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記》第二章 吳鉤霜雪明(4)

太子友不心中一,這只怕是父王一怒之下,對宮中侍衛行刑所致,只是他不知道是誰了罰,為何而罰,罰得有多重邊的湛盧一直板著面孔,一言不發,顯然也不會告訴他,他也只能提醒自己小心再小心,跟著湛盧進了王宮。

剛一進門,就聽“當啷”一聲,半截斷劍飛了過來,落在太子友的腳下,若是他再走得快上半步,只怕就會砸在他的上了,輕則刺破,重則傷流

太子友一驚,急忙跪倒在地,向夫差告罪道:“父王請息怒”

夫差坐在高臺長案之后,背靠著雙龍鬧海屏風,一雙修長的目含威帶煞,居高臨下地俯瞰著自己的這個兒子。他曾經一度為這個兒子的出而驕傲,為他拜請伍子胥和孫武為師,教他文韜武略,看著他一天天長大,如今出落得修長拔,英武不凡,與自己年輕時的模樣有八九分相似,他心里卻不舒服起來。

兒子的長,意味著父親的老去。

尤其是在他還認為自己正值壯年的時候,那兩位左膀右臂,一個退山林,一個經常與自己唱反調,反倒了兒子的靠山。他覺到了他們對自己王位的威脅,吳國這幾十年來,自兄弟禪讓的德之后,便是骨相殘,謀迭出,若非他命大,早不知被夫概和其他人坑死多次了。可這一次,面對的是自己最出的兒子,夫差還是有些猶豫,他僅有三子一兒和子皆已夭折,除太子友之外,王子地的心才智都相差甚遠,吳國在他手里中興,他還有著宏偉霸業尚未完,需要一個有才華有智慧的繼承人,而不是一個庸庸碌碌的凡夫俗子。

心念及此,夫差長嘆一聲,有三分無奈,七分痛心,一指前面地上堆著的斷劍,冷哼道:“你倒是說說,這些劍,是怎麼回事”

“劍”太子友完全不著頭腦,可又不敢起,只能膝行上前,哪怕膝蓋疼得直咬牙,也不敢哼出聲來,到了近前,一看那些被齊刷刷斬斷的寶劍,越發的迷了,“兒臣不知。還父王指教。”

夫差雙目一直盯著他,看著他的一舉一,神變化,見他不似作偽,對自己當真恭敬之極,心中轉了無數個念頭,終于還是哼了一聲,從長案上拿起另一把完好無損的寶劍,丟在了他的面前,“那這把劍,你可認得”

太子友撿起劍來,看了一眼,渾一震,急忙跪倒在地連連叩首,聲說道:“啟稟父王,這是先王送給兒臣的金劍,兒臣一直收藏在書房之中,不知為何會在此。還父王明察”

夫差冷冷地看著他,見他一口氣磕頭磕得額頭紅腫,都滲出來,他才緩緩說道:“夠了,起來吧。父王若是不信你,就不會給你看這些。只不過,孫奕之疏于職守,這宮中守衛簡直形同虛設,他口口聲聲說刺客跟西施有關,只顧著館娃宮,卻讓那刺客闖本王宮中,還將這些寶劍盡數斬斷。這十把寶劍,是本王打算在三日后試劍大會賞賜給參賽劍士的,如今全部被毀在你的劍下,你倒是說說,此事該如何置”

太子友終于明白事的來龍去脈,那該死的盜劍者,不但溜出了館娃宮,還從他的書房盜走了金劍,來父王宮中做下如此大案,毀了這些寶劍,讓吳國在三日后的試劍大會面盡掃,破壞他此次招攬人才的計劃,如何能不讓夫差然大怒。可如今吳越鑄劍師十不存一,想要在短短三日,鑄造出合用的十把寶劍,談何容易若非如此,就得從夫差的寶庫里再行調出十把寶劍,對于劍如命的父王來說,簡直比割還要痛苦。

他想通此節,也顧不上額頭的傷痛,又重重叩拜下去,認真地說道:“兒臣必當竭盡全力,在三日之,集齊十把寶劍,送至試劍大會,必不會耽誤父王的宏圖大計”

夫差寒聲說道:“既然如此,此事就給你去辦,不但要找到十把好劍,還要將那盜劍者給寡人找出來,不將此人千刀萬剮,難消寡人心頭之恨退下吧”

太子友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又問道:“父王,那孫將軍”

“嗯”夫差瞇起眼來,向他的眼神瞬間如冰刃般鋒利,“你還想替他求

太子友打了個冷戰,不敢再多說,只是重重叩首,“還父王看在孫老將軍為我吳國立下大功,法外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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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夫差冷哼一聲,說道:“看在孫老將軍的面上姬友,這人送出去,是不是就可換回孫家為太子妃了大婚之后,是不是就該與太傅和相國一起,奏請寡人讓賢了”

“兒臣萬萬不敢”太子友被他如此誅心之言嚇得魂飛魄散,額上的鮮一直流得滿臉都是,甚至流口中,與他口中被咬破的舌尖混在一起,無比痛苦,“父王明察,兒臣絕無此心,若有半點不敬不孝之心,必遭天打雷劈,五雷轟頂,死無全尸”

“不必說了,明日孫奕之出宮,由你負責監刑,若有半點弄虛作假,你自己看著辦”夫差厲聲說罷,便拂袖而去,徑直朝外走去,只留下太子友流滿面,呆呆地跪在原地。

“擺駕館娃宮,寡人今夜,就住在館娃宮了。”

夫差一行人揚長而去后,太子友的侍從才敢上前,趕找來醫師為他清洗包扎,還好這宮中地面均為玉石鋪,并無棱角碎石,清洗過后,額頭一片青腫,傷口看著模糊,倒也只是皮外傷,太子友忍住頭痛,急忙召過自己的親衛,將椒房宮發生的事盡快告知孫奕之和伍子胥,讓他們準備對策,他這邊如今還有尋劍之責,又礙于父王的忌憚,無法給孫奕之幫忙了。

等到眾人散去,太子友才撿起方才掉落的金劍,看到那劍閃閃,明明就是一把中看不中用的賞劍,如何能將那十把寶劍斬斷若是因為那盜劍者的功力深厚他不想起孫奕之所言,真若如此,無論如何,也要將此人拿下,決不能讓再有機會替那妖妃離間他們的父子君臣之義。

他們在為這十把寶劍心疼不已,青青卻是一肚子的怨氣,翻遍了椒房宮,發現這十把劍被珍而重之地放在寶庫之中,還以為其中就有歐冶子的神劍,卻沒想到,只是勝過尋常佩劍的上品寶劍,而非極品神劍。失之下,青青干脆就用瀅劍將這些“廢”盡數斬斷,然后丟下太子友的金劍,方才離開。只是一泄心頭之憤,至于后面會發生什麼事,沒去考慮。

興之所至,隨心所

也正因為如此隨的劍法,才有今日的就。

想起施夷說說的劍冢之事,青青離開椒房宮之后,掉頭就又去了劍冢,在離開吳國之前,一定要找出瀅劍解封的辦法,將阿爹的心,完完整整地帶回去。

至于素錦那些離宮安排,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用,這些離火者與吳國侍衛手多年,彼此都有些了解,若是真聽了他們的,只怕一出門就會被孫奕之逮個正著,若是那樣,可就看不到他罰挨打的好戲了。

抱著這種心,青青雀躍地穿山越林,到一個侍衛,就進了劍冢之中。可沒想到,之中,剛走到原本瀅劍的位置,尋找那所謂的山口忽然傳來一陣巨響,一塊千斤巨石轟然落下,將口堵得嚴嚴實實,哪怕雀鳥飛蟲,也休想鉆得出去。

隔著那塊千斤巨石,孫奕之的笑聲聽起來,格外的低沉可惡。

“小丫頭,這一次,我看你還能跑到哪里去”

“可惡”

青青一聽這悉的聲音,知不妙,形一轉,已如飛鳥一般,直撲到口,沖著那山石狠狠地踹了兩腳,可那巨石紋,反倒震得足底生疼。

恨恨地咬了咬牙,明白這巨石乃是機關牽制,并非人力所為。就算孫奕之能放下來堵住自己,想挪開進來抓人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想要逃出生天,就只有想辦法趕在他們進來之前找到其他的生路離開這里。

可如今這口一堵,整個劍冢里一片黑暗,除了巨石的一點微,幾乎沒有其他的源,越往里,越是漆黑一片,本看不清這山有多深。

青青只得打亮了火折子,在中細細尋找,看這里還有沒有其他的機關暗門。

只是沒走幾步,腳下總是到那些斷箭廢劍,青青被絆了幾下,剛踢開一個,突然聽到黑暗中傳來“嗖嗖”的聲音,心中暗呼“不好”,知道又發了機關,當即手一抖,瀅劍電而出,舞一團影,將護在當中,將那些飛箭盡數絞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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