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澄印象中, 梁聿之沒有在這件事上放過狠話，他應該并不是以此為趣的那種男人，所以即使是曾經的bedmate, 互相知曉彼此在特殊時刻的某些私癖好, 也不代表能預料他的所有手段。

總之, 十分混沌的一個晚上。

反反復復，好像涸轍之魚。

明明已經到休止符, 然而那莫名其妙的浴室設計實在剝奪理智，迫人屈從天。

后半程沒有條件再做措施, 他依然沒有停下，用手指, 用舌。

直到聽完全連不起來的音調他的名字, 尾音得奪魂攝魄, 熱中讓人惡念愈重，他摟綿綿的, 帶著的手引, 神智潰散之際只覺得這樣一起墮落也很好。

過度放縱的后果是第二天早上鬧鐘響起之后，梁聿之罵了句臟話。然而手機的主人著他的右臂睡得無知無覺, 頭發全繞在他臂彎, 他不得不撥開的腦袋，在意識模糊中爬起來替關掉擾人的鬧鐘。

再次醒來整個上午都已經過去。

半夢半醒間睜眼，視線下意識尋找一番，最后看到站在那，裹著浴巾, 對著鏡子撥弄長發, 的肩臂顯出優越的弧線。

梁聿之眼神朦朦看了會兒。

“別遮了, 蓋彌彰。”他倏然開口, 久眠后的嗓音啞低沉。

西澄回過頭:“你就是故意的。”

對視間，兩個人都在對方臉上看到囂張之后的疲憊。

梁聿之撐肘起來，倚到床頭，目涼淡瞟，“你以為你下很輕麼。”

他沒拉起被子，赤/的上半，軀上任何痕跡都清晰醒目，做的事昭彰難掩。

西澄視線落在他的右手小臂，他的手臂線條致，能看到凸起的青筋絡，然而那里現在有一塊很嚇人的瘀腫。

“你手臂……那不是我弄的吧？”

“不是嗎，你再想想。”他揀起子套上，眼尾一譏誚，“要不要我提醒你？”

“不用。”

西澄盯著他出沿的人魚線，已經記起來，推他坐到浴缸上，那時他的手臂沒防備地撞到了流理臺的斜角。當然，也沒好到哪兒去，在他上攀附時肩胛骨磕在同一個斜角，現在還像裂開一樣疼。

覺那個流理臺的奇葩位置值得投訴。

梁聿之已經站起來，沒再看，走出去拿手機了餐，又進來走去盥洗臺打開水龍頭洗臉。西澄盯著他背上的幾道長長的紅痕，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明明的指甲修剪得干凈圓潤，算不上尖銳的武。

“你好了就出去。”他要洗澡。

“又不是沒看過。”

那影側過來，被水沾的墨的眼瞧，“沒夠嗎唐小姐？今天真不打算走了？”

警告的意味。

西澄看他一眼，拿上手機走去外間，回復一些工作消息。

里面水聲持續了十分鐘，過了會，他走出來。

西澄進去換好服，出來見他若無其事開了筆電坐在臺桌旁。

“梁聿之。”他，說，“我要下去了。”

他抬眼淡淡道:“了兩份餐。”

話音落，外面有聲響，西澄開了門。餐車推過來，牛排意面，橙以及餐后蛋糕。

西澄腹空空，在看到食的一瞬間已經有了原始的，沒有猶豫地選擇留下來。

坐在室桌邊，梁聿之在臺，他們各吃各的。

西澄一點食也沒有剩下，小份的蛋糕甚至覺得不夠，朝臺看過去時，梁聿之也正好側眸:“我不吃蛋糕。”

“哦。”

他看到非常純善地笑了一下，走過來時眼睛里映著清亮的日，臉龐細膩的皮上有的細小絨。

和以前一樣的日常。

在這瞬間梁聿之到一恍惚。

西澄解決了他的蛋糕，下樓回到房間收東西，已經快要到一點。沒耽擱地收完，拖著箱子去退房，出來走到小廣場，看見前面的影。

他作居然比快。

西澄走到路牙邊等車，隔著一段距離看他站在那打電話，一黑，襯長，沒打領帶，左手搭在24寸純黑行李箱的拉桿上，行道樹下引人注目的風景。

沒過幾分鐘，有輛紅超跑停在路邊。

西澄忽然想起件事，走過去將手機解鎖，點到通訊錄頁面遞給他:“我沒有你的電話。”

站在這樣近的距離，西澄在下才發現他臉上也有磕到，右眼角有一點暗紅瘀傷。

梁聿之沒接。

西澄遲疑了下，“那你要不要加回我的微信？”

手機被走，他低頭輸完11個數字，遞回，瞥了下放在那邊的銀白箱子:“你怎麼走？”

“我打車。”西澄存好他的號碼，抬頭，“那再見。”

轉走回去。

陸銘坐在車里目睹全過程，等副駕人坐進來才打探，“那孩誰啊？你公司的嘛？”

“跟你有關系嗎？”梁聿之低頭扣安全帶。

陸銘不死心地繼續，“值高啊，水不流外人田，你沒興趣的話可以牽個線給我。”

“開車。”

陸銘斜他一眼，將車子開出去。

“干嘛，難不已經是我小嫂子了？我只接這一個理由哈，不然你擋不住我。”沒走多遠，停在紅燈路口的一片車河中，“我剛剛已經拍下了，社網絡這麼發達不用你我也能找到。”

梁聿之直接拿過他擱在中控臺上的手機。

“喂！”陸銘看著他的作，道，“你怎麼知道我碼！”

“你不就那一個傻瓜碼嗎？”梁聿之點進相冊，看到陸銘拍的唐西澄，左側面的全照，通勤風格的夏季裝束，極合的襯和子，曲線明顯，他點了刪除，翻到相簿，在最近刪除里徹底清掉這張。

他做得這麼果斷。

陸銘倒真覺得奇怪了，湊近一點，注意到異樣，冷不丁撥開梁聿之的襯領口，“媽的，你們睡過了？”

那之后，陸銘再問什麼，他都不答了。

陸銘一個人嘰嘰喳喳:“我那天還聽外公和舅舅心你的另一半呢，什麼譚家的兒、馮家的姑娘的，想想也是，你都二十八了，又不像我，你家里只有你一個，你要是有什麼向，趕定下來吧，我看外公還想抱抱重孫……”

無人理他。

陸銘轉頭，見他闔著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睡著了。

一副縱過度的樣子。

果然，男人一奔三，真是什麼都差了一截。

想想他也只比梁聿之小七個月，多有點憂心。

梁聿之晚上在爺爺那里吃的飯，也不再折騰，就近住一夜。

剛進了九月，夜里天氣泛涼，已有了最早的秋意，院子里梧桐樹彎彎折折，葉片遮擋了月，在風里沙沙作響。

陳媽等老爺子睡下，出來收幾盆花，喚了聲:“聿之啊。”

他轉。

“這樹都同你一般年紀了，年年看起來還是老樣子。”陳媽將花盆往檐下搬，他過去接手，五六盆都搬過去。

“夜里怕是有雨，這風吹得人骨頭涼。”陳媽借著廊燈看看面前人，“不開心呀？”

“沒有。”

陳媽笑笑:“你慣是不承認的，打小就這樣，聽你的話要反著來聽的。”

梁聿之笑了下，“您休息吧。”

“真不要講講？”

他搖頭:“沒什麼事。”

“還是老樣子。”陳媽嘆口氣，搖頭進了屋。

梁聿之在廊檐下看那幾盆花，品種分不太清，長得也很相似，剛出了些花苞。手機在這時震起來，他拿出來看一眼，屏幕上一串陌生數字。

他接通了，擱到耳邊:“喂？”

“梁聿之。”并不那麼悉的聲音，隔著聽筒更要陌生幾分，但他聽到的第一秒就知道是誰，只有張口就這麼他。

“是我。”西澄說，“這是我的號碼。”

“嗯。”

“我就是確認下你給的手機號沒問題。”西澄的話說完了，“那我掛了。”

“唐西澄。”他忽然。

“嗯？”聽到那頭的風聲，似乎也有細微約的呼吸聲。

“你在做什麼？”

西澄愣了下，有點莫名，回答，“沒做什麼，剛吃完夜宵。”

“吃的什麼？”

“……小餛飩。”補充，“周姨包的。”

電話里安靜著，他，“梁聿之？”

“嗯。”

停了下，也問他一句，“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

“好像大的風，在外面嗎？”

“院子里。”

“哦。”

幾秒的沉默。

“可能要下雨了。”他說。

“嗯，北京也這樣嗎，我這邊也是。”

“你明天回北京？”

“對。”西澄起，檢查窗戶有沒有關嚴。

“嗯。”微翕，又閉上，再次開口，“掛了。”

“好，拜拜。”

電話斷掉，手機跳回主屏。

梁聿之點進通話記錄，新建聯系人，輸:tx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