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別過了皚皚白雪，大地春回，一派欣欣向榮之景。

雪坐在綿綿的雕花床上，背靠著床頭，鼻尖呼吸著漸暖的空氣，向窗子。

窗前飛進一抹綠意，仔細看去，那柳枝像是期盼著新生命到來的人一樣，迫不及待前來迎接。

這讓不由得想起了蘇言，他每日都要問上好幾遍，要生了嗎？

腦海浮現出摯之人的臉龐，雪不自覺揚起了角，出一個和煦的微笑來。

手輕著高高隆起的肚子，溫慈的看著這個即將降生的小生命。

這個小家伙乖得很，沒怎麼鬧，讓很是欣。

這麼乖的寶寶，也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孩。

聽那穩婆說，肚子大得很，說不定是龍胎！

這話一出口，蘇言當即給了那穩婆一錠黃金，還許諾說，若雪真生了龍胎，便再給兩錠黃金！

那穩婆頓時眉開眼笑，連連道謝，里不斷說著吉祥話。

雪想著，自打蘇言快要當父親了，他整個人就變得張兮兮，看到翻個他都擔心的半天睡不著覺，哪兒還有之前那泰山崩于前而不變的氣態！

除此之外，他還一直給小孩子買裳。

今日瞧著這件好看，買了，明日又瞧見那件好看，又買了。

時至今日，房間里的柜都要塞不下了！

只買裳還不夠，他還買了一大堆玩。

正想著他的種種，他便來了。

“雪，今日覺如何？要生了嗎？”蘇言快步向床邊走來，手里還端著一大盤剛剛洗好的草莓。

瞧他這張的模樣，稍微一猜便知，那草莓絕對是他親手洗的。

為了好好照顧，他從來不會離開房間百米，離開時間也不會超過五分鐘。

他能做的事，絕不會借他人之手。

“覺……快了吧……”雪的回答與上個月一模一樣。

每次這麼說，他都覺得馬上要生了，于是更張了。

“吃點草莓吧。”蘇言剝去草莓腦袋上的綠小葉子，作輕地將草莓放到邊。

雪剛吃下草莓，忽然覺肚子疼了起來，連忙看向了蘇言，“快，要生了！”

蘇言連忙對外面的十六喊道：“十六！快，把穩婆帶過來，雪要生了！趕的！”

十六一聽連忙提起輕功來到了隔壁院子，抓起穩婆就跳了過來，作飛快。

蘇言將手里的草莓放在一旁，小心翼翼扶著雪躺下，看痛苦地捂著肚子，他眉都擰了起來。

穩婆站在房間里，驚魂未定。

還是第一次被人用輕功帶過來，那飛起來的覺真不錯！

見傻乎乎站在原地，蘇言毫不客氣對吼道：“快！要生了，還愣著干什麼！”

被他這麼一吼，穩婆終于回過神來，連忙向雪走了過去。

穩婆一邊查看著雪的狀況，一邊對蘇言說道：“快打熱水來！”

沒過多久，盛云姝也趕了過來，以防萬一。

很快，蘇言便命人將穩婆需要的東西都拿來了，他也被趕了出去。

站在門外聽著雪那撕心裂肺的喊聲，蘇言心都疼得揪在了一起。

他決定了，管他是男是，只生這一次！

樹上的鳥雀聽到屋的慘聲，四散而飛。

這一刻，蘇言覺得周圍極為安靜，除了雪的慘聲之外，什麼也聽不到了。

他面對著柱子，將額頭撞在柱子上，閉上了眼睛，就這麼度過了人生最漫長最煎熬的一段時間。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時辰，從天亮熬到了天黑。

屋終于傳來了嬰兒極為響亮的啼哭聲，“哇哇哇——”

蘇言不自回頭看去，然而，雪的聲仍在繼續，屋的穩婆驚喜說道：“第一個是男孩！還有第二個，夫人用力！”

蘇言的心臟急劇跳，有兩個孩子！

一個時辰之后，第二個孩子也降生了。

穩婆說，是個孩。

雪生了一對龍胎！

蘇言喜不自勝，終于可以進去看看了！

等他進房間，就見雪臉蒼白，發凌，汗水已經浸了下的床單。

“雪！”蘇言輕輕呼喚著的名字。

“蘇言哥哥……”雪的聲音極為虛弱。

他抬手了的臉頰，眼里飽含著淚水，“辛苦你了。”

雪笑著說道：“讓我看看孩子。”

蘇言連忙起看向穩婆，“哪個是第一個？”

“這個！”盛云姝將懷里的孩子給了蘇言。

蘇言急匆匆抱起孩子，拿到了雪面前，“雪，你看，這是第一個，是個男孩！”

“另一個呢？”

蘇言又將穩婆懷里的孩子拿給雪瞧。

看完了兩個孩子，雪終于放心睡了過去。

幾日后，他們兩人給孩子起了名字，男孩蘇渺，孩蘇嬋。

一個月后，蘇言擺起了滿月酒，宴請親朋好友，眾人熱鬧一番之后離開。

十年后，演武場。

“渺渺，把爹昨天教給你的劍招再練一遍。”蘇言板著臉盯著面前的小男孩。

蘇渺一臉嚴肅，長相簡直跟蘇言小的時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天生喜靜，這一點與蘇言也是十分相似。

蘇渺抬起手中的木劍，一板一眼的將昨日學過的招式使了出來，蘇言欣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豈止是不錯，蘇渺的天賦簡直比他還要超絕！

蘇言覺得再過幾年，他都沒東西可教了。

還好無論外人怎麼夸獎，蘇渺都不怎麼在乎，他只在乎父母的評論，這不至于讓他太過驕傲。

但雪和蘇言，一個是慈母，一個是嚴父，他們兩人有時候給出的評價完全不同。

還好這種時候不多，不然蘇渺都不知道該討好誰了。

在對待知春秋這件大事上，雪不予評價，完全給了蘇言。

蘇渺小的時候，蘇言便帶著他面見各種大人，教授他待人事之道。

雪覺，讓蘇言帶孩子，肯定會帶出來另一個他！以免蘇言教出來一個小老頭，平時會特意出時間來和蘇渺和蘇嬋玩耍。

玩著玩著，就發現，蘇渺在見過崔羽夜雕刻的小玩意兒之后，喜歡上了雕刻，而蘇嬋這個跟格很像的小丫頭最喜歡跟九和玩。

九和一度笑著說道：果然是親生的！

十年了，他還是獨自一人。

隨著時間的推移，云聽然似乎也能明白他的心意，但是個執著的人。

盡管九和不接，還是一直像朋友一樣陪伴著他。

“嬋兒！”

柳樹下，九和對蘇嬋招了招手，蘇嬋小跑著過去跟他玩耍。

這場景讓雪想到了小時候的和九和，他總是有各種稀奇古怪的稀罕玩意兒，總能逗開心。

云聽然看著這一幕，想起九和與講過的事，那是關于他和雪的年。

聽完之后，云聽然說道：“我未曾參與你過去的人生，但你的未來我不會缺席，別想甩開我！”

九和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時間太久了，他從不肯給任何一點男之間才有的，所以他們之間，更像是互相陪伴的朋友。

會陪伴多久，誰也說不好。

這麼多年了，雪一直不知道九和為何不愿意接納云聽然，看向邊的云聽然，問道：

“云姑娘，為何你們還沒有在一起？”

云聽然聽了仰頭向了天空，笑道：“可能是因為……我是烏云，他是白云，不一樣的，是沒法強求在一起的！”

雪覺得云聽然不說實話，什麼烏云白云的，都是廢話，敷衍。

向著蘇言走了過去，蘇言溫地攬著的肩。

雪覺得蘇言這麼厲害，肯定能看九和，于是問道：“你說，九和為何不愿意和云聽然在一起？”

蘇言沉默片刻，說道：“這個問題，渺渺都能看得出來答案。”

雪看向邊的蘇渺。

蘇渺面平靜，說道：“娘，渺渺還是個小孩子，小孩子不可以管大人的事，這不是娘教的嗎？”

雪頓時臉一黑，按捺住想要揍他的那顆蠢蠢的心。

蘇言輕笑一聲，覺得他們兩個實在太可了。

他不想難堪，問道：“你真的想知道？”

“嗯。”雪點了點頭。

“因為你。”蘇言告訴了答案。

“因為我？”雪很是不解。

自詡和九和一起長大，很了解他，一直以為是別的什麼原因導致他不愿意接云聽然。

如今看來，原來是本沒有看九和。

看向九和，九和似有所，抬眼向了，那雙桃花眼滿含深。

原來如此。

向九和走了過去。

看著的背影，蘇渺看向了蘇言：“爹，你就不怕嗎？”

蘇言知道他問的是什麼，笑答道：“以前怕，現在不了。”

“是因為我和嬋兒嗎？”蘇渺仰頭看他。

蘇言點了點頭：“當然！”

“哦，原來爹這麼不自信。”蘇渺的話一針見。

蘇言臉一黑，說道：“小孩子別管大人的事！”

“爹在為永安王之前不也很厲害的嗎？為什麼這麼不自信？”蘇渺極力想要研究一下蘇言的心理。

蘇言沉默片刻，答道：“等你喜歡上一個人就知道了，這件事與自信、能力有關，但更多的是運氣。”

“哦。”蘇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另一邊，雪來到九和邊，讓嬋兒去其他地方玩耍。

雪猶豫了半晌，開口道：“我……我是才知道的。”

“什麼？”九和問道。

“你喜歡我的事。”

“我以為能瞞一輩子。”

雪扯了扯角，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我不希你一直這樣下去，是個好姑娘，等了你十年。”

九和點了點頭，平靜說道：“我知道了。”

靜默片刻，他又說道：“我會娶，在我放下你之后。”

“嗯，這樣最好了，我希你能幸福。”

“會的。”

雪對九和微微一笑，起回到了蘇言邊，與他十指相扣，兩人攜手離去，蘇渺和蘇嬋陪伴在他們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