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愣了一下，“嫂子，你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嫂，嫂子！

我耳旁那單曲循環終於結束，咳了一聲看著這姑娘，支著霍毅胳膊的手肘一，好懸沒栽歪了！

腦子裡開始迅速浮出東西，記起來了，是，霍，霍毅的大妹妹！

見過一次，金大娘剛進城不久和霍毅的家人吃飯時見的，就坐在自己旁，關鍵詞，禮貌。親切！

“哦，是霍，我記得，霍，我小姑子麼。呵呵呵呵……”

想哭啊！

霍毅微蹙著眉頭看我，“金多瑜，你不腰痠背痛筋麼。”

“那是和你開玩笑！怎麼一點幽默都沒有呢！”

我傻笑著看向霍，“比上次見還漂亮了！有這麼好看的小姑子我很榮幸啊！”

霍聽著我的話沒忍住就輕笑出聲，“嫂子，你怎麼還會開完笑了，上次見面，我問你什麼你都不說呢。”

“我上次，張，頭一回進城麼。現在就好多了，咱在握個手吧，來……”

“坐下，剛纔不是還疼的站不起來麼。”

霍毅沒等我說完就著我的肩膀讓我坐回椅子上，“一家人你瞎客氣什麼。”

說著。他眼睛就看向霍，“父親今天況怎麼樣？”

我本來還想來勁，一聽到霍首長就沒了靜。

“不太好。”

霍臉上的笑意沒了，“昨天剛從監護室出來，今天就要下樓，說什麼都不聽，不知道怎麼就想起他以前打仗時看過的樣板戲了，一直唸叨，我媽想讓他心好點，就給文工團去電話，人家現在都是排歌舞，話劇，哪裡還排樣板戲啊，哥，你還是過段時間在帶嫂子來吧，我怕爸在發脾氣，別把嫂子給嚇到了。”

“樣板戲？”

霍毅了眉，“沙家浜還是智取威虎山。”

“哪啊！”

霍直接嘆出口氣，“要是近年的，人家就算沒有演出任務排過都能很快撿起來。咱爸說的，是他打仗那會兒看的，什麼，兄妹開荒！”

“兄妹開荒？”

霍毅輕念著就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我問問宣傳隊有沒有排過。”

“哥。你甭問了，媽都問過了。”

霍的聲音讓霍毅的作停了下來，“這個真是有年頭了，四幾年興起，五幾年文工團他們重新排過，這都小三十年了，現排出來也得兩三天，哪裡有人說會就會的。”

“我會……”

看著霍驚訝的臉，我舉起手，“兄妹開荒不是嗎，我能來。”

“你……”

霍本就不相信，“嫂子，你怎麼會這個啊，你在村裡看過？”

看什麼啊，哥們正兒八經老年人之友！

我控制著眼神裡的得意，儘量裝出一副謙虛而又斂的樣子，我們養老院多大的歲數的沒有，五六十的都是年輕小孩兒，八九十正值壯年，上百歲的有兩位。佛似得，得供著，我這兄妹開荒就爲他們倆學的！

甭說這老的，八大樣板戲，我哪個都能來兩嗓子！

“金多瑜，你家那院墳山還真是能人輩出啊。”

我咳了一聲看向霍毅，儘量忽略他那揶揄的語氣，“你不也說我多才多藝麼，只是樣板戲不是一個人來的，如果要求不高呢。我就自己試試，要求高的話……”

“要求不高，就哄哄老頭開心就行了！”

霍隔著個辦公桌恨不得握住我的手，“嫂子，你真會啊，不是騙人的？！”

我看這樣心裡那是相當的滿足，“你們要不信……我在這就給你們唱兩嗓子？”

“不用！”

霍擺著手笑笑，“我也聽不懂，你會就行，那現在就去我爸那吧。嫂子，你真的能唱麼，別看到我爸又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這四個字在我肖鑫的字典裡就沒有，哥們是怎麼在郊縣混的票券，全憑一條舌頭，兩瓣，吆喝起來就是三字真言，不要臉！

“放心吧，我說會就會，那個。你哥知道。”

我笑的特沒心眼的看向霍毅，“是吧……”

霍毅鐫刻般的五習慣的面無表，只雙眼似笑非笑的看我，不接茬兒，自然也就沒話。我被他看的不適，嗓子眼都幹了，好在這時霍開了口，“嫂子，你只要不張就，對了，你是傷了嗎，我聽院裡的人說你好像摔了，我哥是抱你過來的，方便嗎。”

“沒事！”

我起稍微活了活。屁這點疼看到就忘了！

“那咱現在去吧！”

霍說著就在前面帶路，我點頭應允，哄好霍老爺子對我來說也算是個大事兒！

早把霍老爺子擺弄明白，哥們也算能早點！

霍毅倒是一直沒說話，觀察我走了幾步纔在後面跟上來。聲音低低的劃過我耳邊，“金多藝，你除了這些還會唱什麼。”

“呦！那可多了！”

我斜著眼看他，礙著霍在前面只能低嗓子，“改天給霍軍醫唱唱十八？或者。再給你來點五更調？”

霍毅眉鋒微聳，“你唱，我就聽。”

嘿！

他還真不會不好意思啊！

……

霍首長的病房自然是高幹特護，屬住院部獨立區域，七樓。環境考究，除擺設的綠植鮮花外中心位置有專職勤務兵把守。

走廊上靜悄悄的，甭管是護士還是專職護理人員走路都不會發出什麼聲響。

說實話，我一接這氛圍就莫名的張，尤其是越靠近裡面，越被路過的和霍毅打完招呼的醫生護士打量，我這手心就越發冰涼，老革命啊，誰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心裡正打著鼓，掌心卻忽的一暖，我怔怔的轉過臉，“你……”

霍毅看都沒看我，好似自己什麼都沒做。

我見他這樣也不在吭聲，只是不聲的把手往外拽著，誰讓你扯小爺手了！

“別。”

霍毅輕飄飄的扔出一句，“忘了我們的約定了麼？”

我張了張，是指的妻子的義務，裝恩？

心裡雖對他的舉有些無語，但也不得不承認，在這麼陌生人的環境下，和他這麼拉著手倒是有了幾分踏實……

咳！我只能讓自己先忘了是肖鑫那茬兒，畢竟事兒和人都說好了，不能掉鏈子！

走到最裡面的一紅木門前，霍停下了腳步，轉臉先給了我一個笑臉，“嫂子，到了。”

“哎~”

我一看笑就跟著傻樂，習慣的想甩開霍毅，結果很明顯，沒甩開！

霍看著我們扯在一起的手也有些驚訝，眼神躍起看向霍毅，隨後就笑了笑，“哥，你可不能欺負嫂子啊。”

我斜了霍毅一眼，瞧見沒有，你妹都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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