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這到底在做什麼東西？”

聶青青趴在小幾上，臉撐著腮邊，手指撥弄著幾案上的幾顆珍珠，嘟囔著問道。

司空霖手里拿著小刻刀，聞言頭也不抬，只專注手上雕刻，只見他作輕靈卻敏捷有力，三兩下就勾畫出一條細魚來。

“皇上……”

聶青青忍不住又喊了一聲，跺了下腳。

來了這有一會子了，喝了一盞茶，吃了一盤子點心，實在是無聊的不了了。

司空霖不無語地抬起頭來，“你就不能安靜會兒，讓我把這球門做好。”

“這是球門，怎麼這麼小？”聶青青立刻湊了過來，仔細端詳這個木框，原本還以為這個是小窗戶呢，沒想到是球門。

“擊丸的球都不大，何必要那麼大的球門。”司空霖隨口解釋道。

聶青青好似明白一般哦了一聲，點點頭。

從香囊里了一顆松仁粽子糖來送口中，蹲在旁邊看司空霖刻球門上的花紋。

司空霖的手藝著實不差，連事先描繪都不必，手上小刻刀一，輕描淡寫幾刀就勾勒出一朵荷葉來，荷葉亭亭玉立，枝蔓修直。

司空霖不知覺了神，直到耳旁傳來咔嚓咔嚓的聲音，他抬頭一瞧，聶人里含著糖，旁人吃糖是含著的，吃糖是咬碎的，牙齒一咬，松仁粽子糖就了碎片。

“您也想吃嗎？”

聶青青了一顆出來。

“我不……”司空霖話還沒說完，就被聶青青塞了一顆糖。

這糖一點兒也不苦，松仁的清香跟飴糖的甜香混合的很好。

司空霖倒是做不出來把糖吐出來的事，只好含著，這含著含著就覺察出滋味不錯來。

“哪來的？膳房可沒見過有這手藝。”

“是許姑姑給我做的。”

聶青青得意洋洋地揚起下，“除了松仁粽子糖，還有玫瑰粽子糖、薄荷粽子糖，姑姑說回頭一一做給我吃。”

司空霖心里有些詫異，那許姑姑倒是不想有這等本事。

這糖倒是合他口味，只是他不大好開口跟自己的人要東西，便哼了一聲道：“不過幾顆糖也值得你驕傲，沒見識。”

聶青青好心分，不想他這麼不給面子。

當下有些惱了，正要怒，突然覺得不對。

著香囊，笑瞇瞇道：“皇上，您是不是也想吃糖？”

“胡說，朕乃一國之君，怎會吃這些小兒才喜歡吃的東西？”

司空霖反應飛快，立刻否認。

甚至還用嫌棄的眼神看了眼聶青青的香囊。

但聶青青難得聰明一回。

慢條斯理、搖頭晃腦：“此地無銀三百兩。”

“什麼意思？”司空霖瞇起眼睛看著聶青青，雖然不懂，但司空霖直覺這不是好話。

聶青青有些詫異，睜大眼睛，“皇上，您這話都不知道嗎？這是個故事，說有個人張三，家里有錢，怕被人，所以特地了個牌子，說此地無銀三百兩。這故事我都知道，您怎麼不知道？”

“我不知道，說明是你胡編造出來的。”

司空霖反駁道。

“是您孤陋寡聞才是，這是我娘告訴我的，然后我來告訴您，才不是我胡編造。”

聶青青認真地說道。

司空霖見這副一本正經模樣，原本信心滿滿，這會子也不免有些心虛。

莫非真是他孤陋寡聞？

司空霖道：“好了，就當是真的有這回事，朕說了不吃糖就是不吃糖。”

聶青青看著他聲音越來越高，眼神漸漸出鄙夷神。

司空霖惱怒，“看什麼看。”

“皇上，吃糖又沒什麼大不了，我就算將來七老八十了，也一樣會吃糖的。”

聶青青很給面子地給司空霖鋪了個臺階，“這袋子

糖就送給皇上您好了，不過，皇上能否給我做一口箱子呢，就這個圖案就！”

聶青青是真眼饞司空霖的手工。

覺司空霖的木工可比嫡姐嫁妝里的那些木料還漂亮。

“就這麼一袋子糖……”

原來是要他做的箱子，司空霖頓時明白了，嫌棄地看了眼那袋子吃剩下沒多的糖果。

“回去我再讓人給你送來一袋子玫瑰的，一袋子薄荷的。”

聶青青立馬說道。

“再加一袋子松仁的。”司空霖說道。

“！”聶青青連忙點頭。

司空霖這才滿意了，拿起香囊，丟了一顆糖進里，“就這個花樣的？要什麼木料？”

“如果可以，當然是越貴越好。”

聶青青很俗氣地說道，聲音都小小聲，自覺自己有些無恥。

司空霖沒好氣翻一個白眼，“那就是紫檀的？”

“嗯嗯嗯！”聶青青連忙點頭，“這箱子能放很久嗎？我打算將來等我死了給我孫。”

司空霖眼神復雜地看了聶青青。

他堂堂一個皇帝的孫，還沒可憐到等著繼承這麼一口箱子吧，這不知是該夸聶人真有心，還是該夸聶人看不起他這個皇帝。

“給你曾孫都行。”

“那就好，”聶青青嘻嘻一笑，沖著司空霖出個甜諂的笑容，“皇上……”

“有話直說。”

司空霖骨悚然，皮疙瘩都起來了。

“只是一口箱子不太好吧，人家都說送禮得送雙，要不您再給臣妾打一個柜，四門八足的那種，頂好是描金大漆，蝙蝠紋……”

“不行。”

司空霖毫不猶豫。

他毫不懷疑倘若自己答應打了柜子，聶人定然還會要求打個什麼羅漢床、條案、花幾什麼的。

好家伙，合著這小丫頭自己沒嫁妝，上他這里來訛詐來了。

“皇上，”聶青青拉著司空霖的袖子撒，“橫豎您也不上朝，每日除了跟那群侍衛去打獵，就是做木工，您給臣妾打吧，打吧，啊……”

這把聲音那一個，簡直骨。

司空霖深深地看著聶青青。

就在聶青青以為司空霖改變主意的時候，司空霖提起的領，直接把丟出了順心殿，然后啪地一聲把門帶上。

被丟出來的聶青青目瞪口呆，春華直接愣住了。

門外候著的曾公公等人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瞧見。

“皇上！”聶青青毫沒覺沮喪，站起來，拍了下門，“您千萬要記得臣妾那口箱子要打的漂漂亮亮，不要工減料。”

曾公公都快忍不住笑意了。

屋子里傳來啪地一聲，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砸在了門上，司空霖惱怒：“滾！”

聶青青撅起，“滾就滾，這東西臣妾不急，您慢工出細活。”

曾青沖聶青青做了個手勢，“聶人慢走。”

聶青青故作大氣地沖曾青點了下頭，然后小聲道：“曾公公，咱們倆名字都有個青字，算起來八百輩子前不定是一家子的，您可得幫我提醒著些皇上。”

“這個奴才記住了，人請去吧。”

曾公公哭笑不得，這人要是再不走，屋子里皇上得氣壞了。

聶青青這才跟著春華回去了。

春華簡直佩服們家人佩服得五投地，后宮里那些人嫉妒們家人實在是沒意義，誰能有們人這麼大的膽子，簡直是老虎頭上拔，太歲頭上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