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秦璇剛回到秦家，便被母親湯氏喊了過去。

等到了二房的正堂，一進門，就瞧見湯氏正滿臉喜氣地檢查著桌上的賬簿，旁邊還放了一大串鑰匙。

湯氏見到秦璇，忙招手讓過來，“璇兒，你快來看。老夫人今日奪了周氏的管家權，把庫房的鑰匙也給了我，還說讓你協助我管家，以后這個家，就歸我們二房管了。”

秦璇微微一笑，姿態優雅地坐到湯氏旁，“秦昭出事了？”

為了避免別人把秦昭出事聯想到上，昨日特地應了邀約，出城賞花去了，還在外面歇了一夜。

湯氏搖搖頭，笑得頗有幾分幸災樂禍，“不，是秦玥出事了。”

秦玥仗著母親管著秦家，以前沒拿本該分給二房的東西。什麼簪子鐲子，燕窩布匹，只要喜歡，就敢拿。

在湯氏眼里，秦玥可比整日沉默不語，沒事就去舞刀弄槍的秦昭可惡多了。

秦璇臉上的笑消失，“怎麼會是秦玥出事？發生了什麼？”

湯氏樂得看大方的笑話，事剛發生沒多久，就派人打聽清楚了事的來龍去脈。

津津有味地復述給秦璇，卻見兒越聽臉越沉。

知莫若母，湯氏聯想到剛剛秦璇的話，不問道：“怎麼，該出事的本來該是秦昭？”

秦璇點了點頭，臉沉得能滴出水來。

秦玥這個蠢貨，虧了自己“不經意”地告訴溫公子來青州的時間，還特意帶去了徐家，調走邊丫鬟讓有時間去找徐宏浚。

暗中做了這麼多，最終卻還是功虧一簣，這讓秦璇怎麼能不惱。

湯氏有些詫異，“秦昭有什麼了不起的，讓你這麼忌憚？”

秦璇不答，反問湯氏：“娘，你可知道溫公子來青州是為了什麼？”

湯氏點頭，“娘當然知道，他來青州，是為了給懷真書院招生。”

當今圣上為人開明，格外疼寵五兒懷質帝姬，在懷質帝姬七歲時，專門為懷質帝姬創辦了懷真書院，每年遴選天下才學，為選取士。

能讀懷真書院，對大寧所有的子都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今年懷真書院的初選，秦家就有兩個名額。

“那娘你可知道，懷質帝姬今年也會在懷真書院讀書。今年學懷真書院，若是表現得足夠出，就能為懷質帝姬的伴讀。

所以，今年懷真書院的考核，也是歷年來最難的。整個青州，懷真書院只招五個人。”

湯氏一下子站了起來，眼里閃爍，“為懷質帝姬的伴讀，距離皇子，豈不是也只有一步之遙？玥兒，你一定要考上懷真書院。”

“我如何不想？”秦璇輕咬瓣，“可因為懷質帝姬喜騎游獵，這次懷真書院的考核，還多得了武考。整個青州會學武的閨秀沒幾個，如果秦昭去考，被選中的可能很大，如此，我考上懷真書院的可能就了一分。”

“怪不得你要設法除了。”湯氏也皺起眉頭，離懷真書院初選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留給們的時間不多了。

“對了！”湯氏忽然眼前一亮，對秦璇小聲嘀咕了幾句什麼。

秦璇也面喜，“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就按娘說的辦。”

……

昨日用了知名不的某人送來的金瘡藥，秦昭手掌上的傷口好了很多，但想要練武，還需再等上幾天。

秦昭不是閑得下來的人，手里拿著一本書，裝作認真在讀，腦海里卻強迫自己將已經有些模糊的十年前的記憶翻來覆去地回想。

雖然的命運已經開始改變，但大勢的走向，現在應該還未被影響。

而這些先機，是絕對不能浪費的東西。

門外忽然響起一陣喧鬧的聲音，金櫻輕敲書房門。

“小姐，二夫人來看您了。”

秦昭有些詫異，推開門，就瞧見湯氏帶著好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站在院中，在旁邊，還放著大大小小好幾個箱子。

看見秦昭，湯氏笑容滿面，上前親昵地挽住，把牽到這些箱子面前。

“昭兒，你快來看看，這些都是你這個月的月歷。如果有什麼缺的，你和二嬸說，二嬸下次給你送來。”

一邊說著，湯氏一邊讓人把這些箱子打開。

“嘶！”

金櫻和紫蘇同時發出吸氣聲，覺得眼睛都要看花。

鑲金點翠的步搖，水頭通的玉鐲，流溢彩的蜀錦，小指蓋那麼大的珍珠，甚至還有一柄鑲著拇指大小寶石的劍。

自當秦昭的的丫鬟來，們就沒見過這麼多好東西。

“二嬸，這些會不會太多了？”

秦昭目隨意從上面掃過，有些疑地問道。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回到了十年前，但已經過去了太久，一時之間，秦昭也沒辦法完全模擬出當年那個自己的心態。

比如面對地上這些東西，秦昭下意識地就覺得它們和石頭麻布沒什麼區別，因為都沒有送帝姬府的資格。

明明沒見過什麼世面，裝得倒是很像樣子！

看見秦昭反應這麼平靜，湯氏心里嘀咕，但面上笑容不減。

“一點都不多，昭兒。再過一個月就要到懷真書院的初試了，你知道嗎？這次懷真書院招生多了武考，整個秦家，考上懷真書院可能最大的就是你了。”

金櫻和紫蘇聽湯氏這麼說，面上都出驚訝的神。只是紫蘇是驚訝里帶著喜悅，而金櫻的驚訝里，卻有幾分晦的異樣。

“這一個月，你可要好好準備，如果昭兒你真的考上了，這是整個秦家的榮耀，二嬸將來也要沾你的。”

湯氏臉上一派喜氣洋洋，說出的話，卻意有所指。

“到那個時候，什麼阿貓阿狗，都得乖乖地滾到一邊去，別想再欺負你一分一毫。”

這話聽得金櫻又變了臉。

秦昭看著湯氏，角一揚，也跟著笑起來，“那就借二嬸吉言了，希到那個時候，那些阿貓阿狗能夠自覺一些，不要我親自手。”

秦玥對出手這件事背后有秦璇的參與，這個猜測，原本覺得有七分可能。

可湯氏今天來這麼一遭，頓時篤定秦璇和這事不了干系。

對下手，也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啊。

含笑送走了湯氏，秦昭回了院子，只看到紫蘇在那里忙忙碌碌整理東西，金櫻卻不見了蹤影。

“紫蘇，金櫻去哪兒了？”秦昭揚聲問道，

紫蘇回道：“金櫻說肚子疼，去茅房了。”

秦昭笑了笑，還真是忠心耿耿的一條好狗，只是這忠心，不是對著的。

……

“湯氏真是這麼說的？”

周氏趴在床上，面蠟黃，眼里閃爍著寒。

床前，金櫻連忙點頭，“二夫人不僅說大小姐是整個秦家最有可能考上懷真書院的，，還把二小姐比作阿貓阿狗，說大小姐考上了懷真書院以后，就沒有什麼阿貓阿狗敢欺負了。”

“姓楊的，我還沒死呢！這才掌權一天，就猖狂這個樣子，再過幾天，是不是想上天吶！”

周氏氣得咬牙切齒，又問金櫻，“秦昭呢，是怎麼回答的？”

“大小姐，大小姐說借二夫人名言……”

“砰！”

金櫻話還沒說完，周氏就把床頭小柜上放著藥碗狠狠地砸落在地，濺了滿地碎屑。

周氏不怒反笑，臉沉得可恐，“想考懷真學院，做夢去吧！我的玥兒都沒機會去，你個小畜生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