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然沒說話, 手機鈴音反復響起。好久后，顧嵐目挪過去:“要不我先接個電話？”

秦修然頓了頓，猶豫許久, 終于緩緩放開手機, 從顧嵐上移開。

突而來新鮮的空氣讓顧嵐緩了口氣，趕直起來, 接了電話:“喂？”

“嵐嵐。”白楚然的聲音略帶憂郁從電話里傳來, “你睡了嗎？”

“還沒。”顧嵐聽他說話, 皮疙瘩起了一, 趕糾正，“那個，你以后別我嵐嵐了, 這讓人聽見不好。咱們倆又不是很。”

這話讓秦修然面稍緩，他盤坐在床上，雙手抱, 盯著顧嵐。

白楚然沉默了很久, 顧嵐無意識扣著自己膝蓋上的服, 琢磨著要怎麼開口要東西。

過了一會兒, 白楚然嘆了口氣:“沒想到我們這麼生分了。”

“咱以前都互相拉黑了, 這麼生分也正常。”顧嵐說著, 終于想起來一個理由，“那個, 我現在要準備結婚了，你那玉觀音放我這兒不合適, 要不咱們找個時間, 我把玉觀音還你, 你把我的戒指還我, 行不行？”

“那玉觀音不值錢。”白楚然實話實說，“你留著吧，當個紀念。”

“我知道那東西不值錢，”顧嵐起拳頭，忍住打人的沖，“可是那是你媽媽留給你的，你總得拿回去不是？”

“不用的，”白楚然拒絕，“我媽今年又批發了一些玉菩薩來賣，你要喜歡我可以再送你一個玉菩薩。”

顧嵐一愣，下意識開口:“你媽沒死？”

白楚然有些茫然:“我什麼時候說我媽去世了嗎？”

“你媽沒死你那麼鄭重把那2塊錢的塑料送我？！”久違的憤怒涌上來，顧嵐提高聲音，“你腦子有病啊？！”

這音量把秦修然嚇了一跳，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他就看著顧嵐噼里啪啦瘋狂輸出:“你把自己工作失誤讓我買單算了，為了節省公車費和我拼小三算了，和我aa用優惠券算了，你他媽送人都用個假貨，你要不要臉啊？！”

“難道你送的是真的？”

白楚然敏銳察覺，顧嵐立刻否認:“當然是假的。”

要讓他知道是真的，那翡翠戒指還回得來嗎？

“我不舍得送你貴的東西。”

“我知道。”白楚然似是意料之，“畢竟你也那麼摳。”

顧嵐:“……”

真想斃了這條狗。

“可那真是我爸的。”顧嵐深吸了一口氣，好言想勸，“咱們老大不小了，你也該有朋友了，為了你好，咱們還是把這些東西換一下，你還是還我吧。”

“我不。”

白楚然徑直開口，顧嵐瞬間高了起來，閉上眼睛，抬手捂住自己的額頭:“為什麼？”

“嵐嵐，我沒有朋友，我的生命里，只有你。曾經滄海難為水，”白楚然突然詩，“當我離開你，我才知道，你是多麼好的人。”

“嘿，巧了，”顧嵐直起子，顧不上秦修然的存在，直接嘲諷，“離開你之后，我才知道你是多麼爛的人。你知道我現在男朋友是誰嗎？他比帥比你高比你有錢還比你大方唉！你知道他有多優秀嗎？他請我吃飯從來不用優惠券，買房子從不小于1000平，每天給我轉賬五萬塊要我花，還花不完就是丟他的臉。謝你當年拉黑之恩，不然我怎麼能遇到這麼好的男人呢？”

顧嵐一陣瘋狂夸贊砸下來，秦修然不著痕跡紅了臉，扭過頭去，輕輕咳了一聲。

他也沒有這麼優秀，就只是比那個男人多很多點優秀而已。

白楚然聽著顧嵐夸秦修然，頓時氣憤起來，哪怕隔著手機，秦修然都聽見了他憤怒的聲音:“嵐嵐，你別被他騙了。”

秦修然挑起眉，琢磨他還能騙顧嵐什麼？

隨后他就聽對方大吼:“這種男人不持家的！”

秦修然:“……”

“我就不持家的男人，”顧嵐立刻接話，“而且這是我結婚對象你管得著嗎？我警告你說他不好，不然我和你沒完。你現在立刻給我個地址，明天我去找你，你把我的戒指還我，不然我天天去你單位拉橫幅，讓你失業，一分錢都賺不到！就這樣，掛了！”

說著，顧嵐一氣呵說完，干凈利落掛了電話，隨后抬頭，就看見有些震驚的秦修然。

“那個，”顧嵐抬手指了指手機，有些不好意思，“打擾你睡覺了，一些垃圾。”

“嗯。”

秦修然點頭，環盤坐，似是想些什麼。

顧嵐想了想，翻躺下，把被子拉上:“睡吧。”

秦修然坐著沒說完，顧嵐閉上眼睛，片刻后，就覺一青松香自上而下了下來，警惕睜眼，看見秦修然浮在上方的面容。

秦修然生得好，五立致，皮白皙，這麼近的距離，都沒從他臉上看到半點瑕疵。

生得好的人，這麼近、這麼專注、這麼認真看著你，總會讓人產生一些難以克制的遐想。

比如，他似乎隨時可能吻上來。

沒談過，但小甜劇看得不，一瞬之間，顧嵐滿腦子都是看過各種轉圈圈擁吻的場景。

不由得紅了臉，卻還要堅持睜大眼，故作鎮定看著秦修然。

不能讓秦修然發現的胡思想。

秦修然盯了許久，突然開口:“你和他到底什麼關系？”

“就，”顧嵐結著開口，“師兄師妹。”

“還有呢？”

“有那麼點，金錢糾葛。”

“點。”

“我送了他一枚翡翠戒指……”顧嵐心虛開口。

秦修然眉頭一挑:“翡翠？真的？”

顧嵐沉默片刻，沉痛點頭:“真的。”

“他不知道？”

“知道了肯定就當了。”

顧嵐一把推開他，坐起來，急道:“這事兒我給你捋捋，事是這樣，很多年，我大一……”

顧嵐本來打算長話短說，簡描述一下自己和白楚然的關系，重點描述一下翡翠戒指的況，但這一夜的秦修然格外有耐心，每當試圖跳過一些回憶，他就能準抓到關鍵詞，刨問底問下去。

于是一個簡短的暗摳搜男送錯戒指的故事，變了一個冗長的悲痛往事。

顧嵐一路凌晨兩點，才終于說到結束。

“我后來再也找不到他，聽說他去了國，混得很好，我就告訴自己當他死了。”

顧嵐幽幽一嘆，隨后又立刻打起神:“不過他這次既然敢回來，我一定要想辦法把我的翡翠戒指搞回來，還要讓他到應有的懲罰，讓他知道，騙我的可以，騙我的錢，不行！”

秦修然有些困，但神依舊很淡定。

他習慣了高強度長時間的工作模式，偶爾熬個夜對他來說無傷大雅，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悶悶的。

他沉默了一會兒，終于詢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不用，”顧嵐擺手，趕拒絕，“這事兒我自己能搞定，他怎麼騙我我怎麼騙他，不用你出手。”

萬一他出手就是挖坑活埋，這不把事兒搞大發了嗎？

秦修然沒有立刻回話，顧嵐一下警惕起來，抬手拍了拍秦修然的肩，認真道:“秦總，我知道您義氣，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一點小事，真的不用您出馬。”

“嗯。”

秦修然悶悶應聲，沒有多說。

顧嵐放下心來，打了個哈欠，倒回原位:“我困了，先睡了。”

顧嵐躺下，秦修然也跟著躺下，他轉頭看，久久未眠。

他滿腦子都回的是顧嵐的形容詞:“那時候我青春年，一顆心里只有那個人……”

對他多好啊，那麼明的人，在面前都傻了。

在他面前，算得可真清楚啊。

秦修然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為什麼，越想越氣，翻來覆去半天，他終于忍不住，拿出手機，快速打開銀行app。

算了，先轉顧嵐五萬塊錢。

畢竟，他是比白楚然好上很多很多很多的、大方的、帥氣的、186cm的男人！

等轉完五萬塊，秦修然終于覺做完了什麼事，他舒了口氣，閉上眼睛，終于有了睡意。

*** ***

顧嵐和秦修然兩人回憶往昔時，白楚然站在秦江河書房，戰戰兢兢看著面前一家三口，不安道:“秦總，夫人，爺，我真的盡力了，但顧嵐的確對我沒多大，現在就想和我恩斷義絕，還要要回以前給我的信，我的確勾引不了。”

“你是初你都勾引不了，你做什麼吃的？！”

秦江河怒喝出聲，一掌拍在桌上，白楚然嚇得一哆嗦，正要解釋，就聽蔣舒開口:“白先生，您也別急，您要對自己有信心，初是不一樣的。我記得我們的資料寫過，您和顧嵐是貧困之，你們一起打工，騎小三，全校都知道你們很好，您在顧嵐心里肯定是有分量的。只是可能有些誤會，您不如說一下您之前和顧嵐是如何相，為什麼會走到今天，我們針對分析一下，看一看要怎麼樣才能挽回顧嵐的心。”

“其實我和也沒什麼誤會，”白楚然不太好意思，“可能就是我這個人比較摳。”

“一個人你不會介意金錢，你能摳到什麼地步呢？”蔣舒攤手，“不如講一下？”

說到如何摳，白楚然就有很多經驗了，他詳細分了自己如何在顧嵐這里省錢的全過程，以及他們最后為什麼分開。

聽完之后，秦江河三人目瞪口呆，他們震驚看著面前這個男人，秦博文喃喃出聲:“世上竟有你這種奇葩……”

秦江河也忍不住抬手鼓掌:“彩，牛……”

只有不可思議到極點的蔣舒，在反應過來那一剎，提起手包就砸了過去，怒道:“來人，把這個摳貨給我叉下去！怎麼有這麼摳的男人……”

“媽！老婆！”

秦博文和秦江河趕上來，拉住完全失態的蔣舒，白楚然躲在一邊，嚇得瑟瑟發抖。

秦江河忙道；“老婆你冷靜點，他能摳到這種程度還有人喜歡他，那肯定是有過人之，可以用！我們可以廢利用的啊！”

“是啊是啊，”秦博文也忙道，“媽，死馬當活馬醫，這種人我聞所未聞，有可能就是個奇跡呢？”

“他不可能勾引到顧嵐，”蔣舒斬釘截鐵，“摳男就該死！更別提能勾引到什麼人！”

“那就不勾引顧嵐。”

秦江河立刻開口，蔣舒一愣，所有人一起看向秦江河。

秦江河放開冷靜下來的蔣舒，走到書桌面前，拿出一沓文件扔到書桌上:“他只需要把秦修然調離公司和自己居所一段時間，給我們拿到一段時間公章就行。”

“拿公章做什麼？”秦博文聽不明白。

秦江河點了點桌上的文件:“這里是給瑞鑫智能械投資的合同，現在他管著公司里科技投資這一塊，從他手里拿到公章，把這份合同簽了，未來合同出的事兒，都得他擔著。”

“這個瑞鑫智能有問題？”蔣舒立刻反應過來。

秦江河勾起角:“一個專門騙錢的公司，本沒有實業，倒賣□□狗。秦修然要是連這種公司都看不出來，誰還能信他可以掌管秦家這麼大的基業呢？”

“爸，你真厲害。”

聽到秦江河這個主意，秦博文趕拍起馬屁:“秦修然哪兒是你的對手？”

秦江河勾了勾角，轉頭看向不遠躲在一邊的白楚然:“顧嵐不是要約你還那個翡翠戒指嗎？你就約去一個遠一點的地方，在工作時間。最重要的是，”秦博文強調，“這個消息，一定要讓秦修然知道。”

“那，”白楚然遲疑著，“我怎麼讓秦修然知道呢？”

“打電話。”蔣舒教他，“我給你一百個手機，你不斷給顧嵐打電話噓寒問暖，如果顧嵐拉黑你，你就換個手機打，一直打到秦修然接電話，你就可以不經意把地點告訴秦修然。”

“好的。”白楚然點頭，滿是信心，“我以前干過電話銷售，擾電話我打得很練！”

蔣舒一聽這話，又想打他。

秦江河趕拉住蔣舒，吩咐白楚然:“去吧，立刻去辦！”

白楚然被帶出去，睡了一夜，早上六點，他就醒，進了秦家給他準備的小房間，就看到了滿桌充滿了電的手機。

“這是我們夫人吩咐給您的，說早上是洗澡的時間，秦修然接電話可能比較大，讓您這個時候就開始打電話，絕對不能錯過洗澡的機會！”

“好的。”

白楚然頓時有了信心，他拿起電話，開始練撥號。

清晨六點，顧嵐迷迷糊糊聽到鈴聲響起，接了電話，就聽見一個宛如電話銷售的聲音:“喂顧小姐，您需要貸款……”

話沒說完，顧嵐就把電話掛了。

白楚然一愣，就看見所有人看著他，他這才反應過來，忙道:“不好意思，瓢了。”

說著，他重新撥號:“我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