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蘇嬋，舉止端莊，笑容溫婉。

與畫面中的形判若兩人。

蘇婳不大喜歡與不悉的人親近，不著痕跡的回了手，垂首斟茶，淺笑道：“姐姐先坐。”

蘇嬋從善如流：“聽說六妹妹昨日了傷，可要好生注意著，兒家的子可千萬不能留疤，我那有回春堂特制的玉膏，一會丫鬟給妹妹送來。”

蘇婳落落大方：“那便多謝姐姐了。”

蘇嬋道了聲客氣，姐妹二人又閑敘了幾句就分開了。

房門關合，蘇婳隨口問了句：“木香，這位是三姑娘吧。”

木香應了聲是，垂首時角不自覺抿起。

姑娘若是當真忘了那些事……也好。

蘇婳只顧著回想方才的一切，沒注意到木香的表。

不過這位三姑娘倒是個有趣的，明知記不清楚，卻一直沒自報家門。

有點意思。

不多時，一個面善的嬤嬤帶著玉膏和幾張手帕來了：“方才我家姑娘瞧六姑娘上的帕子有些舊了，特意命婢子給您帶了幾張新的，您瞧瞧可還合心意。”

放在最上面的那張帕子上繡著一對兒并蓮花，栩栩如生。

蘇婳接過帕子：“三姐姐有心了。”

“六姑娘喜歡就好。”嬤嬤目從平靜的雙眼挪開，笑道：“老奴就先告退了。”

木香剛將人送走，回來就聽自家姑娘問道：“從前我與三姐姐關系如何？”

“三姑娘為人和善，待姑娘不錯，姑娘待三姑娘……也是好的。”

蘇婳看了一眼。

木香話里明顯有異，不過這小丫頭是個忠心的，此刻說謊也應該不是為了欺瞞，這原是個蠢的，怕是從前也做了不拎不清的事。

“我與從前可有過節？”

木香連連搖頭，小聲嘟囔：“您哪敢。”

蘇婳啞然，倒也是，嫡庶之分猶如天壤之別，原又是個不寵的，自然不敢造作。

“姑娘怎麼對三姑娘這般興趣？”

“不大記得了，自是要了解些的。”蘇婳將玉膏湊在鼻下聞了聞，忽然笑了：“我這位姐姐，待妹妹倒是真的很不錯。”

陳嬤嬤匆匆回了，正見蘇嬋在翻看琴譜：“怪不得您說六姑娘有些奇怪，老奴此去一看，見六姑娘真像是變了個人。”

玉手微頓，蘇嬋問：“如何？”

陳嬤嬤道：“依老奴看，似乎真忘了，不像是裝的。”

是蘇嬋的母，辦事牢靠，最得信任。

蘇嬋不置可否，半晌后輕聲道：“六妹妹到底是這府里的正經主子，邊伺候的人只有一個，未免單薄了些。”

“老奴明白。”

晌午時分，蔣姨娘終于在花園里堵著了蘇淺青，得了他晚上來看自己的應諾，心好的很。一路哼著小曲回去，路上見了蘇嬋的丫鬟，面上喜更深，回屋后迫不及待的問丫鬟知夏：“三姑娘回府了？”

知夏回答：“三姑娘是今天一早回來的。”

蔣姨娘面不悅：“怎麼沒告訴我？”

知夏垂著腦袋沒敢吱聲，蔣姨娘不耐煩的又問：“蘇婳呢？今個怎麼沒來給我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