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回到老婆難產當天》第1236章 番外六:最終章
宋云鵠自從“喪妻”后整個人便一蹶不振,每天哭哭啼啼、郁郁寡歡。
他老娘司雪琴也是發愁得不得了!
偏偏正值新上任忙碌時期,每天忙得分乏,家里卻還有個半死不活的慫娃。
“你瞅瞅你,像啥麼樣兒?”司雪琴屬于典型的虎媽,48歲了彪悍依舊,武德充沛、格日趨火,收拾宋云鵠一點不手:
“天抱著個洋妞的照臥在炕上,你以為老母孵蛋呢?抱著就能把孵活是吧!”
虎媽撈著笤帚打兒子,兒子卻如同死豬不怕開水燙一不。
宋老太心疼得不得了,麻將都不去趕場子了,上前護犢子:
“哎呦!不能打了,云鵠這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已經蔫吧得不能再蔫吧了,你再打他這不是雪上加霜嘛!”
天下都一樣,護犢子是日常行為。
宋進來是送飯的,一邊勸人一邊將手中的托盤擱在了炕桌上,把自家大孫子護在后,打發兒媳:
“雪琴,你不是要去調研的嘛?快去快去,讓人家等著你影響不好。”
司雪琴撂下笤帚罵罵咧咧出門了:“早點給我振作起來,年紀一把了,腦子卻丁點不長,一天天萎靡不振裝死給誰看!”
宋老太無奈回了一句:“腦子那是天生的,你再罵他也沒用,長不出來哇。”
虎媽走后,屋里安靜了下來。
宋老太長長一聲喟嘆,坐在了炕沿上,跟前是背對臥著的大孫子,一如司雪琴說的萎靡不振。
“云鵠啊,你這不吃不喝不睡覺,就這麼抱著一個照的確是不像話。”
“哎呀,也不曉得我跟你爺下世后能不能得你如此厚呦~”
“到那時,你要能抱著我倆的照如此孝順,我倆也算是沒白疼你,真能含笑九泉了哇!”
老一輩在綁架這一塊歷來都是得心應手、人肺腑。
宋云鵠腦子可能不好使,卻是非常充沛的。
那話咋說來著,智商高的人版塊大多是缺失的,因為缺乏同理心,很難與人共,也因為能一眼看穿某人某件事的本質。
智商不高的人看上去笨笨的,同理心、共、緒知卻是極高的,也就是傳統文化里的品德淳厚。
當然了,兩樣都不沾的人,那就屬于又蠢又壞了。
宋云鵠聽了的話,終于緩緩回過:“,您才七十幾,說的啥話嘛!”
宋心里一喜,這娃終于理了!
但臉上不聲,表依舊是碎心的模樣兒:
“云鵠哇,我跟你爺不盼著你大富大貴,也不盼著你有出息,就盼著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哩。”
這一招對宋云鵠最有用,親人誰關宋云鵠的心健康誰就能了宋云鵠的眼。
“你這兩天不吃不喝哩,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跟你爺指定是不活了!”
實際上,宋爺爺正在隔壁禿嚕牛面了。
“云鵠哇,你好歹吃點東西哇麼,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得慌。”
說話間,宋把后炕桌上的牛面端了過來,一手又拿起筷子:
“這面都坨了,再不吃味兒可就不好了。”
宋云鵠咋可能不?得都要眼冒金星了!
此刻,那香噴噴的牛面把他肚子里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肚子當即就咕嚕嚕吼了起來。
宋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宋云鵠的表又尷尬又委屈,眼瞅著小緒醞釀飽滿了要撂筷子,宋趕哄孫子:
“不笑、不笑,不是笑你呢,就是臉上有點不自覺抖了抖臉皮,趕趁熱吃啊!”
帶大的娃,無論多大在跟前都是被允許撒、允許委屈、允許哭泣的,也是能被哄著的。
緒被很好照拂的宋云鵠,這才接過碗筷禿嚕牛面。
正此時,司老太帶著司歸舟小胖妞來探,后還跟著專程從國外趕回來的難兄難弟元超。
今非昔比的元超,一干的牛仔裝扮,十分神小伙兒——
一條水洗的破牛仔,一件印有x形骨頭上安放骷髏頭的白t恤上,外搭一件邊緣都是須須的牛仔馬甲,上面掛滿了金屬裝飾。
就連他那腦袋上的板寸都被漂染了亞麻,墨鏡反戴在后腦勺。
誰讓這是個洗剪吹殺馬特流行的年代哩,亞洲時尚妖風吹遍每一個角落,元超這樣已經算是保守了。
可即便如此,他這個雕樣兒還是被姥姥的鞋底子狠狠修理了三個回合才帶出門的。
司家后生里的臥龍雛,湊到一起那必定是飛狗跳,元超毫不同兄弟有難,齜牙笑話:
“哎呦,這不是能吃能喝的麼?辰哥還特地給我打電話,讓我回來一趟把你給激活一下,你這不是沒死嘛!”
宋瞬間就是臉一拉,恨不能用白板砸這鱉孫的腦殼!
司老太暗中給了外孫子一記眼刀,元超腦子好使一眼便會意,立馬補救:
“害,兄弟如手足、人如服,沒了兒你還會有辣條……哎呦!”
宋云鵠手中筷子甩了過來,小眼睛瞪得溜溜圓,怒罵:
“我尼瑪!元超你不要太過分!我就要、只要!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果然,最了解雛的害得是臥龍吶!
元超兩句話就給蔫吧蔫吧的宋云鵠激活了。
彪貨“鰥夫”宋云鵠丟下面碗蹭地從炕上跳下來,沖著元超踹過去:
“我特麼的跟你有仇哇?你干啥一回來就埋汰我!”
“欺負我可以,說我家不好就是不行!”
“死者為大尼瑪懂不懂哇?站到!你給老子站到!”
“看我不踹死你!!!”
宋看似有點虎,實則是個紙老虎。
一到了干仗環節宋就慫了,面對屋里的飛狗跳趕躲到了親家母的后。
“都給我住手!”關鍵時刻還得姬勝男同志控場,一聲姥姥吼分外慈:
“里不干不凈哩罵誰呢?昂!”
就這樣,難兄難弟又給姥姥跪下了。
司老太跟宋老太一左一右坐在炕沿邊,胳膊搭在炕桌上,收拾孫輩:
“他媽你啥?不是你五姨啊!”
“自個兒窩在炕上時哭喪萎靡、半死不活哩,他一來你倒是活蹦跳神足!”
“還有你,元超,他肺管子干啥?”
“你倆不是親兄弟呀?都給我老老實實跪著!”
元超嘗試著嬉皮笑臉化解氣氛:“表的,表兄弟,呵、呵呵!”
“皮了!”你姥姥的鞋底子警告!
臥龍雛瞬間老實,連眼神都不敢造次了。
宋溺大孫子,看了看親家母的臉后,征詢地問:
“那啥,親家母啊,云鵠這面……”
司老太回頭看了看那半碗面,嚴肅的臉稍稍緩和了下來,沖著一旁的小胖妞道:
“初一,去,端給你云鵠叔。”
“哎,好!”司歸舟小胖妞趕把那半碗牛面端給宋云鵠。
初一,是司歸舟的江湖名號,的真實名字一般不方便說,為了行走江湖方便就用小名。
別看小丫頭才八歲,初一道長的名號那是響當當!
宋看了看跪著的大孫子,又看了看胖嘟嘟的初一道長,帶著點討好地笑言:
“妮兒啊,你跟你太吃飯沒?沒吃我去給你們也端兩碗!”
“吃過了!”這是司老太的回答。
“又了!”這是初一的回答。
這一瞬間,空氣格外安靜。
跪著禿嚕面條的宋云鵠忍不住被逗笑了,辣椒嗆到嚨里劇烈咳嗽起來。
眼瞅著司老太臉上掛不住了,元超激靈地圓場:
“宋,我沒吃,剛從國外飛回來,死了!”
“,你倆跪好了,我去給你們端。”宋笑呵呵出去了。
司老太無奈地看了看自家的小胖妞,嘆氣:
“初一吶,你都快胖球了,再吃,走路都不是走是滾!”
初一滿不在乎地一笑嫣然:“不胖不胖,初照師兄說了,我這樣的做富態,壯門面嘛,珠圓玉潤一看就是大富大貴的命。”
初照,即是太平觀的紫觀主,如今太初門的掌門人。
司歸舟小朋友當年門后,以初照師妹之姿隆重進駐。
可那又如何?太初門這一古老門派,在這個末法時代實在是凋敝得嚴重,全宗門只有他倆!
初照是掌門,初一便是副掌門兼二師姐兼業務ceo兼門派大廚兼吉祥。
初照是個好吃懶做的花瓶門面擔當,初一道長這些年打阿飄養活這個花瓶師兄很辛苦嘞!
不吃多點哪來的力氣搞業績?
……
宋端上來三碗牛面,司老太跟初一一人一碗,地上跪著的元超一碗。
一時間,房間里都是禿嚕面條的聲音,安靜又熱鬧。
宋看了看炕上的ross照,又看了看跪著喝湯的大孫子,最終將視線聚焦在初一道長的臉上:
“初一吶,宋有個事想求你。”
初一吃得滿流油顧不上說話,司老太替發聲:
“親家母說的啥話嘛,有事兒您說。”
初一吸溜了幾面條,上一圈紅彤彤的辣椒油,小腦袋十分認同地點啊點,小啄米一般可。
“哦,是這樣哩。”宋又不自覺看了一眼大孫子,這才委婉地說:
“云鵠這個兒,大抵是有己話要跟他說的,那不是走得匆忙沒來得及說嘛!”
“初一吶,你給那兒通個靈,看看有啥話要代哩。”
“比方說,讓云鵠照顧好自己啊、好好吃飯啊、平安健康活著啊!”
“又或者,讓云鵠不要再念著,以后娶妻生子幸福過完下半輩子,也能安息了。”
司老太跟元超秒懂宋的意思,紛紛朝著初一投去暗示的目。
宋云鵠也懷揣忐忑、十分期待地著自己的表侄,甚是想知道ross的囑托。
萬萬沒想到哇!
初一道長吸完面條竟是來了一句:“兒表嬸又沒死,我咋替表叔問嘛!”
司老太跟元超急得暗暗拍大,真實況這二位人肯定是猜得到的。
宋祖孫倆則是異口同聲:
“沒死?”
“沒死!”
連表都是同款驚詫!
宋云鵠下一瞬則是驚喜無比:“初一說沒死,那指定是沒死,哈哈哈!”
初一還沒察覺到大人的臉,一邊挑著面條垂眸吃一邊回道:
“當然沒死!我爸特地帶我去了事故現場,我過了,那里沒有毫阿飄的氣息。”
司老太跟宋云鵠急得直拍大,這姑娘不僅說了大實話,還坑爹!
“初一,吃你的牛面哇,說個啥!”
初一到太那“飯能吃話不能說”的眼神后,乖乖閉了。
宋云鵠心大,只沉浸在自己的兒沒死的喜悅里,毫沒回味過來初一的話里有司辰出沒。
“沒死就好哇!沒死就好,嘿嘿嘿!”
宋云鵠腦回路清奇地表示:“我就知道,我家兒是九條命的貓,咋可能輕易死了哩,哈哈!”
那話咋說來著,你永遠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宋云鵠雖然也察覺到了事的不太對勁,卻下意識地選擇了回避,不想面對某些手可及的真相。
他深知自己無法做到失去ross,任何意義上的。
他激地抱著元超不斷捶打好兄弟的后背,甚是驚喜:
“沒死,真的沒死,哈哈哈!”
“我明白了,一定是那場炸把嚇到了,或者是讓生氣了,才會不告而別。”
“是了,一定是這樣!”
“嫌我帶回來,卻沒能保護好。”
“就跟那神雕里面的小龍一樣,生氣了就離開了。”
“我得趕把追回來,好好給賠禮道歉!”
“那電視劇不都是這麼演的?人心、海底針,我得再仔細琢磨琢磨……”
元超看著彪貨如此奇葩的腦回路,也是給整得大無語了!
“你個實憨憨!被的電視劇洗了腦,可真是會給自己臉上金!”
元超說著抬頭看向自家姥姥,倆人無奈又擔憂的眼神一對視,都心知肚明咋回事兒。
唯獨宋看不這里面的復雜關系,卻也不敢說什麼。
……
元超帶著復雜的心回了家,一路都在想:
彪貨這認死理的觀,究竟是好是壞?
仔細想一想,他也在外闖了十年,為啥就沒遇到一個愿意掏心掏肺的真哩?
“媽,我回來了!”
元超站在自家小院兒里,手中一個行李箱,沖著屋嚷嚷。
賺了錢以后,元超在元孟縣投資了幾個地產項目,買地皮那是肯定的。
其中一塊地皮位于小縣城的cbd,但是哩,他就是不建樓,特地給打造了一個小別墅。
房前種花屋后種菜,主打一個愜意田園生活。
老太聽到聲音拄著拐杖出來了,滿臉慈:
“哎呦,是元超回來了!”
平時慢慢悠悠的老太太,這一刻跑得飛快——
老太當年是被賣給地主當小妾的,后來斗地主時期這個苦命的小妾被司老太力保下來。
跟兒子一鳴屬于舊社會的害者,白一類的窮苦可憐人。
群眾也是站在他們娘兒倆這邊的,因此,他們才得以解,還擁有了自由,為了貧下農。
一鳴自爭氣,靠著母親含辛茹苦的付出,以優異的績最終考了龍城大學。
畢業后他娶了司家的五姑娘司秋,夫妻倆了制后也算是兢兢業業大半輩子了。
如今,一鳴已經高升,去了臨河市任職。
司秋由于學歷限制、屢次進修又考不上,這輩子就只能在元孟縣婦聯主任的位置上轉悠了。
婆媳倆住在元孟縣,一鳴這兩年則是長期住在市里的政府大院。
“,您慢點,不能跑!”元超丟下行李箱趕忙上前攙扶自己的。
老太是一雙小腳,走起路來本就費勁,再加上上了年紀,沒有拐杖幾乎沒辦法自己走。
此刻哪怕拄著拐杖,跑起來也是踉踉蹌蹌的,眼瞅著就要摔倒了,幸虧元超跑得快給扶住了。
當年,封建王朝滅亡時,并不是全國統一的一下子就進了變革時期。
變革最初只發生在大城市,華夏的諸多小城鎮與鄉村區域,其實都沒啥影響。
這個況就像是價、像是經濟、像是消費水平一樣,并不是全國統一。
老太出生在一個偏僻的小山,的爹本是地主家的短工。
后來,為了改變自家的況,就學當時那些攀高枝的蠢人,給自己五歲的閨裹了小腳。
因為大戶人家喜歡小腳人,無論娶妻還是納妾,都以小腳為佳。
前朝末年,不裹小腳的人是被嫌棄的,不是富貴命,嫁不到富貴人家。
就這樣,老太被蠢爹做主裹了小腳,還賣去了地主家。
……
司秋下班回來見院子里橫著一個黑的皮箱,頓時一喜:
“呀!元超回來了!元超回來了是不是?”
屋傳出元超帶笑的聲音:“媽!是我呀,我回來氣你了呀!”
“你這孩子,心找茬兒是吧!”司秋樂呵呵笑著,快步跑進了屋:
“吃了沒?想吃啥,媽給你做!”
“那指定是燜面呀!”
“,沒問題!”
那話咋說來著?母慈子孝是有保質期滴——
你剛回家時,爸媽都熱,笑臉相迎,噓寒問暖,心呵護,給你做好多好吃的。
等到第二天:
“元超,把菜摘一下!”
“元超,把碗洗了!”
“元超,給菜園子澆個水!”
“元超,甭看電視了,去和面!”
“元超,晚飯你給咱準備一下……”
最離譜的要數吃飯時候,親媽在線吐槽:
“元超哇,你說你愁不愁人!”
“旁人家的男娃到你這個歲數,不是工作穩定就是娶妻生子。”
“你瞅瞅你,要工作沒工作、要媳婦兒沒媳婦,孩子更是八字沒一撇呢!”
“你說你跟著司辰在那莫斯喀混哩,你好歹給我帶個兒媳回來呀!”
“你看人家云鵠都比你強,好歹也是有對象兒哩。”
“這都十年了,你是毫沒點長進。”
“你瞅瞅你辰哥,娃娃都三個了……”
元超被自家老娘念得腦殼疼!
“師傅,別念了、別念了哇!”元超皮地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
“悟空知錯了,悟空再也不敢了,昂~”
“元超!”司秋筷子往餐桌上一拍,教訓狗兒砸:
“你今年虛歲都27了、27啊!”
“你那些同學,哪怕是念了大學的娃娃都能去那小賣部打醬油了。”
“我像你這麼大時,你都上學了!”
“你再瞅瞅你,啊,要學歷沒學歷、要工作沒工作,年紀還一大把了。”
“我跟你爸都是面人,那都是要臉皮的,你說說你,唉!”
“一看到你這該溜子的樣兒,我就忍不住手!”
司秋說著就抬手,沖著元超那雜草枯黃的腦袋甩了過去。
十年傭兵生涯,馳騁藍星的舒克大佬豈非等閑之輩?
幾乎是記憶一般,元超快速閃開,甚至連吃飯的腦袋都沒抬一下。
“秋吶,甭叨叨了,讓孩子好好吃頓飯嘛!”
“元超!你竟然還敢躲?你給我等著!”司秋氣壞了,起去撈撣子。
元超飛速給自己的臊子面碗里拉了幾筷子涼拌牛,趕在老娘舉著撣子殺過來前轉蹦跳著出去了。
這一氣呵的一整套作,深得大表哥司辰的真傳,同樣都是嫻得讓人心疼。
“元超,你給我站那!”
司秋在后面舉著撣子追自家的慫娃,某些作也早已深深烙印在潛意識里,為記憶。
……
母子倆飛狗跳地在院子里攆著跑,元超頑皮甚至是頑劣的程度,甚于小時候。
司秋氣得在后面怒罵:“你個牛犢子!你、你就是一匹野馬!跑那快干啥?站住!”
元超竟然還能邊跑邊回頭,氣都不帶地禿嚕臊子面,沖著老娘嘿嘿嘿壞笑。
驀然!
元超的眼角余瞥見院子門口有一抹靚麗的倩影,他不自覺就被對方吸引了目。
但見,那黑鐵柵欄大門的旁邊,站著兩位青春靚麗的子——
其中一位著一條紅的連,白的領子還大的,襯得白貌、段高挑。
腦后干凈利落扎著一個高馬尾,臉蛋兒很是明艷漂亮,笑起來跟那語文課本上寫的一樣,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元超一時間看得有些忘我,后背卻被追上來的老娘狠狠了一撣子:
“慫娃一個!回來就知道吃吃吃,要麼就是氣我!”
哪怕這一下打得有點狠,可對于皮糙厚的元超而言是無所謂的,他依然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人家姑娘看。
司秋也注意到了門口的人,趕笑著換氣氛、招呼人:
“呦,這不是悅然跟婷婷嘛,進來、快進來!”
說話間,親媽一把將狗兒砸拉到背后,仿佛藏匿家丑一般本不給對方問好元超的機會,趕拉著倆姑娘往屋里走。
元超里含了一的面條,恍惚間反應了過來:
【悅然?趙悅然?臥槽!這麼漂亮的妞竟然是趙悅然那個死丫頭!】
【嘖,不得了啊,當年跟我搶市場的死丫頭長大了哇,竟然丑小鴨變天鵝,嘿!】
十年前,元超還沒鉆進司辰的飛機里“渡”去莫斯喀。
彼時,他為了賺錢還司辰與司麗歌的借款,就在學校里兜售小零食與文、玩。
拿貨嘛,自然是從司辰與司麗歌的手上拿,他等于是個提籃子的二道販子。
元孟縣校園小倒爺,說的就是他元超。
另外一統治小學部的勢力,自然就是趙悅然了。
為食品廠廠長趙榮的幺,趙悅然的拿貨價比元超還要低,這條件可謂相當得天獨厚。
那時候,這倆人一個統治元孟縣的小學部,一個統治中學部。
雖然彼此之間有君子約定,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堅決不去對方的地盤搶生意,但偶爾還是會發生點小。
那時候,倆小倒爺經常因為買賣問題彼此約見,斤斤計較,寸步不讓。
趙悅然是80后,元超則是70后,倆人相差6歲。
當年,在元超的眼里上小學的趙悅然可不就是個伶牙俐齒的黃丫頭?
萬萬沒想到啊!
長大后的趙悅然,竟然這麼好看!
一看就是那種學習績好、長得漂亮、努力上進、家境殷實的富貴花。
元超就跟一頭鎖定獵的狼一般,端著飯碗邊吃邊在人家上瘋狂掃描。
司秋帶著兩個姑娘進了屋,元超也慢悠悠跟著進了屋,不聲地細細打量——
高大概不到一米七,瘦而不柴。
漂亮,這個是肯定的。
落落大方,談吐舉止都很招人喜歡,家教很好。
旁邊雖然坐著一個看起來更加清純的白連葛婷婷,但卻沒有趙悅然這份獨特的氣質。
怎麼說呢,旁邊的姑娘有點唯唯諾諾的,總是躲避與人視線接,趙悅然卻咋看咋老練。
“司主任,我帶婷婷來主要是有個事兒想資訊您一下。”趙悅然替葛婷婷開了口:
“婷婷這個況您也清楚……”
“是、是是,我明白、明白,婷婷需要申請學校的補助金嘛。”
司秋連忙接話,說道:“你們把資料都帶來了吧?”
“帶來了!”趙悅然連忙胳膊肘拐了一下表妹。
葛婷婷心思有點飄,恍惚間回神連忙從隨的大帆布包里取出一個文件袋,隨即,出里面的一沓資料。
趙悅然接過來雙手遞給司秋,道:
“司主任,婷婷的相關資料都在這里了,您請過目。”
元超算是看明白了,這倆姑娘是來給葛婷婷的申請助學金資料蓋章要證明的。
司秋是婦聯主任,可以給葛婷婷出一份特殊況證明材料,以便于這個姑娘申請大學里的貧困生補助金。
葛婷婷生父早年拋棄了們母,早已在外地組建了新家庭。
的母親趙花當年是元孟縣食品廠的會計,在那個嚴苛的年代犯了嚴重的“職”、“做假賬”、“監守自盜”罪。
在司辰的做局下,趙花、趙茗、趙茂三兄妹,均是鋃鐺獄。
趙花由于在里面表現好提前出了獄,但自覺沒臉見人,便撇下姑娘遠走他鄉,從此杳無音訊。
葛婷婷寄養在大舅趙榮家里,多年來大舅雖然將視若己出,但的心底終究是自卑的。
如今,已經上了大學的葛婷婷,盡量自力更生,能不花大舅的錢就不花。
因此,才會主向學校申請貧困生助學金。
這是這一刻,面對旁邊坐著的現眼包元超,葛婷婷忽然有點抵。
不想將自己的不堪暴在元超眼前,甚至萌生了趕逃離的想法。
司秋慈悲心腸,在家里就把事給們辦了:
“我已經在文件上簽字了,明天你們拿去窗口蓋章吧!”
“謝謝您!”趙悅然甚是驚喜地道謝。
……
把人送出門,司秋跟元超著倆姑娘的背影,敲打狗兒砸:
“甭瞅了,人家倆都是大學生,不是你這種勉勉強強初中畢業的人能高攀上哩!”
元超笑得很是賊,回道:“我有錢啊!”
司秋無語了一瞬,又道:“人家是大學生!龍城大學哩大學生懂不懂?”
元超齜牙笑,手中半黃瓜又啃了一口:“那又如何?我有錢,嘿嘿!”
“你個土老帽!”司秋翻了個大白眼,嘆息:
“葛婷婷那個小家子氣,我是瞧不上,你免談!”
“趙悅然倒是不錯,可惜呀,人家大概瞧不上你。”
“剛才這倆姑娘的表現,我是看得清清楚楚——”
“葛婷婷可能被你這張時髦皮囊吸引了一下。”
“趙悅然可就不會嘍,人家連眼皮都沒掀一下!”
“這姑娘心高氣傲,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
元超狠狠啃了一口黃瓜,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著趙悅然漸行漸遠的窈窕背影:
“傲一點好,傲一點才配得上我,追起來才帶勁兒呀!”
“你是一丁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哇!我說兒子,流水有意落花無,強扭的瓜不甜!”
元超狠狠啃了一口黃瓜,笑得分外囂張:
“瓜甜不甜,不強扭一下、啃上一口,咋知道哩?”
……
兩天后,元超改頭換面騎著炸街的酷炫托車去了食品廠。
奈何,就算他陣仗大,也沒能在進門時偶遇趙悅然。
十年如一日兢兢業業的廠長趙榮,一看到辦公室外推門進來的是元超,趕起迎上前,格外熱:
“呦,這不是元超嘛,啥時候回來的?”
別人不清楚,為廠長的趙榮可是對元超這些年在食品廠提貨多清清楚楚。
司辰發往莫斯喀的好吃頭,全是元超跟趙榮這邊對接的。
趙榮清楚知道元超跟著司辰在國外干大事兒!
倆老爺們坐在辦公室里聊了個把鐘頭,元超才似有意、似無意地問:
“榮叔,悅然呢?”
趙榮不做他想,對方回道:“哦,這不放暑假了嘛,在檔案室忙著呢!”
“哦,知道了,找有點事兒,我媽讓我來的。”元超模棱兩可地說著。
趙榮也是知道兩個姑娘去找司秋簽字的事兒,還以為元超說的是真的。
于是乎,元超溜溜達達又去了檔案室。
擴建規模是原先20倍不止的食品廠,園區大到需要托車、電車、自行車,乃至擺渡車在其中來往。
元超推門進檔案室,就見那吱呀轉悠的吊扇下趙悅然正埋頭整理分類資料,連他進來都沒察覺到。
元超悄麼麼靠近,青春的氣息緩緩縈繞過來,是屬于趙悅然上的獨有味道。
趙悅然這才恍惚間回頭,一雙漆點的黑瞳里盛滿詫異:
“你咋進來了?這是檔案室!哎,我說你這人走路咋地沒聲兒哩!”
元超齜牙笑,不答反問:“看啥哩這麼投?”
趙悅然一雙水盈盈的大眼睛微幾分,看著元超染黑的板寸,以及這一略顯正式的西搭配休閑襯衫,忽然心底有了幾分異樣。
勉力住那種微妙的覺,不自覺跟元超拉開一點距離,回道:
“看到一份多年前的來客登記簿,里面有個地方很是奇怪。”
元超臉皮厚厚的往前湊了湊,靠近一些趙悅然,然后看向手里的登記簿:
“這個資料咋了,哪里不對?”
趙悅然忽然就紅了臉,心跳有點快,靠過來的男子上有一很奇妙的覺。
帶著一侵略,卻又似是在跟玩曖昧。
趙悅然穩了穩心神,蔥白如玉的食指指著那發黃的登記簿上的某一:
“你看這里,顯示的是八八年的時間,來訪者寫的司辰。”
“哎呦,我辰哥呀!”元超刻意又湊近了一些。
“是、是你辰哥沒錯,可你看這后面,竟然跟著一串手機號碼!”
元超隨著趙悅然的手指看過去,登時笑不出來了——
的確是一串手機號碼,相當炸裂的一大串“8”!
不是司辰的還能是誰的?
元超再次向趙悅然確認:“這真是八八年的登記簿?”
趙悅然甚是篤定地點頭:“那當然!你看這泛黃的紙張,還有這缺角的幾頁,字跡都是許多年前的,不像是后來添上去的。”
元超后背的汗都豎起來了!
司辰自從離開元孟縣基本就沒怎麼回來過,每次回來不是祭祖就是參加婚禮,本沒來過食品廠!
那這一串手機號碼,是咋回事?
元超想了想司歸舟小胖妞,某個令他難以置信的答案呼之出,除非……
他的這個疑,在此后的漫長歲月里,似乎都在一一被證實。
比如,國產大航母下水那天,司辰被邀請去參加這個隆重的儀式。
元超也為曾經的無名英雄邀在列,登艦后,他就聽著司辰在自己耳邊胡說八道:
“就算下水儀式有了,也不會真的開出去耀武揚威,咱們還于韜養晦階段。”
元超當時也就那麼一聽,沒當回事。
隔天新聞里播報的容,出的信息卻與司辰的意思是一致的!
比如,某型號的艦載戰斗機降落在甲板上時,兩兄弟又邀去觀禮了。
司辰笑嘿嘿接了的采訪:“這是全世界最重的艦載機了,我們距離世界一流水平還有很大的距離要追趕,不驕不躁、勤努力,才是我們這個偉大民族的真實寫照!”
元超在一旁但笑不語,呦吼,哥,你居然謙虛上了?
次日,新聞播放出來時,主基調的確是這麼回事兒。
元超不住皺眉,咋就那麼巧哩!
又比如,核力航母下水時,這倆兄弟又是觀禮嘉賓。
那電視的鏡頭里,面對采訪的司辰指著后與自己一般高的巨大航母,甚是嚴肅地表示:
“我們這個只是試驗品,能不能出海暫且是個未知數,很可能后期是要趴窩哩!”
網絡上把司辰罵了個狗淋頭,哪里來的傻叉,屁也不懂就敢詆毀我們的核力航母要趴窩,這指定是敵方派來的1450!
畫面一轉,演播室里的某戰忽局專家,居然甚是贊同熱心觀眾的觀點:
“對對對,這位觀眾說得很對,是這麼回事兒!”
別說元超不信了,廣大軍迷都坐不住了,這個熱心觀眾指定有問題,憑啥每次軍方有國之大時都邀請他觀禮?查他!
就這樣,司辰的資料被萬能的網友翻出來了——
超市老板?莫斯喀熱心投資商?元孟縣食品廠大東?安保公司法人代表?
這都是啥了麼!這麼個小人憑啥總去觀禮啊!
深諳其中幕的元超,咄咄人地把大表哥攔住,問:
“哥,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份很特殊?”
可他又覺得某種猜測過分玄幻了,沒敢問出口。
司辰是誰?比元超還賊!
大王遇見了小王,誰誰一頭還不一定呢!
“啊?對對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嘛!”
元超一下子說不出話了,要是他哥跟他扯皮他可能還信幾分,可他哥竟然直接承認了!
“哥!你、你真是重生哩?”元超眼睛瞪得像銅鈴。
司辰但笑不語:“嘿嘿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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