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而已》第43章 第 43 章

第四十三章

清晨。

程厘醒來時,在床上翻個,習慣手去床頭柜的手機,一般睡覺前,都會把手機,放在床頭能夠得著的地方。

這樣第二天早上醒來,可以直接過來,看一下時間。

手掌了半天,快把整個床頭柜都遍了,都沒的手機。

程厘這才睜開眼睛,發現,床頭柜上并沒有放著手機。

本來第一反應是,完蛋,手機丟了。

但很快,開始回憶起昨晚的事,只是想到和容祈兩人坐在客廳里,看著窗外大雨,喝酒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等.....

全等.作晚是怎麼睡著的。

程厘先是恥的回憶起,他們那個漫長而綿的吻,齒纏綿到極致,他間啤酒殘留的微苦味道,現在鼻息間縈繞著,仿佛依舊是他周冷冽雪松味道。

隨后程厘依稀想了起來。

好像是因為吻到一半,呼吸不暢,容祈就松開,讓趴在他肩膀上息,然后就睡著了。

所以這算不算是,兩人接吻接到一半,睡著了?

程厘忍不住,使勁了下自己的長發。

這種事都能做得出來的嗎??

程厘都不敢想象,容祈當時的表

對于男人來說,這種反應,應該還打擊人的吧。

可是也不想的啊。

昨晚本來就晚的,程厘酒量不算好,而且又屬于那種,一喝酒就犯困的人,能堅持跟他接吻那麼久,其實都因為是對他瘋狂的心

程厘嘆氣地往床上一倒。

算了。

毀滅吧。

找再多借口,都改變不了,昨晚中途睡著的事實。

沒一會兒,程厘掙扎著起來,想要去客廳找的手機,記得當時把手機放在了沙發上,估計現在應該也還在那里。

剛要打開門時,低頭看了一眼自己。

還沒刷牙,頭發也是凌的。

不行。

萬一這個點,容祈還沒去上班,出門要是撞上他的話,這幅不修邊幅的樣子,被他看見了,豈不是很丟臉。

于是程厘趕進了洗手間,刷牙洗臉,又迅速洗了個澡。

稍微吹干了點頭發,這才走出房間。

不過外面早已經天大亮,整個客廳線明亮又有朝氣,昨晚那一場大雨的痕跡已經消失的差不多,窗外江面上,船只也井然有序的忙碌了起來。

程厘走到沙發,就看見的手機,正放在茶幾上。

“你終于醒了?”

李阿姨拿著手持吸塵,從雜間那邊走了過來,看見程厘頗有些驚訝說道。李阿姨在這邊工作這麼久,早已經習慣他們的忙碌。

以前只有容祈的時候,他可以一兩個星期,不回家一趟。

只有助理或者司機,偶爾回家替他拿拿服。

現在容祈結婚了,居家的時間倒是多了,但是兩口子基本也是早早上班,很晚回家,跟李阿姨都不怎麼能撞見面。

說起來,這也就是李阿姨見程厘的第三次而已。

程厘了下長發,笑著說道:“是啊,剛睡醒。”

了眼,問道:“容祈已經先去上班了嗎?”

“今天我來的時候,他還沒走呢,我還想說,他怎麼今天走的比較晚呢,”李阿姨朝看了眼,輕笑著說:“原來是擔心你一個人在家,特地等我來了,他才去上班。”

“這樣啊,”程厘一聽這話,心底瞬間有點兒被暖化了。

這種細致的關心,永遠是最能打人的。

更別提,關心的人,還是喜歡的。

程厘覺得,哪怕現在面前,真的有一張五百萬的彩票,都不會愿意拿出來換容祈。

程厘知道他不在家,又一看時間,已經早上十點。

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前往公司。

午休時,老程一個電話打過來,剛接通,嘆氣的聲音就傳了過來,聽得程厘心頭一,連忙問道:“爸爸,出什麼事了嗎?”

“這回連你媽都忍不住了,”老程悠悠問道:“讓我問問我家的這顆衛星,什麼時候能回家啊?”

衛星?

程厘奇怪道:“什麼衛星?”

程定波:“不是都說養孩子跟發衛星,花費了十幾年心心培養,終于等到了發送功,然后衛星就消失在茫茫太空中,不定時的發回來一些微弱的訊號。”

程厘:“……”

不過也有疚,這一個多星期真的是太忙了。

任匡出事之后,整個人都忙的團團轉。

別說回家了,連打電話的時間,都不太有。

程厘想了下,當即拍板說:“我晚上就回家吃飯,我要吃紅燒、春卷、糖醋里脊。”

“你當這是飯店呢,還點菜,”饒是程定波再疼,這會兒都忍不住吐槽。

程厘乖乖甜甜道:“謝謝爸爸,我最喜歡爸爸了。”

程定波瞬間樂呵:“那也是。”

下午,柳明易把這幾天找過來的投資公司資料,都給了程厘。

其中有兩家意愿非常強烈,柳明易生怕耽誤時機,就想讓程厘先跟任匡談談。

任匡這兩天正好也要出院,其實他本來被搶救回來之后,就恢復的差不多,但是因為他突發地窒息,醫生建議他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葛茹快被嚇死了,不允許他出院,就讓他繼續留在醫院。

于是程厘答應,決定先給任匡打了個電話。

沒想到,打電話過去,任匡居然讓直接來醫院一趟。

因為任匡當時送去的醫院,就在公司附近沒多遠,打車十分鐘的距離,所以程厘也沒耽擱,直接就去了一趟醫院。

到了醫院病房,程厘敲門進去。

“嫂子不在嗎?”

見房間里,沒有葛茹的影,程厘不由問道。

任匡這會兒從病床上起,穿起旁邊掛著的大,說道:“回學校理一點事,我可算是能自由活了,你來了正好,陪我下去走走。”

程厘狐疑地看向他:“您該不會是想要下去煙吧?”

任匡一愣,隨即義正言辭反駁:“怎麼可能,我是那種人嗎?”

“比較像,”程厘誠懇回道。

任匡:“不行,不行,我真快憋死了,這麼多天了,一煙都沒上。你嫂子看我,就跟看賊一樣。我以前藏煙的那點小手段,現在全都不管用了。”

程厘直接說道:“以前嫂子對您,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你這樣,當然不會再縱容。”

“好好好,不,下去逛逛總行吧。”

這個倒是沒什麼,程厘陪著任匡,到了醫院樓下。

下面有一片小花園,是專門給住院部的病人,很多老人坐在椅上,由護工或者家人推著,坐在太底下,曬著暖洋洋的

“前兩天樂樂來醫院看我,一看見我就說,爸爸,你可別死啊,”任匡走著,突然提起自己的五歲的兒。

程厘抿輕笑:“言無忌。”

任匡也笑了,繼續說道:“我就說爸爸不會死的,你別擔心。結果你猜說什麼?”

“什麼?”程厘也有些好奇,因為現在的小朋友都十分古靈怪。

任匡學著小朋友的聲音說:“說,我還沒帶你去看奧莉奧呢。”

“奧利奧?”程厘有些奇怪,這不是餅干嘛,還要專門去看?

任匡見也一臉懵,不由笑道:“你看吧,我就說不是我一個人不知道,這個奧莉奧是只熊貓,之前去四川外婆家的時候,一整個暑假,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去都大熊貓基地。”

程厘也笑了起來。

確實不知道,原來大熊貓也可以奧莉奧。

“去年,我本來答應,要陪都一趟,跟一起看最喜歡的大熊貓。結果公司出了事,我整天忙著拉投資,找合作,連家都回不了,更別說陪了。”

程厘知道,他說的是去年,業務骨干出走的那件事。

當時差點兒讓整個公司都陷癱瘓。

好在他們撐了過來。

但此時,程厘聽到任匡突然說起這個,心底突然升起一種預,預任匡或許有什麼話要對說。

果然,任匡停下腳步。

程厘也跟著停下。

任匡,低聲說道:“我打算賣掉手里的份。”

程厘震驚,不由瞪大眼睛著他。

這一路走來,到底有多艱難,程厘知道,任匡更是知道。

之前哪怕公司再困難,任匡都沒有提過任何要賣掉公司份的想法,但是現在,他卻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程厘有些艱難問道,“還是說,跟你的有關?”

任匡笑了,安道:“我的全檢查結果確實出來了,心臟上了出了問題,這也是你嫂子一直不讓我出院的原因,打算讓我接。”

程厘微張了張,可卻不知該說什麼話。

“不過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我想停下來了,還記得我剛準備創業的時候,樂樂才會走路,現在都已經上兒園了。昨天我們聊天,我就問,你們小班現在老師都教什麼?”

任匡苦笑了下:“結果特別生氣,死活不愿意再跟我說話,我一開始還弄不懂生氣什麼。還是你嫂子告訴我,現在已經上中班了。”

程厘安靜聽著他的話。

卻已經明白任匡的想法。

很多時候,他們這些人都是家庭和事業,無法兼顧。

任匡嘆了一口氣,著程厘,有些自嘲道:“說出也不怕你笑話,等我醒過來,得知自己居然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是真的怕了。我怕讓樂樂這麼小,就了沒爸的孩子,也怕丟下你嫂子一個人。”

“師兄,你能這麼想,不是膽小,而是人之常,或許只有我們面臨要失去的時候,才會明白,什麼對我們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程厘溫聲安任匡。

任匡:“之前你嫂子得到四川一個高校的機會,那邊聘請當教授,但是因為我的事業在上海,一直猶豫不決,不想讓我們一家三口分開。這麼多年,一直以來都是為了我犧牲,這次我覺得,或許應該到我也為做點什麼。”

這個決定,任匡并非是沖做出的。

很多人從鬼門關走了一圈之后,都會看世事,變得豁達。

任匡同樣如此,他到了四十歲,事業還算功,家庭更是幸福。

如果不是發生這件事,只怕他依舊還會拼搏下去。

見程厘什麼也不說,一臉沉重的模樣,任匡笑道:“我這是準備退休,去四川曬太,看大熊貓,你這什麼表。”

程厘連忙笑了下:“那我要提前恭喜你了,師兄。”

“確實,”任匡故意說道:“等過陣子,你看我朋友圈的時候,我刷屏讓你羨慕死。”

程厘也呵地一笑:“那我到時候,就屏蔽您。”

原本有些沉重的氣氛,這才放松了些。

“公司您想賣給什麼人或者公司?”程厘問道。

任匡搖頭:“暫時還沒有合適的,這件事不著急,反正目前你先管理著,你有了公司的管理經驗,對你自己也有好。而且我向你保證,哪怕我離開,我也一定會保證你的位置,這不會搖。”

程厘搖頭:“師兄,我不是擔心這個。我只是擔心泛海的未來。”

泛海是他們一手帶到如今的地步,結果一個莫名其妙的出軌丑聞,讓整個公司離了原本的軌道,迅速朝著另外一個方向。

一個程厘看不見未來的方向。

不知道未來收購泛海的會是什麼公司,也不知道未來泛海這個名字,是否還會存在。

頭一次,到了迷茫。

*

回公司的路上,程厘給容祈打了個電話。

容祈接通,直接問道:“我爸媽讓我們晚上回去吃飯,你今晚有空嗎?”

那邊沉默了下,有些抱歉地說:“今晚有個跟政府部門的商務晚宴,我讓……”

他似乎準備找解決辦法,程厘一聽,有些疚,連忙打斷道:“工作要,我晚上自己回去吃就好了。”

“對不起,”容祈那邊有些愧疚。

“是我不對,因為提前問你的,”程厘聽到他這麼說,反而更加疚。

容祈:“那你過去吃飯,我結束之后,來接你回家。”

程厘怕他太累,直接說道:“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了,你這麼來回跑,麻煩的。”

“不麻煩,司機送我,”容祈一錘定音。

程厘這才沒跟他爭執。

晚上,程厘回到家中,一打開門,凌士正好在端菜,看了一眼,往門外又看了看,問道:“容祈沒跟你一起回來?你沒他?”

了,他今天有工作,來不了。”程厘說道。

容祈今天是跟政府部門有商務晚宴,所以實在來不了。

“那行吧,”凌霜華勉勉強強說道。

程厘被逗樂,故意哼了聲:“怎麼,就我一個,您很失?”

“是啊,早知道就你一個人,也不做這麼多菜啊,”凌霜華毫不客氣道。

程定波從廚房里出來,連聲說道:“別聽你媽,今天這菜都是做的,我呀,就回來做了一個糖醋里脊。”

程厘扔下包,就要坐下。

“洗手,洗手,”凌霜華看著,不由念叨說:“都多大人了,還不知道飯前洗手。”

程厘跑進廚房,迅速洗了手。

等回來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里脊,放進里,吃完才嘆道:“悉的念叨,悉的味道,太懷念了。”

程定波:“想你媽念叨啊,明天搬回來住。”

“好呀,”程厘毫不猶豫說道。

順便把容祈,也一塊拐回來。

凌霜華:“那不行,伺候一天就算了,再天天伺候,我可不耐煩。”

程厘埋頭吃飯,知道凌霜華就是純

程定波和凌霜華這會兒,見著真人,就忍不住問,這陣子新婚生活過的怎麼樣。

等聽到他們基本不在家吃飯,家里都是阿姨打掃,凌霜華不由道:“你倒是過上了的生活。”

“您見過這麼社畜的嗎?這陣子我們公司跟了套似得,我每天能十點之前下班,都是老天爺可憐我。”

程定波:“這工作也太辛苦了,要不換一個。”

程厘原本吃的正香,聽到這句話,又想起任匡說要賣掉公司的事

瞬間覺得,面前這盤糖醋里脊不香了。

“你們這麼忙,到時候你的壽宴,可千萬別忘記了,”凌霜華突然想起了正事,說道:“這次容祈應該能過來吧。”

程厘一愣,還真忘了這茬。

抬頭,想了下:“不一定吧,他工作那麼忙,還經常飛來飛去的,說不準。”

“怎麼能說不準呢,他是公司的ceo,去不去出差,還不是他說了算,”凌霜華著急說道:“況且他跟你都結婚了,你的壽宴,他作為孫婿,就應該到場。”

程厘見凌士,說的有些著急。

不由笑了起來:“凌士,我怎麼覺,你是想要炫耀我老公呢。”

說完,比起凌士來說,先愣了下的,反而是程厘自己。

我老公。

這三個字,說出口的是那麼自然。

“我有什麼好炫耀的,”凌士被說的,瞪了一眼。

程厘淡然說道:“我找的老公,長得帥,個子高,還萬里挑一的優秀,你不得帶著他到那邊炫耀一下。”

凌霜華睨了一眼,淡淡說道:“你爸這麼優秀,你看我炫耀了嗎?”

原本安靜吃飯的程定波,差點兒因為這話,的熱淚盈虧。

只有程厘,不僅不敢反駁一個字,還默默點頭。

不由給凌士點了個贊。

果然,姜還得是老的辣。

吃完飯,等碗筷收拾好,程厘就拎著包,準備要走。

程定波說道:“這麼早走干嘛,你今晚就在家住。”

這會兒,連凌士都不說風涼話了,顯然是真舍不得

程厘雖然舍不得離開,卻還是說道:“我們也有好一陣沒回來了,向那邊我都沒去呢,正好趁著今晚也過去看看。”

“也對,老兩口平時就跟保姆在一起,容祈工作這麼忙,你去看看吧,”凌士不挽留了,讓過去。

程厘到了洋房時,爺爺正在客廳里看電視。

一看見,向驚喜地起:“厘厘,來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你吃過飯了嗎?我讓阿姨給你做點飯。”

生怕還沒吃飯。

程厘趕說:“吃過了,在我爸爸媽媽那邊吃的。”

見向又朝外面看了好幾眼,程厘趕解釋說:“容祈今晚有工作,沒跟我一起回來。等過兩天周末,我跟他一起回來陪你們吃飯好不好。”

“好好,你們工作忙,別擔心我們,”向哪有不滿意的。

程厘拉著坐下說話。

兩人聊著天,直到快九點時,程厘見向臉上出疲倦,才趕說:“,你先上去睡覺吧。”

“你呢?”向有些擔心,干脆說道:“要不你今晚就住在這里,睡容祈的房間。”

程厘笑了下:“待會容祈來接我。”

原本向一聽容祈要來,還想等著他。

但程厘也說不準,容祈幾點會過來,就讓他們先上樓,自己在樓下客廳坐一會兒。

老人家大概確實睡的比較早,就沒再堅持,上樓休息去了。

程厘在客廳里待著,一直到了快十一點,容祈還沒回來。

也沒打電話催促,自己玩了會兒手機。

直到外面傳來吱呀一聲,是外面花園大門打開的靜。

程厘放下手機,站起來,走向門口。

戶大門,被打開時,帶著一寒霜的容祈,沒想到,程厘就站在門口等著自己,暖黃線籠在上,讓整個人看起來朦朧而溫

容祈走過來,直接將抱住。“怎麼了?”程厘以為,他是因為工作或者其他的原因。

“老婆。”容祈將抱在懷里,突然低聲喊了一句。

知道特地過來,陪著爺爺時,容祈心底不是不。他因為工作,無法照顧到兩位老人家時,即便他不說,也會幫忙去分擔屬于他的責任。

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

永遠都這樣溫暖。

程厘趴在他懷里,聽到這兩個字時,耳尖不由開始發燙。

連心臟都不自覺地砰砰直跳。

他手掌輕輕挲著的后腦勺,許久,才發自心般地低聲問道:“你怎麼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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