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天緣湊巧。

周才人來“賄賂”的當天晚上，皇上就又讓聶人侍寢了。

大紅轎在外面候著，許姑姑伺候著聶人上了轎子，又把一個包袱遞給過來的宮秀禾，“這是我們人的裳，還得麻煩姑娘幫忙帶過去。”

“不麻煩，捎帶手的事。”

秀禾在許姑姑跟前不敢居大，接了包袱還推拒了一番許姑姑給的好，是許姑姑非塞在手里，才拿下。

“姑姑跟春華都快回去吧，夜里風大，別著了涼。”

聶青青打起簾子沖許姑姑跟春華說了一句。

許姑姑跟春華都笑了，誒了一聲，目送著轎子去了。

秀禾等人心里都暗自好笑。

這種話只有奴才吩咐主子的，聽雨閣這邊倒是調轉了過來，主子吩咐奴才。

可笑過之后，未嘗不羨慕許姑姑們上了和氣的主子。

“皇上，臣妾給您請安。”

聶青青滿臉笑容地進了順心殿。

司空霖從書后面抬起頭看了一眼，嗯了一聲然后低下頭，繼續看書。

聶青青也不惱，自己喝茶吃點心。

桌子上擺了縷雕象牙梅子盒，放了八樣點心干果，有山楂糕、棗泥糕、芙蓉餅、紅的菱角、酸甜口的話梅條，金桔餞、瓜子跟核桃。

聶青青每樣瞧了都覺得好吃，司空霖看書不搭理，就自己吃點心，吃了一個又一個。

最后還是司空霖忍不住了，他放下書，“膳房那邊是著你了？”

“沒有啊，我吃了來的。”聶青青咽下山楂糕，了說道。

司空霖看著吃了三分之二的點心干果，這還是吃了來的，要是沒吃過來，那這一盒點心干果可不就得被聶人給造完了。

他再次狐疑地看了眼聶人平坦的小腹，到底吃的東西都去哪里了。

“皇上，您嘗嘗這話梅條，可好吃了。”

聶青青拿銀叉了一話梅條遞給司空霖。

司空霖倒是給了幾分薄面，接過了吃后才問道：“你今兒個上什麼喜事了，這麼高興？”

聶青青驚喜加，“您怎麼知道？”

司空霖剛想吐槽聶青青什麼心事都擺在臉上，話到舌尖一轉，他角翹起，往后靠在椅子上，“因為朕是皇上，朕會讀心。”

“真的？！”聶青青張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司空霖。

旁邊的曾青都不忍心聽下去了。

皇上，忽悠點聶人吧，孩子腦子本來就不聰明，再忽悠下去怕是沒救了。

“那是自然。”司空霖咳嗽一聲，這聶人還真好騙啊，他一本正經道：“你的喜事跟周才人有關，是不是？”

“對！”

聶青青連連點頭，心里最后一點兒對司空霖的懷疑瞬間就去了，這天底下居然真的有讀心？

曾青已經不知如何吐槽了。

周才人去聽雨閣的事，只要有耳朵稍微打聽一下就能知道。

“還有呢，您還能猜出什麼？”

聶青青趕追問道，趴在小幾上，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司空霖，就像是一只好奇心棚的小貓咪一樣。

司空霖默默移開視線，“我還猜出這件事你是打算來告訴我的，是不是？”

曾青給了司空霖一個復雜的眼神。

無恥啊。

簡直不要太無恥了！！！

司空霖一臉疑地看向他，曾青立刻低下頭，掩飾了自己的想法。

他那剩下不多的良心啪地一下被掐死了。

“您猜的太對了！”聶青青激不已，臉上紅撲撲的，拿下腰間的荷包，把荷包倒過來，抖了抖，掉出了幾張銀票，“您瞧瞧這是什麼？”

“二千兩銀票？”

司空霖看著銀票上面的子，眼睛瞇了瞇，“周才人給你的。”

“是啊！”聶青青掉頭如搗蒜，看著司空霖的眼神充滿敬佩，再也不在背后吐槽司空霖是個懶蟲了，司空霖能當皇帝果然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居然會讀心。

有這等本事，司空霖當皇帝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周才人把這錢給我，說是要讓我在您跟前說好話，舉薦。”

聶青青毫沒有不好意思的神，“我雖然答應了，但我其實是為了您啊。”

？？

饒是司空霖聰明絕頂，也無法理解聶人的腦回路。

拿了別人二千兩的好，把別人舉薦給，這是為他好？！

司空霖氣極反笑，“這麼說，我還得謝你不？”

聶青青神有些不好意思。

撓了撓額頭，“皇上不用跟我這麼見外了，如果真要嘉獎我，這兩千兩……”

司空霖本來沒打算要這二千兩，見想要，反倒故意收起來了，“這二千兩充公，收歸國庫。”

聶青青呆住了，微張，杏眼里寫滿難以置信地看著司空霖。

堂堂一個皇上，這二千兩居然也要！

“皇上，臣妾是有大功勞的。”聶青青見曾公公果真要拿走二千兩銀票，連忙拉住司空霖的袖子撒。

“你把朕賣了，你還有功勞了？”司空霖沒好氣地笑著反問。

“不是的，您怎麼沒讀出來，其實，其實我發現周才人的爹周知府是個貪，臣妾檢舉有功啊！”

聶青青著急地說道，眼睛地看著那二千兩銀票。

“等等。”司空霖做了個手勢，曾青收回了手。

司空霖側頭看向聶青青，“你剛剛說什麼？”

聶青青見司空霖好像有改變主意的意思，連忙把自己的猜測重新說了一遍。

這一說，司空霖琢磨著，還真有幾分意思。

他眼中出思索神，揚州知府這個位置十分重要，每年朝廷的稅銀一半靠的是淮揚那邊，這幾年來，揚州那邊的稅銀越來越，每次發問，周知府就各種找借口，什麼民生多艱，米貴鹽賤，說的老百姓如今都不吃鹽了一樣。

司空霖早就想周知府，只是先前一直沒機會，這會子聶人給找了這麼個機會，司空霖豈能不心。

司空霖看向還地看著他等著他結果的聶人，他抵著咳嗽一聲，“算你立功了，不過這二千兩暫時不能給你。”

“啊？”

聶青青出可惜的神。

司空霖不知怎地，心里不忍，道：“回頭朕賞賜你二百兩金子就是了。”

“真的？！”聶青青的緒簡直來了個大落大起，臉上笑容都止不住了，笑得倒在司空霖懷里，“皇上，您真是個大好人。”

司空霖渾僵，拿手推開，“真是個見錢眼開的。”

“您這話說的，誰不見錢眼開啊。”

聶青青哼哼了一聲，頗為不屑司空霖的看法。

聶青青這人，心來得快去得也快，高興了一會兒后就趴在羅漢榻上睡著了。

“皇上。”曾青走過來，小聲道：“聶人這事？”

“先派人去收集證據，周知府素來豪闊，上下打點不知使了多銀子，他的小辮子不難抓，朕要一擊斃命。”

司空霖說道。

難得周才人自己把親爹貪污腐敗的證據送到他手上，他怎麼能錯過這樣好的機會。

“是。”

曾青悄悄地退了出去。

司空霖瞧了眼旁邊酣睡得香甜的聶青青，這倒真是傻人有傻福。

那周才人給銀票，還特地給的是揚州那邊的銀票，分明是包藏禍心。

倘若這傻丫頭瞞住了，回頭被揭開就是一個罪，現在倒好，還真是立功了。

司空霖原本還發愁國庫沒錢的事，現在不必擔心了，周知府黨羽一查抄，說能抄出個幾十萬兩銀子出來。

“金子……”不知聶人夢見了什麼，嘟囔了一聲嘿嘿笑出聲來。

司空霖好氣又好笑，罵了句財迷，上去把人抱到床上去睡。

司空霖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這一晚睡得不知多香甜。

次日起來的時候卻約聽到些靜，他迷迷糊糊睜開眼，對面的枕頭已經空了，司空霖愣了下，坐起來，月白寢微敞，出結實有力的膛。

聶青青剛試了下水溫，一回頭就瞧見這一幕。

微張，下意識地咽了下口水。

司空霖掀起紗帳起，瞧見呆呆站著，嗤笑一聲，“一大早就發傻。”

“皇上，臣妾伺候您盥洗穿吧。”

聶青青的嗓子像是加了一樣的甜，殷勤地捧著帕子上來就要給司空霖臉。

司空霖可不敢讓伺候自己，笨手笨腳的，只會添，自己拿過帕子了臉。

聶青青也不氣餒，便主捧了牙刷、牙，一一伺候司空霖盥洗，等司空霖穿裳的時候，又是負責拿服，又是負責捧鞋子。

把一個禮下于人必有所求現的淋漓盡致。

司空霖角掠過一笑意，秀禾等人見皇上都沒說什麼，就不敢說什麼了。

等用完早膳，司空霖拿了茶潤口，看向聶青青，“聶人，你可以回去了。”

聶青青呆若木了片刻。

出一個笑容，“皇上~”

“你好好說話！”司空霖渾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清了清嗓子，“行了，你去吧，該你的朕回頭會給你，現在不是時候。”

哦哦哦。

聶青青仿佛明白了，又沒有明白，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秀禾等人看了又不慨一番聶人對皇上真是癡一片，難怪皇上這麼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