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萬卷書山和明山宗許以好，在品書大會上支持並最終落實“查懲分離”的幾家一流宗門此時腸子都要悔青了。

本以為之前“查懲分離”算不得什麼大事，只不過再一次讓萬卷書山和明山宗擁有宗門圈子裡更高的威罷了。可後來天蟾宗的經歷告訴所有人，萬卷書山和明山宗得到的可不是什麼“威”，而是一柄可以割人腦袋的利刃！

這還不算完。就在大家都在跟著響應“廣開門戶”招募一些合適的散修進宗門的時候，又一個消息把宗門圈子裡一二流的中上層宗門震得那是差點站不穩。

萬卷書山和明山宗為給底層宗門謀好，特意跟靖舊朝玄清衛是要來了可以賺更多修行資源的機會。只要經過他們的認可，就可以在各地玄清衛的招募簽訂一份為期五年的雇傭協議，既可以賺取高額的俸祿，還可以當做歷練得到經驗，甚至還能在各地全屬楓紅山莊的礦脈上得到一些工錢方面的優待。

乍一看還真是一件惠及底層宗門的好事。但落在一二流宗門的眼裡那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一直以來宗門圈子裡誰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別人碗裡的”，但凡手夠長夠壯，那都是筷子有多遠多遠。往上面要被打，那就是往下面。

超級宗門有一流宗門的適當進貢。一流宗門轉背就去榨二流宗門，二流宗門也不能就自己虧啊?下面不還有三流宗門嘛?什麼，三流宗門油水不多了?那不還有數量最多的沒流的宗門嘛?摟草打兔子，跑得了誰?

說是食鏈也好，還是暗地裡的規矩也罷。反正底層的宗門其實在很大程度上是和中上層宗門息息相關的。道理就好比樹木與人，看似沒聯系，實際上卻連著本。

如今萬卷書山和明山宗這麼聯合玄清衛一弄，一下就把本該被逐級迫的底層宗門從這個閉環裡離了出去。這等於斷了一條中層宗門的財路，或者說是搖了這條財路的本。

以前上層宗門通過多吃多佔，以及下層生存空間來強行讓下層“上貢”。如今人家從玄清衛上賺俸祿，你總迫不了也強佔不了了吧?再加上萬卷書山和明山宗一起來為這件背書，誰敢來?

換句話說，一旦簽訂了那個什麼雇傭協議，就直接不再需要面對上層的迫了。

什麼?萬卷書山和明山宗也要影響?呵呵，那就錯了。人家萬卷書山和明山宗為超級宗門可不需要靠迫誰碗裡的資源過活，他們手裡本的資源就足夠了。所謂上貢，都是各一流宗門自己買安穩安自己而已，事實上他們的上貢並不被這兩家超級宗門多麼看在眼裡。

所以，這裡面的好是惠及最上層的兩家超級宗門以及最下層的底層不流的宗門。而中間的一二三流宗門，好一點沒有撈著，間接的還要到搖本的影響。

“大人，他們真的能忍得了?”

黑旗營統領衙門，沈浩靠在椅子裡端著熱茶慢慢品。這是從他踏玄海境之後養的新喜好，似乎突然間茶這種微苦中帶著清香的飲品逐漸佔了本在他心目中屬於酒的一部分地位。原因也不難發現，因為現如今沈浩已經很難在酒上面那種微醺的狀態了。

不過，品茶和品酒，滋味上的層次變化依舊讓他覺有趣。

站在下首，微微彎著腰，一臉好奇的發問的人正是王儉。這是沈浩從地宮裡回來之後第一次與王儉單獨會面。

聊的自然是這兩年多以來關於黑水的事，同時也有最近最新的一些安排。

其中就包括這次各地黑旗營開始按照萬卷書山和明山宗給的名單與底層的近百家小宗門簽署雇傭協議的事。這件事本與黑水是沒有關系的，但這件事後續的變化就需要黑水跟進觀察並收集相關的訊息。從兩年前沈浩陷地宮前，黑水就已經在往宗門圈子裡滲了，只不過因為宗門圈子的門檻和壁壘遠高於世俗，黑水滲的速度比較緩慢而已。

但慢，不意味著滲不進去。

眼下各宗門都在針對玄清衛弄“廣開門戶”，想要把散修的注意力從世俗中吸引到宗門中，以此來隔斷玄清衛針對散修的招募。這對玄清衛而言相當於一擊重錘。但對於黑水來說卻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借著這個所謂的“廣開門戶”，黑水通過散修的口子滲了大量的探子進各個宗門，其中不乏一二流宗門。只不過暫時還遠夠不到核心的位置，只能待在邊角窺看罷了。

聽聞關於雇傭協議的暗中脈絡之後， 王儉立馬就反應過來，這其中絕對不止看上去這點波瀾，暗湧肯定澎湃。也好奇宗門會不會因此出現大的激烈對抗場面。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就彩了。

“忍不了又能如何?聯合起來與兩家超級宗門對著乾嗎?”沈浩吹開茶杯裡許的浮沫，抿了一口，接著說:“萬卷書山宗主周衍空和明山宗宗主萬裡，這兩人修為從來都沒藏著掖著過，明晃晃的玄海境八重！你覺得就他們兩，聯手之下能不能把那十一家一流宗門殺得七進七出?

另外明面上算起來萬卷書山和明山宗這兩家的玄海境中後境修士比十一家一流宗門加起來的都要多。

這還沒算這兩家的底蘊，多靈?多玄海境層次的符籙?

更何況你認為十一家一流宗門加上幾十家二流宗門，這麼多門戶在一起真就能一條心?真的能齊齊整整的把自己腦袋別在腰帶上下死力氣拚一把?

沒可能的。他們最後敢跑到兩家超級宗門面前去鬧一番，我都算高看他們一眼。更大可能是不等萬卷書山和明山宗給他們臺階下，他們自己就先部分化了，踩著別人往上冒冒頭，總比均勻的分到兩家超級宗門給的“甜棗”多一些。”

“大人的意思是萬卷書山和明山宗會分一部分利益出來?”王儉順著就繼續往下面問。

“應該會有所表示。不過不可能是讓出底層宗門或者他們兩家自己的利益。拉攏一部分，打一部分的可能更大。”

“拉攏一流，打二流?”

“說反了。拉攏二三流宗門，打一流宗門才是一舉多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