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侯？”

拿到圣旨的時候，許澄寧腦袋嗡嗡的，以為自己聽錯了。

傳旨的太監笑容十分討好：“何止呢，圣上還復了您的狀元功名，授正三品翰林大學士之位，只等服做好，您就可以新上任啦！”

也就是說，不但是數朝以來第一個侯爵，還是第一個！

太監悄悄對道：“這些都是太子殿下力排眾議，為小姐爭取到的，太子待小姐的心意，可是天地可鑒啊！”

子為侯為，史無前例，因此秦弗在朝中提出來的時候，遭到了滿朝文武的反對。

大家都知道許澄寧有才學有魄力還有膽氣，也對的所作所為佩于心，但他們都覺得，許澄寧遲早要當太子妃，這個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還要什麼封賞！最多封個郡主，讓一個子承侯位當朝臣，何統！

秦弗字字鏗鏘：“本宮屬意許澄寧為太子妃，乃與兩相悅，即便不曾立下不世之功，太子妃之位也非莫屬，何來的恩賞之說？難道你們家中兒但凡出嫁，都要對夫家恩戴德？誰家有兒，本宮現在就給賜婚，你們可要去登門拜訪謝過納娶之恩？”

沒人敢說話。

“功勞不分男，什麼樣的功勞得什麼樣的封賞，軍中有兵將，朝中為何不能有？從這一次已經可以看出，以往選只選男子頗有局限，亟待改制。心有不服的，反躬自省，為何讀了幾十年書做了幾十年卻仍比不過一個小子。”

有人小小聲聲地說許澄寧的功勞確實擔得起一個侯位，但正三品翰林大學士也太過了些。

秦弗直接把許澄寧打通商道，通安國和西域諸族，讓西戎之患能快速得到解決的事實擺出來，質問道：“眾卿來說，配不配？”

這下大家啞口無言了。

最恨讀書太好的人！

總而言之，許澄寧現在就是侯了。

有俸祿，還有了自己的府邸！

寶寧侯……

許澄寧彎一笑，一聽便知是秦弗起的。

低頭，著彤星的頭道：“你姐出息了，以后有錢給彤星買零吃啦。”

彤星轉起圈來歡呼。

謝家一共傳了四道圣旨，謝允伯和謝容鈺爵位已經加無可加，便升加賞。李茹也小有嘉賞，雖然沒有封號，但得了金銀賞賜。

謝老國公看了看許澄寧的詔書，心中慨。

聽說這一次，朝里一下封了五位將軍，再加上一個狀元出、正三品位的許澄寧，看樣子是要重視起子除了琴棋書畫、宜家宜室以外的才能了。

聽說選制度也要改，以后們便是天下子新的楷模。

這些個子，算是開創了一個新時代。

謝容銘一臉艷羨地盯著許澄寧的詔書，被謝允伯拍了一腦袋。

“要走文路，就好好走，學你姐姐，不用非得加進爵，踏踏實實做好做好事無愧于民就夠了，懂沒？”

謝容銘仰頭認真道：“爹，我懂！”

他的祖父、爹爹、哥哥和姐姐都是豪杰，將來他也要為豪杰！

“老太爺，三老爺還有小姐公子在門外求見。”

謝老國公斥道：“以后別他三老爺！”他的臉被這兩個兒子丟盡了！

他不想去見，扔了張房契給下人。

“這些給他，告訴他，他已經被謝家除族，讓他好自為之，別再往謝家來！”

“是。”

許澄寧和李茹各有賞賜，歡天喜地之后，又收到了朱璦璦的信。

“朱小姐說來京城了。”

……

昏暗的牢房，充斥著腥腐爛的味道，好像每天都有人死去，那子腥臭味聞久了，鼻子都會麻木，恍惚自己也是一灘糜爛的死一樣。

薄元道閉上眼睛，鼻翼微微抖。

戰后的沙場，也差不多是這個味道，更加濃烈腥，死的人里有北厥人，有北方的異族人，還有大魏人。他平生素凌與殺戮，不管是誰的尸誰的味道，都令他興，令他癡迷，那氣味就好像滲進他的，在他的里，有一千匹馬在奔騰。

但現在的味道，卻不那麼人了，相反，他有點想嘔吐。

為什麼呢？

可能這次死的會是自己？

他把這個念頭從腦海里甩開，冷笑。

這麼強悍的北厥軍，他怎麼會敗？

大魏的皇帝和王爺那麼不，他以為自己勝算在握，現在回想起來，他終究低估了大魏的其他力量，關家軍的，娘子軍的，還有各種他看見的沒看見的勢力。

難道這邪不正？

他諷刺一笑，抬頭的瞬間，恍然瞧見牢門外站著一個人影。

他這里是重犯牢房，怎麼會有別人在這？

“誰？”

朱璦璦掀開了黑的兜帽，出面容，目冰冷地看著他。

“人？”薄元道嘲諷道，“朝廷派你來，是給本都護解乏的嗎？”

朱璦璦臉未變，淡淡笑了：“是啊，一會兒你就不覺得乏了。”

那笑，像鬼一樣，莫名森恐怖。

薄元道臉微微繃：“你到底是誰？”

“不認得啊？沒關系，我認得你就夠了。”朱璦璦道，“但很快我就會忘記你，從今往后，你在我的記憶里，就不再是一個邪的魔鬼，而是一個可笑稽的可憐蟲。”

“你究竟在說什麼？”

“聽不懂，那就不說了，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