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有九思》第22章
舒畫承認,確實因為不久前陳銘墨對顧九思的高度評價而耿耿于懷,可是顧九思對而言還有用,可不想這麼早就翻臉。
干笑著拉著顧九思繼續往前走,“哈哈,不過大家也說了,哪天陳慕白不罵人了那才不正常呢。”
顧九思笑著給舒畫和段景熙倒水,依舊不說話。
段景熙接茶時禮節的看了顧九思一眼點頭致謝,這個孩子眉目異常平靜,和他之前認識的那些人不太一樣,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片刻后斂眸,喝茶,似乎什麼都沒發生。
喝了幾口之后段景熙站起來看向顧九思,“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舒畫就拜托你了,晚上我派人來接。”
顧九思把他送到門口,“段王爺慢走,我會照顧好舒小姐的。”
顧九思和舒畫目送段景熙的車子消失不見,舒畫笑嘻嘻的問,“我小舅舅是不是很迷人?他這個年紀的男人特別招孩子喜歡,再加上他家世好長得好格好,喜歡他的人多得不得了。”
顧九思敷衍的笑了笑,不發表任何看法。
舒畫似乎并不只是在炫耀有個好舅舅,賊兮兮的笑著小聲問,“那你呢?你不喜歡我小舅舅嗎?”
說實話,顧九思對段景熙沒什麼好,這個年紀的男人本就見識的比多,又是外出,最是擅長和人打道和偽裝,言行舉止都是過訓練的,不會讓人覺到一一毫的不舒服,也不會暴一一毫心的真實想法,水太深,和他打道太累,道行不夠。
更何況顧九思心里清楚舒畫問這話的目的,不關心顧九思對段景熙的態度,不過是想借此提醒顧九思,你顧九思和我們不是一路人,沒家世沒背景,以此來提醒尊卑有別,從而滿足自己舒家小姐的優越。
顧九思總覺得舒畫和上次匆匆一面時起了變化,卻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了,只能笑了笑,“舒小姐開玩笑了。”
誰知舒畫并不打算放過了,似乎非要著顧九思說出“我配不上你舅舅”之類的話才算安心,“我說真的啊,如果你喜歡我可以……”
舒畫只當顧九思是柿子使勁卻不知道也是有脾氣的,顧九思斂了笑,面無表的看著舒畫緩緩開口,“舒小姐為什麼會覺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對段王爺興趣?”
舒畫嚇了一跳,顧九思之前都是一副笑瞇瞇好脾氣的模樣,現在卻讓覺到一懾人的氣勢,竟讓有些心驚,支支吾吾的開口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這個人不錯,和我小舅舅……”
顧九思看一眼,“哦,我人不錯?那你倒說說,我是什麼人?”
舒畫剛才不過是隨便找了個原因,大概沒想過顧九思會這麼刨問底問下去,這下真的詞窮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你……你是個好人……”
顧九思聽了先是一愣,然后哼笑了一聲,繼而真的笑出聲來。舒畫沒見過這麼笑過,有些害怕的看著。
顧九思沒有別的意思,是真的覺得好笑,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跟說過是個好人。
這下基本可以確信,舒畫真的是被寵壞了,在陳家,哪里有什麼好人?
顧九思笑完才沉著一張臉盯著舒畫,一字一頓的開口,“舒畫,你要搞清楚,我顧九思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如果你覺得我可以任你扁圓,那你真的是找錯人了。”
大概是沒有人會當面給難堪,舒畫面上有些掛不住,想要發火,卻又有些害怕顧九思不敢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眼淚很快順著面頰流了下來。
顧九思也就是嚇嚇免得沒完沒了,沒想到竟然哭了,看上去好像是欺負了一樣。顧九思清咳了一聲,神也恢復了之前親切可人的模樣,拉著舒畫的手帶往前走,語氣也和了許多,“舒小姐累了吧,進去喝杯茶歇一歇,這附近有條河,這幾天天氣暖和冰都化了,水很清,還有很多魚,一會兒我帶你去看。”
舒畫再不敢招惹顧九思,眼淚可憐兮兮的點了點頭。
顧九思和舒畫基本上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好在舒畫玩兒大,顧九思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玩的不亦樂乎。
舒畫玩兒的開心了轉頭沖著笑了一下,甜和,那一笑讓顧九思都有些心馳神往。
可能只比舒畫大了兩三歲,卻覺自己老了,那般天真爛漫的笑容,怕是再也不能在自己臉上看到了。
其實顧九思心里并不討厭舒畫,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偶爾驕縱蠻橫卻不記仇,也不是不能忍。
吃過晚飯就有人來接舒畫。
舒畫臨走前,顧九思送到門口,猶猶豫豫了半天看著顧九思不說話,也不肯走。
顧九思主問,“舒小姐有事?”
舒畫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今天對不起啊……”
顧九思還沒傲氣到要道歉的地步,笑了一下,“都過去了,別放在心上。”
舒畫點點頭卻還是不肯走。
顧九思不著頭腦了,“舒小姐還有事?”
舒畫踟躕半晌,“我聽說……聽說陳慕白和那個姓孟的……”
這個話題顧九思覺得以自己的份并不適合去說什麼,可眼前這個人卻是最不了敷衍的,想了想才開口,“慕的條件自然是招人喜歡的,可他現在不認得你,怎麼胡鬧都算不得錯,以后你們認識了,就看你的本事了。”
舒畫聽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還是不走。
顧九思一思索便明白了的小兒心思,主開口,“最近慕事多,等過了這陣子,我會安排,你等我消息。”
有了顧九思的這句話,舒畫終于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顧九思也松了口氣。
段家城外的住離這里并不遠,舒畫到了的時候段景熙正在吃飯,然后就看到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坐到他面前一言不發。
段景熙繼續淡定的吃飯,舒畫自己憋不住了才撒著開口,“小舅舅!”
段景熙看一眼,“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
舒畫又被噎了一次,徹底泄了氣,蔫蔫的趴在桌子上等段景熙。
段景熙喝完最后一口湯,了才開口,“說吧,怎麼了。”
舒畫終于找到了靠山,迫不及待的告狀,“顧九思欺負我!”
段景熙一點兒都不意外,“那你去找欺負回來啊。”
舒畫蔫了,“我……我不敢。”
段景熙繼續逗,“那就去找陳銘墨啊,顧九思不是陳銘墨的人嗎。”
舒畫還是打不起神,“陳伯伯啊……我不想讓知道我和顧九思有沖突,我怕他對我印象不好。”
段景熙奇怪的看了眼舒畫,“那你來找我有什麼用,我和基本上可以算作不認識,不在我的管轄范圍。”
“我……”舒畫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反正有人欺負我,你得幫我做主!”
“那我是幫你打一頓呢,還是罵一頓?”舒畫是被人哄習慣了,可段景熙偏偏不哄。
“倒也不用……我就是覺得憋氣!”
段景熙抿了口水,“顧九思的名字我不是第一次聽了,一個孩子在陳家那樣的環境做事,心思手段何其厲害?一點兒都不輸給男子,多人折在手里?你去招惹,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舒畫也不愿意認輸,“我就是覺得以后嫁到陳家還要靠幫忙,所以不想和撕破臉而已。”
段景熙皺眉,“當初你父母來找我說這件事,我就不同意,陳家那是什麼地方,你這種格怎麼適合嫁到那里去,把你吃了你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舒畫笑嘻嘻的湊上來攬著段景熙的手臂,“怎麼會呢?誰不知道我是舒家小姐,又有個了不起的小舅舅,誰敢吃我?”
段景熙看出舒畫是鐵了心的看上了陳慕白,知道多說也沒用便不再開口。
書房房門閉,陳靜康湊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什麼。忽然聽到腳步聲立即立正站好,房門很快從里面打開,一群人搖著頭皺著眉走了出來。
陳慕白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有話直說,一句話說出來轉幾十個彎,兜兜轉轉,真真假假,最后不知道轉去了哪里,幾個人聽得糊里糊涂的,直到出了門還是一頭霧水,只能求助蹲在門口扮石獅子的陳靜康。
陳靜康一臉義正言辭忠心護主的模樣,“爺的心思豈是我等可以揣測的。”
等人走了,陳靜康才默默的流淚,你們問我我去問誰啊?!爺的心思我怎麼會知道?!他還記得幾天前的教訓。
幾天前陳慕白小心翼翼的去問陳慕白,“爺,顧姐姐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啊?”
陳慕白給他的回復是,“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他不明白又問,“該回來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陳慕白反問,“你覺得呢?”
這次陳靜康依舊不明白卻不敢再問了。
他是真的想念顧九思啊,他不想再吃雙份的東西撐得難去看醫生了,可他管不住自己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三更完~東紙哥盡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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