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渣手冊》24.休書

「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奕看著陳蕓臉上的笑容,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覺,子不覺得往榻里靠了靠。

「幹什麼?你忘記自己都做什麼好事了麼?忘了一大早就不要臉的和丫頭洗鴛鴦浴了啊,忘了大庭廣眾之下喊我毒婦了啊?不是要休了我嗎,你來啊,有種你寫啊?」

陳蕓一步步的靠近謝奕,憋了一天的氣終於有地方發泄了。

「你,你敢再靠近我就寫!我馬上寫了啊!」

謝奕的頭更痛了,子隨著陳蕓的走近而一點點的往後仰。

陳蕓一把住了謝奕的耳朵,三百六十度的轉了幾圈。

「你寫啊,來,走走走,快過來寫!這裏正好有筆墨紙硯呢!」

陳蕓在謝奕的慘下,拎著謝奕的耳朵就把他往床下拖。

他不是就要拿休書作威脅嗎,今天就讓他寫個夠!

門外,柳宴聽到謝奕的哀嚎,馬上就要撞門進來。

「二爺?二爺您怎麼了?」

柳宴十分心急,但是二的那個容和丫鬟卻在他前擋著不許他進。

「二爺和二在屋裏呢,你敢往裏闖?眼裏還有沒有規矩了?」

容和眼看拽不住柳宴的胳膊,又在他後攔腰抱住他。

「你……你怎麼敢……」

不清,雖然柳宴只是謝奕邊的小廝,但是從小就陪謝奕讀書,行事做派倒是不和其他小廝一樣混不吝,反而頗帶著有幾分讀書人的風範。

此時被容和抱住了腰,柳宴滿臉頓時的通紅,子僵直的無法彈。

容和看著這招有用,就一直不撒手了,抱著柳宴的腰往外拖。

「你再敢敲門打擾二爺和二,到時候二生氣了,就把你賣掉啊!」

容和好不容易把柳宴拖離書房外面,裏不停的威脅著他。但是眼看著不太有用,柳宴又要過去,急之下直接兩隻手拽住了柳宴的襟。

前些年總是陪著陳蕓去彭城的外祖家,彭城靠近邊境,很多異族混居,風氣大膽寬鬆,很多子當家做主,著都和地不同,子拋頭面做生意的,甚至搶婚的都有。

而容和在那裏多年,也不免染上了幾分潑辣,不像京都這邊的子,對男大防相當的注意。

「你再不離開這裏,我就大了哈,到時候讓人看到你對我不軌,你的臉還要不要了啊?」

拽著柳宴的襟將他的臉往下拉了下,容和看著他長長的睫投下的影,突然心裏一

「還是說,你想娶了我啊?」

笑的狡黠,但是柳宴聽了的話,卻像見鬼一樣,臉一變,就用力把容和推開,自己跑開了。

喂,這樣就傷人了啊!

真娶又怎麼了啊,家主子說到時候有豪華嫁妝陪送呢。

雖然只是勢所急,加上捉弄柳宴,但是柳宴這麼不給面子,也讓容和悻悻的。

聽著屋裏謝奕的慘,容和輕輕湊近在窗外敲了敲。

「姑娘,聲音有點太大了,您可悠著點。」

容和提醒完了以後,現在各個院子都已經落鎖了,想來那個柳宴也不可能再找人告狀什麼的。

又在門外自行守著。

屋裏,陳蕓正揪著謝奕的頭髮把他的臉按在大紫檀雕螭案上,把他的手也反擒住。

「你這個毒婦,又對我手!我要讓所有人都來看看,你竟然對丈夫如此魯也蠻!」

謝奕子被扭住,頭也被住在桌上,含含糊糊的罵道。

「你傻還是我傻啊!我還能當面打你嗎?要揍你,當然是這樣背地裏揍啊!明兒個你就是告訴所有人我手打你了,到時候我不承認,誰會信?」

陳蕓都要笑死了,這個謝二簡直太智障了,現在還搞不清楚嗎?

難道明正大的在其他人面前承認嗎?除非謝二發明錄像機,錄音機什麼的,不然反口易如反掌啊。

「你……你這個詐的小人!」

顯然也是想起來了,這個陳氏有多能裝,想起今天早上在謝老爺謝夫人面前裝哭,謝奕就恨得咬牙切齒。

「你讀過書沒有啊,唯子和小人難養也。不知道嗎?」

陳蕓嘲諷的輕笑了一下,把他的腦袋按在桌上撞得砰砰直響。

謝奕疼出了眼淚,這麼直接毫不遮掩的承認自己是小人,簡直讓謝奕無話可說。

「剛才說到哪裏來著?哦,我還真不怕你寫的勞什子休書呢!來啊,你不是總念叨嘛,來痛痛快快的寫個夠!」

想著還沒見到休書到底什麼樣子呢,把謝奕鬆開,鋪開宣紙,陳蕓從筆架上挑了一支狼毫塞給謝奕。

還真想見見世面來著。

「快寫啊!」

謝奕被鬆開后,黑髮和衫都看著凌無比,狹長的桃花眼裏還留著殘淚,也不去管別的,第一反應就是扔下筆要往外跑。

他算是夠了!不管怎麼樣,休不了陳氏也不能和繼續呆在同一間屋子了。

就在謝奕剛到門栓時,一把鋒利的小刀著他的頭髮,咚的一聲,釘在了門栓上,就在他手邊一寸,鑲著紅寶石的刀柄的晃著。

瞬間,謝奕的腳就了下去,心口砰砰砰的急速跳著,呼吸也不勻了。

「毒婦你……你瘋了?」

回過頭來,謝奕纖長均勻的指尖對著陳蕓,他眼睛瞪得老大,實在震驚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天吶,除了特別會打人外,竟然還刀子!

「敢跑?恩?我沒同意,誰讓你不打招呼就自己走的?」

愜意的走過呆若木的謝奕,陳蕓把門栓上的刀子□□,隨手向上拋起,挽了個華麗的劍花,鋒利的刀印在謝奕的眼中,晃得他眼花繚

陳蕓把玩著小刀靠近謝奕,「現在知道錯了嗎?」

刀子離著眼睛太近了,謝奕刷的立馬閉上了眼睛,不斷地上下滾著。

陳氏完全是個瘋子啊!

「喂,說話!再不說話,這一晚上我就把你當靶子拋刀子玩!」

用冰涼的刀拍著謝奕的側臉,陳蕓在他耳邊警告道。

「我,我錯了!」

謝奕被那冰冷的嚇得渾,立馬把節尊嚴什麼的拋的一乾二淨了。

這一開口,說完后,謝奕就覺得完了。

那個毒婦肯定得意的要命了。

士可殺不可辱啊,他這一認錯,這輩子都消不去這一刻的屈辱啊。

以後他還有什麼面夫為妻綱。

「早這麼乖就好了啊!來,繼續去寫你最喜歡寫的休書吧!」

陳蕓將刀子裝鞘中,拽著謝奕的頭髮將他拉回桌前。

「嘶……疼……」

謝奕被拽的張口直呼,世間怎麼會有如此魯野蠻無禮之人呢。

「快寫!別磨蹭!」

陳蕓對著他的耳朵大聲喝道,震得謝奕又一個哆嗦。

「這可是你說的啊……」

謝奕拿著筆,向來文思如泉湧的思緒像凝固了一樣。

一滴墨啪的一聲,滴在了雪白的宣紙上。

休書是好隨便寫的嗎?

這東西拿到府衙就是有法律效應的啊!

儘管謝奕心裏十萬個想休了的,但是今天他爹已經明說了不可能讓他休妻,那他就不明白,陳氏到底怎麼想的了。

「你不會寫?」

看著謝奕拿筆愣了半天一個字沒寫上,陳蕓不問道。

難道這廝其實無點墨,全靠了老爹走後門,才混了個探花的?

被陳蕓話中的鄙視激怒了,謝奕頓時一豪氣直衝腦門。

不管了,就這麼休了好了,反正也是自己要求的。

隨即,謝奕筆走龍蛇,一個個鐵畫銀鈎字跡呈現在紙上。

「茲有惡婦陳氏,余年意氣,父母之命,遂爾家東床。上不能行孝於高堂,下不能生養子嗣,汝巧言令,高安福,深造禍,小肚腸,縱虎狼不及爾之惡念,假蛇蠍不若爾毒!七出之條,竟去三五,訓之教,思之全無。今吾與爾恩斷義絕,既相驅斷無姑息勸勉之意,請汝自知,家中財盡可席捲,惟願汝速速離去!」

這一紙休書,謝奕寫得酣暢淋漓,落下字款后,他得意的梭巡了一遍,隨後這張紙就被一雙瑩白纖巧的手抓了過去。

通讀一遍后,陳蕓一掌拍了上去。

「你太狠了!寫的這些虧不虧心啊!你才有虎狼之惡,你才有蛇蠍之毒!」

陳蕓一邊罵一遍又開始毆打謝奕了,既漲了見識,原來這休書是這個樣的,又生氣,這什麼深仇大恨,把這個樣子。

是殺了這個傻全家了,還是把他閹了丟去喂狗了啊。

「是你讓我寫的啊!」

謝奕抱著頭嗷嗷的,委屈的要命,被陳蕓打的到躲。

一腳踹在謝奕的小上,陳蕓用膝蓋猛撞謝奕小腹,直將他撞得臉發青,抱著肚子在底下打滾才算出了一口惡氣。

「來,我說著你寫,寫完了抄一百遍!」

「不寫的話,我就廢了你。」

拿刀子在謝奕的下腹比劃了半天,功的看著他的臉越來越白。

測測的在謝奕耳邊說完,陳蕓兩手抓著謝奕的襟,把他提起來,重新在他手裏塞進筆。

「茲有惡夫謝氏……」

陳蕓據謝奕寫的那張休書,開始一句句的改。

人才是某氏……」

這個沒文化的毒婦!

縱然謝奕被打的一冷汗,整個人形象全無,再不復之前風流倜儻的謫仙了,仍然堅持著最後的尊嚴,抵死不寫。

隨後,陳蕓又開始把刀子亮了出來,將刀上拋,一個漂亮的迴旋,離著他的鼻尖只有毫末的距離。

人命關天,尊嚴算個屁。

謝奕深深的認識到,他娶得不是老婆,真的是個綠林匪類啊!

於是,被惡勢力迫著屈服的謝奕,在燈如豆的燭臺下,哭著一遍遍的抄著,「茲有惡夫謝氏……」

到第三十六遍時,陳蕓打著哈欠才他停住。

「這下寫開心了吧?寫過癮了吧?還會不會天天喊著要寫休書了?」

「天晚了,回房睡覺!你繼續睡貴妃榻,晚上記得不許發出聲音哦。」

把休書收好,留給謝奕一份,陳蕓就要把他拖走。

「既然你對我毫無夫妻義,幹嘛非我睡在同一間屋裏!」

一整晚下來,謝奕心俱疲,三觀都被打碎重組了,實在不想繼續面對了,木木的對陳蕓道。

「想必你再蠢都已經知道了吧,謝家需要陳家這門姻親,你我之間目前是必須要綁在一起的。既然我只能對著你一個腦殘,那你也不能瀟灑的睡別的人。總的來說就是,我不開心,你就不能高興!我不能自由,你也別想清靜。」

「我在謝家多久,你就得面對我多久,我不想看到你比我過的舒心,所以你只能歇在正房!從現在開始,早點習慣貴妃榻吧!」

也許是深夜睏乏,陳蕓也沒有耐心再應付謝奕,索說了心裏話。

世上竟有如此心腸歹毒不容於世之人!

侯府究竟是怎麼教出這樣的兒!

「豈有此理!」

謝奕震驚於的這番話,完全沒想到陳氏竟然是這樣想的。

結底,謝奕還是這個時代的正常男人,從他知事起就知道這世間男尊卑,三從四德才是正道。所以他毫無心理負擔的納妾,在覺妻子不賢惠時,會毫不猶豫的想要休妻。

哪怕妻者齊也,做妻子的也要侍奉丈夫,做丈夫的,天然凌駕於妻子。

「我就是道理!」

陳蕓著謝奕一邊的腮,將他俊的臉扯到變形,拽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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