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程厘在酒吧回答完那個問題,就察覺到容祈緒有些不對勁。

只是那時候，有蔣哲和孟元歌在，并不好說別的。

況且程厘也覺得,那只是個假設的問題而已，容祈高中也從來沒向表白過，只是在回答一個假設的問題。

可是在車上,看著他微閉著眼睛，程厘突然就心了。

哪怕,只是假設的問題,也不希他難。

容祈黑瞳盯著，許久,聲音并不是單單喝酒之后的低啞,是著點不敢置信的暗啞,而他的眼睛眸涌，就像在黑暗中行走了太久的人，突然看到眼前有盛大煙火突然迸發出來。

他張了張,似乎想要問些什麼。

可偏偏,語言在這一刻,與他心底那種百曲千折的緒,顯得無比蒼白。

容祈低頭直接吻住的,程厘仰頭回應。

瞬間兩人如同瞬間發的劇烈火山，鋪天蓋地的緒將他們掩埋,眼中只剩下彼此。

兩人幾乎是糾纏著進了臥室，一邊吻啃著彼此一邊糾纏，大外套,一路從玄關掉到了臥室門口，容祈一手摟著纖細的腰,一手握著的后腦勺，將的狠狠向自己，舌將瓣上狠狠吮吻著。

但凡他們所在之，周圍空氣驟然升起，彼此呼吸帶著輕，的一塌糊涂。

“一起洗澡？”容祈低聲說。

程厘眼睛上抬，沒想到會這樣，還不等說話，就被容祈直接拉進了洗手間里。

浴室的暖風被打開，嗡嗡劇烈的出風聲，卻擋不住心頭如同擂鼓般的心跳。

沒一會兒，玻璃門里的蓬頭被打開，冒著白煙氣的熱水從上而下，兜頭澆落了下來。程厘被抱著站著下面，被澆了一臉，只能閉上眼睛。

眼前的男人卻還在鬧，上來就吻。

頭頂是熱水，面前是擋不住的吻，程厘有種要溺死的覺。

可卻沒有喊停。

大概是心意的相通，又或是今晚酒的刺激，亦或是放假時不用想工作的放松，所以他們放肆著，有種不到疲力竭，勢不罷休。

那晚的水聲很大，可比水更大的是他的力氣。

程厘只知道，自己站不住的時候，全程被容祈抱在懷里，后背抵著他的口，頭頂的水聲給一種站在浪頭的錯覺，只能被的跟隨著后容祈，水聲淹沒了一切，心臟卻在瘋狂的跳躍。

兩人出了洗手間，程厘是被容祈抱到床上。

的頭發剛才已經被容祈吹的干了大半，原本累的差點兒要睡著，結果吹完頭發，整個人反而神了起來。

兩人靠在一起，程厘的頭發散在他的口。

容祈手起一縷，低聲說:“以前就在想，你怎麼會有這麼多頭發。”

“啊？”程厘眼皮抬起，隨后幽幽嘆道:“這都已經掉了很多了呢。”

容祈輕笑。

但程厘很快反應過來，“不過你沒事，注意我頭發干嘛？”

倒也不是容祈故意注意的頭發。

而是有一次，他也忘了，大概是夏天吧，就在學校附近撞見。

大概是剛去理發店修剪過頭發，長發披散著，跟緞子似得，又黑又亮，那天還穿了一件白半袖長，風一吹，吹得長發輕輕起，就跟電視里播放的洗發水廣告一樣。

當時街上路過的人，都忍不住朝看去。

程厘在學校里一直扎著馬尾，那是容祈第一次見披著頭發的模樣。

那時候，他就在想，幸虧從來不在學校這樣。

要不然又不知道多男生會討論，會悄悄給遞書。

“就偶爾會想，這麼厚的頭發，吹起來不煩嗎？”容祈避重就輕道。

哪怕兩人如今關系這樣親，有些曾經的過往，就好像一個盒子一樣，他不想要主去打開。

或許未來有一天，即便要打開，他也希，是拿著那把鑰匙。

程厘窩在他懷里:“煩啊，太多了。不過自從進了公司之后，我才發現年不知頭發貴，等開始掉的時候，才知道呢。”

“現在也還是很漂亮，”容祈饒有興趣的把玩著。

程厘閉著眼睛，聲音疲倦道:“我好困，要睡覺了。”

很快，就真的陷了夢鄉。

容祈看著長睫搭在眼瞼上，卷卷翹翹，跟洋娃娃似得，他沒有立即關燈，而是盯著看了很久。

直到許久，他將懷里的人抱。

有句話，他好像一直克制著，沒有輕易說出口。

但好在他們，還有天長地久。

有些話，可以留著慢慢說，因為他現在有了一輩子的時間。

*

過完年，啟域科技就出了正式新聞，全資收購泛海智行。

而啟域在宣布造車之后，也是頭一次順勢向外界公布最新的消息，目前啟域汽車將采取全棧自研的造車方式，不僅收購了主導自駕駛系統的泛海智行，還在過去的半年，投資了一家激雷達公司，以及專門生產鋰電池的公司。

這一系列的作都表明，啟域科技正在加快造車領域的布局。

通過收購、投資等方式將這些在業界表現出的公司，納啟域造車的版圖，掌握核心零部件，很顯然容祈和啟域科技的野心很大。

消息一經披，整個市場都對啟域造車十分看好，連帶著啟域科技的價連連上升。

孟元歌打電話過來，連連捶頓足，表示早知道應該多買點啟域的票。

程厘卻不關心啟域的價漲了多，因為正忙著遷進新的辦公地址。

雖然年前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但是真的搬過去，程厘才發現一切都變了很多。

首先，是不能再跟容祈坐一輛車了。

之前容祈讓司機送到公司樓下，他自己再去上班。

現在，哪怕隔著啟域的兩條街那麼遠，程厘懷疑自己都能上啟域科技準備上班的員工，不能讓自己在上班第一天，就被傳出從容祈的車里下來的傳聞。

好在程厘自己也會開車，于是也沒客氣，直接開了一輛家里地庫的奔馳。

進了公司，程厘刷卡進。

周圍都是掛著啟域科技工牌的員工，大部分都很年輕，互聯網大廠的員工基本都是年輕人，有活力，有創造力。

一進大堂，就看見迎面而來的巨大空間，大堂是做了中空挑高，華麗而明亮的地磚配合著周圍大面積的金屬以及玻璃的設計，有種格外有未來科技。

之前程厘也不是沒來過，但都是走馬觀花，在會議室里開完會，就會直接離開。

這還是第一次，參觀公司部。

啟域汽車的辦公室目前被安排在22-28層，所在的自駕駛事業部門則是在26樓。程厘進了電梯，直接準備按26層，結果剛要手，就看見一個穿著黑羽絨服的男人，率先按了。

看了一眼對方，并不是認識。

應該是啟域本自駕駛部門的員工吧。

在啟域收購泛海之前，本就組建了自駕駛部門，因此泛海的員工會加這個部門。今天他們來公司之后，也會有一個會議。

到了26層時，跟著黑羽絨服的男人一起出電梯。

對方朝看了一眼，似乎覺得很眼生，原本似乎沒準備多，但又問了句:“你是新員工？”

程厘點頭:“對，今天第一天來報道。”

黑羽絨男人點了點頭，似乎也沒什麼多聊的心思，直接就走了。

程厘看著他，并未走向一旁的公共辦公區域，反而是沿著走廊一路往里，直到走進一間辦公室，開門進去。

正出神，左清清一路小跑了過來:“老大老大。”

“你怎麼這麼早？”程厘有些好笑，左清清可是一向踩點進公司的人。

左清清小聲說:“我是您帶進來的人，第一天上班，怎麼也得給你爭氣吧。放心，我以后肯定不會遲到的。”

程厘輕笑:“不是給我爭氣，是給你自己。”

左清清左右看了一眼，眼底都洋溢著幸福:“你都不知道，這次過年回家，我們那些同學知道我要進啟域這種大廠，都快羨慕死了。”

左清清的學歷不算高，原本也是屬于在離職的邊緣，畢竟他們員工名單，是需要經過啟域這邊的人事審核，對于他們覺得并不合適的，會給予離職補償金。

因此這次泛海進啟域的員工，都是自駕駛部門的核心技員工。

左清清在團隊里，一直擔任助理。

但為人勤快，任勞任怨，程厘很喜歡，本也是需要助理的，便力保了。

畢竟啟域科技這種大廠，即便是名校想要進來，也要經過層層面試。

“你的辦公桌在哪？”程厘問道。

左清清說:“我特地挑了一個離您辦公室最近的辦公桌，這樣你可以隨時我。”

雖然程厘的職務還沒對外宣布，但是已經事先知道。

自駕駛事業部的研發總監。

因此有獨立辦公室。

早上九點，自駕駛事業部的部長潘恒，從公司的部辦公件上，讓程厘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潘恒的辦公室并不在這一層，而是跟28樓。

這一層，是啟域汽車總裁以及其他幾位事業部部長的辦公室。

程厘跟著他的書進去之后，潘恒原本正在打電話，但很快就掛斷了。

“潘總，”程厘頷首，客氣打招呼。

潘恒站了起來，笑著問道:“要喝什麼？”

程厘隨口喝了一個紅茶，潘恒微微驚訝:“難得看見有不喜歡喝咖啡的人。”

輕笑:“也不是不喜歡喝咖啡。”

“怎麼樣，第一天來公司，還適應嗎？”潘恒關切的問道。

程厘:“有點兒不太適應。”

潘恒沒想到這麼說，明顯一愣。

程厘隨后笑道:“公司太大，環境太好，不過由儉奢，我相信我肯定很快能適應的。”

潘恒一下就被逗得哈哈大笑，他確實沒想到，面前這位新到任的研發總監，不僅人長得如傳聞那麼漂亮，就連格都這麼風趣。

“待會十點，在傳廳有個小型的歡迎儀式，以及部門整合會議，是為了歡迎你們這些新加公司的員工。到時候我們啟域汽車的總裁蘇總，會一起出席。”

程厘點頭:“很謝公司對我們的重視。”

又聊了兩句，潘恒就讓程厘先回辦公室。

回去時，整個部門的人，都知道待會十點要開會的事。

這個智能傳廳是在3樓，這一層展示了一些啟域科技的產品以及企業發展歷史，當他們到三樓時，一出門，就看見一個智能機人站在門口。

在電梯打開的瞬間，智能機人開口:“前往智能傳廳，請左拐，跟隨腳下箭頭。”

原本啟域的員工對這個倒是見怪不怪，反而新員工都笑了起來，乖乖左拐之后，看著腳下藍箭頭，原來是頭頂的指使標投在地毯上。

他們不費勁的，就找到了傳廳，一個足可以容納幾百人的小型報告廳。

程厘一進去確實有些震驚，畢竟從畢業開始，就是在泛海智行工作。泛海是創業公司，最開始租的辦公室，會議室就一間，開會都是靠搶。

他們各自落座之后，程厘也找了第一排的位置。

而上面則已經擺著座位，顯然是留給待會要出席的管理層，整個泛海的核心團隊加，對于自駕駛部門來說，也是一大助力。

到了十點，啟域汽車總裁蘇昱安以及自駕駛事業部部長潘恒，還有一個穿著灰的男人一起出現。

程厘看著那個灰男，就是早上自己在電梯里遇到的穿著黑羽絨服的人。

只是他現在把黑羽絨服了，只穿著里面的灰還有格子襯衫。

程厘不由想起程序員的一個地獄笑話，沒有格子襯衫的程序員不是正經的程序員。

忍不住想起容祈。

按照道理來說，容祈最早也是程序員，但他的柜里卻一件格子襯衫都沒有。

大概是因為他已經離了程序員的范疇，變了如今的總裁。

突然有些，想要了解他最初創業的事。

就在出神時，傳廳的大門再次被打開，這次出現了一個讓大家都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容祈走進來的時候，連剛坐下的幾位高層，都紛紛站了起來。

蘇昱安起，容祈笑著說道:“知道你們部門今天舉行歡迎儀式，就順便過來參加，你該不會怪我沒提前跟你說吧。”

“求之不得，其實本來這個會議就應該邀請你，但怕你忙，”蘇昱安比容祈還要大幾歲，但是兩人份不同，蘇昱安是直接向容祈匯報，因此說話很是尊敬。

很快，助理把話筒拿了過來，容祈看著在座的眾人，先是一笑，隨即開口說:“我是容祈，我知道在座有很多同事，是今天第一天職，所以我代表我自己和啟域科技，歡迎你們的加。”

雖然這句話，是程厘第二次聽到，但依舊心頭有著澎湃。

眾人鼓掌。

“從啟域造車開始，我們就知道，汽車領域的核心技就是自駕駛。而我們的自駕駛技，也是我們面對市場競爭時，所必須的殺手锏。因為自駕駛將是未來移出行生態里的技基石。”

“driverlesscaristhemotherofai，這句話是蘋果ceo，timcook。而我說這麼多，也是希諸位能夠明白你們的重要。你們即將與其他部門一起，為啟域汽車的未來開疆擴土，而從啟域那一刻起，我們就從未害怕過競爭。”

容祈的聲音明明很冷靜，但是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種震耳聾的力量。

他喚醒了在座所有人心目中的責任和進取心。

容祈并未長篇大論，很快，他就說完了。

他也似乎就真的是順便來參加這個會議，說完后，便很快了傳廳。

蘇昱安繼續主持會議。

主要說的就是，部門之后的發展規劃，以及他們面臨的問題，總而言之就是，問題很多，時間很迫。

因為啟域的造車，最遲也要在年底面世。

在會議要結束，蘇昱安親自公布了新的人事任命，他說道:“自駕駛部門新任的技研發總監，程厘。”

程厘起，眾人看向，紛紛鼓掌。

之前大家都注意到坐在第一排的這個年輕又漂亮的生，但都以為是部門的行政人員，沒想到，居然就是新任的研發總監。

“原來就是程厘。”

“難怪之前傳聞說，泛海的高管里面有個頂級大，就是吧。”

原本啟域的員工，小聲的議論聲，若若現的傳到程厘的耳畔。

對于別人對長相的議論，程厘早已經習以為常。

沒辦法，貌是父母天生給的，想藏都藏不住。

會議室結束之后，程厘被留下跟總裁蘇昱安以及部長潘恒等人聊天，潘恒笑著介紹說:“我旁邊這位，剛才你應該聽到介紹了吧。”

潘恒說的就是灰，此時他站在旁邊，也沒離開。

“秦總，您好，我是程厘，”程厘主跟對方打招呼。

秦為延看著，出手，只握了一秒，便迅速松開。

程厘也沒太在意，以為對方是那種的技宅格。

秦為延，自駕駛部門首席科學家，也是公司最年輕的部長級，雖然只是個副部長。對方是純技出，能做到這個位置，可見確實很厲害。

簡單打了個招呼之后，程厘就明白潘恒住的原因。

是研發總監，但并不直接對潘恒匯報，而是對秦為延匯報，他才是自己的直屬上司。

好在，幾位也都是大忙人，邊說邊走出了電梯。

期間，程厘手機震，便從兜里拿出手機。

等打開微信，就看到兩條微信。

容祈:

容祈:

三樓？

不就是這一層。

程厘腳步停下，前面幾位也回頭看向，程厘有些尷尬道:“不好意思，我先去個洗手間。”

眾人當然不會有意見，便直接乘坐電梯離開。

程厘則是回復: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恢復。

但他發來的是一張照片，是一個自助咖啡機的照片。

啟域大樓部，有很多這樣的免費無限供應的咖啡，隨時方便員工飲用，這也是公司的一個福利。

程厘看了這一層樓，便試著去找這里的咖啡供應點。

好在，并不算難找。

程厘看著面前的咖啡機，并沒有什麼東西。

但的手機，也在這時又震了下。

容祈:

程厘打開旁邊白的盒子，這個盒子里原本是放著藥，有板藍、有痛經喝的沖劑，還有養生茶包。

每個空格里面都整齊的放著這些東西。

以至于有個略顯空的空格，尤其明顯，程厘一眼就看見。

手將格子里的東西拿了出來。

兩塊糖。

程厘失笑，拿起，回復道:

容祈:

程厘打開紙包，吃了一塊，瞬間就有濃濃的甜味，在舌齒見彌漫。

容祈:

程厘不知道他想要干嘛，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回答，只能如實回答:

這次，對面幾乎是秒回。

而且還是一條語音。

程厘點開語音，就聽到一個略顯低沉而人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這就是我今天在公司看見你時的覺。”

甜到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