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樣，才能夠通過虛幻世界穩固真實世界，兩個世界的規則重新融合，再通過兩顆生命之石讓兩個世界的生靈重生，以及天地靈氣復蘇。

但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但憑他們三人，想要做到這一步，也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

可是想要參與到這一場救世行中，不僅僅是修為境界要高，還要極高的陣法造詣才行。

“或許，有個人能夠幫我們想到更好的辦法。”

燕枝和殷晝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想到了一個人，那便是天人之城的現任城主——曳河。

那位可真正的陣法天才，如果不是他的實力低微，讓他通過陣法創造世界都未嘗不可。

“還有便是，現在時機也到了，倒是可以將遠古諸神們重新喚醒，有了遠古諸神的先輩們幫助，這一次救世行將會更加水到渠。”

燕枝三人早就已經商討過這件事，只是當初復活遠古諸神事關重大，而且那時候他們的實力不足以做到這一點。

現在則是不一樣了，而且那最終的幕后黑手天道已經隕滅，從天道上出現的墮落氣息也隨之消亡，現在只需要通過神之力便可以輕松將諸神喚醒。

只是有個別遠古真神在那一場戰爭中，了很重的傷勢，就比如燭神最為慘烈，像這種況的就需要一些特殊的圣藥天地靈來修復殘軀才行了。

“那我們便再次分頭行吧。”

經過一番商議之后，殷晝前往昆侖，而燕枝則是前往虛無世界，順便將曳河帶回來。

這一次燕枝離開虛幻世界，并非是一個人，而是帶上了殷焱。

殷焱竟然會想跟著燕枝離去，倒是讓燕枝有些驚訝。

要知道這小東西更喜歡的人是殷晝才是。

“燕姐姐，你那兒還有靈石嗎，我用這些東西跟你換。”

離開虛幻世界后，殷焱終于暴出了他的本，原來他之所以要跟著燕枝，完全就是沒有靈石吃了，如今他可是饞得不行。

在燕枝一番打趣之后，將儲中那些火系靈石全部取了出來，丟給殷焱，已經不需要這些靈石了，留著倒不如全部給這小家伙。

“得抓時間了，不然真的就來不及了。”

燕枝著世界的崩潰程度，不由得加快了行程。

下一刻，燕枝就來到了天人之城。

“是燕姑娘，您怎麼來了，這外邊的世界發生了什麼？”

燕枝剛來到天人之城，就被這里的守衛請了進去，自從上一次之后，他們就對燕枝和殷晝敬若神明，更別說他們還和自家城主關系極好。

曳河在聽到燕枝的到來，當即就將手頭研究的陣法放下來，連忙出來迎接。

唉見到燕枝邊的小殷焱后，先是愣了一小會兒:“這是，難道是？”

很明顯，他想歪了。

燕枝看著曳河那奇怪的眼神，又見到他看著殷焱，當即就明白了這個陣法狂魔腦子里想的什麼了。

“他是我們收留的圣靈，本事不如何，就是能吃的。”

曳河聽了燕枝的話，這才知道是自己理解錯了，不過聽到燕枝說這乃是圣靈時，他又來了興趣，要知道，圣靈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先天生靈啊，曳河也只不過是在古籍中聽說過而已。

……

“也就是說，外界之所以在崩塌，完全是因為你與天道那一場戰斗導致的嗎。”

燕枝大致上將自己與天道之戰簡單說了一番，而后又把兩個世界融合到一起的計劃通曳河說了一遍。

曳河思索了許久之后，這才鄭重地開口:“不得不說，我曾經確實有過這麼瘋狂的想法，只是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真的有實機會。”

“那我先前往死亡之海一趟，你就先準備一下需要的道。”

燕枝說完，便帶著殷焱離開了天人之城。

虛無世界。

燕枝撕開空間，這是第三次來到這個地方了。

天道隕滅之后，彌漫在死亡之海的墮落氣息也相繼消散，而虛無世界中的那座大殿，也不再是曾經那種帶著神圣又充滿墮落之意了。

燕枝向前踏出一步，下一刻，就來到了宮殿之中。

“你來了。”

燕枝看著面前的子，緩緩開口。

燕枝發現，這位前輩應該早就已經復活了，完全不需要的幫助，此時在這里似乎是在等。

“前輩，您這算是復活了嗎？”

“算是吧，但也不全是。”

忌子的話，讓燕枝有些不著頭腦，算是復活了，但又不完全復活？

“還請前輩賜教。”

“如今的世界已經不再適合遠古諸神生活，吾出去，只會加速讓那世界加速崩塌。”

忌子將事的利弊都說了一遍之后，又繼續說道:“你如今已經就真神之位，上更有著大道之力，運用合理，想要讓兩方世界合二為一，并非什麼難事。”

燕枝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忌子既然都這般說了，那自然不會去過多猜測，只是那大道之力，當時為了突破真神，已經將其吞噬，可為何眼前的忌子還要說上仍然擁有大道之力呢？

“不過在你離開之前，我們手一番。”

忌子突然開口，接著朝著虛空招手，神劍意如霜便出現在手中。

燕枝不明白這位忌前輩為何想要和手，但這明顯是有所用意的，而且也沒有從對方眼神中覺到殺意。

燕枝直接喚出太玄劍，施展出太玄劍意。

兩大極致劍仙，一位是遠古真神，一位則是現在誕生的真神，兩尊極致的真神手，若是戰場在原先的世界中，哪怕只是輕微的撞，那本就脆弱不堪的世界，就會頃刻間被余波磨滅，化作虛空塵埃。

忌子所說的手，并非是燕枝所想那般，一戰分出勝負。

兩人只是劍意之間簡單的撞，忌子便將神劍收回，而燕枝同樣也將太玄劍意散去。

“如何，可到其中真意？”

“多謝前輩教導。”

燕枝朝著忌子行了一禮，剛才那一次撞，燕枝直接領悟了大道真意，正如忌子所說，一直潛藏著大道之力，大道的眷顧，哪怕是被吞噬煉化，它仍舊存在，難怪遠古那一場戰斗，是遠古諸神輸了。

沒有祭神錄，本沒有任何辦法將天道的大道意志出，更無法將其煉化掉……

“對了，這個小家伙先留在這里吧。”

燕枝剛準備離開虛無世界，返回天人之城。

突然忌子指著坐在燕枝肩上啃食靈石的殷焱開口說道。

殷焱此時是逸狀態，要知道，只要殷焱是逸的狀態，即便是燕枝都難以發現，可為何……

“前輩？”

燕枝有些疑，只見忌子目閃爍著神，并未有任何想要傷害殷焱的意思。

“這小圣靈發育不良了，留在這里，我替你調教一二。”

“那晚輩便多謝前輩了。”

燕枝聽到忌前輩竟然主說要代調教殷焱一二，當然不會拒絕了，殷焱確實算是發育不良了，正常況下，圣靈哪有他這樣一副憨貨的樣子。

告別了忌子后，燕枝便回到了天人之城，帶著曳河一同返回虛幻世界。

而昆侖那邊，殷晝也得到了同忌子一樣的答案，他們遠古諸神本沒有辦法在這個即將崩潰的世界降臨。

不然的話只會加速世界的崩塌，如今想要救世，只能依靠他們了，不過他倒也不是沒有一收獲。

就比如燭九給了他兩顆珠子。

這兩顆珠子可不是一般的珠子，乃是用來代替虛幻世界的日和月。

至于星辰，燭九也有所提醒，星辰之矛本就是日月星辰之所化。

只要同那星辰之矛做易，便能夠讓它演化無盡星空……

虛幻世界。

燕枝一行人已經將所有的稀世材料，乃至于各種需要用到的特殊陣法都準備好了，現在萬事俱備，只需要等待曳河那邊布置好天地大陣就可以開始啟兩大世界融合之舉。

“開始吧。”

殷晝和燕枝點頭，曳河那邊有著水靈兒的幫忙，一座以天地為陣眼的超級大陣被激活。

這種大陣，絕對是創世之陣，殷晝運轉神之力，燕枝則是運轉的大道之力，兩人將那些已經準備好的材料全部投這座大陣之中，再由燕枝為主導，通過大道之力將整個虛幻世界擴張。

在大道之力的加持下，整個虛幻世界轉眼間就覆蓋了真實世界。

原本已經支離破碎的真實世界，在這一刻得以延緩，但這還沒有達到最后的目標。

燕枝還需要通過獻祭生命之石，激活世界之心，徹底讓兩個世界重疊，融合。

“世界重鑄，現在只需要將日月星辰演化出來，再牽引大道，便算是完了。”

殷晝著天穹，兩個世界融合之后，天地變得昏暗，沒有任何明，更沒有法則，整個世界的生靈在這一刻都陷了靜止的狀態。

“這應該就是燭神的雙瞳了，恰好是日與月的最佳材料。”

燕枝以大道之力托起雙瞳，在注神之力后，一大日騰空而起，隨其后便是一皓月化作一道白虹追而上。

“如今日月皆有，星辰該如何創造？”

要知道星辰可不是說創造就能創造出來的，哪怕是用最普通的材料，也不足以創造出那般多的星辰。

“這個倒是簡單。”殷晝說罷，就將星辰之矛取出。

在見到星辰之矛后，燕枝這才恍然大悟，是了，星辰之矛本就是日月星辰之，只要它衍化出無盡星辰。

到時候大道降臨，無盡星將會凝聚。

在燕枝以大道之力的引導下，一祥和，充滿威嚴的力量頓時包裹整個世界，大道之灑落人間，整片宇宙虛空都被照明。

這是大道對新誕生的天地贈予的機緣，同樣也是為新天地誕生送出的慶賀。

“或許，在世界的某個地方，又有一位氣運不下你我的氣運之子誕生了吧。”

“或許吧。”

燕枝和殷晝兩人相視一笑，而后便繼續開始加固新世界的虛空，檢查是否還有之地，兩大世界融合容不得半分馬虎，悉知千里之堤毀于蟻的道理，若是因為一時的疏忽，很可能會導致整個世界毀滅，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看到的。

完了這一切后，就只需要再獻祭另一塊生命之石，將原本虛幻世界中的那些生靈，乃至于真實世界因天道之戰無辜枉死之人全部復活，一切就徹底落下帷幕了。

只是，相比起救世，復活這麼龐大的生靈，哪怕是燕枝和殷晝二人也難以支撐得起來如此巨大的消耗。

“后面的這些事，就給我們來吧。”

隨著一道聲音落下，數道影緩緩從虛空中走出。

在世界被重新塑造，兩個世界融為一之后，遠古諸神都能夠從他們自封之地出來。

前面的一切燕枝他們都已經全部解決了，那麼剩下來的那些爛攤子，就給他們這些老一輩了，畢竟總不能什麼事都讓新人去做。

解決了所有事之后，在這座山峰之上，燕枝同殷晝兩人牽著手，看著朝緩緩升起。

便是瞧著如今遠天邊一片暗藍的霞，與再遠漾起的熹織在一起，燕枝的眼都有了些淺淡的暖融之——就算這周遭是涼的厲害，可誰也知道，這一場戰過去之后，便再不是從前的荒蕪。

天道既沒，大道又會再創新道，生生不息。

而在燕枝打破燭九面之中世界與現實世界的壁壘，使得靈氣復蘇之后，修煉大抵不會如同從前一般困難，便是為著日后慢慢都會盈起來的種種資源，想必仙者都會比從前多不知多，當年燕枝不曾見到過的盛景，如今也會一一再現。

那所謂的“大道斷絕”，如今終于不會再像一柄時刻懸掛在所有修真者頭上的利劍一般，所有人心驚膽戰。

舊神時代雖已落幕，但從一劍斷天道，繼任最后一尊舊神真位之始，便已經為新神斬開新篇章——確實是為最后一尊舊神時代的神，卻也是這一劍斬出的新神紀第一尊真神。

修真坦途，從燕枝橫天一劍，湮滅天道，再塑新界之始，又可踏新的紀元，再造新神之功，前無古人后無來者，青史留名。

了自己尚且有些疼痛的虎口，忍不住笑了起來，豁然轉過來，看著側的殷晝，道:“總算是了了！可以回去好好睡它個三天三夜！”

的馬尾劃過高高的弧線，殷晝經不住手輕輕一抓。

順的青從他的指尖劃了過去，青翩飛，的背影瞧上去倒還有幾分孩的歡喜雀躍。

聽到口中的話還是這般不拘一格，殷晝忍不住抿了個笑，搖了搖頭。

有此功，便已經必是青史之中再難忘卻的人，往后千般書冊，必不會忘記氣吞山河的橫天一劍——天地之中最后一位舊神之位，新紀元之始第一尊新神，任是隨便換個旁人，這會兒恐怕都興地說不出話來。

倒好，已然問鼎巔峰，第一件事不是去給自己開宗立派，亦或者是修堂立廟，反倒想要和個凡人似的，回去好好睡一覺。

但轉念一想，殷晝倒也瞬間釋然——人人其實都是凡人，有那奇怪的優越有何意義？

他追上了燕枝的影，順口接道:“我也一同。”

沒想到惹得那臉頰緋紅，啐他一口:“你想的倒！你回你自己府睡去！”

殷晝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臉紅什麼。

他原本并無此意，但燕枝既然主提起，他倒想起來另外一樁大事兒來了。

他手去撈燕枝的手，燕枝象征地掙扎了一下便停了，還反手握住他的手。

于是殷晝便道:“如今諸事已了，師姐答應我的事何時能了？”

燕枝不知道這只白切黑的湯圓兒心里又在想什麼壞東西，想了想，不記得自己應了他什麼，便道:“我幾時答應了你什麼？”

“當年師姐在千鈞一發之際，曾許我盛世紅妝。”

殷晝這等話說起來真是信手拈來，毫不覺得臉紅。

反正他喊師姐也喊慣了，倒也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喊得不對。

燕枝頭上浮起一個碩大的問號:“我幾時說了？”

“當年在忘川河畔，你曾許諾過的，否則我何苦這般在你后追了你兩世？”

如今事事都已了，那些過往不曾言明的事，殷晝也如同擔子一般放下，皆可言之于口了。

燕枝大抵還是有些記不得的——確實是覺得約約能夠想起來一些事，但大多都混雜的很，想了好一會兒，沒想明白，反而有些恍惚了。

“師姐記不得了，好我傷心。”

殷晝立即做出哀哀切切的模樣來。

燕枝真是把哄這小白臉刻進肺里了，下一秒就習慣地說道:“記得，怎麼不記得。”

殷晝便立即笑靨如花:“那幾時能嫁我？”

燕枝差點被自己一口氣沒上來嗆死。

立即道:“……這，這……如今……”

殷晝與認識這許多年了，還不知道心里在想什麼？

“如今天道已了，諸神已飛升，新界也已經再造，師姐還能再想出什麼拖延時間的法子？”

殷晝也不著急，等了這千百八年了，他要再急這一時，他怕不是會被自己急死。

“這……”

燕枝有些心虛地了自己腰間的太玄。

于是殷晝心地為補上新的理由:“是不是太玄的劍靈還未生，你醉心劍道，無心男之事？”

燕枝瞬間打蛇上，毫不覺得自己理不直氣也壯，道:“確實如此！”

殷晝失笑:“劍靈我算你將將十年便可養出來，可還有什麼別的由頭？你一道都說了，我一并給你算了好了。”

燕枝便還真想了起來。

“太玄生了劍靈之后，我要再去劍冢一次。天道一死，它曾沾染過的那些人和都無一幸免。夜無心本就是得益于天道幫忙才得了無皇，如今跟著煙消云散，無皇便又會回到劍冢之中，當年不曾取無皇，是不想奪人機緣。但如今無皇在我面前，我還是要去的。不過劍冢無跡可尋，怕是又要百年。”

“嗯，有理，算你百年。”

“我母親子不好，如今縱使回了齊家，子也不見得能大好，我還要去等五十年后再開的凌云境，取一朵忘憂萱草來為我母親養元神。”

“嗯，有理，算你五十年。”

“我大師妹如今劍道才將將走上正途，不曾有一柄有名的本命劍，不如去昆侖尋如嵐，問問他可否開開昆侖的劍冢給我，讓我為師妹尋劍？”

昆侖劍冢百年一開，前兩年才開過一回，又是近百年。

“嗯，有理，算你百年。”

“我……”

這這那那，燕枝也不知道林林總總說了多，也虧得殷晝沉得住氣，一點點陪著算，便是陪算到什麼自己哪年哪月養的小貓小狗生到第幾胎也不曾變臉，到最后居然算出一個四萬八千年來。

便是燕枝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看他一眼，問道:“可否？”

殷晝勾了勾，也看不出喜怒:“可，我幾時和你說過不可。”

然后他頓了一下，又道:“只是四萬八千年后，你若還如同今日一般，我便是將你捆了抓來，這道大典也得按時舉行。”

燕枝不知哪里吹來了點兒涼風，忍不住打了個冷噤。

殷晝看一眼，忍不住笑了，手的臉頰:“我玩笑的。你若不愿，我還能如何？再等著就是了。”

“等你百年，千年，萬年，我都等得，又不是頭一回了。”

兩人的衫疊在一，漸漸化為兩個小點兒消失在了天邊——正逢天邊旭日東升，剎那間漫天華，再無霾。

正如當年殷晝與燕枝初識不久之時，心中滯，頓生疑竇，于前程暫生困迷茫，不知該往哪去，殷晝便同說:

“世間艱險，旁人難越，對師姐來說，卻皆是坦途。”

這仙途從一劍始，于他于，甚至之于修真界之中所有修士，都皆是坦途。

而燕枝卻似有所——回頭瞧這萬里江山，這一片新生之明璀璨之景象，卻并不打算居功于己。

不住又轉頭看著側的殷晝。

從當年萬劍崖邊撈起這麼個人，到后來一路相伴問鼎仙途；

從天乍破見一劍挑落花，到如今暮靄沉沉伴一劍開天門；

微末之時到青云之頂，只有他一人，無論艱難險阻，是雪中送炭也好、錦上添花也罷，始終在側，從未離開。

所以這萬里江山、新界璀璨，也至應當有他一半功。

所以無論想不想得起來當年種種，至這一世的記憶記得清清楚楚，永志不忘。

他愿意等，卻舍不得他再等。

“這一回，換我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