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重塑，還債

余子清的意識，斬出一劍，便離開了歲月長河，沒有再多看一眼。

哪怕此刻，他已經一定程度上，能做到跟深海古神一樣的事，但他還是先把這條路堵死。

今天的他，會謹記深海古神所帶來的危害，會明白隨意篡改，必然會導致出現錯誤，只會醞釀出更大的災難。

但有朝一日，若是他有什麼憾的時候，他會不會為了去彌補自己的憾，忍不住去做了跟深海古神一樣的事？

余子清太了解這人了，也了解自己。

人吶，就是會忍不住雙標的，親疏仇怨，都是雙標的力。

他能去領悟大課題，便不是那種可以完全冷靜，一直理智的人。

只要拉長了時間，余子清自己都篤定，若是有朝一日，他到了實在忍不住，卻還有能力去篡改，而且這個篡改可能也只是會埋下患，並不會立刻發出問題的況下。

他自忖，那時，他八是忍不住的。

因為他不像始這樣，是真的願意為了一個偉大的目標，奉獻出自己的一切。

而到了那天，越是能力強大，埋下的禍，造的破壞，也就越大。

與其這樣，不如現在趁著還是如此堅定，毫不搖的時候。

以此生可能再也不可能達到的強度，徹底堵死這條路。

至此，不但能徹底解決了深海古神的患，也能讓所有人從此都斷了這種念想。

始悟出神通，又牽引出古往今來所有共同志向的人心緒力量，連同他自己在，都一起化作余子清手中的劍。

這是以後再也不可能出現的了，始自己都不可能做到了。

余子清面對深海古神，賜予其真名，在歲月長河裡，捕捉到所有跟深海古神相關的信息。

完了一次百分之百的拔劍。

兩者疊加在一起，就是只有一次機會。

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余子清也沒什麼可後悔的，這是順從他本心的做法。

也是契合始心意的做法。

他們倆都不想毀掉現世。

那如此便是最完的理辦法了。

余子清手握長劍，離開了歲月長河也沒有松開。

他要趁著這個機會，將始帶走。

一如曾經，他不想讓始去犧牲，來完最後一步。

此刻，他也要趁機會將始帶走，讓始重新出現在大地上。

讓始自己去親自走過他舍命護住的大地，見見他舍棄一切想要去護住的其他一切。

余子清意識歸，看了看手中的無形劍，將其輕輕拋出。

“山君一直以為您老人家隕落了，時時惦記著。

您老人家可以先想想，怎麼跟山君說了。

畢竟，你們多有點糊弄傻子的意思。”

“……”

始一時無言以對，他想要反駁一下。

但是一想到曾經，他多多還真的是把山君當傻子忽悠，以至於元君都一度看不下去……

此刻想要反駁的話，多就有點說不出口了。

畢竟，在余子清這，他沒必要。

“如今我出來了，其實也已經存在不久了，等到力量消散，我的意識可能也會跟著消散。”

“你當我不存在麼？”

余子清笑出了聲。

他摘下蒙在雙眼是的黑布，睜開眼睛，窺視到始的意識，手一指，便見天空中的靈氣飛速匯聚。

伴隨著靈氣匯聚，慢慢的將始的意識包裹在裡面。

開始衍生，氣開始蓬，意識之外，神魂力量開始滋生。

不稍片刻，一個滿頭銀發，雙眼裡滿是滄桑的老者，出現在地面上。

老者上沒有任何力量，若非那心緒力量尚未散去，這就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普通老人。

老人看著自己的，站在那半晌沒有。

他只是看著，因為他連看，都已經非常不習慣，都忘了怎麼用眼睛去看。

有是什麼覺，也都忘記了。

“這樣已經是我能做到的，最順手的方式。

再高我就沒試過了，也不確定會有什麼結果。

目前這樣，起碼是我已經試驗過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始張了張，想說什麼，卻依然是意識裡傳來了信息。

“多謝了，已經是我從未奢求過的了。”

時間太過於久遠，他忘了怎麼用說話的方式來流了。

“慢慢來吧，慢慢適應，不用著急。

不過，你最好不要用你此刻能用的力量。

什麼都不要做，只需要適應就行。”

余子清念頭一，便見遠，槐樹林裡飛出來一些細枝條，自行崩散，編織細繩，再編制出一張床。

始的落在上面，一不，還在慢慢契合新的，習慣新的。

“多謝了。”

“不客氣。”

始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做了，慢慢的去適應。

然而就在此時，余子清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遠方黑雲陣陣，雷聲滾滾。

那黑雲就飄在錦嵐山之外，就不進錦嵐山。

余子清著雷劫氣息，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至於吧，人家拚上一切，維護了現世存在之基。

如今只是凝聚出個普通人的，也要降下雷劫？

還有沒有天理？

來來來，你來吧。

我保準不蹭，反正現在不蹭也沒事了。”

余子清後退兩步，示意他已經讓開了，讓天劫盡管來。

然而，那天劫黑雲，連錦嵐山都不進，就在外面，相隔了好幾百裡，只有滾滾雷鳴，像是暴怒的嘶吼。

但余子清覺，就像是一隻耷拉著眼皮，死魚眼的貓，面無表的哈人，意思一下就算了。

雷雲滾滾吼了幾嗓子，一道雷在劫雲裡閃爍了幾下。

然後黑雲便無聲無息的散去，來得快，散的也快。

余子清憾的歎了口氣。

不要錢的便宜沒佔上。

雖然，他如今的確不需要蹭天劫了。

可這東西，都習慣了，沒用也想蹭一蹭。

余子清揮了揮手，那立地三尺飄在那裡的木床，拖著始飛走。

始如今就是個普通的老年人，還相當於癱瘓了，需要人照顧的。

將始送到村子裡，讓裡長安排人照顧一下。

送走了始，余子清轉頭看了一眼後的日晷虛影，歎了口氣。

這邪門的法，好用的確是好用，無論做什麼，都能一直保持著最強狀態，無需顧忌消耗、傷之類的事。

但一想到後面要還，心裡就不得勁了。

余子清不太喜歡用這個，因為他有時候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還的起，哪怕沒有利息都很可怕。

著此刻尚未結束的判定狀態，余子清閉目參悟。

秩序之道，突飛猛進，因為他之前做的事，便是最正確的一次踐行秩序，維護秩序。

鬼道稍稍參悟了一下，便直接略過了。

沒什麼好參悟的，本來就沒什麼瓶頸，按部就班即可。

他繼續去參悟煉，尋找自己煉突破的方法和契機。

然後趁著此刻的狀態，參悟了不到一個時辰，余子清就放棄趁機突破。

因為他找到了方法，也沒法現在就突破。

現在強行去嘗試，他怕他等到日晷虛影消失之後，他還不起債……

哪怕他為法門的創造者，拿的是無息貸款，也還不起。

借此刻的狀態，隻參悟，不消耗力量，才是最實用的。

他並不太想要利用信息來獲取他想要的東西。

若是什麼都能容易知道，容易得到，那便失去了樂趣。

只是一個時辰多，余子清看了看後的日晷虛影，便趁著此刻力量加持，開始還債。

他上借用判定得來的力量，被余子清拿去還債。

反正不用白不用。

等到力量跌落，玄奧消散大半，後的日晷虛影才緩緩消散。

而這時，判定得來的力量，也隨之消散，他也恢復到了正常況。

余子清暗暗松了口氣。

他想的沒錯，這一次借太多了。

上一次，他只是用了第二神通，思維加速到極致，便覺消耗有點大，都有點吃不消，以他此刻的境界，都覺到極大的消耗。

這一次，僅僅只是維持著意識，最高強度思維速度上限，那消耗就一定比他上一次還要多。

若沒有日晷虛影在，他的意識怕是瞬間就要被打落回裡。

還好，托深海古神的福，得來的力量已經夠還債了。

還了債，余子清一輕松，就躺在地上，看著不遠的果。

“果啊，你說，以後我現在是不是算是徹底安生了？”

果輕輕搖曳著，什麼都沒有說。

“先睡一覺吧，知道太多了的覺，並不是太好，我得先把這個能力控制一下，以後盡量用。”

余子清閉上眼睛，意識陷沉寂，元神與一起陷沉睡。

他並不是太習慣，看到一個東西，腦海中仿佛就能自蹦躂出來這東西是什麼的覺。

若是他還是個凡人，他肯定會欣喜若狂。

但現在，他需要有足夠的未知，來維持著。

他開始理解老羊他們的，若是有朝一日，研究的所有東西，都被知曉，都被研究了，卻還沒找到未知，那會有一種絕大的絕。

而他也開始真正理解毀魔，理解不死曼陀羅。

因為走到了盡頭，卻發現不了新的路，是大恐怖。

如今，他要將能力沉澱下來，沉澱到最深，盡量不要用了。

不然，以後漫長人生，就不是生活，而是漫長的折磨。

余子清陷沉睡，另一邊，裡長也接到了余子清的消息。

他出面安排了始，請了村裡最有經驗的人來照顧始。

安排妥當之後，他來到錦嵐山地的西南角，看著在那裡酣睡的余子清，遙遙看了一眼，便又悄悄退去，告訴了其他人，余子清在閉關，都別來打擾。

始在錦嵐山住了下來，被那看似手腳，力能扛鼎的廚娘照顧的很好，也沒有一不小心就斷始的骨頭。

慢慢的，始最先習慣了用眼睛來看。

再慢慢的，習慣了用來行走，習慣了每天吃東西。

哪怕不吃五谷雜糧，只是吃點辟谷丹之類的，那也是需要廚娘將其融到靈裡灌給他。

他適應的有點慢，足足一個月才重新學會了行走，學會了用吃飯說話。

他失去，失去一切，已經太久太久了。

三個月後，裡長端著一碗面，跟始一起，蹲在村口，看著遠正在接群毆的二憨，他們倆嗦面的聲音賊大。

放下碗，就繼續泡了茶，坐在那看繼續看熱鬧。

“真是有活力啊。”始看著被屠夫砍的模糊的二憨，發出一聲歎。

“還是不如子清啊，子清起碼能跟我過過招，不會被打死。

二憨還是不行，這就忍不住喊疼了，都開始影響作了。

還是缺鍛煉。”

“至這比我們那時候健壯太多了。”始很喜歡看錦嵐山的修。

因為他那時候，還沒有修。

實力強大之後，雖說不會像凡人一樣孱弱，但跟現在的修比，那就是紙糊的。

他不自覺的就會思考，若是那個時候就有修，可能會死多人啊。

他也很認同裡長的觀念，在家裡，會有無數次傷的機會。

但是到了真正需要面對敵人的時候，可能就只剩下一次傷的機會了。

在家裡接毒打，也總好過出門就送了命。

難得有人第一次見到，就對裡長的理念極為認同，裡長跟始是一見如故。

一個是真沒力量，實則來頭極大的老頭，一個是瘦瘦弱弱，裝沒力量的老頭，倒是相談甚歡。

過去幾個月之後，始覺恢復的差不多了，便再也忍不住了。

他要嘗試一下新的東西，比如，煉。

來錦嵐山的不煉，白瞎了這種機會。

等到三年後，余子清從沉睡著蘇醒，晃晃悠悠的來到村口的時候。

就見到倆瘦弱的老頭，在那裡拳拳到的對練，砰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

余子清看清那倆人，忍不住撓了撓頭。

他才睡了兩三年吧，始不但恢復了，而且都開始煉，已經有三階了。

裡長的力量控制，早已經登峰造極，就那瘦瘦弱弱的樣子就知道，力量肯定是控制在三階之下。

不然隨便一下，始就得原地炸。

余子清樂呵呵的看了半晌，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一幕實在是太有意思了，煉神之道的開道人，竟然開始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