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3. 第三章
向嘉端起還含著泡沫的啤酒喝了一大口,苦冰涼的啤酒順著嚨一路到了胃里,十幾個小時沒吃東西,乍然喝到這麼涼的東西忍不住抖了下。
從兜里取出煙盒,取了一支煙夾在手上,垂眼點燃,熾熱的火帶著干洌的煙草直沖嗓子,胃里作痛,但上恢復了溫度,拿下煙環視四周,“你惹不高興了砸這樣,”
白細支士香煙燃燒在白皙的手指間,的手指瘦而長,手腕側有紋。非常罕見的圖案,很獨特,似盛開的花又似猙獰可怖的鬼。
“跟你有關系嗎”林清和干脆放下了掃把,雙手兜撐起了漉漉的子,這人的眼神不懷好意。
“你今晚怎麼不跟走”向嘉夾著煙仰頭把那杯啤酒一飲而盡,一手支著下另一手夾著煙倒酒,笑著看林清和,“你跟多久了下手這麼狠。”
意有所指。
“不想,要什麼理由”林清和又恢復那個懶怠散漫的模樣,下頜上揚,語調慢悠悠的,“站街仔也有不想的權利。”
向嘉扶著額頭笑的眼睛,半晌后舉起桌子上的酒杯遠遠朝林清和比了個杯,把第二杯酒喝完,“一起喝一杯你什麼”
“陪酒是另外的價格,你買不起。”林清和看了向嘉一會兒,越過酒吧空曠的大廳,走向昏暗的木質樓梯,聲音落在后,“喝完自己走吧,不奉陪了。”
“你怎麼知道我買不起”向嘉在旁邊的煙灰缸里彈落煙灰,倒上第三杯酒,仰起頭看昏暗燈下的林清和,“你陪酒是什麼價格”
“我愿意分文不取,我不愿意,千金難買。”林清和雙手兜敞著站在暗木樓梯上,明暗的界,后是大片黑暗,眼前是曖昧的彩燈,他語調散漫,“對你,我不愿意。”
向嘉“”
“醉酒后毀壞店任何品都需要雙倍賠償,你住隔壁阿烏客棧對吧我會找到你。”他踏二樓的黑暗,隨著關門聲,整個酒吧陷一種古怪的靜。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窗外的山野與暗深的江面,隨即轟隆隆的雷炸在天地之間。
向嘉按滅煙,沉默著喝完了第二瓶啤酒。
外面雨下的很大,雷聲一道接著一道。
向嘉撐起雨傘走回了客棧,剛進門,徐寧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向嘉走上臺在風雨中接通了電話。
“向嘉,你也不想多年的心付諸東流吧我警告你最后一遍,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聽話了,我們還是最好的搭檔,你還是冰清玉潔的嘉魚兒,你的還會你。”
向嘉一下子就笑了,看著遠江上翻滾的黑暗,很輕道,“我不愿意。”
“什麼”
“我說,我不玩了,徐總你自己玩吧。”向嘉掛斷電話拉黑徐寧,把存稿箱里那條放了很久的全部聊天記錄發了出去。
微博跳出發送功字樣,用盡全部力氣揚手把手機從二樓甩了出去。
外面電閃雷鳴,江水濤濤,甩出去的手機連回音都沒有,便消失在黑暗里。
迎著江風深吸一口氣,退了兩步,轉走回房間取了睡走進浴室。
向嘉大學學的服裝設計,那時候心高氣傲,一心想創立屬于自己的品牌。也確實那麼做了,但做出來跟賣出去是兩個概念,的服無人問津。
短視頻時代來了,向嘉也進了這一行業,本來不溫不火地做著幾十萬的視頻號,賣著自己的品牌服。
后來,認識了做傳的徐寧。徐寧一開始對的服裝品牌表現出很大的熱,他說會幫向嘉做大的品牌。
待了局,徐寧轉變臉,只想把向嘉往直播的風口浪尖上推。普通創業人設不火是吧那就夸大人設,搞噱頭。
天才服裝設計師白富,怎麼夸張怎麼來。租豪車租豪宅,與其他網紅抱團互相吹捧。
虛幻的麗,人人向往。
向嘉做了三年容短視頻也才幾十萬,而這個虛假人設,讓在一年時間擁有了五百萬。最火的時候,上過熱搜。
海市蜃樓,總有一天會倒塌。
時間越久,向嘉越想退,沒辦法用這種虛假的東西去理直氣壯的裝飾自己,那不是真正的。從一開始要的就是做的服有人穿,僅此而已。
可徐寧野心,他想要的更多。他不退,也不允許向嘉退,他把向嘉送到了秦朗的酒桌上。
秦朗這個人怎麼說呢,如果他爹媽沒錢,他早被打死八百回了。浪花心,隨意玩弄人,不把人當人。
可惜,他有一對好爹媽。他擁有金錢地位,一眾慕富,擁護著他的話語權,他可以隨意支配著小主播的命運。
向嘉拒絕繼續他的追求后,便被威脅了,網上開始出現的黑料,的海市蜃樓要崩塌了。最后一次,秦朗說只是見個面吃個飯就放過。
向嘉抱著僥幸去了,那天秦朗的別墅里天羅地網就等著。意識到不對立刻想辦法逃出,那時候還抱著僥幸,以為自己能下賭桌,沒有第一時間報警。
第二天,衫不整離開秦朗家的視頻上了熱搜,秦朗指責道德敗壞,為了前途爬床,說不知廉恥毫無底線。他義正言辭,占據道德制高點,仿佛貞潔烈男。
與此同時,無數主播跳出來料拉踩向嘉。
黃謠是毀掉一個生最好用的武。
如果有人反駁,那就再加上一個貪財的罪名。
向嘉報警了,請求調監控,澄清的聲音被謾罵淹沒,被踩到了泥里。
徐寧和秦朗是站在一起的,他們一起給向嘉設了一個局,他們最后給了兩個選擇一是跟秦朗道歉,主送上自己,繼續和徐寧合作,徐寧會聯合秦朗方發聲明洗白向嘉,讓干凈回來。二是,向嘉拒絕,被毀掉,全網消失。
徐寧篤定會低頭,畢竟向嘉斗了這麼多年,與夢想一步之遙。
向嘉選了三魚死網破。
洗完澡后向嘉的意識便模糊了,沒有吹頭發直接上床卷了被子便陷了睡眠。
做夢了,夢到了小時候,生病了外婆背著去縣城看病。
電閃雷鳴的夜,雨下的很大,山路,趴在外婆的背上搖搖晃晃。大概是發燒了,很難,頭疼胃里翻江倒海痙攣著疼,蜷一團抱著外婆的脖子,試圖汲取一點溫暖。
“阿婆”向嘉呢喃出聲那一瞬間,清醒了,隨即胃里翻涌著直撲嗓子眼,從床上起來穿上拖鞋奔向了洗手間,吐的昏天暗地。
天已經亮了,外面淅淅瀝瀝的水聲,貓在屋檐下喵了一聲,踩的瓦片一陣兒作響。
左下腹糾結著疼,疼的向嘉直不起腰,懷疑是腸胃炎發作了。
勉強扶著墻走到洗手臺洗了一把臉,鏡子里的自己漉漉的蒼白,沒有一點。
外面臺門沒關,江風卷進了門,吹著窗簾,帶來了寒意。
向嘉拿了套服走過去關門拉窗簾,手上一頓,昨晚把什麼扔出去了
向嘉,人稱兩瓶倒,兩瓶以后就開始耍酒瘋。
幾乎是撲到臺欄桿上,天地之間一片暗沉,霧很重籠罩著山水。臺下一米遠的地方就是溧江,風卷起水浪重重拍擊著江邊高高的巖石,濺起水花。
手機呢
朦朧的記憶漸漸清晰,破罐子破摔地把所有信息都發到了網上,站在風雨縹緲的臺把手機扔到了江里。向嘉抱著僥幸回房間換上服取了個口罩戴上,拉開門順著樓梯下樓。
腸胃絞著疼,短短一段路走的眼前發黑,呼吸急促。在一樓院子里撞到了阿烏的,來不及跟打招呼,直奔江邊。
細雨澆在臉上冰涼一片,向嘉腳上還穿著客棧的拖鞋,一步三沖到了江邊。漉漉的青石板江堤一眼看到頭,空無一。
江堤下便是滔滔江水,幽藍一片,深不見底。
現代文明沒有手機能生存嗎
向嘉猶不死心,走到江堤邊緣往下看,也許會掛在什麼地方。
的聲音在后響了起來,濃重的方言,向嘉囫圇理解了大概意思。
“乖乖,不要去江邊,會掉下去。”
向嘉回頭看到瘦小的小跑過來,滿臉擔憂。抿了下,心臟疼了下,轉攔住了往江邊去的,說道,“沒事。”
“乖乖臉怎麼這麼差生病了還是累到了 ”拉住了向嘉的手,牽著往回走,一邊走一邊試圖自己的服,“讓你多穿點服,每次都穿那麼,我把服給你。”
糙的手心著向嘉的手背,繭子刺的皮有些疼,恍惚了一下才回神,連忙按住的手,“,我不冷”
話剛出口,上發冷,胃里又翻涌出來一陣兒惡心,怕吐到上出手快步往院子里走,“洗手間在什麼地方”
“乖乖怎麼了”連忙去打開了一樓洗手間的門,滿臉焦急,“你不舒服你怎麼吐了”
向嘉來不及說話,關上門摘掉口罩便扶著墻吐了出來。
昨天沒吃東西,吐的全是膽苦水。耳朵嗡鳴頭暈腦脹,扶著墻沖水緩和的空隙里聽到外面急迫的帶著哭腔的說話聲。
“乖乖生病了,乖乖在吐。”
“你先別急,慢慢說。”男人聲音響在門外,帶著沒睡醒的惺忪,微微的沙啞,“是阿烏生病了嗎在哪里”
隔壁酒吧老板
向嘉拉開洗手間門正面跟林清和對上視線,他大約是被人直接從被窩里拉出來,頭發還凌著。上套著寬大的黑兜頭連帽衫,牛仔勾勒出筆直的長,腳下白運鞋鞋帶都沒來得及系。
“乖乖。”松開了拽著林清和的手,小跑到向嘉面前,“你是不是肚子疼讓你叔叔帶你去縣醫院打一針。”
向嘉忍疼抬眼看到對面豎著一呆,挑著眉的俊年輕酒吧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 前五十送紅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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