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穿著深府，頭戴帽。

他便是九曲縣的縣令，謝清泉。

顧斐拱手作揖：「學生顧斐，拜見縣尊大人。」

江微微屈膝福了一禮：「民顧江氏，拜見縣尊大人。」

謝清泉擺了下手，示意他們免禮。

謝清泉在主座坐下，他先是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夫妻兩人，尤其是顧斐，他特別多看了兩眼，並在心裏將顧斐和子俊做了下對比。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顧斐的姿容氣度，比子俊更突出。

這讓謝清泉對顧斐的出有了相當大的興趣。

「顧斐，本早就聽聞你的名氣，據說你出雲山村，與母親相依為命，家境貧寒，但本在你的上，卻看不出半點寒酸氣。本是真的很好奇，到底是誰，把你教導得如此出？」

顧斐不卑不第地回道：「縣尊大人謬讚了，學生也只是照著別人的姿態，學來的模樣。」

謝清泉笑了下，沒有再深究，而是談及正事。

「顧江氏，聽聞你在雲山村開了醫館？」

江微微坦然承認：「是的。」

謝清泉：「你除了開醫館，還會賣葯？」

「是的。」

「你買的葯中，是否有一種名為玉凝脂的藥膏？」

「是的。」

謝清泉皺眉：「今天早晨，本鎮張員外家的兒，因為使用玉凝脂，導致皮潰爛，現在整張臉都已經不能看了，張員外為此非常憤怒，親自告上衙門，一定要將你嚴懲不貸。」

他說到這裏頓了頓，語氣稍微放緩一些：「如果換別人，本此時早已經將人押大牢，可令尊曾經救過本，是本的恩人，看在這個分上，本沒有直接開堂審理此案，而是先私下裏跟你個底。張員外是本鎮很有名的富商，曾經救濟過不窮苦難民，而且他在京城也有人脈關係，即便是本，也得賣他個面子，所以這件案子，必須要給他一個合理的代，你懂本的意思嗎？」

江微微頷首：「民明白。」

謝清泉見還通達理的，鬆了口氣。

「你明白就好，玉凝脂既然是你做的，主要責任理應由你承擔，不過看在你是個婦道人家，又是初犯的份上，我會從輕理。」

江微微卻道：「如果張姑娘真是因為我做的玉凝脂而毀容，我自然會承擔全部責任，但如果不是，也請縣尊大人能秉公辦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那玉凝脂不都是你做的嗎？」

江微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追問道：「能否讓我跟張姑娘見一面？」

謝清泉思量片刻：「本幫你問問看吧。」

「多謝縣尊大人。」

今天一大早，張員外就帶著他閨來衙門報案，這會兒父兩人還在縣衙裏面沒有離開。

謝清泉將江微微的請求跟張員外提了下。

張員外一口應下，冷笑道：「讓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樣一個惡毒婦人，為了賺錢，居然敢把這種害死人的藥膏拿到市面上售賣？！」

很快，江微微和顧斐就被帶到了張員外的面前。

張員外平時是個很和善的中年男人，此時因為憤怒，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暴躁。

他盯著江微微，語氣不善：「就是你害得我閨面目全非？」

看他那副兇神惡煞的樣子，好像江微微只要承認，他就會立刻撲上去吃了似的！

江微微從始至終都很冷靜。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想知道，令嬡使用的玉凝脂，是從何得來的？」

張員外板著臉：「我憑什麼告訴你？！」

「我製作的玉凝脂，幾乎都批量賣給了藥局，自己只留了一部分。如果令嬡是從我這裏購買的玉凝脂，我一定能記得，但如果不是在我這裏買的，那我就得懷疑玉凝脂的真假了。」

張員外猶豫了下才道：「是我家閨小時候因為長水痘，上留下很多疤痕，一直都很想把疤痕祛掉，試了很多種方法都沒用。最近聽說有個做玉凝脂的藥膏很管用，特意讓丫鬟去外面買回來的，一兩銀子一小罐，一口氣買了三罐。誰知第一罐還沒用完，上皮就開始發，然後潰爛，現在已經……已經沒法看了！」

說到最後，他已經是悲憤無比。

他可憐的閨，還沒親，如今毀了容，下半輩子可怎麼辦？！

江微微蹙眉道：「這麼說來，令嬡使用的藥膏，既不是從藥局買的，也不是從我這裏買的，那我有理由懷疑令嬡使用的是假藥。」

謝清泉和張員外皆是一驚。

「假藥？怎麼可能？！」

江微微：「我跟藥局的任掌柜早就簽署了契約，他從我這裏進購的玉凝脂，都是有記錄的，如果令嬡在藥局購買的玉凝脂有問題，我願意承擔責任。可是從你剛才的描述來看，令嬡使用的藥膏並非出自藥局，那也就是說，這件事跟我和藥局都沒有關係。」

說到這裏停下，從袖中出一張契約，展開后遞給謝清泉。

「這是我跟藥局任掌柜簽訂的契約，請您過目。」

謝清泉接過契約看了遍，確定沒有問題。

他又將契約拿給張員外看了看。

張員外仍是不甘：「那我閨怎麼辦？這件事因你而起，你必須要給我個代！」

謝清泉安道：「你別著急，本覺得這件案子裏面很有蹊蹺。」

隨後他又看向江微微：「你還有其他什麼證據，能證明張員外家閨使用的是假藥嗎？」

江微微想了下：「能否把張姑娘未用完的玉凝脂拿來給我看看？我需要親自驗證一下。」

「可以。」

為了方便報案，張員外特意把那三罐玉凝脂全都拿來了，準備作為證據呈給縣太爺，此時要拿出來倒也方便。

很快，三塊玉凝脂就被整整齊齊擺在了江微微的面前。

江微微首先拿起那罐已經開封用過的藥膏，湊近聞了聞，然後用指尖沾了一點兒藥膏，仔細觀察，然後又把另外兩罐藥膏打開看了看。

洗乾淨手，對在場眾人說道。

「這些都不是我做的玉凝脂。」

這話一出，除了顧斐之外，所有人都呆住了。

接著，江微微又說出一件讓眾人震驚的真相。

「這些藥膏都有毒。」

…………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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