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記》第五十四章 變了
從陳家回來,魏如意沒再說過話,悶在馬車裏沉沉的不知想些什麼。
很快,馬車到了侯府。
謝媽媽接了知雨進去,小夭才扶著魏如意下了馬車。
武寧侯不在府上,侯府的人也沒想到居然會這時候回來,都沒準備,見出現才趕忙迎了來。
魏如意沒在意,只悶悶的往裏走,可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陣怪異的笑聲傳了來,似哭似笑,很是奇怪。
回過神來,就看到一個蓬頭垢面的人朝瘋狂跑了過來。
小夭立即想要攔在前頭,魏如意卻認了出來。
「柳姨娘?」
怎麼會這樣?
柳氏腳步停下,只狠狠瞪著魏如意:「你不是說能救芳兒嗎,你還我芳兒,還我芳兒!」
啞著嗓子嘶喊出來,小夭一把將抱住,可這時候的力氣卻格外的大,直接將小夭推在地上,就朝魏如意撲了過來。
魏如意立即往後躲去,跑了兩步,就發現柳氏的憤怒變了恐懼的低吼。
木落在人上的悶響一聲聲傳來,魏如意腳步頓住,轉頭,就看到兩個曾經在柳氏邊伺候的丫環正拿著子當眾打。
柳氏似乎早就被打怕了,蹲在地上抱著頭一不敢,只發出悶在嚨里迴轉的哭聲和憤怒。
「是柳姨娘。」魏如意提醒這兩個丫環,其中一個還認識,就是之前從南風院趕去柳姨娘邊的秋蕊。
秋蕊停下,殷勤的給行了禮,才道:「柳氏瘋了,夫人大度,留一命,不過這樣瘋,還總是自己跑出來,不打一頓讓漲點記,萬一下次再如此傷了人怎麼辦?」
魏如意聽著振振有詞的話,心裏說不出的怪異,只盯著還在地上髮髻凌裳臟污的柳姨娘,面微沉。
魏朝芳死了嗎?是在父親的放任下病死的,還是雲氏為了報復柳姨娘,而殺死的?
「魏如意,我殺了你……」
柳氏繼續朝怒吼,秋蕊扭頭就是一子狠狠敲在的頭上,當即鮮溢出,柳姨娘也癱倒在地,恐懼的抱著頭往一側髒的灌木叢里鑽了去,卻又被秋蕊和另一個丫環如野狗般拖了出來。
謝媽媽趕來看到這一切,只輕輕道:「小姐,這是夫人吩咐的。」
魏如意知道,今日柳姨娘闖到自己跟前來,怕也是雲氏的吩咐,否則被秋蕊這樣的狠角看在後院,怎麼跑的出來?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還要給芳兒守靈……」
柳姨娘卑微的哀求傳來,秋蕊卻只諷刺一哼:「六小姐是罪人,哪裏到到您給守靈?別發瘋了,跟奴婢回去吧。」說完,便去拉柳姨娘,誰知柳姨娘被急了,一口就咬在了過來的手上。
秋蕊疼得當即喊出聲,抬起另一隻手裏的子就朝柳姨娘上打下去。
只不過這子還沒揮下去,手腕就被小夭給抓住了。
不知道只裏面有什麼恩怨,只看得到一個母親人凌辱欺負。
「小姐……」小夭期盼的扭頭看著魏如意。
魏如意只冷淡睨著秋蕊:「是主,你是仆,這一點你似乎記得不是很清楚。」
秋蕊的手都要被柳姨娘生生咬下一塊皮了,見小夭不肯鬆手,只得一腳踢在柳姨心口,又讓另一個丫環狠狠打在了柳姨娘的後頸上,才得不得不鬆了口。
收回手,看著那淋淋的傷口,眼底的憤怒和恨意本藏不住,只冷著臉跟魏如意道:「四小姐脾氣大,奴婢不敢說話,不過這事兒,是夫人吩咐的,奴婢們自是聽夫人的,四小姐要是不滿意,去跟夫人說去,跟奴婢們說可沒用。」
謝媽媽看竟如此不把人放在眼裏,面一冷:「這就是你跟四小姐說話的態度?」
秋蕊諷刺一笑:「謝媽媽也別嚇唬奴婢,奴婢膽子小,可經不住嚇。」
「你——!」謝媽媽看這副本不懼怕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
「謝媽媽,掌。」魏如意眸一涼,直接道。
秋蕊微微愣住:「奴婢可是夫人……」
「沒聽到我的話嗎?掌!敢如此不敬主子,還敢當眾毆打父親的姨娘,我不信這是母親的吩咐。母親賢良大度,怎麼可能做出你說的這等惡毒之事?」魏如意寒聲道。
秋蕊面微白,小夭趁機把往前面一推,再踢了后膝蓋窩一腳,讓猛地就跪在了堅的青石板上,似乎都發出了骨頭裂開的聲音。
謝媽媽趁機上前,抓著秋蕊的頭髮,快速的掌立即有力的落了下來。
不過十來個掌,秋蕊的臉立即高高腫了起來。
另一個丫環被嚇住,看著暈過去的柳姨娘,轉溜走,卻被小夭攔住,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魏如意看了眼不知規矩為何又善良的小夭,心裏微微嘆了口氣。
「夠了……」剛發話,一個青的影便快步從轉角走了出來,看到被打暈的柳姨娘,再看看正被毆打的秋蕊,眼裏立時升起怒氣:「魏如意,你做什麼!」
謝媽媽停下手,秋蕊已經被打得暈暈乎乎,聽到魏輕水的聲音,立即哭著癱在了地上:「三小姐,四小姐才回府,就毆打了柳姨娘,如今還要打死奴婢。」
「你胡說八道!方才分明是你們奉了夫人吩咐打暈柳氏的,怎麼能冤枉我們小姐?」小夭被秋蕊這顛倒黑白的話氣得不行,才上前去辯駁,卻被魏輕水一個掌狠狠甩在了臉上。
小夭捂著臉,魏輕水只冷漠看著魏如意:「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敢在主子面前話!」
「奴婢是看……」
「滾下去!」魏輕水呵斥一聲,才看著魏如意蒼白的小臉,諷刺更甚:「魏如意,你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好啊,今兒打死一個姨娘,打死一個丫環,要不要順便把我也打死算了?」
「三姐……」魏如意看半分聽自己解釋的意思都沒有,只默默將心裏那委屈全部深埋在心底。
既然三姐不能諒解自己,那就暫時不求諒解吧。
淺淺一笑,指著秋蕊道:「如意不敢傷了姐姐,也不曾傷過柳姨娘,但今兒這顛倒黑白,傷及主子的丫環,我容不得。謝媽媽,拖下去,打一百個板子,若能活下去,就給百兩放離府,若是死了……」盯著地上面霎時失了的秋蕊,笑意更甚:「那就算命薄。」
魏輕水從沒看過這樣的魏如意,有些嚇住了。
謝媽媽也是怔了怔,才反應過來,立即讓婆子去綁秋蕊。
秋蕊現在也顧不得摔碎的膝蓋,爬著抓住魏輕水的裳哭著求救:「三小姐,奴婢沒有顛倒黑白啊,您救救奴婢吧,是四小姐跟夫人有仇,容不得夫人邊的人才要殺奴婢,您救救奴婢吧……」
魏輕水看著要來抓人的謝媽媽,面冷寒:「我今兒倒要看看誰敢手!」
「我敢。」魏如意親自走上前,一把拉起秋蕊,謝媽媽也立即上前將人綁了起來。
魏輕水還要上前,卻被魏如意給攔住了。
「三姐姐今日要救,就殺了如意。」魏如意目直直的看著,沒有毫的怯意和躲避。
「三小姐……」秋蕊還要喊,小夭已經扯下的鞋子堵在了裏。
魏輕水只覺得魏如意是瘋了,要麼就是真的無法無天了!
「魏如意……」失至極的看著曾經疼的妹妹,諷刺搖頭:「我真沒想到,你竟了今日的樣子,你知道嗎,你本不像是以前我認識的那個可的如意了,你像是惡鬼,吃人的惡鬼。」
魏如意眼眶微,只忍住眼淚淺笑:「那三姐姐就記著,如意是惡鬼,往後這些丫環姐姐看著些,別再落到我手裏,否則,絕不留活口。」
說完,比魏輕水先轉離去。
剩下的丫環整個人都嚇傻了,謝媽媽拖著人就在門口打,沒堵著,秋蕊一聲比一聲凄慘的喊聲傳遍整個武寧侯府,讓所有人都能聽得到。
魏輕水愕然看著離開的魏如意,看著秋蕊,立即吩咐人去人來,總算是在秋蕊被徹底打死前將救下,不過從今往後也只是個癱瘓廢了。
才回到房間,魏如意剛坐下,便覺心口一陣錐心的痛傳來,讓生生吐出一口來。
「小姐!」小夭嚇了一跳,魏如意卻只擺擺手,默默去角的跡,也去眼底的淚:「不必告訴別人,去倒茶來。」
「可是……」
「你沒發現你不聽話了嗎!」魏如意語氣一凜,小夭頓住,立即跪了下來。
魏如意轉頭看,目清寒:「以後我會還你自由,但如今你要記住你的份,這裏是武寧侯府,不再是宗廟。這裏的主子不止我一個,人心也並不是非黑即白。你今天拚命要救柳姨娘,可想過一心只要我死?你今日不經我同意,直接就跟秋蕊起衝突,可知道是我把跟雲氏的仇放到明面上來?你可想過三姐姐……」魏如意還要說,但看到小夭愧疚的眼神,終是將話都咽了回去。
小夭看的話止住,才砰的一聲把頭磕在了地上:「是奴婢愚鈍,請小姐責罰。」
「不必了,你若是過不了這制的日子,就走吧。」魏如意自己起倒了茶,將裏的腥味咽下。
小夭驚愕的抬起頭,忙道:「小姐,奴婢既認了您做主子,這輩子都不會走的,小姐不要趕奴婢走,奴婢知道自己笨,往後一定會改的,再不意氣用事了,求小姐留下奴婢。」砰砰的磕頭,魏如意也不想讓走,但今日的事,不能再有下次。
小夭自小生養在外,這衝好出頭的子若是不徹底改了,必將後患無窮。
「去辦我之前代你的事,辦好再回來。」魏如意淡淡出聲,小夭如蒙大赦,起了眼淚笑著點點頭,這才快步往外去了。
魏如意看連額頭的都顧不上,只沉沉呼了口氣。
檀兒匆匆過來時,暖榻上還沒收拾乾淨的跡,差點嚇得心臟都跳了出來:「小姐,您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回來了,這是您吐的……」
魏如意看的傷勢好的差不多又變以前嘮叨的檀兒,覺得心口一暖。
也不打斷的嘮叨,乖乖坐在一邊喝茶,等嘮叨完了,才笑瞇瞇道:「不?」
「倒不是很……」檀兒擺擺手,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在揶揄自己,氣得鼓起了小臉:「小姐還是這麼喜歡欺負奴婢!」
「好了,好檀兒,給我說說府里最近發生的事,譬如六妹妹。」魏如意笑道。
檀兒終是閉上了,提起魏朝芳,神也是複雜:「聽說六小姐是自盡的。」
「自盡?」
「嗯,說是前幾天一早,柳姨娘打算去看六小姐,結果才進屋,就看到了流了滿地的,而六小姐手裏拿著匕首,割斷了自己的嚨。柳姨娘看到那滿屋子的,當場就瘋了。」檀兒聲音低低的,似乎心有餘悸。
魏如意目微沉,魏朝芳被齊箏折斷了手腳,就算恢復力氣也要好幾個月,如今怎麼可能有力氣自盡?
「父親怎麼說?」魏如意問。
「小姐……」
「說吧,我就是想看看,他有多薄。」魏如意淡淡道。
檀兒輕嘆了一聲:「侯爺只說,六小姐是謝罪,六小姐死後,他只讓人備了口薄棺就拉去埋了,而後還特意去了趟七皇子府請罪。」
魏如意的心是寒了個徹底,不管怎麼說,魏朝芳也是父親的親生骨,可在他眼裏,似乎只是一顆沒用的棋子。而自己比稍微幸運一些,是一顆有用的棋子。
也罷,棋子就棋子吧,燙了誰的手還猶未可知呢。
現在的姜棣因為想著陳家和魏如意的事出神,剛好被滾燙的茶潑了自己滿。
「王爺!」凌風忙喚道,姜棣回過神來,看了眼了的裳,沉沉道:「雲東之事,還沒查清楚?」
「未曾,刑部尚書告到了皇上跟前,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王爺。」凌風擔心道。
「繼續查。」
「是。」凌風說完,才懷疑道:「王爺,會不會是有人在暗中打算對您出手了?否則這接二連三的事,次次都讓您功虧一簣。」
姜棣自然也有了危機,他邊起往房間走,邊道:「你覺得會是誰?」
凌風面一暗:「刑部大牢戒備森嚴,平素能去探的,又只有雲家的人,若非是他們自導自演,誰能完全逃過刑部的防備悄無聲息的殺了個大男人?」
「雲家。」姜棣腳步微微停住,眉頭狠狠擰起。
就在他沉思時,他的房間里便走出一個倩影來,正是之前那個啞。
啞看到他,又怕又驚喜,趕整了整自己的衫妝容,才的笑著走了過來。
姜棣面沉沉,看到只覺得晦氣,提步就要轉頭離開,啞卻看到了他了的衫,忙上前拉著他,他氣急,轉便將狠狠推開了。
「本王警告你,再出現在本王面前,本王必定殺了你!」
凌風也不喜歡這個啞,冷哼一聲,便讓下人把給拖走了。
姜棣沒工夫搭理,只去了侍妾的屋裏換了裳,才直接出門去了。
卻不知道等他一走,啞就被人給盯上了。
養心殿裏。
樓衍站在下首的位置,雲丞相站在另一側。
皇帝面有些疲憊,卻藏不住冷意。
「一樁謀殺案,給刑部去查綽綽有餘,雲卿還要如何?」
「刑部尚書馬大人這麼些年一直渾水魚和稀泥,由他來查,老臣實在是放心不下,雖說只是一樁簡單的謀殺案,但外界已經有謠言在傳,此事是蕭王殿下做的,若是不早日查清楚,如何還蕭王殿下一個清白?事關皇族面,微臣不敢馬虎。」雲丞相在底下恭謹道。
皇帝不耐煩的掃了他一眼,只道:「那依卿的意思,當如何?」
跪在一邊的馬大人滿臉的尷尬,還有那一敢怒不敢言的忍。
雲丞相沒把他放在眼裏,區區刑部尚書,基不深,他也是毫不忌諱,只道:「回稟皇上,滿朝文武皆知,新任的國師大人,智勇無雙,乃是罕見的人中龍萬一挑一,這事由他來監督,由新任刑部侍郎來主辦,微臣才更放心。」
樓衍淡淡睨他:「雲丞相還真是任人唯親。」
「微臣這是舉賢不避親,新任的刑部侍郎雖是微臣的親侄子,可也是曾是會考的狀元郎,真正的能人。」雲丞相似乎十分得意。
樓衍只看了眼閉著眼睛不說話坐山觀虎鬥的皇帝,才道:「既如此,那就依丞相所言,不過……」
雲丞相看他答應了,笑容更甚:「不過如何?」
樓衍看著跪在一邊默不出聲的馬大人,淡淡道:「雲丞相信不過馬大人,我信的過。只用雲家的人來查,未免失了偏頗,刑部的事,我相信沒人比穩坐十幾年尚書位置的馬大人更清楚。」
雲丞相牙關微,馬大人忙朝樓衍看去,他卻只淡漠的轉過了去。
他一想到雲丞相這麼做,分明是打算扶他的侄子掉自己,忙恭謹跟皇上道:「皇上,微臣願意繼續查。」若是真的被下去,皇上很快就會忘了自己,以前那些政敵必會趁機落井下石,他可不想如此。
皇帝這才睜開眼睛,含著笑意看了他一眼:「好,那就你與侍郎共同審理,由國師監察。」
「皇上!」
「微臣領旨!」馬大人忙磕頭,皇帝只打了個哈欠,也不管一臉不願意的雲丞相,道:「朕也乏了,都退下吧。」說完,扶著高公公的手就走了。
雲丞相見狀,只得冷哼著瞪了眼馬大人:「那就請馬大人好好的查!」
馬大人以前對他卑躬屈膝,是因為他不會對自己如何,躲在雲家的羽翼下也可以得庇護,但如今雲丞相這是他去死,他怎麼可能還做個慫包?
他起了,恭謹行了禮:「微臣一定不負丞相所。」
雲丞相面鐵青,一甩袖子便走了。
等他走後,馬大人才忙笑著去給樓衍行禮,但樓衍看也沒看他,跟著走了。
馬大人丈二和尚不著頭腦,難道國師不是想著幫自己?
他想不通,但今兒雲家已經得罪了,他必須找個依靠,如今越來越得寵的國師無疑是背景最單純的依靠。
他下定決心,提步就往家裏找人商量辦法去了。
等他們走了,皇帝才招了人來問,等知道樓衍的反應后,才哈哈笑出了聲:「朕沒看錯,他就是個誰都不親近的高傲子,這樣才正和朕的心意,省得跟那些朝臣們一樣,日的想著黨派勾結,搞得朝野上下烏煙瘴氣。」
「皇上說的是。」高公公得的拍著馬屁。
皇帝白他一眼,忽然想起什麼,笑道:「前些年,汝南王送給朕一溫泉莊子,聽說莊子臨著山,山裏還養了鹿和馬,咱們找個時間去玩玩,把老太妃也接去……」
高公公眼眸微亮,笑道:「老太妃常年不出宗廟,怎麼可能來莊子上?」
「你不是說魏家那個四小姐很得太妃喜歡嗎,還要拉著太妃去踏青?」
「倒也是。」高公公忙道。
皇帝嗔怪的看他:「難不朕在老太妃心裏,還比不過一個黃丫頭?」
高公公也正道:「那四小姐是個乖巧聽話的,又時常在老太妃邊侍奉湯藥,老太妃現在自然更喜歡一些。」
「你……!我賜死你。」皇帝恨恨的瞪他一眼,才想了想,道:「罷了,那就魏家那個妮子想法子去,到時候一起去。」
「四小姐也一起去怕是不妥,畢竟……」高公公言又止,皇帝知道他是在指皇后之前的事,只目沉了沉,才道:「這事竟也守得住,一個字沒說。武寧侯這麼些年是不是一直賦閑在家?」
「是,自從他擅自休妻棄子后,您就再沒給他派過差事。」
「該!他這個不知足的……」皇帝想起曾經的事,又氣得不行,只冷淡了些,道:「陳家的事,讓樓衍去查查清楚,若是有人陷害,朕必不輕饒!」
「皇上英明。」
「至於武寧侯……」他面繃了些,半晌才擺擺手:「算了,讓他繼續閑著,倒是魏如意那妮子,賞些新進貢的錦緞和首飾,便算是酬勞了。」
高公公聞言,一一笑著應下,才立即去辦了。
臨近傍晚,小夭終於回來了。
「陳老太爺的病不難查,奴婢還找到了當時診脈的大夫,大夫說,是怒極攻心,導致的驚厥,加之老太爺常年在戰場,上留下了不的傷,如今一起複發了,很是兇險。」小夭站在下首道。
魏如意驚得坐起子,很是兇險,那豈不是有生命之憂?前世外祖父好似也是這一年去世的,難道前世便是因為這場病嗎?前世自外祖父去世后,便由舅舅陳定掌家,可舅舅雖是個嚴厲的,卻沒什麼心機,后宅更是被幾個舅母弄得烏煙瘴氣,加之外人的挑撥和府里那些細作們的教唆,幾個陳家子弟也越長越歪,犯下不事,怕也讓皇上煩不勝煩,直到父親跟蕭王的栽贓,輕易的就擊潰了整個陳家!
小夭看如此著急,想說什麼,又記起之前的教訓,忙咬住了把話咽了下去。
魏如意急急起出去,腳才踏在門口又停住了,轉頭看著小夭道:「陳家可請過太醫了?」
「請了,是太醫院院正大人親自去的。」小夭答道。
「我寫封信,你立即送去胡府,務必請胡太醫親自去診治。」胡太醫一心鑽研醫,可能一些表癥他的法子古板些,但本事絕對比一半心思用在周旋後宮權勢之間的院正好!
小夭看事態急,連忙點頭。
待魏如意寫好信后,又道:「那個管家,奴婢沒查到許多。」
「先不急,他我有辦法對付。」魏如意想起那個管家,也回想起一些細節來,這個管家有一年是出過事的,他家中的一個小妾與人私奔,結果他還被人告到了府,也是因為那件事,舅舅陳定被污衊縱然下人做不法之事,而被本就想削減陳家軍權的皇帝卸了職。
若是能循著這件事,一定能知道這管家的主子到底是誰!
才打發了小夭出去,高公公便到了。
賞賜的東西琳瑯滿目,但魏如意更在乎的,是高公公給的這些話,而且高公公幫周旋的心思,看得很清楚,雖然不知道高公公是出於何種目的。
笑道:「公公辛苦了。」說完,謝媽媽識趣的遞了一個荷包來,裏面是幾張百兩的銀票。
高公公看著魏如意,笑笑:「四小姐不必客氣,往後老奴指不定還要靠四小姐呢。」
魏如意眉梢微挑,這話啥意思?
高公公看不明白,也不多說,只笑著行了禮就走了。
等他離開,武寧侯便如同聞到香的狗,立即到了。
「皇上就只是賞賜了你這些東西?」武寧侯和藹笑著,好似本沒發生過皇后那件事。
「是的。」
「那高公公還說什麼了?」武寧侯期盼問道。
魏如意知道他想聽到什麼,為一等侯,卻連份差事也沒有,這是最被那些勛貴們瞧不起的。
魏如意乖巧道:「還提到了父親,說什麼差事之類的,但兒不太懂……」
武寧侯聽到了想要的話,果然開心極了,立即高興的道:「你真是爹的好兒。如今皇上既下令讓你好好伺候太妃,你明日就回山上伺候吧,家裏的事不必擔心。」
魏如意看著他,差點諷刺的笑出聲。
那宗廟是什麼地方?是先帝后妃們修行的地方,哪有黃花大閨去長住的?他若是真的疼自己,怎麼可能口而出這樣的話?
武寧侯看遲遲不應聲,先是生出些愧疚,而後又立即轉為了憤怒。
「怎麼,你不願意聽父親的?」他聲音有些寒。
「如意不敢,只是皇上未曾吩咐如意上山,如意不敢擅自去。」魏如意垂下眸子斂起那份冷意。
武寧侯頓了頓,倒也覺得說的的確有理。
想了想,也不再多提,只囑咐,下次高公公來,一定要多跟他暗示他想要領差事的心思。
魏如意自然應下,武寧侯不提,下次也是要說的。
若不讓皇帝知道武寧侯迫切希獲得權力,皇帝怎麼可能徹底廢了他!
送武寧侯離開,魏如意這才回了房間。
謝媽媽從外面回來,看到一個人坐在床邊發怔,立即上前給披上披風,又關好窗戶,才道:「小姐,夜裏涼,了風寒可怎麼好。」
「如何了?」
「問清楚了,邢媽媽還不知道刑虎死了。」謝媽媽給倒了熱茶來才道。
「如此說來,雲氏是用什麼要挾了刑虎,至於邢媽媽,還有事瞞著沒說……」魏如意一邊用茶蓋輕著茶麵浮起的茶葉,一邊思忖道。
謝媽媽點點頭。
魏如意就這樣半晌,才終於道:「找人把刑虎死了的消息給邢媽媽,我倒要看看藏著什麼關於雲氏的。」
「是。」
「還有……」魏如意想起弟弟魏青澤,眼底泛起:「明日一早,我要出門。」
謝媽媽深深看了一眼,到底一個字也沒多問,一一應下才退出去了。
魏如意放下茶盞,也回到了被窩裏,看著這房間悉的一切,終是拋開一切,陷了夢鄉。
今夜明月當空,魏祁章卻徹夜難眠。
他站在南風院外,看著里的燈終於熄滅,才默默轉回了房間。
通房丫環金蟬早已伺候在了裏面,看他回來,便了上去,用自己的輕蹭在他上:「爺,奴婢備了熱水,可要洗漱?」
「嗯。」
房間影朦朧,有那麼一瞬間,金蟬的臉像極了如意。
他愣住,手不覺的抬起來,將的散落在前的髮髻全部放到後,又取下頭上繁複的朱釵,才抬手輕輕上了的臉。
金蟬對他突然而來的溫狂喜起來,的垂下小臉,不想又被他挑起下,紅瞬間被他侵佔,炙熱而又溫,讓很快便癱在了他的懷裏。
魏祁章放任著心中的,吹滅了房中所有蠟燭,只抱著幻想,抱著金蟬一步一步往裏間而去。
一度春宵,就連今夜的夢,也酣甜。
魏如意一早就出門了,魏祁章提了食盒過來時,只剩下檀兒。
「二爺,小姐不在。」
「做什麼去了?」魏祁章奇怪問道。
檀兒笑出聲:「小姐說,有一堆小王八欺負小公子,要去抓了燉王八湯。」
魏祁章也跟著淺笑出聲,放下食盒便快步出了府。
京城最有名的梨花書院門口,幾個十來歲的年公子結伴而來,弔兒郎當的模樣,很有一副京城紈絝子的風範。
「今兒我定要打得那魏青澤滿地找牙!」
「就是,誰讓他姐姐竟敢打我們?這次我非要再把他掛在大樹上,讓他哭個一天一夜。」
「這個法子好,最好嚇得他尿子……」
正在他們越說越起勁的時候,毫沒注意到一旁停了許久的馬車。
直到他們走到了轉角準備進書院,忽然腳下一,三個人齊齊摔了個狗吃屎。
「哎喲,這是哪個混賬在這兒倒了滿地油!」其中一個立即罵了出來。
「哪個孫子又在罵姑?」
魏如意拿子淡淡挑開簾子,淡淡道。
三個年一瞧竟是,起來就要跑,結果往前一步,一及腳踝的繩子忽然拉了起來,讓他們三再次臉著地,磕得門牙都掉了。
這次他們三不敢跑了,只跪在地上哭:「姑,我們不是故意罵您的,您放過我們吧。」
魏如意的眼睛彎小月牙,小夭識趣的過來扶著,便帥氣的跳下馬車走到他們三跟前,拿子杵在他們跟前,道:「可我最近手的厲害,得才行,你們能幫幫我嗎?」
那三人想起還沒消腫的豬頭臉,立即哭了起來,魏如意卻忙噓聲道:「要是被別人知道你們三被我揍這樣,多沒面子啊。」
「那……那怎麼辦……」
他們三了眼淚鼻涕問道。
魏如意只大度一笑:「簡單,我放過你們。」
「當真?」
「不過從此往後,我是你們姑,那我弟弟是你們誰?」魏如意問道。
「是……姑爺爺?」
魏如意滿意一笑,抬手了他們三的小腦袋:「知道就好,我時不時就會過來看看,若是再我知道你們敢欺負他,或者讓別人欺負他,我就把你們的手指頭一節一節剁下來喂狗。」
三人看著說出如此殘忍的話還滿臉笑容的可樣子,早嚇破了膽。
魏如意嗅到空氣里有腥味傳來,低頭,便看到其中一個子都了。
錯愕的瞪大眼睛,而後反應過來,噗呲笑出聲,才起了回馬車離開了。
等魏青澤來的時候,只看到他們三坐在一壇油污里,上還散發出一難聞的味道。
「你們怎麼了?可要我夫子來?」他問道。
「不用了小賤……姑爺爺!」
他們強行改了口,魏青澤只覺得怪怪的,沒再搭理他們去書院了。
一直在暗看著魏祁章見著魏青澤離開,才走了出去,看著那三人溫和笑道:「你們沒事吧。」
他們三看到溫和親切的魏祁章,才小一癟哭出了聲,不過哭過之後,沒理魏祁章便扭頭進書院了,生怕魏如意這個魔頭會折回來把他們的手指頭一節一節剁了喂狗。
魏祁章看他們三被嚇這樣,失笑出聲,又看了眼魏如意離開的方向,滿是寵溺,他的如意,還是這副調皮子,也好,只要開心,怎麼都好!
魏如意從梨花書院離開后,直接讓馬車去了京城最大的一家首飾鋪子,來這裏的人非富即貴,所以寬敞的大廳即便人不,也顯得十分安靜。
坐在角落裏,一邊佯裝看首飾,一邊等著想要的人出現。
不多久,只有些許金銀首飾撞聲響的首飾店,迎來了一陣嘈雜。
扭作態的姿和誇張到幾乎遮住了本來面目的妝容,還有那副天生的大嗓門。
「掌柜的,今兒新進了什麼首飾,都給我包起來。」一進門就喊道,喊完就忙去各位夫人小姐邊套近乎了。
魏如意看著忙碌的影和各位夫人們敷衍尷尬的笑容,瓣揚起,拿起面前一支紅寶石的簪子,緩步走了過去。
直走到後,才佯裝問掌柜道:「這簪子竟賣的這麼貴?」
「貴?這位小姐,您可能不知道,這可是石,而且是難得的一塊,您看看這質地,我們出價五百兩,是真的便宜了。」掌柜的忙道。
「哼,這石我看得出來好不好,你可別把我當傻子糊弄。」魏如意輕哼一聲。
掌柜的忙笑著準備說道,但這話落在了方才進來的那濃妝子耳朵里,好似這『傻子』就是在罵了。
轉過頭,便諷刺道:「這位小姐看著穿著也是非富即貴,怎麼區區五百兩的首飾還嫌貴?若是嫌貴呀,我倒是知道一家賣便宜首飾的,諾,斜對門那家,擺個攤子,裏頭的東西一二兩銀子就能買到。」
魏如意也跟著諷刺:「我竟不知道原來首飾能賣這麼便宜,這位姑姑倒是清楚。」
「姑姑——!」氣得瞪大眼睛,魏如意眉梢微挑:「怎麼,您今年還沒四十歲?」
「四十!」子差點嘔出一口,今年才二十五,外表看起來最多二十,竟然說自己四十!
一直是個八面玲瓏的人,但魏如意句句都了作為人最不能容忍的點,當即冷道:「這位小姐還真是毫不給人留面。」
「你是誰,我一個公侯家的小姐,憑什麼給你留面?」魏如意下抬起,一副不良的樣子。
那子簡直氣炸,只強忍著怒氣笑道:「看來這位小姐真是與京城勛貴來往的,我不是什麼大人,不過宣王殿下你應該聽過吧?」
魏如意心裏一個咯噔,不是那管事的小妾嗎,後來還與人私奔了,怎麼現在自稱宣王的人?
但不論如何,這個禍害了陳家的人該死!
魏如意瓣勾起:「可沒聽說過宣王殿下有正妃,側妃也不是你。」
「我——!」子看著周圍那些小姐夫人投過來的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氣往頭頂一涌,咬著牙扭頭就往客棧外衝出去了。
魏如意垂在袖子慢慢撒在藥的手慢慢停下,看著的背影,目淡漠的轉過了去。
沒多會兒,外面就傳來馬兒的嘶鳴,旋即便是子騰空飛起,又重重落在地上的聲音。
看了眼那匹蕭王最的烈馬,瓣溢出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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