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纓可以容忍一個有野心的人，也可以容忍邊的人有些小心思，不過，容忍這些的前提必須是知道對方的一切，如此才好掌控，才好確保自己的安危。

眼前這個男人，弱弱，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在看不到的地方，卻是另外一副面孔。

祁淮墨是周國質子，即便生母份低微，他依舊是周國皇子，他邊，應該有自己的人。不過……他本事如何，姜纓還是打算親自探究一番。

“在看什麼呢？”

姜纓快步走上前，一把搶過祁淮墨手里的書冊，掃了一眼，“祁君真是有雅興，詩詞歌賦這種東西，本公主最是厭惡。”

將書冊丟到桌上，姜纓出言挑釁，“若你這麼做，是為了討好本公主，那大可不必，本公主平生最厭惡文人那一套。洋洋灑灑一大片，費眼睛，費腦子，最后只有一句話有用。”

“公主太高看你自己了。”祁淮墨拿過書冊，不想搭理。

姜纓為姜國監國公主，哪里過如此怠慢，立刻變了臉，“祁君這話是何意？難不，祁君想討好的另有其人？”

姜纓將鞭子甩在桌上，一臉傲慢道，“本公主警告你，在本公主還沒有厭了你之前，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否則，本公主可不敢保證，你的下場，會不會比周耀好。”

“公主在威脅在下？”祁淮墨抓著書冊的手微微收，姣好的面容上滿是氣惱。

“是又如何，莫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公主。”姜纓收起鞭子，“你說你，好歹是周國皇子，即便來我姜國做質子，可你骨子里的傲氣呢？你在世安宮這幾年，沒被人欺負吧。你就沒想過，有朝一日，十倍百倍地報復回去？”

“他們對在下做的，遠不及公主的十分之一。”祁淮墨咬著后槽牙冷聲說道。

“哦，是嗎？”姜纓繼續惡言相向，“本公主如此對你，你如何，就憑你這幅窩囊廢的樣子，你還想反抗本公主不？”姜纓囂張跋扈地看著祁淮墨，眼底帶著一警惕，但是不管怎麼辱對方，對方除了生氣，咒罵，再無其他反應。

姜纓覺得無趣，“最近天氣不錯，明日陪本公主外出狩獵。”

“不去。”祁淮墨對已經厭惡至極，甚至再不想看一眼，自然不愿陪出宮。

啪的一聲，一鞭子打在桌案上，桌案很快裂了一個大。“祁君，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份，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還需要本公主教你嗎？”

“公主份尊貴，不管去哪里，都可前呼后擁，伺候者眾多，為何非要我去？”祁淮墨垂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握，這個賤人，將他當什麼了？玩嗎？需要這般辱？

“他們怎麼能與你相提并論，你可是本公主的人。”姜纓冷笑，“明日辰時。”

姜纓說完，不等祁淮墨應下，轉離開。

暖閣安靜下來后，太監端著茶水從室出來，“主子，您不該答應公主明日與一塊出宮的。”

祁淮墨扭頭看了一眼來人，皺眉，“你怎麼……”

“屬下吃了骨丸，又易了容，如此一來，屬下就可以日日護著主子了。”暗衛一臉開心地將茶水放到桌上，“對了，屬下現在的名字小偉子，主子莫要錯了。”

小偉子？還真是……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你覺得，以剛才的形，我有拒絕的余地？”那個人，從來都是一意孤行的，對待那些大臣都如此，更何況是他？

不過，姜纓今日有些奇怪，剛才似乎是有意想激怒他，是因為沒有功，所以才有了明日狩獵一事嗎？可姜纓為什麼要激怒他？想要試探他什麼？

第二日一大早，姜纓帶祁淮墨從側門離開皇宮，為了不被人發現，中途換了兩輛馬車。一個時辰后，馬車到了狩獵場。

“公主，到了。”

云姬與護衛代今日的守衛一事，姜纓下馬車時，小偉子上前伺候。

姜纓扶著小偉子的手站起，很快發現不對勁，姜纓看了小偉子一眼，此人面生，手上還有老繭，應該是有武藝在。整個皇宮，除了林軍以及和紹兒邊有幾個習武之人外，其他都是尋常下人，這個太監可疑。

“你一直都在祁君邊伺候？”

下了馬車，姜纓狀似無疑詢問，小偉子心里一咯噔。公主為何這麼問，可是發現了什麼？小偉子強忍不安，點點頭，“回稟公主，小的進宮之后，一直伺候祁君。”

“你什麼名字？”

祁淮墨下馬車的時候，突然踩空，哐當一聲，摔在地上，小偉子見狀，趕過去，將祁淮墨扶起。

“公子，您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里？”

姜纓皺著眉頭過來，一臉嫌棄，“一個大男人，連下個馬車都能摔倒，你可真有出息。”上嫌棄，卻也沒有真的不管他，“去找太醫，趕給你家主子瞧瞧。”

“是。”小偉子轉時，松了一口氣，不過想到主子為了他，故意摔倒，心疼不已，

“公主放心，祁君膝蓋只是破了一層皮，不礙事的。”太醫診治后，笑著告退。

兩人去營帳中重新換裝后，一人牽了一匹馬，準備進山狩獵。

姜纓看著狩獵場的一切，恍若隔世，“這個地方，小時候本公主與父皇，經常過來，本公主每次都是狩獵場上，打到獵最多的人。”

一個子，沒有毫小兒家的姿態，反而以殺戮為傲，簡直是不堪目。

姜纓沒忘記今日過來的目的，繼續說道，“當年，我與父皇一同進山狩獵，尋得一對老虎，母老虎懷了崽，父皇問我，可要殺。我當時毫不猶豫便說，為何不殺，老虎最是記仇，今日放過它們，明日，他們可會放過我們。”

姜纓講得義正言辭，仿佛在說什麼了不得的事，祁淮墨卻覺得，眼前的人就是魔鬼，連懷孕的母老虎都不放過。

祁淮墨臉沉地看著姜纓，姜纓察覺到，慢慢扭頭，“怎麼，覺得本公主殘忍？祁君，你看清楚了，眼下的困是你，不是本公主，你連自己尚且救贖不了，還想著解救旁人，簡直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