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臨近晌午回來，四人收拾好行李，策馬離開風樓。

蘇言騎了匹黑馬，一騎當先，三人隨其后。

一路上氣氛凝重，誰也不敢在蘇言面前太過放肆。

雪騎著白馬，看著蘇言的背影出神。

一想到從今往后，自己都會呆在他邊，就忍不住開心。

據說，樓主向來潔自好，從未過人，也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

但珍藏許久的手帕，現在下落不明，一想起此事就覺得頭疼。

雪快馬疾馳，與蘇言并肩前行。

蘇言看了一眼，又轉回了頭。

雪想了想，喊道：“樓主？”

聽到說話，蘇言的馬慢了下來，雪見狀，亦是拽了拽韁繩。

他們后的青與九和，亦是緩緩前行。

“何事？”蘇言問道。

那淡漠的氣質，仿佛不為任何人所。

雪問道：“你走了，誰掌管風樓啊？”

“初正，他是副樓主。”

“哦……”雪沉默下來。

蘇言也是沉默。

兩匹馬兒并肩行走在路上，路邊是生長旺盛的野草，這是一條土路，很寬敞，足以支撐三匹馬并肩前行，前方不遠就是道。

雪正思考該說什麼話，下雪白馬兒卻不安分，不斷向蘇言的黑馬靠近，那模樣，很是親昵。

這一黑一白兩匹馬該不會是一對吧？

雪看得眼角直。

這馬兒一靠近，也跟著靠近蘇言，心中頓時萬分張，一顆心怦怦跳，蘇言并未看，卻害的紅了臉。

蘇言沒等到雪說話，看到兩匹馬的作，說道：“這兩匹馬是一對，平時關系很好，名字很簡單，我它們小黑和小白。”

雪看了看蘇言的裳，又看了看自己，心想他們倆人也是小黑和小白，但不知他們兩個……

“知道了，”雪點點頭，問他，“我們現在去哪兒？你還要親自去，是出什麼大事了嗎？”

蘇言回答：“拜會煙雨樓的樓主，丹青，不算大事。”

雪又問：“跟我們風樓一樣嗎？也是知春秋的報部門？”

“嗯。”蘇言點頭。

蘇言的反應實在讓人提不起聊天的。

雪轉念一想，蘇言沒有心之人嗎？他平時不與人聊天嗎？

想起了初正，這倆人真是像極了。

初正冷得像冰，生起氣來有一種狂暴的覺，像冰凍版的暴雨梨花針。

蘇言遠的像天邊的月，距離非常強烈，就連生氣，也很是平淡，仿佛沒有什麼值得在意。

難道平時這兩個相似之人也會像尋常之人那般嘻嘻哈哈的聊天？

單是想想，雪就覺得沒可能。

而且兩個大男人，有什麼可聊的？

非要聊，估計也只有談正事，談天下大事了吧？

風樓是報部門，各種大大小小，好玩的無聊的事都有，那要聊這些的話，估計也開心不起來吧？畢竟事太多了。

或許一開始覺得有趣，時間久了，肯定會特別累。

“樓主？”雪又想到了一個話題。

“嗯？”蘇言回應，他的語氣淡淡的，卻從不曾流出毫無視，瞧不起的意思。

“那個丹青是個怎麼樣的人？”

蘇言思索片刻，才道：“無趣之人。”

“這樣啊……”雪繼續提問題，“那什麼樣的人有趣？”

蘇言怔了片刻，沉默。

雪看他不答話，又去想別的話題。

“樓主？”雪喊道。

“嗯？”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雪總覺得，這次他的語氣有了一溫度。

“我們離煙雨樓有多遠啊？”

“五日，”蘇言頓了頓，繼續說，“若是現在這樣，怕是需要幾個月。”

雪一陣尷尬，覺得他是嫌話多了，輕咳一聲，說道：“那好遠，我們快些趕路吧。”

“其實……”蘇言話剛出口，生生吞了回去，說道：“嗯，趕路吧。”

雪：……

不，把話說完！

啊啊啊！

雪心抓狂，九和就算了，怎麼現在連尊敬的樓主大人，也吊胃口？

蘇言快馬前行，雪三人隨其后。

日漸西斜，前方路邊有個酒肆，規模不大，門前擺著四副桌椅。

雪的目粘在酒肆沒法移了，今天中午還沒吃東西，肚子了。

今日等待青回來，他們幾個人都還未吃飯。

蘇言在酒肆前停下，下了馬，另外三人亦然。

四人落了座，蘇言落座主位，雪坐在他右手邊，九和坐在雪旁邊，與蘇言正對，青與雪正對。

一桌四人的氣氛有些詭異。

蘇言向來冷淡寡言，此刻也只是靜坐，順便從懷中取出一張信紙查閱。

青敬畏蘇言，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整個人蔫了吧唧的，一句話也不說，顯得格外佛系。

時雪和九和玩的最好，哪怕十一年未見，相依舊熱鬧。

只是礙于蘇言在場，收斂了些，卻是眉弄眼，小作頻頻。

小二對九和熱打了個招呼，顯然十分悉，“東家您來了，有些日子沒見了！”

九和對他點點頭，笑道：“今日有要事在，就不多留了，來四碗燉面，三大一小，吃完就走。”

“好嘞！您稍等。”小二匆忙往后廚走去。

“九和哥哥，你居然是這兒的東家？”雪調皮的眨著眼睛，語氣充滿揶揄。

“那是！”九和全當是夸獎了，一臉驕傲，折扇倏然一展，對笑道，“不說別人，單是咱們風樓出門辦事，這條路可是必經之路，自然是得買下來！”

“待會兒，我跟掌柜的說一聲，以后你來吃飯不收你錢。”九和對挑眉，一臉“我是不是很厲害，你快夸夸我”的表。

“瞧你嘚瑟的！跟照星海養的那一窩老母一樣！”雪毫不客氣，一掌呼到九和背上。

“老母怎麼配的上？說也得是孔雀！”九和反駁。

“也是，就想著開屏！”雪瞄了眼他手里的折扇，寓意明顯。

“……”九和心，想欺負雪，卻礙于蘇言的面子，只得按下了那顆蠢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