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府大房正堂，秦玥額頭包著紗布，正伏在周氏膝上痛哭。

周氏面不喜地看著堂下站著的秦昭，“怎麼，你現在翅膀了。我讓你跪，你都不跪，是想氣死我嗎？真是白養你這麼久，白眼狼也沒你狼心狗肺。”

這番話若是前世這個時候的秦昭聽了，心里定然惶恐愧疚的不得了，哪怕沒錯，也會認罰。

蓋因周氏雖然不是秦昭生母，但秦昭從六歲時就在邊長大，一腔對親的孺慕向往，全寄托在這個如今被做母親的人上。

哪怕明知周氏更偏疼秦玥，甚至從小到大很多時候會因為秦玥無緣無故的發作，但只要周氏之后稍微對比平時好那麼一點，就會心甘愿的聽從周氏的話。

可如今的秦昭，早沒了這種心態，對周氏刻意肋的話，不會覺得難過傷神，也不想再裝那副樣子。

所以只是垂眸站在那里，一言不發。

周氏看著秦玥的反應，眉頭皺起，以前對付秦昭，打一棒子再給個甜棗的方法幾乎沒有不管用的時候，尤其是提起養育之恩時。

怎麼今天秦昭的反應這麼平淡？

于是放了語氣，“昭兒，你也別怪我話說得太狠。兒家的容貌多重要呀，萬一玥兒的臉毀了，的一輩子就毀了，你剛剛就干看著玥兒磕得滿頭是，我怎麼能不生氣？”

秦昭抬起頭，角含笑，“那若是我被秦玥算計功，被毀了一輩子的就是我，娘你又該怎麼說？”

周氏口而出，“你現在不是沒事嗎？”

話說完，也覺得表現得太冷，從袖中拿出帕子了眼角，“你們兩個都是我兒，手心手背都是，我豈有疼一個不疼一個的道理，哪個出了事我都會心疼。

你看，玥兒做錯了事，我不是也罰了讓給你磕頭嗎？玥兒下一季的月歷，我也撥到你的院子里，你看怎麼樣？”

“娘，憑什麼把我的東西給……”

“你閉！”

秦玥剛出聲，就被周氏喝止。

秦昭坦然點頭，白給的錢不拿白不拿。

至于周氏的話，當個屁放過去就行了。

周氏說到這里，覺得鋪墊得差不多了，于是開口道：“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夫人估計也要從寺里趕回來了，行事一向嚴苛，怕是不會輕饒了玥兒。玥兒如今又了傷，哪里得住的罰？到時候在老夫人面前，你按我說的話做，讓老夫人就不會罰玥兒了。”

秦昭心中冷笑，面上卻出為難之，“祖母最討厭別人求，怎麼會愿意聽我的話？”

周氏臉上出和藹的笑，“好孩子，到時候你就說，你和徐宏浚早就認識了，你心慕于他，但又覺得家里不會讓你嫁過去，這才求玥兒去讓徐宏浚輕薄于你，生米煮飯，好嫁去徐家。

一來，徐家也是青州有名的豪族，你嫁過去，不會委屈。二來，你和徐宏浚了，玥兒也就了你和徐宏浚的人，不但無過，反倒有功，只是做事魯莽了些，功過相抵，也不會罰。

昭兒，你說這樣可好？”

這盤算打得可謂妙極，犧牲秦昭一人，幸福周氏和秦玥母倆。

秦昭乍一聽聽了都覺得劃算。

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娘說得有道理，容我好好想想。”

周氏越發慈和，“你好好想想。”

正在此時，秦昭耳朵微，察覺到門外的響，憾地嘆了口氣，“我好好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不好。”

“那你就別怪為娘不客氣了。”周氏一拍桌子，語氣森森，“父母之命，妁之言，你會嫁給什麼人，都是由我決定的。你可知道，好郎君不易找，比徐宏浚還差得遠的，我能給你找出一萬個來！”

“夠了！”

閉的大門轟然打開，秦老夫人手杵拐杖，邊跟著兩個嬤嬤，目沉沉地走了進來。

“老到這個年紀，自以為什麼事都見過。可這樣的母親，老還真的從未見過。”

“母親，您聽我解釋……”周氏瞬時慌了，想要上前去扶秦老夫人，秦玥跟在旁，也是嚇得臉煞白。

“有什麼好解釋的。”秦老夫人嫌惡地用拐杖把周氏揮開，“你說的話，我在外面聽得一清二楚，你們兩個都給我跪下！”

轉頭看到秦昭，秦老夫人心里一。

以前是不喜歡這個慣舞刀弄槍的孫的，可今天見到了周氏的真面目，才明白過來，若是不學著靠功夫保護自己，早晚得被這一對母折磨死。

“昭兒，你過來陪祖母坐下。”

秦昭朝二人微微一笑，坐在了秦老夫人的下首位。

這才是和周氏耗了這麼長時間的原因。

前世出了這事，老夫人并沒有等到第二天才從寺里回來，而是即刻起程，傍晚就到了秦府。

一回府，不論青紅皂白，就打了十杖的家法，把關進佛堂近半個月，直到設法讓前來嘲笑的秦玥自曝真相，才被放出來。

這種滋味，也該讓秦玥來嘗嘗了。

“來人，請家法！”

周氏瞪大眼睛，哭求道：“母親，使不得啊，玥兒剛傷了額頭，哪里得住家法？”

秦老夫人瞥了周氏一眼，“你自己對溫公子說回來就請加法，跪佛堂。老覺得這懲罰很合適，便依你說的行事，你怎麼還哭起來了？”

周氏一懵，不知該如何應答。

秦昭也愣了一瞬，差點沒笑出聲來。

沒想到街上的事這麼快就傳到了秦老夫人的耳中。

周氏現在，估計恨不得把那話給吞回去。

周氏愣神的瞬間，秦玥已經被按在地上，挨了一板子，又哭又，掙扎不止。

周氏回過神，撲上前去覆在秦玥上，“母親，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教好玥兒。您要罰，就罰我吧。”

兩個執杖的嬤嬤停下來，請示地看向秦老夫人。

秦老夫人面不改，“不要停，繼續打。”

周氏沒想到會是這種發展，猝不及防挨了一，疼得鉆心，哎喲哎喲了起來。

老夫人冷笑著道：“秦玥該罰，你以為你就不該罰嗎？教出這樣狠毒任的兒，整個秦家的孩兒的名聲都要被連累，更不要提你剛剛和昭兒說的那些話，我聽著就覺得目驚心。老神龍共罰你們三十杖，隨便打在誰上，這家法打完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