還沒怎麼變。

“侯爺,這是李勇大人的府邸。”

“本侯知道。”

“卑職現在要做什麼?”趙啓追問,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趕來,楚懷安聽得無語,偏頭沒好氣的看著趙啓質問:“趙副蔚的腦子是什麼做的?本侯半個時辰前剛說過的話你眨眼就忘了?本侯讓你來抄家!”

“……抄家須有大理寺的抄家令,而且……李大人犯了什麼罪?”

“李縣丞賄賂本侯,贓銀就在本侯府上,本侯現在懷疑他搜刮民脂民膏,欺百姓,要抄他的家,趙副蔚有意見?”

“……”

趙啓啞然,第一次見到有人抄家抄得這麼幹脆利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提醒了一句:“侯爺,陛下封你爲昭冤使,是讓你徹查自己被栽贓嫁禍一事,李大人這事,當由大理寺……”

趙啓平日不是囉嗦的人,可這會兒吵得楚懷安全然沒了耐心,一腳把他踢出去:“爺讓你抄家你就抄,廢什麼話!”

有昭冤令在,趙啓也不敢違抗,將跑過來的人整了整隊,就朝李府大門而去,李府的家丁沒見過這陣勢,嚇得直哆嗦,趙啓拿出自己的腰牌亮了一下,習慣的開口:“軍辦案!”

守門的家丁嚇得瑟瑟發抖,娘誒,軍的不是專查軍需軍務嗎?怎麼查到老爺這個縣頭上了?

要說安玨還是有些本事,趙啓和手下全都十分乾練,進屋之後自發分兩隊,抓人的抓人,搜髒的搜髒,可憐李勇白日與楚懷安見了面回來正樂滋滋的跟小妾分喜訊,兩人滾在被窩裡才出點火花,就被破門而的侍衛潑滅。

李府一陣兵荒馬,沒多久,足足三大箱的金銀首飾被擡出來,李勇和小妾哆哆嗦嗦的出來,兩人服都沒來得及穿好,凍得像發了羊癲瘋,那位李公子還在攬月閣醉生夢死,恰好錯過了這場抄家大戲。

“侯爺,李大人府中確實有大量來歷不明的錢財,現在要如何置?”

趙啓高聲問,他沒想到李勇府上能搜出這麼多錢財,是這三箱東西,就摘掉他頭頂的烏紗帽了。

李勇整個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自己在家待得好好地,怎麼突然衝進來這麼多人,這會兒聽見‘侯爺’二字,立刻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哀嚎起來:“侯爺!侯爺快救救下,下實乃冤枉啊!”

這人嚎得著實難聽,楚懷安掀開車窗簾,隨意掃了一圈看向趙啓:“趙副蔚不是說此事該大理寺管麼?還不把人扔大理寺去?”

趙啓:“……”

抓人的時候沒大理寺的事,關人的時候就有大理寺的活兒了?

趙啓腹誹,知道楚懷安是什麼格,也沒多說什麼,帶著人往大理寺走。

見楚懷安如此,李勇嚎得更兇,楚懷安聽得不耐煩,讓車伕往回走,放下車窗簾,阻絕外面的紛擾。

夜幕漸漸降臨,馬車裡沒有點燈,一片昏黑,看不清彼此的表,唯有馬蹄聲和車伕高高揚起種種落下的鞭聲格外清晰。

李勇搜刮民脂民膏一事板上釘釘跑不掉,可楚懷安理起來未免太過雷厲風行,沒有給任何人一句商量,直接帶著人就把李府給抄家了。

李勇白日還說他要升遷京,可見背後是有人的,如今把他抓了,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該如何理?

“侯爺,今日之事,會不會太之過急?”

黑暗中蘇梨低聲問,有風吹起車窗簾,進幾許路邊人家大門上的燭,在那片昏黃的燭中,那面如玉的男人斜靠著馬車壁,正一錯不錯的看著,目深邃幽黑,不可見底。

只是一瞬,馬車裡又恢復黑暗,那人的眸子卻印在蘇梨腦海裡揮之不去。

“抄他家的是我,就算有什麼事,也有我頂著,況且,還有一個多月春季的糧草就要運往邊關,你心裡難道不著急?”

蘇梨被問得沒了聲音,此番回京爲的就是這件事,怎麼可能不急?可急也不是這個急法,若是攪得朝中大,將某些人得狗急跳牆,就不好了。

“侯爺……”

蘇梨還想說什麼,馬車駛過一不平的地段,車上一顛簸,蘇梨慣的朝前撲去,撲進一個寬厚的帶著脂氣的懷抱。

男人強有力的臂膀攬著的腰,幫穩住形,黑暗中,的脣過溫熱的皮,不知是這人的額頭還是臉頰。

蘇梨擡手胡撐了一下,抵到馬車壁上準備起,楚懷安卻扣著的腰肢不放。

溼熱的呼吸撲面,顯示著他們的距離有多近。

“阿梨在擔心我,還是擔心因爲我之過急,害了遠在千里之外那個人?”

楚懷安低聲問,像極溫的呢喃卻又帶著點自暴自棄的意味。

蘇梨抿著脣沒吭聲,努力想與楚懷安保持距離,維持著這個姿勢,腰肢很快變得痠起來,所幸沒多久楚懷安便放開了

手臂撤開以後,腰間有片刻發涼,蘇梨索著回到剛剛的位置坐下。

一路沒再說話,到了侯府,管家照例迎上來,蘇梨率先下車在馬車邊候著,楚懷安慢吞吞的下來,見低眉順眼的站著,懶洋洋的開口:“以後爺不需要你伺候!”說完又看向管家:“以後在侯府,的一切用度,全都按照尚書府三小姐的規格來!”

管家詫異了一瞬,隨即反應迅速的回答:“是,侯爺!”

說完,楚懷安搖著扇子悠然自得的走進去,管家跟著蘇梨一起回了院子四查看,記下要購置些什麼東西。

“管家不必如此麻煩,我覺得這院子好的。”

況且,也住不了多久。

蘇梨試圖阻止,管家看著蘇梨,嘆了口氣:“蘇小姐,這五年侯爺過得渾渾噩噩,若是你不回來,侯爺這一生恐怕就廢了,老奴不知道蘇小姐與侯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侯爺如今想用這樣的方式彌補,還請蘇小姐給侯爺一個機會。”

管家說得誠懇,他是逍遙侯府的老人了,看過楚懷安年得意的模樣,終是不願看他整日沉迷酒紈絝不堪。

管家是出於一番好意,蘇梨沒有解釋也沒再堅持,等他走了又拿出之前沒畫完的那幅母子平安圖繼續。

這廂管家從蘇梨的院子出來,沒急著找人去連夜採辦,而是先去了楚懷安的院子。

“……牀要換新的,牀帳、紗簾之類的,一應用羅煙帳,被子府上有現的隆被,明日去縉雲店買梳妝匣,還有……”

管家詳細的陳列著要採辦的東西,楚懷安坐在椅子上聽得認真,眼神卻有些飄忽,聽著管家說的話,思緒不知到了哪裡。

管家說得口乾舌燥,微微彎著腰試探著問:“侯爺,您看這樣可以嗎?”

“你自己看著辦。”

“……”你既然不想管事,何必還讓我費力拉說一遍?

管家臉上縱橫錯的皺紋搐了一下,沒敢吐槽,正要行禮離開,忽的聽見楚懷安問了一句:“五年前,蘇梨來找過我,你可記得這件事?”

管家心裡咯噔一下,好在他低著頭,沒有立時出破綻,腦子飛速思考著,他笑著回答:“蘇小姐與侯爺青梅竹馬,經常互相到府上串門,侯爺說的是哪一次?”

其實並不是互相串門,蘇家家風甚嚴,蘇梨一個未出閣的子怎會隨意到逍遙侯府來?只是楚懷安經常找各種理由去尚書府罷了。

離京之前,來找過我,只是那夜我喝醉了,不記得發生了何事。”更不記得曾對說過‘髒死了’這三個字。

就算當時他神智不清,也萬萬不該說出這樣的誅心之言。

五年前蘇梨在那樣的境地,若是有人在背後嚼舌將‘髒’這個字眼往蘇梨上砸被他聽見,恐怕都要被他下一層皮來,沒曾想他卻親口對蘇梨說了這樣的話,難怪回京之後對他的態度如此疏離戒備。

楚懷安著腦袋想得發怔,忽又記起自己之前是有小廝的。

“阿來呢?他是什麼時候離府的?”

“侯爺忘了,阿來五年前不小心摔下馬瘸了,府上給他結了銀錢回家治去了。”

“他老家是哪裡的?如今在何?”楚懷安追問,眼神頗爲期待,管家擡起頭來,有些遲疑:“侯爺找他有什麼事嗎?”

“你老糊塗了記不得事,他定然是記得的,況且他是我的小廝,就算是我喝醉了,他也該在門口爲我守夜,隔著那麼一扇門,屋裡的人說過什麼,他也能聽得一二。”楚懷安越想越覺得是這個理,一拍大下令:“你讓人將他找來,我有話要問他!”

“……侯爺,都過去五年了,這找起來恐怕有些費勁。”

管家遲疑的說,楚懷安剛明朗起來的臉蒙上一層影,他微微瞇著眼睛盯著管家,直得管家的背又彎下去一分。

五年前先是蘇挽月大婚,後是蘇梨離家出走杳無音信,他被這兩件事打得措手不及,過了一陣日夜顛倒的日子,那段時間府上的下人幾乎全都換了,不過那時他沒有心在意這些,所以沒有察覺出有什麼異常,如今想來這事卻著詭異。

若不是府上發生了什麼大事,怎麼會換掉這麼多人?

越想越肯定中間有貓膩,楚懷安忽的冷聲笑起,不輕不重的拍了下桌:“管家,你是老糊塗記不得事了,還是知道得太多不想活了?”

管家撲通一聲跪下,一把老骨頭磕在地上,結結的辯解:“侯爺,老……老奴不敢!”

“不敢?我看你膽子大得很!”

楚懷安厲喝一聲站起來,也不管地上的管家如何,大步出房間,直奔楚劉氏的院子。

他的步子賣得很大,腳下生風,繡著大片花朵的襬被踢得劃出修長的弧度,臉沉得能滴出水來,一看就是要興師問罪。

管家直覺不好,拖著一把老骨頭跟在楚懷安後,卻被甩得遠遠地,只能眼睜睜的看見楚懷安闖進楚劉氏的院子,掀翻兩個老嬤嬤。

用過晚膳,楚劉氏在小佛堂誦經唸佛,楚懷安推門進來的時候,作頗大,兩扇門扇起來的風險些撲滅案臺上的燭火。

楚劉氏睜開眼睛朝他看來,表倒是一片平靜:“謹之你風風火火的又要做什麼?我不是一直告訴你要穩重些嗎?”

楚劉氏穿得素淨,不知道是不是楚懷安的錯覺,這才一日不見,好像又消瘦了些。

與楚劉氏這樣打了照面,楚懷安竄天的怒火下去了些,他走到楚劉氏旁邊的團上跪下,先給佛像上了一炷香:“兒子不孝,打擾娘清修了。”

到底是自己母親,楚懷安先道了歉,楚劉氏將腕上的珠串取下來放到桌案上,又取了一隻木魚放到面前輕輕敲擊。

“無妨,你如此莽撞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楚劉氏回答,手上作沒停,木魚被敲得圓潤髮亮,聲音似乎也通靈似的帶著安人心的力量。

楚懷安又冷靜了些,他偏頭看著楚劉氏,輕聲問道:“娘,五年前阿梨來找過我,你可知道此事?”

他問得直白,和今日讓趙啓去抄家的作風一樣,旁人都喜歡迂迴試探,他卻向來開門見山。

木魚聲戛然而止,楚劉氏睜開眼睛與楚懷安對視:“爲什麼突然問這個?”

“娘覺得呢?”楚懷安反問,不想了自己的底牌。

這人是楚劉氏上掉下去的,楚劉氏能不瞭解他?他能這樣問,多半是隻知道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來詐

只是一些猜想就氣這樣,若是知道全部,他還不把房頂給掀了?

楚劉氏心裡盤算著,心裡已經想好措辭,起將小佛堂的門關上,上了門栓,這纔開口:“阿梨離京那夜,的確來找過你。”

得到肯定回答,楚懷安有些控制不住怒氣,拔高聲音質問:“你爲什麼要瞞著我?”

“你自己都不記得了,我難道還非要在你面前提?”

楚劉氏反斥,一句話哽得楚懷安說不出話來,他現在就想有個人能撬開他的腦袋拎出那段記憶給他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爲什麼偏偏要在那天晚上喝得爛醉如泥?爲什麼偏偏要忘記那天發生的事?

楚懷安氣勢弱了一點,因爲和蘇梨之前的談話,心裡難極了,他的眼眶發熱,莫名的有些委屈,仗著楚劉氏的寵嘀咕:“無論如何,你不該瞞著我。”

他的語氣化了,楚劉氏便也不那麼強,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謹之,我是你母親,你當我瞞著你,除了是爲你好還能爲了什麼?”

楚懷安擡頭直勾勾的看著楚劉氏:“那娘現在可以告訴我,爲什麼要瞞著我了嗎?”

他眼底是堅定不移的執著,著了魔一般要尋一個答案,楚劉氏知道有些事瞞不住了,悠長的嘆了口氣:“那夜翻牆進來的,旁人並不知曉,我本擔心你醉酒鬧事,想過來看看你,卻不曾想聽見你與在屋裡說話。”

說到這兒楚劉氏停了一下,眸深沉的看著楚懷安:“若不是那夜偶然在門外聽見,我竟不知謹之會爲了一個子拋棄爵位,連爲娘都不要了!”

“最後我並未真的去做此事,娘不要轉移話題。”

楚懷安一句話帶過,目急切的等著下文,楚劉氏也沒再揪著這個不放,繼續道:“你們兩個也真的是膽大妄爲,阿梨來找你原是質問你那夜爲何沒有依約去城外土地廟找。”

楚懷安皺眉:“我並未約在那夜見面!”

“你那夜也是這樣回答的。”楚劉氏點頭,表慢慢凝重起來:“可在你說完那句話以後,突然瘋了一樣笑起,說有人模仿你的筆跡約出來,設計害。”

“那個人是誰?”

楚懷安迫不及待的問,話說到這個份上,他已有了猜想,無數次蘇梨在夢裡質問的,他不相信的,就是這個會謀害的人。

“那個人是誰謹之心裡會沒有數嗎?如果不是說了你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你會用‘髒死了’這樣的字眼去中傷嗎?”

轟!

楚懷安的腦子轟的一聲炸開,幾乎炸得他不能思考。

從楚劉氏口中,驗證了蘇梨所說,他的確說過誅心之言傷害蘇梨,只是他沒想到,蘇梨口中那個害的人會是蘇挽月。

可如果不是蘇挽月,他又怎麼會不相信呢?

見楚懷安驚愕得說不出話來,楚劉氏趁勢將後面的事全部托出,只是換了個說法:“當時我聽見這些事也是極爲震驚,可那時口中之人已東宮做了側妃,若是由著胡鬧,就不僅僅是蘇家的嫡庶之爭,更有皇家的面和蘇家滿門的命,況且謹之當日所言,像是對厭惡到了極致,爲了大局著想,爲娘只能讓人將送離京城。”

楚劉氏一番話,將自己置於顧全大局,忍未發的好母親地位,隻字不提讓人把蘇梨賣進勾欄院一事。

這事不彩,況且以蘇梨和楚懷安現在的關係,蘇梨也不可能對楚懷安坦白。

想到這裡,楚劉氏終於安心下來,自從知道蘇梨殺過人以後,這件事就卡在心裡,攪得心神不寧,連在佛堂都不能靜下心來,只怕什麼時候被楚懷安發現會壞了母子,如今楚懷安親自來問,順勢說出來,倒是給了極好的臺階下。

見楚懷安還於震驚中回不過神來,楚劉氏擡手輕輕楚懷安的後腦勺,剛要出聲安,楚懷安忽的擡頭,目灼然的看著

“娘,你方纔所說,都是真的嗎?”

“……你什麼意思?謹之,你在懷疑爲娘?”楚劉氏驚聲問,放在楚懷安後腦勺的手輕輕發著抖。

楚懷安沒回答,扭頭看著折著金的佛像,那佛像慈眉善目,像是能普度衆生。

楚懷安不信佛,可楚劉氏信。

楚懷安跪著,繃直,第一次虔誠得像個信徒。

“娘,這是在佛堂,佛祖都看著,今日之事,兒子來問您,那便是信任您,您所說的每一個字,兒子都信,但如若你有半句假話,往後餘生,兒子就用這條命去償還當初欠的債!”

楚懷安的語速不快,可極爲順暢,好像這話在他腦子裡已經打了好幾遍草稿,楚劉氏來不及阻止,他便已經立下了誓言,俯一頭磕在青石地磚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楚劉氏口。

之父母,你怎麼可以輕易說這樣的話?”楚劉氏的癱在楚懷安上,拳砸著楚懷安,以掩飾自己的心虛:“若真的對爲娘有什麼怨恨,也該是爲娘替你償還,不上你啊!”

“娘沒說假話,那些報應便不會落在兒子上,娘這麼激做什麼?”

楚懷安平靜的反問,黑亮的眸子帶著穿一切的銳利,將楚劉氏後面的話都堵在嚨裡。

剛剛其實說的九都是真的,最後一也的確是讓人送蘇梨走了,只不過去的地方是勾欄院罷了。

只是這一句話沒說而已,佛祖不會介意的。

楚劉氏咬咬牙,抿著脣將這一點下,絕不將這件事告訴楚懷安。

忽白忽青,楚懷安也沒再咄咄人,扶著楚劉氏站起來,溫聲安:“五年前是兒子不知事,讓娘擔心了,兒子知道娘替兒子拿的主意都是爲了兒子好,若真有什麼報應落在兒子上,兒子也絕對不會怨娘。”

這話落在楚劉氏耳中,簡直字字扎心,哪怕是那一半點的風險,其實都不想讓楚懷安承

心裡防線被擊潰,楚劉氏抓楚懷安的手:“謹之,其實……”

“侯爺!不好了!”

小廝的驚呼將楚劉氏的話淹沒,下一刻,佛堂的門被砰砰敲響,楚懷安鬆開楚劉氏開了門,小廝跌撞進來,看見楚劉氏,連忙下慌站直行禮:“夫人,我……我找侯爺!”

一看這形,多半是不能在楚劉氏面前說的話。

楚劉氏的心幾經起伏,早已承不起更多刺激,連忙擡手:“謹之既然有急事就先去理吧。”

“娘保重。”

楚懷安客套了一句領著小廝轉離開,出了楚劉氏的院子,小廝湊到楚懷安耳邊低語:“侯爺,剛剛宮裡傳來消息,太后不知爲何責罰了貴妃娘娘,娘娘了胎氣,高太醫已經被請進宮了。”

了胎氣?怎麼會這麼嚴重?

楚懷安皺眉頭,腳下步子加快,下意識的要趕出門,遠遠地卻看見蘇梨朝自己的院子走去,手上似乎還拿著什麼東西。

步子一頓,楚懷安喚了一聲:“阿梨!”

蘇梨轉過來,回府以後換了裝,順的秀髮只用一綢帶綁著,明明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卻人移不開眼。

蘇梨緩步走來,及至眼前,見他神有異,低聲開口:“出了什麼事了?這個時候侯爺還要出門嗎?”

尚不知發生何事,眼神一片懵懂迷茫,像個孩子,莫名的讓楚懷安嚨一痛,說不出話來。

小廝也是知道蘇梨份的,在旁邊急得不得了,悄悄拉了拉楚懷安的袖催促。

楚懷安猛地驚醒,口而出:“太后責罰蘇貴妃,蘇貴妃如今了胎氣!”

原是如此,果然只有是與蘇挽月有關的事,他纔會急這樣。

蘇梨點頭,想出一分關切,面上表卻還是淡淡:“侯爺此刻要進宮嗎?那可以將這幅畫帶上,也算是給長姐一個好兆頭。”

楚懷安手接過畫軸,隨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畫?”

“侯爺先前問我要的母子平安圖。”

“……”

拿著畫軸的手猛然收,楚懷安眸銳利的瞪著蘇梨:“誰讓你筆的?我後來有讓你畫嗎?”

“侯爺說過的話,我都記在心裡,不敢疏。”

蘇梨垂眸回答,聲音低順,落在楚懷安眼裡卻像是最張牙舞爪的報復,報復他不記得五年前那一夜說過的話,報復他五年前不肯相信

“你當真希們母子平安?”

楚懷安是氣急了,也顧不上小廝還在旁邊,對著蘇梨就問出了這樣的話。

蘇梨既然五年前就懷疑蘇挽月陷害,那心裡必然對蘇挽月有恨,那恨即便時隔五年,也不會有任何的消弭!

楚懷安現在的狀態不對勁蘇梨是能察覺到的,他約莫是知道了什麼,又或許是全都知道了,可蘇梨一點都不心虛畏懼,斬釘截鐵的回答:“當然,我希貴妃娘娘母子平安,希陛下喜獲龍嗣,希遠昭國國運昌盛!”

這話像拍馬屁,卻又真誠得沒有一遮掩。

楚懷安拿著畫軸的手鬆了又,一顆心像被架在火上反覆灼燒,只差撒上點調味料就能擼下來吃。

他還沒弄清楚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對蘇梨的愧疚已經多得要溢出來了,加上背上那滿傷痕,他實在不知道該拿怎麼辦。

“侯爺,再晚點宮門可就要落鎖了!”

小廝著頭皮開口催促,宮門若是落了鎖,今夜便進不了宮,一夜其實可以發生很多事,旁人等得,楚懷安卻等不得。

強行下思緒,楚懷安拉著蘇梨一起朝外面走去:“隨我宮。”

只是簡單四個字,蘇梨並沒有迴應,只小跑著努力跟上楚懷安的步子。

已到了夜時間,街上沒人,馬車一路飛馳,到宮門口的時候,離宮門落鎖還有些時間,楚懷安亮了腰牌帶著蘇梨徑直宮,越過幾道宮門,恰好務總管張德,楚懷安一手逮住張德的拂塵,把人嚇了一跳:“皇表哥呢?”

“陛……陛下還在書房議事,侯爺有何事?”

張德驚疑不定的回答,後兩個奉茶的小太監也被嚇得一個哆嗦。

蘇挽月懷的是楚凌昭第一個孩子,現在了胎氣,無論事嚴不嚴重,楚凌昭都應該陪在邊纔是,怎麼會還在書房議事?

是蘇挽月失寵了還是真的出了什麼大簍子?

楚懷安暗自猜測,鬆開張德,拉著蘇梨徑直朝書房走去,一路調整著緒,到了書房門口,楚懷安已將來時的焦急不安全部下,又恢復平日的放不羈。

守在門口的宮人高聲傳報:“陛下,逍遙侯求見!”

片刻後,書房的門打開,明亮的燈火鋪泄而出,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印在書房門口的臺階上。

蘇梨落後一步跟在楚懷安後走進書房,目不斜視,俯跪下。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民蘇梨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完,兩人皆俯地,楚凌昭沒有急著讓楚懷安起來,書房的氣氛不尋常的安靜了片刻,楚凌昭低沉的聲音才響起:“謹之,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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