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夜叉的呼吸平穩了些，不再試圖吐出舌頭哈氣，陸遙遙小心加大妖力于雙目。

果然，目穿了火印，看到瞳孔后面，片片，白茫茫一片。

確實是白障，但況嚴重得多，伴隨了視網的損傷。

“好啦好啦。”手抱住夜叉的脖子，“你眼睛確實生了病，但我們好好治療就好了，你不要傷心自卑啦。”

夜叉發出小狗子的嗚咽聲，但整個都松了，可見之前有多張。

“你心思那麼重，是不是想過，如果眼睛好不了，就是拖累了我大師兄對不？”陸遙遙語輕言，“但我告訴你哦，說句比珍珠還真的話。我也是有貓的人，我懂我大師兄。對于主人來說，寧愿被拖累，也想讓你們留在邊，永遠永遠都留在邊。所以為了我大師兄，你也要振作起來。”

唔唔聲中，陸遙遙艱難地明白夜叉的詢問之意。

“這個病癥白障，就是眼睛晶渾濁，最后變白花花的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你是不是覺眼前有白霧，濃重得看不似的？”

夜叉用力點著狗頭。

它聽得懂人言，但等級所限，還說不太出來。

“我們可以做手。”陸遙遙拍拍狗頭，“這個要由我和你主人商量，你就好好休息，迎接治療。”

手是什麼，夜叉是不懂的。

但治療是什麼，它懂。

有時候很痛，有時候很累很苦，確實需要力的。

于是它乖乖被帶到門外，到霍達的氣息，唰一下進空間，努力睡覺去。

楚鬿看著陸遙遙，微微搖頭，想象不到這樣張牙舞爪的孩子，能有這樣溫的時候。

可這個模樣，好像都是對著小的時候。與平時，簡直是判若兩人。

“師妹，到底形如何？”霍達看到夜叉直接鉆進空間，頓時張起來，提心吊膽地問。

陸遙遙比畫了下。

霍達立即心神領會，屏蔽了空間和靈臺，不讓夜叉聽到他們的談話。

“它這個眼癥是可以治療的，但要開刀。”陸遙遙直截了當，而且把手二字換更直白的表現方式。

“不用金針？”霍達嚇了一跳。

正好楚鬿泡茶出來，也站在那兒認真聽。

“我不用。”陸遙遙擺手，“而且我的方法更好，用金蓖，功率不足四，那還是對人而言。不過……”

沉了下，“夜叉的病癥耽誤的時間有點長，并發了其他癥狀。怎麼說呢……”

按住額頭。

白障手，可以置換晶。好比相機壞了，換個鏡頭。

但是，若后面的區也損壞了，況就復雜難明的了。

“我只能說，就算做了手，呃，開了刀，它也未必就能好起來。但若放任不理，它一定會瞎，半分機會也沒有了。”

霍達心如刀絞，不知說什麼好。

陸遙遙還提醒他，“而且它開刀之后，恢復期若長，你要放下一切照顧它。它可能緒不好，你還得安。總之，你可愿意嗎？如果效果不好，它還是會走向失明的境地，你愿意白廢這番工夫嗎？大師兄，你要把最壞的地方全想想好。”

不是冷酷，是夜叉屬于大師兄。

它的一切，要大師兄才能決定。

在現代的時候，有些飼主嫌花錢、或者嫌麻煩，可能就放棄了。

這種況很多很多。

“治！哪怕有一丁點兒的機會也治！”霍達想也不想，“真若是不好的結果，我就這輩子帶著它，照顧它。只求我比它活得長，把它給別人，我不能放心。”

霍達斬釘截鐵，眼睛又一次了。

“大師兄你是好人，我會盡最大努力的。”陸遙遙拍了拍霍達的肩膀。

決定以后對大師兄更好點，因為他可能為了夜叉居然愿意舍棄修煉仙的機會。

他如果普通就算了，偏他是天縱奇才。可他愿意卡在伴這里，犧牲實在太多。

同時也替夜叉高興，有這樣負責且懂的主人。

打發霍達先帶夜叉回去，囑咐給夜叉補充營養，安緒以準備手后，陸遙遙決定留在后山，再進藏寶閣找書。

“想查什麼？”楚鬿問。

“這個手，我是說開刀……”

“手這兩個字很切，你盡管說，不必解釋。”楚鬿打斷。

于是陸遙遙繼續說，“這個手有兩最重要，一是修復損的視網，一是剝離它眼前渾濁的晶，換一個新的。我在想，什麼東西可以替代本來的晶呢？還有修復要用的藥……”

這在現代都好說，在這里不得不用草藥加上法力。

“你在這里找書，未必有結果，不若去問問明長老呀。”楚鬿提醒，“他擅長煉、煉丹，你把需求跟他說說，保不準他就有辦法。”

陸遙遙眼前一亮。

是啊是啊，畢竟連木頭人都做得出。替代晶這麼高科技的玩意兒，他興許也可以找到替代。

正好那小木頭道還在這兒，明師叔也說了要幫重新修好來著，不是正好有機會跑一趟玲瓏峰麼？

“師叔，你確實是我的指路明燈。”陸遙遙高興得跳起來。

好懸才忍住，不然又要給楚鬿一個大抱抱。

看這麼開心，楚鬿心頭也愉悅，就是納悶，“之前你為什麼問你大師兄那番話呢？提出那麼多困難的況，是怕他退嗎？”

陸遙遙怔了怔，才明白楚鬿問的是什麼。

“因為大夫治得了病，卻治不了命。”苦笑一聲，“不管怎麼努力，那些壞的況就是會不斷出現。主人有知的權利，否則他們準備不足，就會抱怨，導致這些們更折磨。”

著虛空，雖然前一刻還很高興，后一刻十分理智，這時候卻莫名傷起來，不爭氣的淚水都涌出了。

的苦難，人類永遠也不會懂。

“我聽那位教我醫之的大師說過，他看到很多還有機會的小們，因為主人的選擇，就沒有了機會。有時候，還要執行安樂死。就是，沒有痛苦地結束小們的生命。那相當于是由他殺了這些生靈一樣，真的是很難過很難過。”

說什麼大師，其實不過是自己在寵醫院的經歷。

天天看著那些痛苦病癥就很以難了，給安樂死，真是很難熬過的心理關。

這就是為什麼很多做實驗后，負責安樂的人員都得看心理醫生，甚至無法長期工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