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雅看來，巫醫們對于石之心的應用無疑是極為淺的，還停留在弄假為真的階段，而齊玄素的石之心已經及到了“道”的層次，毫無疑問，它是真實存在的，而它又保留了弄假為真的本作用。

這是什麼？

虛幻的真實？還是真實的虛假？

對于孜孜不倦追求造最高妙義的八部眾員而言，這種頂尖的造之于他們，便如長生藥之于祖龍，是無法拒絕的。

上雅本無法抑制自己繼續窺探的沖。

想要進一步“解剖”齊玄素，發現石之心的在本質。

許多人誤以為的這副眼鏡是一件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沒錯，鏡片以水晶打磨而，部鑲嵌微型陣法，可以起到破妄的作用，不過這與義眼的作用有所重疊。

其最重要的作用還是遮蔽的義眼。因為義眼的運轉功率越大，其發出的亮也就越強，很不適合暗中窺探。眼鏡可以吸收義眼發出的亮，進行一定程度上的偽裝。

除此之外，義眼還有其他作用。一則是可以抵留影石和地氣回溯，如果有人用留影石記錄上雅，事后回看的時候，就會發現上雅整個人是模糊一片。二則是義眼附帶“瞳中劍”的神通，可以出一道劍，對手在事前不知的況下，很容易中招。三則是可以通過目接來控制他人，類似于巫祝的“神”。

這只義眼是八部眾的杰作，兼化生堂和奧法議會兩家之長。

齊玄素和李長歌的“長生石之心”并不完全相同，前者更側重于兼容，無論是什麼傳承，都能強行容納，三大法強行糅合天象法，這還不止，就連法與人仙真都能融合。后者更側重于靈，李長歌擁有極為恐怖的靈覺，甚至到了未卜先知的程度，也可以說是金風未蟬先覺，能夠預知危險，所以很難算計他。

如果上雅如此窺探李長歌，那麼在看第一眼的時候就會被李長歌察覺，哪怕的眼鏡能在很大程度上起到遮蔽作用，仍舊躲不過李長歌的靈覺。

齊玄素相較于李長歌，就要遲鈍許多，只是正常水準，所以未能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上雅的小作。只是隨著上雅的作越來越大，甚至想要窺探“長生石之心”的部，齊玄素再察覺不到就說不過去了。

齊玄素順著心竅位置的異樣覺，對上了上雅的目。

這一刻，齊玄素的雙眼中仿佛有一方星空，星河漫涌，群星閃爍。

三大神仙之中，太真君和卑彌呼尊一一，皆是以攻伐對手為主，紫真君的神通更偏向于玄之又玄的手段，如果僅僅是向紫真君本尊尋求啟示，那就太過片面狹隘了。

一瞬間，兩人的目相，上雅的義眼越來越亮，甚至到了眼鏡都要遮掩不住的程度，這并非上雅的本意，而是發了義眼的自主反擊，

這等異象，就連韓永、陸玉婷、柯青青三人都察覺到了。他

們有點不著頭腦，這位上道友不是齊次席親自請來的援兵嗎？怎麼兩人還較上勁了？道門又不是江湖，也不興見面搭手那一套啊。

不過若是拋開齊玄素的次席副府主份，換清平會的份，兩人還真都是江湖人。

一聲輕響，上雅的義眼仿佛要燃燒一般，甚至有青煙升起，雖然上雅的天人魄足以承這種灼傷，但看起來還是非常嚇人。

在上雅的玄學視角中看到了一尊神靈，擺深沉如宇宙星空，深邃黑暗，不斷變化，周環繞星辰，星云幻生幻滅。

這尊神靈正對上雅，看不清面容，在左右兩側還各有一位神，側相對，只能看到模糊側臉，一位神清冷如月，一位神烈如驕。

很顯然，這三位神并無明確主從之分，關鍵是誰發揮作用，便由誰來到正面。此時便是這位象征著群星的神主導局面。

這讓上雅想到一個神仙尊名。

紫真君！

當年七位古仙相約一道反抗道門，最終還剩下三位古仙，這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大浪淘沙。紫真君就是其中之一，其神威自是不必多言。

這位齊次席不僅是同時容納多種傳承，巫祝傳承還容納多種法？

齊玄素其實也是有些吃驚的，他沒料到上雅竟然能窺破他的虛實，這可是許多造化天人和偽仙都沒能做到的事，這個“虛實”并非是指齊玄素的境界高低，而是指齊玄素的底細，也就是“長生石之心”。

雖然只是部分虛實，但已經遠勝其他人等了。如果讓上雅來算計齊玄素，那麼最起碼不會把齊玄素視作武夫或者散人。

由此可見，業有專攻，八部眾在這方面的確是專業的。

齊玄素沒有慣著上雅，察覺到上雅的窺探之后，他在第一時間選擇了反擊，效果還算不錯，只是神力的消耗讓齊玄素有些痛，轉眼之間已經消耗了二百刻左右。

這不是在麟洲了，那時候齊玄素懷六千刻以上的神力，各種意義上的財大氣，二百刻神力自然是雨，如今只剩下兩千刻，去掉二百刻之后，再加上一些零零散散的消耗，只剩下一千七百刻左右了。

而且齊玄素很快就發現，紫真君法相自保有余，反擊稍顯不足，真想要給上雅一個記憶深刻的教訓，還得用點狠招。

張月鹿的狠招是“逍遙六虛劫”，齊玄素的狠招就是伊奘諾尊的惡火。

突然之間，齊玄素雙眼深生出詭異的火焰，不是太真火，不是三昧真火，似是地火，又著詭異的氣息。

惡火的奇異之便在于憑空生出，似虛似實，更類似于心火。當初在麟洲，許多人都是心生一念，便有惡火生出。

雖然齊玄素不能與伊奘諾尊相比，甚至不能與被分尸封印的伊奘諾尊相比，但此時齊玄素與上雅正面鋒，兩者已經聯系在一起，也不算憑空，惡火還是輕而易舉地進到上

雅的。

一瞬間，上雅的臉龐扭曲了一下，然后呈現出妖魔化的趨勢。

上雅***在外的皮開始生出發和鱗片，額頭位置有一個角狀凸起不斷變大，在的皮之下還有一個個凸起不斷游，似乎是蟲子一類的事。

時至今日，齊玄素還是不太明白妖魔化的原理是什麼，至多算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知道這一切與伊奘諾尊、黃泉國、氣有關，至于為什麼有關，為什麼伊奘諾尊已經死了還是會發生妖魔化，齊玄素就不清楚了。

韓永和陸玉婷是去過麟洲戰場的，對于這種妖魔化再悉不過，許多大活人可能因為執念，或是因為氣，上一刻還是好好的活人，下一刻就化作惡鬼妖怪。

見此景，兩人不由面面相覷。

上雅雖驚不，因為的義眼是左眼，所以抬起左手按了下左邊的太位置，只見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義眼迅速黯淡下去，漸漸歸于沉寂。

齊玄素還要指上雅幫忙，不好把人得罪死了，也是見好就收，順勢收回惡火。

上雅畢竟是無量天人，沒了惡火的侵蝕之后，立刻開始扭轉上的妖魔化趨勢，額頭的凸起漸漸平復，鱗片長落，又漸漸變回人。

齊玄素沒有說話，態度平和，似乎剛才的事并未發生過一般。

上雅沉默了片刻，問道：“那是什麼？”

齊玄素反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上雅沒有立刻回答，目掃過另外三人。

齊玄素抬手示意道：“你們先下去吧，我有話與上道友說。”

三人起行禮，離開此地。

只剩下兩人之后，上雅緩緩說道：“我看到了一顆石之心。”

齊玄素仍舊反問道：“八部眾號稱傳承自造工程，難道對此一無所知嗎？”

上雅倒是頗有愿賭服輸的神，如實回答道：“八部眾顧名思義，分為八個部分，八部之間各有側重，天眾的基礎是“長生石”，前是上古巫教的不死之藥，我約覺得你的石之心與“長生石”有相似之，又不盡相同。”

齊玄素并不意外。

“長生石”與“長生石之心”的確不是一回事，后者起源于前者，在前者的基礎上發展而來。不過兩者的作用截然不同，前者涉及到死而復生、渡過天劫，后者則是構筑了一個特殊的修煉系。如果上雅所說不假，天眾主要研究“長生石”，那麼不了解“長生石之心”也在理之中。 清微真人等人對此知之甚詳，卻不要忘了清微真人等人的份，未來的大掌教人選，道門儲君，就是道門的至高機也瞞不過他們，一般人怎麼能與他們相比。

齊玄素略作沉，也表達了自己的誠意：“這是“長生石之心”。”

上雅陷沉思之中：“與靈山天有關？”

齊玄素一怔：“你都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