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微并不知道自己快步往前走后，無相也是快步跟了上來的。

只是他的腳步太過于虛浮，加上滿腦子都是被之前那‘木訥’的無相所蒙騙的憤怒，以至于并未第一時間發現無相其實一直就在后。

看到撲摔而去，無相立刻沖了過來，但他早已不是當年懷武藝的無相，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將紅微抱懷中，用自己的去保護。

二人就這麼重重地摔在了石階上，好在沒有繼續翻滾下去。

紅微當然沒什麼事，等于是摔在了墊上，可無相上多了一個人，倒地時還發出了沉重的悶響。

紅微反應迅速，立刻爬起了，查看無相的傷勢，“怎麼樣？摔到什麼地方了？腳還能嗎？手呢？”

神慌張，生怕原本就已經快殘廢的無相傷上加傷。

可無相卻看著紅微笑了開來，“放心，死不了。”m.

聽到他還會說笑，紅微這才算是放下了心來，卻還是喊來了暗衛，讓人將無相抬下了山。

這一番折騰，下山后天已經微微亮了。

紅微帶著人敲開了一間醫館的門。

這幾日的時間，這一紅在獻城也算是傳開了，開門的學徒一看到的穿著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也不敢阻攔就將人給放了進來。

醫館的大夫也在清晨的夢境中被醒，得知來求診的事無相跟那位紅子之后，眉頭都皺了起來，只覺得是麻煩事找上了門。

可看著紅微后還跟著好幾個壯漢的架勢，他也不敢不醫。

給無相檢查了一下，大夫道，“大師上的傷倒是沒有大礙，并未傷及骨頭，只是這腳腕好似是扭到了，只怕一個月之都不能下地。”

聞言，紅微不由得看向無相的左腳踝，只見那上面已經高高隆起了一大塊。

看上去很嚴重的樣子。

紅微想到了馬車里的那些藥，于是沖著大夫道，“你等會兒！”

說罷，便是去了醫館外，從馬車的暗格里取出一大堆藥瓶，回到醫館便一腦兒地都放在了桌子上，“你看看這里有什麼能用的。”

這些可都是阿萱做的藥，效果肯定比醫館里的好。

這大夫一開始還覺得紅微是來砸場子的，哪有去別人醫館看病自己帶藥的。

可在聞過了兩個藥瓶里的藥之后，大夫的眼睛都不由地瞪大了，“這，這些藥姑娘是從何得來的？”

神之激，像是看到了什麼寶貝一般。

紅微看大夫的樣子就知道他是被阿萱給折服了，一自豪油然而生，語氣也不免變得極為嘚瑟，“這是我一個朋友給我的，通醫的，怎麼樣？有能用的嗎？”

大夫又繼續聞了兩個，而后拿起一個白的瓷瓶，道，“這個，對于扭傷定是有奇效！”

紅微點了點頭，結果藥瓶便蹲下開始給無相上藥。

眼角卻時刻關注著那大夫，“把那個青綠的藥瓶放下。還有你藏腰里那個小藥瓶也拿出來。”

“……”

大夫哪里知道紅微的眼睛這樣毒，一邊拿出藥瓶，一邊扯著角笑，“呵呵，老夫也只是想研究研究。”

紅微瞪了那大夫一眼，沒說話。

給無相上完了藥后，便留下一錠銀子，帶著藥瓶跟無相走了。

原本寬大的馬車，因著多了一個人而顯得有些擁。

紅微在角落里，看著正閉目養神的無相，好幾次都是言又止。

還是無相忍不了馬車里這詭異的氣氛，開了口，“施主有何要問的，但說無妨。”

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紅微若是還把一切都憋在心里那就是真的不禮貌了。

于是，上下打量了無相一眼，道，“所以，你現在魔前跟魔后的狀態能自由切換了？”

無相聞言，勾一笑，“貧僧如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魔前的自己，還是魔后的自己。只不過，從前魔前所不知道的時候，如今也都知道了。”

紅微不睜大了雙眼，“意思是，你已經合二為一了？”

魔前跟魔后，已經不沖突了？

無相似乎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合二為一？

的確像是這個意思。

他還未來得及給出肯定的答復，就聽紅微自紅微自顧自說道，“不過呢，你現在應該是魔后的子大于魔之前的子。”

否則，他也不會手去掐凈善的脖子。

更不會提出讓懷唐寺閉門謝客，直到他開口解封這樣苛刻的條件。

眼見著紅微給他定了，無相不角勾起了一抹笑來，他看著紅微，問道，“那你更喜歡魔后的我，還是魔前的我？”

紅微并未留意到無相此時的自稱變了。

倒是認真的想了想，“魔前的你過于固執，倒是魔后的你更像個人，不過呢，是個壞人。”

聽到這話，無相的笑意更濃，卻是問道，“可你還未說，更喜歡哪一個。”

“都不喜歡。”紅微撇了撇，給出了答案。

一個聽不懂人話，只會氣。

另一個又太過瘋狂，做出來的事常人無法理解，真是腦子風了才會去喜歡這樣的人。

紅微倒是說得直接又爽快，卻沒瞧見無相的眼神微微一沉，面上雖然笑意不減，但整個人無端端就出了幾分邪之氣。

只是，紅微并沒有在意。

視線落在了車窗外，看著他們離開獻城的路，心中卻是有些茫然。

而無相也順著的眼神看了出去，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這不是去只要阿萱的路，對嗎？”

“嗯。”紅微沒有否認，甚至沒有半點遮掩。

如此坦然的態度，倒是讓無相有些好奇起來，“為何？”

不是一開始來的目的就是帶他回去，醫治好他的手腳嗎？

聽到無相這樣問，紅微的視線便移了回來，一臉正地看著無相，“我怕你會害了們。”

若是無相醫治好了手腳，卻惡大發，傷了村民不說，還有可能會暴阿萱跟梁煜的存在。

他們下了這樣大一盤棋才有了如今安穩的日子，不能讓無相毀了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