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斐跟二十幾個同村的壯漢子一起上山。

他們彼此都認識，以前也曾搭伴進山，關係很不錯，見面就開始聊了起來。

只有顧斐在親之後，便沒有再進過山，跟大家有點生分，全程都沒怎麼說話。

江越注意到這個況，主跟顧斐搭話。

「你家裏今天的日子不錯的，怎麼也要冒險進山來打獵？」

顧斐：「想獵個狐貍，給媳婦做坎肩。」

江越笑了起來：「你還真會疼媳婦啊！」

隨後他又叮囑道：「下個月就是府試，你得小心點兒，別讓自己傷，免得影響到府試。」

「嗯。」

山裏有個石，裏面放著一些基本的生活。

這裏是他們平時在山裏的落腳，位置很蔽，附近有水源，既安全又方便。

山裏的氣溫非常低，有些地方的水還結了冰，但因為剛剛趕了那麼遠的山路，又都是年輕氣盛的漢子，所以並不覺得冷。

大家一個個的都拳掌，打算大幹一場。

現在是午時，正是吃午飯的時候，他們紛紛找位置坐下，拿出隨攜帶的乾糧，邊吃邊聊，打算等吃飽喝足后再開始打獵。

顧斐找了個角落坐下，將包袱放下，從中拿出個餅子，就著冷水默默地吃了起來。

雖然都是乾糧，可大家吃的一般都是玉米麵餅子，這東西抗，但也割嗓子，很難下咽。

他們之中，只有顧斐吃的是白麵餅子。

那雪白的麵餅，一看就知道是純正的白面，沒有參一點兒別的東西，又香又，肯定很好吃。

石裏，聊天的聲音漸漸弱下去。

大家都在打量顧斐，發現不只是吃食，他如今的穿戴也跟以前不一樣了，服料子全都是簇新的，腳上還穿上了皮質的短靴。

跟顧斐比起來，其他人就穿得太寒酸了。

洗得發白的服料子，上面打滿補丁，腳上穿著草鞋。

不是他們不怕冷，實在是捨不得穿著布鞋上山，要是磨壞了得多可惜啊！

此時此刻，他們真正認識到了，自己跟顧斐之間已經有了差距，並且這個差距還在不斷拉大。

說不羨慕那都是騙人了。

但大家心裏清楚，就算羨慕也沒用。

就在這時，有個矮小瘦的年輕漢子忽然出聲，語氣怪氣的：「咱們真是羨慕不來啊，誰讓人家命好，能娶到個漂亮能幹還有錢的媳婦呢？」

顧斐瞥了他一眼。

其他人也同時看向那漢子。

那漢子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在健康堂鬧過一場的趙全。

趙全的鼻子到現在還紅腫著，一下就疼。

他懷疑鼻樑骨被打斷了，想去健康堂看看，但江微微已經將他拉黑，他進不去，只得去找李郎中幫忙看看。

李郎中醫很一般，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最後給他開了兩副葯，讓他先吃著看看。

兩副葯下肚，趙全的鼻子卻仍舊沒見好轉，仍舊很疼。

他別無他法，只能忍著，心裏是徹底恨上了顧斐和江微微兩口子。

原本趙全還在琢磨該怎麼報仇，沒想到會在進山狩獵的時候上顧斐。

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聚頭。

趙全暗自冷笑，這樣正好，可以讓他一雪前恥！

顧斐沒有理會趙全的意思。

趙全卻不想放過他，繼續冷嘲熱諷：「瞧瞧人家，都能吃得起白面，可憐咱們兄弟就只能啃邦邦的玉米麵餅子。想當初，咱們一起進山打獵，還幫過人家不忙，如今人家發達了，也沒見人家出手幫幫咱們，這可真是世道炎涼，人心不古啊！」

顧斐沒有搭理他。

其他人也都不吭聲。

石裏的氣氛有點尷尬。

趙全卻是越說越起勁：「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連跟我們這些窮酸泥子說話都覺得埋汰？你要是真嫌棄我們，就別跟來啊，反正你家媳婦有錢，讓你媳婦養著你就好了，哈哈哈！」

顧斐三兩口吃完剩下的白麵餅子，背上包袱，站起，大步流星地走出石。

全程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趙全。

被徹底無視了的趙全，終於說不下去了，表沉如水。

他扭頭沖其他人說道：「你們看看他那態度，眼高於頂，完全沒把咱們兄弟放在眼裏，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厲害呢，不過就是娶了個有錢媳婦而已，吃飯的東西，靠人過日子，沒出息，我呸！」

眾人只顧低頭吃乾糧，仍舊不發一言。

趙全不滿意，拔高聲音：「你們怎麼都不說話？被顧斐那小子看不起，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覺得生氣嗎？！」

江越終於忍不住了，皺眉說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人家就算沒有媳婦幫襯，自己也是個秀才，將來說不定還能考上舉人和進士。我們沒他那本事，被瞧不起也正常，你要是覺得不高興，可以考個功名把他給比下去，到時候你也可以明正大地看不起他。」

趙全一噎。

他要是能考上功名，還用得著在這裏瞎嗎？！

簡單地吃完午飯，漢子們紛紛離開石，三五群地往大山深進發。

寒冷的冬天，很有外出，大多數都已經進冬眠，必須得找到它們的巢，獵戶們才能有所收穫。

顧斐向來都是一個人行。

他對山裏的況很悉，沒一會兒就讓他找到一窩正躲在草裏冬眠的兔子，大大小小十幾隻，全被他給逮住了。

但他仍是不滿意，他真正想要的獵是狐貍。

他記得山裏有一隻白狐貍，那狐貍的非常乾淨純正，沒有一雜。

以前他曾見過那隻白狐貍一次，可惜被它溜掉了。

這次他做足了準備進山，打定主意不會讓它再次跑掉。

天漸漸變黑，顧斐還是沒能找到那隻白狐貍的蹤影。

他只得帶著那一窩兔子回到石。

第一天剛進山，大家幾乎都是空手而歸，只有顧斐和江越有所收穫。

顧斐獵到十幾隻野兔，江越運氣更好，獵到了一隻小野豬。

江越把那隻還在年期的小野豬給宰了，綁起來掛在牆壁上，打算帶回去給家裏人加餐。

大家都很羨慕顧斐跟江越的好運。

其中屬趙全的反應最大。

他盯著顧斐手裏的野兔們，心裏除了羨慕，還有深深的嫉妒。

那麼多的兔子，還有兔子皮，拎到鎮上能換不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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