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聿之原本并不知道唐西澄今天不在，是下班時上陶冉，提到，說西西昨晚請假突然，連請了四天，也沒說緣由，不知道有什麼急事。

他晚上有個應酬，回去之后想起這件事，給發了那條信息。

收到回復，知道至沒出什麼事就行，至于什麼原因回上海，那是自己的事，他沒那個力管。

這一周很忙，正在談的那家酒店集團還沒簽下來，卡在那，周五晚上又組了個局，表面上只是吃飯，不談公事，但其實沒那麼簡單，言語中你來我往都不輕松。

在包廂里坐了兩小時，梁聿之喝了不，他邊只帶了個研發部的，酒量上完全不能扛。

中途對方的負責人出去了一趟，再進來時帶了個人，介紹說是好朋友，正好在樓上就喊過來了。

徐姝嘉一眼看到了梁聿之，“真巧啊。”

其他人好奇:“認識的？”

“也不算很認識。”徐姝嘉大方笑著，視線落在對面，“原來你就是adrien說的那位朋友。”

梁聿之笑說:“確實巧。”

徐姝嘉很輕松地融進來，聊天中并無拘束，那位adrien和是中學同學，多年好友，互相講起對方的事都十分稔，氣氛不錯。

徐姝嘉似乎對ai領域很好奇，問了幾個問題，梁聿之回答了，大家就此又聊起來。

到散場時，adrien的口風明顯松了。

因為喝了酒，梁聿之不能開車，等對方的人都走了，他將那位不勝酒量的研發部技大佬弄上車，之后便等助理過來。

徐姝嘉又看到他。

已經取到車，在他跟前降下車窗:“嗨。”

梁聿之回應:“徐小姐。”

并不多熱絡。

徐姝嘉心里認定他是個驕傲的人，即使剛剛在飯局上算是幫他活了場子，也不指能收獲到翻覆的態度變化。

“我好像說過不用我徐小姐吧。”笑一下，車子從他面前開走。

梁聿之周六本可以休息，結果姜瑤給他找了個活兒，搞出個通事故，不敢跟家里講，一個電話打過來，找他去善后。

事倒是不算大，追尾，沒傷到人，就是車子損傷不輕，按程序理完，車拖去修了。

梁聿之送去上課。

姜瑤坐在車里驚魂未定，拍著口:“果然還是不能太相信我自己的技。”

梁聿之:“你現在有這個認知也不晚。”

姜遙叮囑:“不許告訴我爸啊，晚點我就說車送去保養了，你別說了。”

兀自緩一會，問起西澄:“那天我找西西，說回家了，家里有什麼事嗎，怎麼這個時間回去？”

“不清楚。”

“你不清楚？”姜瑤無轉而想到，“你們吵架了是不是，是上次的事？什麼況，你沒有好好解釋？”

梁聿之被問得頭疼，皺眉:“你安靜兩分鐘。”

姜瑤默認就是這個原因了，搖頭嘆氣，還真安靜了。

只是不到兩分鐘，又開口:“我晚點問問回來沒有，晚上喬二哥喊大家去玩，聽說津語姐今天不在，我要喊西西去，你去嗎？”

“不去。”

姜遙悻悻回他:“隨便你。”

姜瑤下午上完課聯絡唐西澄，得知已經回來了，就直接去找，兩人一起去喬逸定好的地方。

到了那里，喬逸已經在樓下等，接到人帶們上去。

電梯直達。

長廊走到盡頭，開門進去，一個超大包廂。

整面的落地窗，滿墻的自助酒柜，左前方一桌人麻將，另一邊是桌游。酒柜吧臺前坐了幾個，男的的都有，飲酒歡笑，臺上一排酒杯，甜品臺前圍著幾個孩，年輕靚麗。

喬逸領們去坐沙發，牌局那邊有人喊他。

“你們自便啊，不要客氣，我等會過來。”

“行了，你去玩吧，我們又不是小孩。”姜瑤不是第一次參與他們這種活，瞥一瞥旁邊幾個花枝招展的年輕孩，小聲對西澄說，“那邊……都是周緒他們帶來的，但我哥不會做這種事。”

指麻將桌邊的男人給西澄看，“喏，周緒，就是正對我們的那一個，我哥的朋友。反正不用管他們，我們玩我們的。”

給西澄拿了飲料和甜品。

九點多，梁聿之來了，周緒一連兩個電話催來的。

他進來便被拉去麻將桌上。

沒玩幾局，歇下來，過去窗邊煙。

音響靡靡放著一首法文歌曲。

窗外霓虹，室香檳。

梁聿之往沙發那邊看了一眼，姜瑤正在眉飛舞講著什麼，坐在旁的人咬著吸管，眼睛一直看著，似乎很認真在聽，偶爾用手勢比劃一下。

們的流似乎毫無障礙。

梁聿之意外的，姜瑤為了滿足表達，連手語都學了？

這時周緒走過來，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孩長發過肩，一副學生打扮，、牛仔，看上去還算白皙清瘦。

但他是看不上的。

“漂亮也算漂亮，寡淡了點，沒什麼勁吧。”他問，“你試過了嗎？”

梁聿之:“你閉吧。”

周緒自顧自地笑:“不如我幫你挑一個啊。”他手往另一側指。

梁聿之沒承他的:“免了。”

喬逸從麻將場上下來，去了吧臺那邊調酒玩，喊姜瑤和唐西澄過去捧他的場。

之前為了開酒吧，喬逸專門找調酒大師學了幾個月。他一邊忙著，一邊侃侃而談。

但他的作品，西澄沒喝出什麼特別，連著兩杯都淡，到第三杯開始才有點覺。

音樂從爵士播放到民謠。

打牌的興致愈高，玩游戲的喧鬧未止，唯獨吧臺那邊兩個人，一個已經睡了過去，另一個臉是紅的，人還算清醒。

看到梁聿之過來，心虛指指站在門口等的人:“那個……我爸了張叔來抓我回去，我先走了，你照顧西西哦。”

姜瑤拎上自己的包跑去門口，推著張師傅出門:“張叔快走快走。”

始作俑者從洗手間那邊回來。

梁聿之罵他:“你腦子沒問題吧？”

“嘗嘗嘛，也沒喝多。”喬逸一臉無辜，“你看姜瑤不沒什麼事，誒——姜瑤人呢？剛還在這兒呢。”

梁聿之沒同他浪費時間，過去唐西澄，但只是在昏睡中皺了皺眉，仍然側趴在那，袖口印著一片暗紅酒漬。

爛攤子不知道從何收拾起。

周緒走過來看看，也罵喬逸魯莽，對梁聿之說:“你現在走嗎，這樣，我把老錢勻給你。”

梁聿之邊之前有位司機，半年前離職了，本要再聘一位，一直擱置著，他平常自己開車，偶爾有應酬便讓助理兼職，不過小趙下午剛請了假。他問周緒:“你們通宵？”

周緒說:“看吧，讓他們玩著。”

“行，我先走。”

梁聿之拿了自己的外套，取到唐西澄的服和包，將的手機扔進包里，再去抱。

看起來很瘦的人，真抱起來并不十分輕松，何況毫無幫忙減負的意識，胡一下，頭發甩到他臉上，弄得他鼻間全是某種洗發香波的味道。

電梯一路下到地下二層，那位錢師傅聽周緒的安排在樓道口等著，見到他便稱呼梁先生，接了服和包，看出他臉不霽，也不多說話，只幫著開車門。

等梁聿之把人抱進車里，自己也坐上去，錢師傅開車出去，同時問一句:“梁先生，您今天是到哪兒？”

之前也曾送過他兩回，一回去的是酒店，另一回是去他自己住。

打個彎，車子上到主路，聽到后頭的聲音:“回順義那邊。”

唐西澄起初睡得很安穩，歪靠在座椅上。后來有段路轉個大彎，即使錢師傅開車已經足夠穩當，還是撞到窗上。

梁聿之想拉的，晚了一步，眼見著腦袋過去。

因為疼痛，西澄恢復了小部分意識，迷迷糊糊聞到一點服上的香氣，之后就看到明昧參半的線里，離很近的臉龐。

清黑的眉眼，薄薄的。

他在眼里有些失真。

梁聿之正手牽那側的保險帶，發現醒了。

看來那一下撞得不輕，之前可是都不應。

車前進來，照出微紅的一張臉，眼睛也仍然紅著。

“知道你在哪嗎？”梁聿之的語氣明顯不快。

前頭錢師傅只當沒聽見后頭靜，車子開得愈發平穩。

西澄自然不會回答。

看在梁聿之眼里，完全一張無辜又不清醒的臉，沒有費口舌的必要，他懶得講了，探過去幫扣安全帶。

毫無預兆的，視線微微一暗，眉間溫溫熱熱的指腹。

有一瞬梁聿之甚至沒反應過來在做什麼，直至西澄的手指到他的角，才被他扣住手腕。

梁聿之皺眉看著。

什麼酒品？喝多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