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沐煙雨》第138章 總算送走了

宣紹命人請了李佑到他的書房。

李佑也是傷的,雖這段時間一直在宣府將養著,但傷不是說好就能好起來的。宣紹倒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要走。

“父皇暗中向我傳來消息,說他近日越發不適,要我速速趕回。這段時間,承蒙宣公子照料。某甚是激。”李佑坐在書房客座之上,對宣紹說道。

“原來如此,我還思量大皇子未愈,為何會急著走。既是朝中有急事,我自是不便多留您了。”宣紹點點頭。

李佑見他答應的如此爽快,心下略松了一口氣。

“不過……”忽聞宣紹話音一轉。

李佑心中便立即又張起來。

“大皇子就打算這麼悄悄地來,悄悄的走。當我天朝是什麼?”宣紹抬眼瞧著他,漆黑的眼眸中,略帶著些諷刺的意味。

“這……”李佑張口,卻一時吶吶無言,“這也是非得已。”

宣紹微微搖了搖頭,“大皇子這是誠心不夠。”

李佑蹙眉,他原就想到宣紹定然不會是那麼好打發的人,剛才那口氣,松的實在是太早了些。

“怎麼誠心不夠?”李佑眉頭蹙。

宣紹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手邊黃花梨的小幾,面上的神卻十分恬淡,對比神局促略有些張的李佑,兩人氣勢高低立顯。

“大皇子不是說,喜歡天朝文化,心底是愿意與天朝親厚的麼?”宣紹停下了輕敲小幾的手,那一下下的輕敲如同都敲在了李佑的心頭上,讓他越發的張,“我瞧著大皇子也不像是說著玩兒。”

李佑立即點頭,“自然不是說著玩兒。”

“既如此,大皇子不妨在走之前,以真實份現個,與天朝簽訂修好協議。也好促進兩國邊境的友好關系。大皇子這趟也算不虛此行。”宣紹看著李佑說道。

“這……這怕是不妥吧?”李佑脊背上微微冒了汗。他是來的,如今卻要讓他用真實份現天朝,怎麼說得過去?天朝皇帝會如何想?且他暗中來天朝,二弟是不知曉的,如今父皇病加重,如果二弟知曉他遠在天朝,西夏朝中會不會發生驟變?

一切還未可知。

如今他悄悄趕回,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可他抬眼瞧著宣紹的神,只見宣紹面安然,仿佛一切盡在掌握。分明自己地位上是高于他的,卻不知怎的,竟生生覺得,自己氣勢之上,已經完全被他制住。

這種覺真是不太好。

“不妥?有何不妥?”宣紹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黃花梨的小幾。

小幾之上行云流水的紋路甚是好看。

可李佑此時卻是無心欣賞,“我乃暗中進得臨安,如今大張旗鼓的現,我雖心中親近天朝,卻難免天朝皇帝心生他想。若是兩國之間生出誤會,可是不好。”

“原來大皇子只是在擔心這件事?”宣紹問道。

李佑想了想,“正是。”

“這倒不是難事。”宣紹立即開口,像是要堵了他反悔的余地一般,“大皇子可以悄悄離了臨安,讓西夏使臣向我朝圣上稟報,大皇子拜訪天朝,如今人已經到了臨安之外。大皇子再進臨安,不就名正言順了麼?”

李佑張了張,“這……”

“大皇子是還有旁的顧慮?”宣紹淡然看他。

“不,不是……”李佑搖頭,他是本就不想按著宣紹說得來,本就不想以自己的份現臨安,他遠在臨安的消息如果讓二弟知曉了,對他沒有毫的好

可明顯眼前之人不會替他考慮這些。這人心中盤算的自然是天朝的利益。

“若是大皇子趕時間,越早做下決定,對您越是有利。”宣紹又加了一句。

李佑這才無奈點頭,“好吧。”

李佑離開宣紹的書房,宣紹這才起院而去。

走在院中廊間,忽而想起,適才也忘了問李佑,他走了,那穆青青他是打算帶走了麼?

他不可能總留著穆青青住在宣府之中,雖不是什麼大事,卻只怕是會影響他家夫人的心。他夫人如今正懷著孕,斷不可因著這些小事,讓他的夫人心有不快。

許是想什麼來什麼。

宣紹忽而停下腳步,抬頭向前面一朱紅的漆柱看去。

他耳力雖不及煙雨,但習武之人天生警覺,他亦是發現,那朱紅漆柱后頭,藏了人。

“鐺——”的一聲,宣紹抬手彈出一個珠子,正打在那顆漆柱之上。

藏在漆柱后面的人嚇了一跳,險些將手中捧著的件給扔了去。

側臉往外看看,見到宣紹俊無雙的臉,這才長吁了一口氣。

從朱紅漆柱后,緩緩邁步走了出來。

“宣公子!”穆青青手中捧著一個碩大的琉璃瓶子,福朝宣紹盈盈下拜。

走近,宣紹略退遠一步。

穆青青自然瞧見了,便在原地站定,面有傷之的看著宣紹,“宣公子何至于避我如蛇蝎?”

輕音輕輕,眸中似盈盈又淚,深專注的眼神格外惹人憐惜。

只是面前站著的是宣紹,所以注定了此時得不到憐惜。

“何事?”宣紹冷聲問道。

聽著他毫不帶的冰冷字眼,穆青青直在心中咬牙切齒。

這古代化妝品有限,可是費勁了心機,絞盡了腦心描繪了如今這一副桃花妝,這可是當初未穿越之時,專門花了錢在化妝班兒上學的。就是打算過生日的宴席之上,大放彩的。分明生日宴上,瞧見好多男生看看的眼睛都直了。不然也不會被人故意灌醉,后來出了車禍。

怎的面前這人像塊榆木疙瘩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呢?若不是他已經娶了煙雨,且自己親眼所見他對煙雨分外溫,只怕真是要相信了外面的傳言,以為他有龍之癖。

穆青青微微垂下長長的睫羽,盈盈往前邁了小半步,將手中抱著的琉璃瓶子遞了出去,“奴家是特意來謝宣公子搭救之恩,從前有許多誤會,宣公子能不計前嫌救奴家命,奴家實在激不盡。又承蒙這段時間的府中照料,奴家無長,唯有這些,送給公子,也好公子知道奴家之心。”

那清的琉璃瓶中裝了九百九十九顆許愿星,和九十九只千紙鶴。從前這些東西都是寢室里的孩兒們疊了送人的,穆青青從來只有收禮的份兒,何曾這般著臉往外送的?

可是面對宣紹,實在沒有辦法,已經放棄了自己所有的原則和底線,只要能在他心底留下一點點痕跡,便是做這些以往從來沒做過的事,也愿意。

為了疊這些星星和仙鶴,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兒了,宣紙太,微微泛黃的又不好看,試了好多次,才想出辦法,疊出這一瓶子的星星和千紙鶴來。且是熬了好多日,黑眼圈都要熬出來,才弄好的。

卻見手都的酸了,眼前人也毫沒有要將琉璃瓶接過去的意思。

穆青青不得不抬了頭去看宣紹。

卻只見宣紹沉著一張臉,不悅的看

“一罐子紙疙瘩、紙鳥是何用意?”宣紹聲音沉冷。

穆青青臉變了幾變,角忍不住微微搐,熬了幾宿才疊的千紙鶴呀!指頭都摳酸了的許愿星啊!怎麼到這人口中就變一文不值的紙疙瘩紙鳥了呢?

“這是星星,又許愿星,借指天上星辰,天上星辰以不足以表達我對公子誼。這是千紙鶴,又鳥,我對公子仰慕之心,皆在……”

穆青青話未說完就被宣紹抬手打斷。

“穆姑娘的禮,送錯了地方吧?”

穆青青子僵了僵,一陣冬季的冷風襲過,微微哆嗦。

“西夏大皇子已經準備離開了,穆姑娘不打算和他一起走麼?”

“你就那麼希我走麼?我在你心中,真的,真的一點點位置也沒有麼?從來,都沒有過麼?”穆青青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直視著宣紹的眼睛,問道。

宣紹微微有些錯愕,“這不是明擺著的麼?還需再問?”

穆青青頓覺悶氣短,從不知一個男人面對著也可以說出這麼氣人的話來!

“好,好,我明白了……是我沒有自知之明,是我癡心妄想了!”穆青青氣的直哆嗦,連連點頭,看看手中的琉璃瓶子,想狠狠的摔在宣紹的面前,也好讓自己死心,也好在他面前多挽回一下面子。

可看著宣紹俊逸無雙的面容,看著自己費盡心力疊的星星紙鶴,還是狠不下心來,只好側雙手捧著瓶子放在一旁的石椅之上。

“就此與公子別過,我不會再繼續于公子面前礙眼了!”穆青青說完,轉走。

恰一陣冷風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一時間鼻涕眼淚涌出,更是狼狽不堪。

宣紹瞧著穆青青單薄的背影走遠,側臉瞧瞧一旁石椅之上的琉璃瓶子,甚是莫名,這些東西,什麼時候是送人表心意的之了?子贈與心上人的不都是親手繡的香囊帕子之類麼?

宣紹沉聲喚道:“來人。”

回廊外立即有人應聲,“公子。”

宣紹瞥了眼那琉璃瓶子,“扔出府去,有多遠扔多遠,別在這兒礙了夫人的眼。”

“是!”回廊外的家仆有些猶疑道,“公子是說這瓶子?還是說剛才那丫鬟?”m.166xs.cc

宣紹聞言忍不住輕笑,“你說呢?”

那家仆不敢應聲,瞧著宣紹步子輕快的走遠,才顧自嘀咕道,“我瞧著公子的神是都想扔出去……”

宣紹回了主院,煙雨已經讓人為他煮好了補氣養的茶,一旁桌上還擺著各種各樣的花樣子,有些是往小孩子服小鞋上繡的,有些則是小孩子的各種玩意兒。

宣紹一個大男人,煙雨原以為他對這些東西不會有興趣,到不想他竟興致的和討論起來,還出謀劃策要給煙雨腹中孩子都做些什麼有趣的玩意兒來。

夫妻二人似誰也未被穆青青影響了緒,只期間略提起李佑時,提到了穆青青。

穆青青回到房中,憤恨不已。本想抱著最后一線希,再見一見宣紹。雖然已經答應了李佑和他一起去往西夏,在臨安是留不住的。但是倘若今日見宣紹之時,哪怕宣紹眼中有一點點不舍,有一點點誼,也會為宣紹留下來。

哪怕是讓做妾,哪怕是讓以后都在煙雨面前坐低伏小,只要宣紹眼中有就會再推拒了李佑,留下來。

可不料想,宣紹竟絕至此!

穆青青恨不得摔了滿屋子的東西以泄憤,倘若這里不是宣家,是的華音宮,早就把東西砸了!

聽李佑的話音,西夏老皇帝怕是不好了!他回去,多半是要回去繼承王位的。如今跟了李佑,憑著李佑對的心思,想做皇后,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連皇后的位置,都甘愿為了宣紹放棄,可……可宣紹……竟視為無!氣煞人也!

煙雨甚至什麼都不用做,就將宣紹的心勾得死死的!老天何其不公,重生,穿越,難道就是為了一再打擊的麼?

穆青青想到這兒,忽而坐正了子。

對呀,老天穿越,定然是為了混的風生水起的,呆在宣紹的院,做個小妾,做個沒頭沒臉的人,還怎麼在這古代混的風生水起?老天就是要讓做皇后,做那人上人的人的!是要將這時代都攪的不安寧的!

穆青青的角突然溢出幾許笑來,讓蒼白的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神,“倘若我跟著李佑回了西夏,了西夏的皇后,煙雨算的什麼?宣紹又算得什麼?皆能被我踩在腳下!今日你們欠我的,他日,我必千倍百倍的討還回來!”

穆青青笑著將拳頭握,卻又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

第二日煙雨正在屋里榻上坐著翻書之時,聽聞浮萍在門外和人小聲笑說些什麼。

恰好看的眼睛有些酸了,便順手放下了手中書冊。

“聽說了麼?那邊兒那個昨個著涼了!”

“著涼怎麼了?還是什麼值得稀奇的大事兒?”浮萍不屑的嗤笑了一聲。

“浮萍姐姐,你是不知道到,你猜猜是怎麼著涼的?”小丫鬟掩口輕笑。

“怎麼,這里面還有什麼說法不?”浮萍這才來了興致。

“可不是!聽說昨日只穿著一的流仙,往回廊里站了近一個時辰,等著見公子,最后還送了公子一罐紙疙瘩,紙鳥什麼的,說什麼星星代表的心,紙鳥代表,哎喲酸死了死了!最后公子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讓人扔出了府。昨兒個天兒多冷啊!只穿一條子往那回廊里站多半個時辰,不著涼誰著涼?”小丫鬟說的繪聲繪

連在里間的煙雨聽著的話音,仿佛都能看見說的眉飛舞的表來。

浮萍聞言,也是掩口輕笑,“該!”

“誰說不是呢,夫人好心收留,讓在府里住著,也沒分派活計,倒真當自己是主子了,還想爬公子的床,切……”

浮萍沒繼續跟著嘆。

旁人不知穆青青的份,如今是夫人跟前第一人,卻是多知道的。穆青青在宣府,還真不算是什麼下人。

不過好在夫人也沒什麼影響,整日里該安心養胎還是安心養胎。

且公子不是也沒有被那狐子勾引去麼?

夫人說了,在宣府里呆不長的,早晚會走的!

兩個小丫鬟笑著又輕聲說起旁的話題。

們說的熱鬧,煙雨也沒有出聲打斷。

昨日宣紹回來,倒是沒有提到穆青青見他之事,不過他說了穆青青會跟著李佑一起離開臨安的。

著李佑公開一次面,這幾日,穆青青還得在府里呆著。

既然在府上住著,且是要跟李佑回西夏的,倒也不好旁人太過冷落。煙雨想了想還是喚了浮萍進去,請府醫去給穆青青看看,昨日那天氣,穿著個流仙在回廊里站了多半個時辰,怕是凍得不輕。

穆青青這也是自作自了。

因穆青青還在宣府。

倒也不怕李佑會一去不回。

宣紹放心讓他離府而去,實則也在暗中派人留意了他。

眼線回報,李佑在夜里先回了西夏的驛館,而后又帶了些西夏的侍衛悄悄離開。

第二日便有西夏使臣向朝廷上表,說他們的大皇子正在來臨安的路上,不日就到。

此時李佑已經帶著從西夏驛里帶出來的侍衛悄悄的出了臨安城了。

聽聞西夏使臣的上表,因此事關系西夏,關系兩國之間的邦,所以這消息還是直接報到了皇帝跟前。

一心修道的皇帝倒沒有將此事推開,親自過問之后,又點了太子負責接待。

太子第一次做這種事,心下難免張,忙命人來了太傅宣紹。

“太傅,西夏大皇子怎的會突然說來就來了?”東宮,太子神張。

宣紹落座,“許是來看看天朝的風土人吧?西夏與天朝近兩年并無戰,除了邊境上的小打小鬧,也算得安定。”

“啊?只是看看風土人?那……那父皇安排了我負責此事,我就帶著西夏大皇子在臨安隨便玩兒一玩兒?”太子握著烏金木的椅子扶手說道。

“皇上在這個時候,將此事給太子,或許是想看看太子您的能力,再考校一番,所以太子表現也很重要。”宣紹淡然說道。

太子連連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心下難免有些張,太傅可有什麼好的主意?”

“太子無需過于張,見到西夏大皇子之后,再隨機應變就是了,臣定會適時幫助太子,不會太子為難的。”宣紹頷首說。

太子聞言這才放松了脊背,“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太傅了!”

朝廷這邊才剛安排好。

那邊李佑的人馬已經到了臨安城外。

他們本就是從臨安悄悄離去,要回來自然快得很。

太子親自安排了儀仗,親自前往臨安城門迎接。待見到李佑只帶了為數不多的隨從之時,還是嚇了一跳。

他又回頭看看自己后聲勢浩大的儀仗隊,深深地懷疑自己是不是接錯人了?

若不是西夏使者在一旁恭恭敬敬的朝李佑行禮,口喚“大皇子”,他怕是就要下令讓人盤查李佑是不是冒充的了。

不管怎麼說,最后總算是將人給迎進來了,接到宮里了。

也沒出什麼岔子,沒什麼紕,太子第一口氣,總算是松了下來。

李佑見到前來迎接的宣紹之時,面上的表很是無奈。

他這邊一面,也不知消息什麼時候就會傳到二弟那里去。

若是父皇康健之時,他倒是無需擔心什麼,可如今父親怕是不好,他得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的趕回去,才能絕了二弟的心思。

宣紹可真是,給他找了個大麻煩。

偏生這太子一句不提正題,還提議要帶他到臨安各轉上一轉,好好游玩上一番。

如今他哪里有心思去游玩兒?且他已經在臨安待了不短的時間了。

在高坤的幫助之下,他連皇宮都進來好幾趟了,臨安還有什麼好玩兒的地方他沒去過?

偏偏宣紹瞧見他一臉的著急,卻就是板著一張臉,什麼都不說。

李佑終于趁著太子不在邊的時機,拉著宣紹寬大的袖,在他耳邊道:“宣公子,你所說我已答應,如今我也按你說的做了,你能不能不再這麼耽擱我的時間,我得盡快趕回西夏,你是知道的!”

宣紹淡淡看了他一眼,“你趕著回去?”

“是!”李佑連連點頭。

宣紹哦了一聲,卻又沒了下文。

李佑還想再催他,卻見離開的太子又笑著回來。

陪著這麼一個熱好客的太子,李佑已經快將自己的耐心全部磨盡了。

太子正要提議,去戲園子聽戲。

宣紹卻突然清了清嗓子。

太子立即看向宣紹,“太傅可有什麼更好的提議?”

宣紹看了李佑一眼,李佑用眼神頻頻向他示意。

宣紹勾了勾好看的角,淡聲道:“聽聞西夏大皇子對我天朝甚有好,對天朝文化也甚有研究。此次親自前來天朝,一路了解天朝風土人,愈發喜歡天朝?”

李佑角,笑道:“是,正是。”

太子聞言拍掌,“甚好甚好,我深覺與大皇子聊得來,卻不知大皇子竟和天朝如此有緣,不如多留些時日,我定待你好好在臨安玩上一玩。”

李佑連眼角都在搐,瞪著宣紹不說話。

莫不是宣紹真的打算將他扣在臨安?倘若真是讓他那二弟趁此機會,奪走了皇位,他那二弟可是不會顧惜著他在臨安,就放棄天朝這塊的!

宣紹笑了笑道:“太子,聽聞大皇子這一路而來,耽擱了不時間,如今西夏也有朝事,等著大皇子回去。大皇子倒是不便在臨安再多耽擱。”

“正是正是!多謝太子意!”李佑這才連聲說道。

“哦,原來如此。”太子面上略有惋惜之

宣紹卻在這時候又開口說道:“不過大皇子既有一番對天朝濃厚之,難得親自來天朝一趟,也不可讓大皇子這一趟白白累不是?”

太子聞言點頭,“太傅說的是!”

李佑已經在心里對宣紹咬牙切齒。

“太子如今接待大皇子,代表的乃是我朝圣上,大皇子代表的也是西夏,既然我朝與西夏互為鄰邦,如今兩邦之儲君又能如此和睦的坐在一起暢聊閑談,也實在是難得一遇的佳話。不如兩位皇子代表兩朝簽訂君子協定,也算紀念西夏大皇子此次遠道而來之行。”宣紹淡聲道。

“太傅這提議甚是好!”太子立時笑著起

李佑瞥了宣紹一眼,非要拖到這個時候再開口麼?宣紹這人還真是!

因著李佑一早就是有心理準備的,當下也沒有拒絕。

太子命宣紹親自起草,他與李佑則在一邊,下棋等著。

太子棋藝還是拿得出手的,李佑也確實對天朝文化有所研究,兩人一時倒是下的不相上下。

待宣紹拿著起草好的,所謂“君子協定”前來之時。

兩人還未分出勝負。

先給太子過目,太子看完,甚是滿意,連連點頭,看著宣紹的目滿是崇拜贊許。

李佑接過“君子協定”第一頁未看完,便看不下去了。

“你!你這也……”李佑瞪眼看向宣紹。

不是說好的是兩朝修好,互不侵犯,維持和發展兩朝友好往來和邊貿麼?

這西夏向天朝繳納歲幣,每年進貢豬馬牛羊,布匹又算怎麼回事?

“怎麼?”宣紹抬眼看著李佑。

“這不行!”李佑將宣紹親筆起草的“君子協定”拍在棋盤之上,“這些,我可做不了主。”

宣紹笑著拿起棋盤上的紙頁,“如今能做主時,不做主,只怕……晚些時候,就真的做不了主了。”

李佑聞言,心中一跳。

宣紹又道:“這些資,與西夏,與天朝來講,都不算什麼,不過是友好往來罷了。天朝是禮儀之邦,講究的是來而不往非禮也。不要看西夏進貢之,天朝的賞賜不會讓你們吃虧的。如果大皇子非要在細節之上斤斤計較,耽誤的,可是您的大事!如今關頭,什麼才是最重要的,您心里應該有數。”

宣紹這話一出口。

李佑的臉是完全僵住。

他何嘗不明白,如今耽擱下去,耽誤的是他自己的時間,這東西看上去不,天朝富足,商業繁茂,這一點東西對天朝的皇帝來講,還真是算不得什麼,隨便送些回禮,也就抵回來了。不過是西夏先來送禮,丟些面子罷了。天朝好面子,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了!

如今他在這上面和宣紹扯不清的話,最后得了好的只會是在西夏虎視眈眈的他的二弟!

太子在一旁看著,有些不明白太傅和西夏大皇子這是打的什麼啞謎,卻也知道,西夏大皇子是被太傅的話給激住了。

他心里對太傅的崇拜越發深厚。

“好!我應了,也算不虛此行!”李佑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從牙出來的。

太子高高興興落了筆,又讓人取來自己的太子印。

宣紹將協議又重新謄抄一份。

李佑也落了筆,落了印。

太子還挽留李佑再多玩兒幾日,被李佑婉拒。只答應出席晚間皇帝親自設下的宴席。

太子帶著這份“友好協定”給皇帝過目。

皇帝看著太子的眼神,甚是和煦,口中更是連聲褒獎。

“皇兒如今真是長大了,沒有讓朕失!”

太子笑的角都裂到耳了,讓宣紹當他的太傅,果然是最對的一件事。

夜里的宴席,賓主盡歡,起碼表面上是真的很和諧很歡愉。

宣紹讓各眼線都盯了,李佑邊,包括高坤邊,都沒有

他原以為,在李佑公開面之后,藏在暗的安念之或許會有所靜。

可是這次他卻是失了。

安念之沒有,沒有人聯系李佑,就連呆在花房里養花的高坤也只是往皇帝面前了幾次面,給皇帝的母又送去了些容養的方子和一些致的首飾,就再沒有旁的舉了。

一切似乎平靜的讓人意外。

難道安念之不在臨安?

難道那要栽贓陷害太子的小太監所中之毒,不是安念之所制?

安念之不歸案,宣紹的心就一時不能平靜。安念之此人狠,當年他與葉丞相合謀,后又主送出證據,陷害葉丞相一事,不難看出他對葉家的真正態度。他曾經一度對煙雨的利用和暗害,也讓宣紹心中駭然。

這麼一個人留在世上,且是在暗中窺伺,實在讓人不好

可直到李佑帶著穆青青離開了宣府,離開了臨安,也沒有見到安念之面。

“總算是送走了!”浮萍拍著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塵,站在穆青青曾經住過的屋子外面,長嘆一聲,笑著說道。

“是啊,還以為要留下來過年了,好在年前就走了!”一旁小丫鬟也跟著吐了吐舌頭。

“好了,好好將屋子打掃打掃,別留下丁點兒住過的味道,把府上也裝飾起來,除夕就快到了!夫人說,今年除夕,府上得熱鬧點!”浮萍吩咐道。

小丫鬟們都高興的應了。

宣家多年沒有好好的過過除夕了?

往常一到年,臨安不管員百姓,都是熱熱鬧鬧,穿新,戴新帽,家家張燈結彩。

宣家雖然也掛起了紅燈籠,各裝飾一新,可是不管怎麼看,都掃不去一室寂寞的味道。

公子從不在府里過除夕,連一頓團圓飯,也不愿意到正院去吃。

不管宣夫人提前怎麼勸公子,公子總不會答應,便是提前說“到時再看”,可到了除夕那日,宣夫人也會到找不到公子的影子。

今年倒是不懼了。

還未到除夕,公子便天天呆在府里,守在夫人的邊,看著夫人里里外外的忙活,時不時的就上來攔住夫人坐下歇歇。

瞧見夫人要剪個大紅的窗花,張的將剪子都奪了去,公子親自上手,說是怕夫人不小心傷了手。

只是公子剪出來的福字,夫人說什麼也不讓往窗戶上,委實太難看了點兒。

最后還是浮萍剪了喜字,將各的花花的,好看極了。

宣府上下,總算是充斥著過年的味道了。

最后夫人總算是勸住了宣紹,讓親自剪了個大大的福祿壽三聯字的大窗花,圍著“福祿壽”三字,還有喜鵲登枝,福娃抱魚,魚躍龍門,老翁獻壽桃的花紋,大大的窗花,致非常,一眾的小丫鬟看著大紅的紙順著剪刀在夫人一雙靈巧的手中上下翻飛,眼睛都看直了。

夫人手也太巧了!真是天上的仙下凡呀!”靈兒被打扮的一通紅,扎著兩個小小的發髻,發髻上系了大紅的綢帶,活一個小福娃。

在宣府許是過的好了,吃的也好了,靈兒也不像以前那般面黃瘦,小臉上也有些了,也好看了不,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越發顯得有靈氣。

宣紹靈兒的頭道:“夫人是仙,那我是什麼?”

靈兒看著宣紹,眨了眨的大眼睛,笑瞇瞇的說:“公子是仙,和仙剛好是一對!”

一屋子的丫鬟都被聲稚氣給逗得笑了起來。

宣紹院中的丫鬟多怕宣紹,他對旁人一向都冷著臉,不茍言笑。

靈兒卻是不怕他,許是見多了他對煙雨的滿目,只覺公子夫人都是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也是最好看的人!

煙雨坐了許久,才將那副碩大的窗花剪好,命浮萍裝帶好了,同宣紹親自往正院去給父親母親送去。

送窗花只是其一。

其二,是煙雨要告訴父親母親,今年除夕,和宣紹要來正院過年。

既然父子之間的嫌隙誤會已經盡數化解,就算是兩個院子之間的院墻還沒有拆掉,如今也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

不管以往怎樣,日后,都是要好好一起過下去的。

宣文秉宣夫人,只有宣紹這麼一個兒子。他們不來陪著父母過年,也著實說不過去。

曾經的仇人,如今的一家人,這麼和和睦睦笑臉相迎的坐在一起。

是以前誰也不曾想到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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