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遙冷眼看著謝心月。

笑話，不管做什麼事，哪可能沒有備案的？

臨出門時，師父也說了，不讓打狗窮巷。

來日方長，欺負的、傷害的，往后還有零碎苦楚呢。

所以，也不急于一時。

先，再適當讓步，在心理上，對方就覺得占了便宜，會容易接噠。

“謝長老說得也對，都是方寸山的人，何必鬧得這麼僵？”適時遞了個臺階過去。

至于對方是走下來，還是滾下來，隨意。

“但是該兌現的賭約也得兌現，該的懲罰也得。”謝心月還沒松口氣，陸遙遙就又說，“不如換個方式，我們也退一步，皆大歡喜不好麼？”

“怎麼退一步？”明者問。

仍然是事先沒商量，但配合得嚴合。

“您是心疼火兒被人傷害，不懲罰對方就咽不下這口惡氣，對麼？”陸遙遙問。

明者用力點頭，“沒錯！如果那小子在，我立即就了他的皮！”

“算了吧，了石希有的皮，謝長老又心疼了。”陸遙遙趕在謝心月又開噴之前說，“不如換個方式吧，懲罰不得，干脆就補償好了。您看有沒有想要的東西，找謝長老討過來不得了？”

“這個可以。”沒等明者回答，謝心月就連忙應承，“我天一峰有什麼丹草神材，但凡明師弟看得上，盡管拿去。”

明者嘁了聲，“丹草神材，難道我玲瓏峰不是最多？來那個惠而不廢的，完全沒誠意。”

“那明師叔想要什麼？您說直說嘛。”陸遙遙趕頂上一句。

謝心月也向明者，沒來由地張。

總覺得這位師弟，還有白水峰的小崽子，不會那麼輕易放過。

結果明者卻說，“我不要什麼東西，我要一個名額。”

“什麼名額？”謝心月立即問。

“就是帶弟子去參加門派大比的名額啊。”明者攤開手，“這回苗師兄和謝師姐折騰半天，還在弟子們面前比了個試，最后不是決定由掌門師兄和謝師姐去麼？所以，我要謝師姐把機會讓給我。”

不僅謝心月，連陸遙遙都愣了，沒想到他要的是這個。

“不給！”謝心月本能反對。

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為的是路上有機會搞死陸遙遙，給的徒弟報仇。如果讓給明者，還有什麼戲唱？

聽到拒絕，明者二話不說，轉就往外走。

謝心月連忙拉住他，“除了這個，你想要什麼都行？你那邊東西雖然多，但總有稀缺之。你盡管挑，如果我皺下眉頭，都算我輸。”

“快得了吧。”明者冷哼，“跟個孩子打賭你都能賴，我不再相信師姐了。再說我只要這個機會，其他的，免談。”

“你到底為什麼要跟去？”謝心月被得大聲問。

“表面上的理由呢，就是見見兒時好友，畢竟我在其他門派也是有朋友的，多年不見了。”明者就略帶諷刺地說。

畢竟之前謝心月和苗金也用的同樣借口。

“實際上的理由呢？師姐也說了，我一向結掌門師兄，連他的洗腳水都喝。那麼這里有個一同出去，日日相親近的機會，我怎麼能放過？”

他掙了幾下，見謝心月抓得，沒能掙得了，干脆站著不，“師姐要是不同意，也不必糾纏。我直接去把石希有那個小子揪回來，到底審審是不是他下的毒手！”

不提石希有還好，只要一提，謝心月的臉上就流出為難的神，簡直就是投鼠忌的即視。

明者卻還說，“當然啦，在找他回來的路上，我也不怕大聲嚷嚷。話不言不明，木不鉆不，砂鍋不打，一輩子不。好多事最好放在明面兒上，省得下面使些看不見的手段，我這種傻子，可不就著道了。”

趁人不備，陸遙遙悄悄對明者挑了挑大拇指。

如果不是輩分定了，也有點想和明師叔拜把子了。

“好，名額給你！”謝心月猶豫半晌，最后把心一橫，跺跺腳道，“但這事指定不是我徒弟干的，我卻不想你去打擾他養病！”

病？那是病嗎？

那是命……命子沒了。

“我吃了這個暗虧，你得答應我，此事再也休提。往后你家伴再出什麼事，也與我們無關！”謝心月咬牙道。

“首先，我家火兒不會再有事，除非有賊子害它。”明者不滿地說，“憑白的，咒我火兒做什麼？其次，我得了名額自會揭過這篇，不會再往回著補。我可不像師姐，打賭輸了都能賴的。”

這是把話題又丟回來，提醒陸遙遙討債呢。

陸遙遙心領神會，趁著謝心月心神大，立即說，“那我也降低要求吧，不用謝長老于天，大聲嚷嚷我是豬了。只要您跪在我師父面前，磕三個響頭，承認自己公私不分，心狹隘，霸道無理，罵一聲我是豬就行了。”

謝心月又要瞪眼。

陸遙遙趕加碼，“這總比大庭廣眾之下罵自己是豬輕松多了，若連這個也做不到，咱們就該怎樣就怎樣。實在說，我也不怕鬧大，就算我師父說，可也得講理。就算苗長老向來不待見我，當時他也在場，不能睜眼說瞎話。”

“就是嘛，不能師姐你占盡上風。”明者涼涼地道。

“我被你們欺辱至此，還占盡上風？！”謝心月恨恨地道。

“人自辱，而后人辱之。”陸遙遙也不客氣了，“您做了什麼，自己知道，何必非得揭開來？不是說輩分大，年紀大就有理的。”

“你！你們！都給我記住今天，我所之辱！”謝心月重重哼了聲，“快滾吧，我說了，天一峰不歡迎你們！”

“這就走了。”陸遙遙還是規規矩矩執了個晚輩禮，說出的話卻氣，“我等到您今日傍晚，若不見您來……”

冷笑數聲，“我一個無理小輩，沒什麼臉面，也就什麼沒臉的事都做得出來。這麼說吧，我瘋起來連自己都敢打，何況別人。”

說完，跟明者一起，離開了天一峰

才走出門不遠，就聽到屋里傳來摔東西的聲音。

呵呵，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