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婚男第59章 大結局

顧嵐表示你太摳門不想給你表演 說著, 騎上自行車,打開導航,看著導航上顯示3小時的時間, 咽了咽口水。

想了想,回頭想打算和秦修然詢問能不能給一瓶水。

但在回頭那一瞬間,遠燈瞬間照亮夜空, 也照瞎了的眼。

瞬間閉上眼睛, 聽秦修然無開口:“踩你的腳踏板, 不要有什麼歪念頭。”

顧嵐深吸了一口氣, 徹底放棄了和秦修然索要什麼的念頭, 轉騎著自行車朝著自家蹬去。

秦修然讓先騎了一段路, 才開始悠悠跟上,兩個人一個在前面努力騎著自行車回家,一個在后面開著豪車慢慢跟著欣賞著前人的疲態。

一開始顧嵐還想慢慢悠悠騎回去,管它3小時5小時, 可只要速度一慢, 秦修然就在后面按喇叭,吵得耳朵疼,只能加快速度, 盡量擺

加速又減速,斗又休息, 一路走走停停,像一個試圖用自行車拉豪車的車夫,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只能安自己, 這是有氧運, 減

秦修然就在后面看著著這種報復帶來的喜悅,在這城市燈火之間,看夜風拂楊柳,新月照長燈。于這無比普通的南城之夜,領會到凝一個人背影的樂趣。

盡管,他凝人背影的目的,有那麼些奇怪。

從回國當天開始積攢的憤怒慢慢平息下去,他甚至開始有心打量面前這個人。

面前這個人是人的設定后,終于能從上看到一些人的特質。比如的背很薄,肩很瘦,腰很細,很小。

錯了,這不是人的特質。

想到這一點時,秦修然猛然驚覺自己竟然在想這種七八糟的東西,他猛地踩住剎車,顧嵐聽見后聲響,趕找到機會停下,扭頭看過去,想看看秦修然是不是被人撞死了。

可惜的是,秦修然好好坐在位置上,甚至于因為一回頭有些憤怒。

正想要罵人,又莫名想到剛才那一瞬間清風柳月的心境。

算了。

他氣消下去,在對方好奇的眼神中,扭過頭去不再看,喊了聲:“上來。”

“啊?”

顧嵐覺自己沒聽清楚,隨后就聽秦修然聲音微微提了一些:“我送你回去,上來。”

見了鬼了。

顧嵐有些不敢靠近,秦修然見半天沒作,轉頭看一眼。

這一眼讓顧嵐驟然驚醒,怕這法制咖再做什麼,趕把自行車停在人行道上,小跑回車旁,拉了車門上去,乖乖給自己拉上安全帶。

跑車座位寬大,但相比普通座位,因為后傾角度更大,實際并不算舒適。

顧嵐僵著子仰著頭,可以從敞篷上看見天上不甚明亮的星星。

秦修然斜瞟了一眼,看著好像尸一樣的人,覺得有些想笑。

他收回目,漫不經心發問:“錦繡小區11棟502是吧?”

“你怎麼知道?!”

顧嵐震驚回頭。

完蛋了,連老巢都曝給這個法制咖了,以后被打擊報復怎麼辦?

“你份證上寫的,”秦修然提醒,“我看過你簡歷。”

“這你也記得?!”

顧嵐不可思議:“你看簡歷都這麼細的嗎?”

“我記比較好,一般不會忘事。”秦修然說著,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開始細數,“比如我現在還記得,在機場第一次見你那天,你帶了個草帽,草帽上用刺繡寫了一圈‘花開富貴,升發財’,背后系在腰上的沖鋒還破了個。”

顧嵐沉默了,如果面前這個人沒有才威脅要活埋,可能會誤以為他暗

沖鋒上有個這件事,說實話,自己都沒注意到。

“不管怎麼樣,也算不打不相識吧。”秦修然總結著,“你拿了我行李箱,害我……”

他說著,想到那天的經歷似乎不那麼面,就繞了過去:“不提了,反正現在,我和你恩怨兩清,等我把你安全送回去,你把服還我,咱們以后就橋歸橋路歸路,所有事一筆勾銷。”

“嗯嗯。”顧嵐點頭,微信吹捧著,“您說得好極了,我就知道您是個寬宏大量的人。”

“你這個人,腦子不聰明,倒識時務。”

見顧嵐這麼懂事,秦修然心舒展了很多,開車長路漫漫,他隨意閑聊起來:“按理說你一個網紅,掙得應該不吧?怎麼一百萬就嚇這樣?”

扎心了。

這種話顧嵐聽過無數遍,出一個慘淡的笑容:“秦總,首先,這是一百萬,人民幣,不是日元,不是韓幣,不是越南盾。”

聽出顧嵐的言外之意,秦修然斜瞟一眼,似笑非笑:“我知道,抵你一套房嘛。”

“你……”

“查你小區時候順便看了一圈房價,”知道顧嵐要問什麼,秦修然開著車,帶了些沒有言說的小驕傲,“不用驚訝。”

好像小學生。

顧嵐腦海中閃過一個形容詞,但不敢開口。

甚至違心夸贊:“秦總不愧是海歸英,比我腦子轉得快多了。哦不對,”不等秦修然說什麼,顧嵐馬上似是突然醒悟,“我不能拿自己和秦總比,這是對秦總的。”

“好了。”秦修然被浮夸的馬屁拍得舒心又覺得不太面,自己居然會被這種低端糖炮彈腐蝕,他輕咳了一聲,頗有領導范,“不要拍馬屁,我不吃這套。你倒是說說,我看都說網紅很賺錢,你怎麼混這樣?”

“這,什麼行業都有厲害的不厲害的,”顧嵐苦笑,“我就是不賺錢的那批唄。”

“那你是怎麼獲利?”

秦修然慣詢問著行業,顧嵐說這個就有得聊了:“我是做電商直播的,但不是什麼大主播,基本就是公司選品,我相當于一個銷售,銷售多我提多,所以看產品的。”

“那你一般有多?”

“我工資就是底薪加提,”顧嵐不好意思抓抓頭,“差的時候就拿個5000底薪,像七夕、雙十一之類的節慶,選品選得好一點,還是有幾萬的。當然,這都是小錢,”說到末尾,顧嵐還不忘拍馬屁,“和您不能比。”

“的確不能。”

秦修然誠實點頭,倒也理解為什麼一百萬能把這樣。

而顧嵐看著他善解人意的樣子,只想錘資本家的狗頭。

不敢,保持微笑。

只盼著,趕回家,結束談話,和這人分道揚鑣——然后報警。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顧嵐常年鍛造的吹捧能力以及在相親桌上練就的快速朋友能力展現得淋漓盡致,沒一會兒,秦修然就開始憶往昔崢嶸歲月,說起自己國外的生活。

“有一年我做空原油,剛好遇到一個賠上命做多的,他好像是有什麼小道消息,但結果消息有誤,他就穿倉了,一夜之間幾十年努力付諸東流。就在他倉那天晚上,我回家,走到門口,一把槍就抵在我腦袋上。”

秦修然開著車,說得輕描淡寫。

顧嵐聽得目瞪口呆,看著和好像完全不在一個世界的人,忍不住問了句:“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訴他,往這兒開。”秦修然點了點自己太,“開完以后,我死,他也完了,一輩子沒有翻機會。”

你可真能裝啊。

顧嵐差點口而出,但忍住了,繼續追問:“他怎麼說?”

“他說他本來就沒有機會,就在他扣扳機前一瞬,我告訴他,我可以讓他有。我給他提供了一個方案,他覺得不錯,后來我們就了朋友。”

“寬宏大量。”顧嵐鼓掌,可惜沒有這種氣量。

秦修然笑笑,意有所指:“所以有的時候,敵人不一定是敵人,朋友也不一定是朋友。”

“秦總說得對。”顧嵐豎起大拇指,“見解獨到。”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秦修然挑了挑了眉。

聽到這話,顧嵐腦子里開始快速分析。

不敢胡說話,怕這法制咖車上會不會有什麼槍/支/彈/藥,回答不對就給斃了。

斟酌著用詞,小心翼翼吹捧著:“秦總的意思,我只能略領悟。做人,就應該像秦總一樣大氣,您心寬闊,別人槍指腦袋上都能不報警、不報復,不計前嫌化敵為友,實為我輩楷模,應當學習。”

顧嵐一面說,一面看秦修然的神,看著對方越來越滿意,知道自己方向沒錯。

小命保住了。

放下心來,越吹越流暢。

見顧嵐聽明白他的意思,秦修然也放下心來,安下心來聽吹捧。

兩人一個捧,一個接,沒一會兒就到了小區門口。

秦修然停好車,兩人一起上樓。

顧嵐家是一個老式小區,八點半的時間,小區還很熱鬧,父母看著孩子在小區里玩耍,秦修然跟著顧嵐穿過人群,走到家樓下。

家是步梯樓,樓下用綠皮大鐵門鎖著,顧嵐掏出門鎖鑰匙,在大門上“滴”了一下,轉頭不好意思笑笑:“那個,我家比較,要不我把服拿下來給您?”

“不用麻煩,”秦修然朝著樓梯揚了揚下,“一起上去吧,我還沒吃飯。”

他是想上去吃飯還是在提醒別浪費時間?

顧嵐揣了一下,覺得是后者。

也不希是前者。

于是也不再多說,領著秦修然就往上走。

爬過燈昏暗、還著小廣告的樓道,兩人來到顧嵐家門口,顧嵐不好意思笑起來:“我平時其實不是這樣的,您見諒。”

秦修然聽不明白,隨后就看見顧嵐開了門。

70平米的房,還能劃出兩室一廳,這麼高價比的房子,秦修然從來沒見過。

最神奇之不在于這個房子“合理”的規劃,而是,這麼小的房子,居然能裝這麼多東西。

啤酒瓶、子、畫板、立剪裁模特、紉機……

秦修然都不能理解,活人怎麼能住這種地方?

死人都躺不下去。

“等等哈。”

顧嵐在秦修然忍耐的眼神中踩著地上薯片塑料袋走進房間,從一旁熨服架上把他的西服取出來,恭恭敬敬遞給秦修然:“秦總,您的服,我一點都沒,所有東西都是完好的,你看這兩顆鉆……”

“好了。”秦修然沒等說完,一把拿過服,轉道,“走了。”

“好嘞,慢走。”顧嵐雙手放在前,恭敬得像個迎賓,熱揮舞著手看著秦修然下樓,“一路順風啊您!”

秦修然沒理,他拿著服走下樓,看了一眼西服上的污漬,嫌棄皺了皺眉,抬手將服扔進垃圾桶。

要不是不想將個人品留在顧嵐這里,他本不會來這一趟。

也不一定。

想了想,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五樓亮著的窗戶。

雖然長得人高馬大,格五大三,但畢竟也是個生。

保證士安全到家的風度,他還是有的。

其實顧嵐這個人吧,也有趣的。

可惜這輩子不會再見了。

秦修然想著,竟有了些憾。

轉頭看了一眼垃圾桶,想了想,給沈斐發了一條信息。

秦修然:“讓簡言和顧嵐說,去樓下垃圾桶撿鉆石。”

沈斐正在酒吧里喝著酒,看到這條短信,他懵了一下,下意識回了一個:“??”

秦修然沒搭理他,將手機揣進口袋,甚至自己都沒發現,揚起了笑容,往小區門口走去。

走了沒幾步,手機急促的鈴音就響了起來。

他拿出電話,看見是夏怡的號碼,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劃開手機:“媽,怎麼……”

“你大街上帶著這麼多保鏢開著跑車用無人機追堵一個男人是怎麼回事?”

他話沒說完,夏怡劈頭就問了出來。

秦修然一愣,隨即察覺不好:“怎麼了?”

“怎麼了?”夏怡氣息不穩,“現在網上全是你的視頻,秦博文拿著視頻和你以前的照片找你爺爺,和你爺爺說你喜歡男人還用權勢強迫人家,你爺爺氣進急救室在搶救了!”

聽到這話,秦修然腳步頓住,夏怡似乎是在醫院,低了聲音:“老爺子現在一個勁兒你,可能很快會和你電話,我不管你想什麼辦法,給我想出個理由來,聽明白了嗎?!”

而這時,在臺上觀察許久的還沒等到汽車發的顧嵐終于失去耐心,也顧不得秦修然說不定是釣魚執法,就等在門外看的反應,蹲在臺,拿出手機,帶著滿腔憤怒,認認真真按下——

“1、1、0”

“艸!”

沈斐怒喝一聲:“我馬上到,你等我!”

秦修然倒不甚在意,應了一聲,掃了一眼遠去的出租車車牌,迅速記住車牌后,回頭走到垃圾桶旁。

剛抬手將咖啡扔到了不遠的垃圾箱,后就傳來尖銳的急剎車響。

“修然!”

一個五帶了幾分娃娃氣的青年從半敞的玻璃里探出頭來,急道:“肯定是秦博文那個兔崽子,報警還是追?”

秦修然沒回話,他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優雅走到白賓利車旁,拉開車門,干脆利落坐下拉上安全帶后,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拉開一個帶著移紅點的地圖,冷靜道:“開車,直走。”

“這是什麼?”

沈斐茫然,秦修文回眸,眼里暗藏著一種獵人對帶獵的譏諷,解釋:“我在合同文件袋里放了gps。”

沈斐愣住,秦修文優雅抬起手放在窗戶邊上,撐著自己的頭,語調帶著漫不經心:“和我斗,他還太。”

“我明白了,”沈斐反應過來,立刻高興起來,“我們這就去把人抓了,押送到老爺子面前,人贓并獲,看秦博文怎麼狡辯!”

“嗯。”

秦修文語氣淡淡,看著逐漸消失在眼里的出租車,淡道:“追吧,一輛出租車,跑不了太快。”

和沈斐的豪車相比,那輛售價不超過三十萬的新能源出租車能的確不夠看,起步慢,上限低,按照秦修文的想法,追它輕而易舉。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出租車不快,但這司機快.

在城市道路,比的從來不是車的速度,而是人技巧,這出租車一進車流,立刻像一只四流竄的耗子,以嫻的霸路技巧,迅速了沈斐可而不可即的存在。

看著紅點越來越遠,秦修然臉越來越冷,沈斐有些慌:“怎麼辦?”

“前面右轉,抄小路追。”

秦修然看了一眼地圖,宛如福爾斯附,冷道:“三個十字路口后,堵住他。”

“好嘞。”

沈斐看見秦修然淡定的模樣,頓時充滿信心,一個漂移右轉,繞過紅綠燈一路疾馳。

他的腎上腺素被這場追車戲刺激得全面飆升,興不已,但是沒過不久,秦修然神變了。

“繞回去!”

秦修然突然開口,沈斐茫然:“啊?”

秦修然抬頭,神鄭重看著沈斐:“他比我想象中聰明。”

“怎麼了?”沈斐心上一跳,打了方向盤慌忙看了秦修然一眼,秦修然看著前方,目中終于帶了認真:“他轉地鐵了。”

用出租車到達最近地鐵線路,再用地鐵躲過堵車路段,最后在附近用共單車或者的抄小路,這是唯一能在六點前趕到九洲大飯店的辦法。

但,哪怕是用這個辦法,也必須爭分奪秒。

于是顧嵐早早支付了車費,等出租車一到地鐵站,就拖著行李箱往外沖。

這行李箱比想象得要重,五點即將到下班高峰,人多了起來,等了兩班列次,才地鐵,但上地鐵后,行李箱的優勢就展現出來,它在人群中給了一個位置,讓有了一個安歇之地。

舒了一口氣,坐在行李箱上,靠著地鐵車廂給簡言發信息。

地鐵傳來關門的提醒聲,字還沒打完,就聽見不遠生竊竊私語:“是模特嗎?好帥啊。”

聽著這話,下意識抬頭,就看見許多人看著地鐵外剛從扶梯里沖出來的兩個人。

茫茫人海,那兩個人卻格外突出,他們比周邊人都高一些,西裝革履,英俊得像是來這里擺拍的模特,和整個地鐵站格格不

顧嵐也忍不住被兩人吸引,直愣愣盯著對方,其中更高更帥那位似乎是知到灼熱的目,轉頭看了過來。

隔著金眼鏡,四目相對,那一剎,對方突然睜大眼,朝著地鐵門就沖了過來!

顧嵐一愣,眼看著地鐵門關上,地鐵緩慢行駛,青年沖到站臺時,地鐵已經沖了出去,顧嵐回過頭,就看見對方追著地鐵,似乎是在沖大喊著什麼。

心跳微快,莫名產生了一種“這帥哥在追我”的自,但很快就打消了這種念頭。

如果這是個可能還有幾分自信。

男人?

除非欠他錢,不然不可能這麼追

對自己那片刻心頗為唾棄,轉頭給簡言快速發了一句:“我上地鐵了,還有一個半小時。”

發完信息,顧嵐扭過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把草帽摘下來,對著鏡子捋了捋劉海,忍不住慨。

帥,真帥。

顧嵐愜意欣賞著自己時,追逐著的秦修然則面臨著人生巨大沖擊。

他和沈斐兩個人這輩子從來沒坐過地鐵。

他們從出生開始,就是含著金湯匙的富家公子,小時候標配司機,長大后豪車一輛接一輛,坐地鐵這種事,他們得從買票學起。

好在兩人也算聰明,憑借著搜索和指示學會了買票進站,好不容易追到了顧嵐,卻眼睜睜看著地鐵開走。

追都追不上。

可他們能怎麼辦?只能被迫開始試圖在高峰期地鐵,以求盡快在下一個階段追上那個草帽賊。

一開始看著擁的人群,他們就意識到,這是一場惡戰。一個地鐵絕對裝不下這麼多人,于是他們下定決心,要通過自己強健的魄搶地鐵。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強健的魄在此時本沒什麼意義。

他們兩人剛往里一沖,就被后面的老太太生生“按”進地鐵。

毫無技巧的他們被“按”在了最擁的中央,兩個人被人群在一起,沒有半點空隙。

兩人一開始在試圖掙扎,想給自己留出一點空間,但跟著紅點連續轉乘了兩次、在人海中你推我攮、幾乎是耗盡了他們一生的面后,兩人終于放棄了這種無謂的抵抗,麻木不仁站在車廂里,看著窗外忽明忽暗的燈,和鏡子里疲憊不堪的自己。

沈斐眼神空,麻木喃喃:“等我抓到他,我一定要弄死他。”

尚還留有幾分冷靜的秦修然高舉著手機,盯著手機里紅點的位置,眼里全是殺意。

等地鐵到站,秦修然看見紅點再次移,他開人群,朝著大門去,同時大喊出聲:“讓一讓,我要下車!”

兩人再一次跟著人群的浪從站臺卷出來,小跑著沖出地鐵口。

這次運氣很好,剛一出地鐵口,還在天橋上,他們就就看見了遠顧嵐的背影。

騎著一輛自行車,行李箱卡在前方橫檔上,墜不墜。

速度飛快,只在他們視線范圍停留了片刻,就轉彎消失。

像是一場一瞬即逝的幻夢,得人罷不能。

沈斐看著對方背影,茫然開口:“哪兒來的自行車?”

“這里。”

秦修然領著沈斐跑下天橋,冷靜沖到一排共單車面前,掏出手機開始掃碼。

但很快他就發現,這個二維碼已經被人為損壞過。

秦修然果斷放棄,開始掃第二輛自行車,但剛剛掃開,他就發現,這輛車的胎被人放了氣。

他準備掃第三輛時,沈斐一把抓住他:“修然,別浪費時間了!”

秦修然回頭,就看見沈斐放開他,走向旁邊守著一臺三車的老頭,老頭穿著白褂子,手里拿著一把扇,帶了個草帽,慢慢悠悠扇著風。

車上用紙殼黑筆寫著“回收廢品、拉貨搬家”,下面還留了電話號碼。

沈斐拿出手機支付碼,看著老大爺:“大爺,兩百塊,這車載人嗎?”

聽到這話,秦修然臉一變,轉頭就走,沈斐一把抓住他:“修然,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地鐵都坐了,還怕坐三嗎?!”

秦修然沒說話。

片刻后,兩人坐上了三車。

在三車后面,沈斐拿著大爺的扇,帶著大爺的草帽,詢問對面低頭不語的秦修然:“修然,你要不要我分你個帽子?”

秦修然不說話,他著手機,緒明顯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看他的樣子,沈斐莫名寬許多,他搖著扇子安:“沒事,你也別太擔心,反正你箱子有碼,他們要拿到合同,還需要一點時間。”

秦修然不應聲。

沈斐想了想,有些好奇:“你的碼應該很復雜吧?”

“沒有。”秦修然開口,“都是0。”

“你怎麼想的?”沈斐不敢相信,“全是0不保險吧?”

“從概率上來說,全是0與任何一組數字沒有任何區別,唯一的特別之,就是,它是初始碼。”

說著,秦修然轉頭看他:“但大多數人,都會修改初始碼。”

所以,它是最安全的數字。

聽到這個邏輯,沈斐噎住,過了半天,他試探著問:“誰告訴你,大多數人,都會修改初始碼的?”

*** ***

“行李箱我剛買,碼沒改,全是0。”

五點五十分,顧嵐趕到九洲大飯店。

停好共單車后,按照簡言的吩咐,直接奔往酒店洗手間附近角落,找了地方,開始打開行李箱。

“婚禮馬上要開始了,”簡言語速很快,“你換了服就到宴會廳,我們等你。”

“行,我馬上來。”

說完,顧嵐掛了電話,同時開了箱子。

箱子里的東西映眼簾時,顧嵐整個人都懵了。

里面全是男士用品,服、、剃須刀、手表……應有盡有。

尤其是手表,還有好幾塊,一看就值很多錢。

簡言去s市是沒帶裝嗎?!

而且這麼多手表,該帶哪一塊?

來不及多想,反正也沒有其他選擇,總不能穿著上這套還帶著汗味的t恤過去。

今天,要裝一個優質男,絕對不能出任何岔子。

把需要的東西都拿出來,拉好行李箱藏到角落,用平時直播賣服的換速度,在洗手間隔間換上西服。

西服有些大,服快速整理了一番,沖到水池旁邊開始打理造型。

領帶、香水、定型噴霧……

最后,把行李箱里所有手表都帶在了手上,左手兩個,右手兩個,鉆石在鏡子里熠熠生輝,閃耀著“面”,或者說“有錢”的芒。

隨著手機五分鐘倒計時響起,一個嶄新的帥哥從洗手間走了出來。顧嵐把服一抖,扣上扣子,覺整個長廊都變的t臺。

出現開始,所有人都停住了手中作,注視著踩著臺步一路走向宴客廳。

才到宴客廳門口,就聽見宴客廳里已經鬧一團。

有個歇斯底里的聲借著話筒大吼出聲:“我死纏爛打?!王漢南你說清楚,是誰像狗一樣追著我不放追了三年?是不是你?!”

“小瑤,你又不是天仙我犯的著嗎?你自己好好看清楚,我未婚妻比你好看,比你有錢,比你溫,如果不是你勾引我,我怎麼看得上你?”

聽到這段對話,顧嵐勾起角。

知道,表現的機會來了。

“明明是你主追我還劈,你不要臉,你個渣男!”

“我主追你?我劈?你就問問在座的男人,有我這條件誰還要你?!”

“你……”

“我啊。”

鐘小瑤話沒出口,一個男不辨的清亮人聲在大門前響起來。

眾人同時尋聲看去,就見門口站著一位英俊青年。

“他”很瘦,骨架相對普通的男更小,但這也拉長了“他”的視覺比例,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極為修長。

集合了的秀麗和男的英氣于一的五,搭配質非凡但略顯寬松的西服,讓“他”整個人呈現出一種自信慵懶的姿態。

“他”隨便一站,就仿佛是站在聚燈下,隨時等著攝影師開拍,每一幀都是雜志封面,時尚大片。

站在舞臺上握著話筒的鐘小瑤愣愣看著門口的青年,就看見他逆著燈,悠然自得走上高臺,走到自己邊。

“他”轉頭微微垂眸,看著鐘小瑤,眼神中是溺死人的溫:“小瑤,我早就告訴你,長得丑的男人未必安全。”

“呵,”聽到這話,王漢南冷笑一聲,“鐘小瑤你哪兒找來的鴨……”

“窮的男人——”顧嵐抬起手,似是漫不經心向自己頭發,過程中,在閃耀的燈下,眾人都看見了手上掛著的兩只價值不菲的手表,識貨的人一眼看出這手表的來歷非凡,不遠的簡言都目瞪口呆,看著顧嵐360度無死角炫完左手炫右手,最后看向王漢南,盯著他,“更沒良心。”

王漢南不說話,他清楚知道,這個男人手上這四塊手表,任何一塊拿出來,都比他今天整場婚禮花費都高。

這不是鐘小瑤或者那個表姐有得起的價,面前這個人——他真的很有錢。

“說什麼小瑤沒人要?”

顧嵐一面往前走,一面盯著王漢南,眼中帶著蔑視輕笑:“你要搞清楚,就你這種三流貨,要不是小瑤當初覺得帥氣有錢的男人不安穩,還得到你一個賣火鍋的?!”

“你……”

“閉。”

顧嵐站定在王漢南面前,抬手優雅按在王漢南頭頂。

所有人愣住,隨后就看抓著王漢南的頭發溫往上一拉,空氣中傳來“砰”一聲膠離開頭皮時發出的輕響,王漢南的“頭發”似乎被拽起,懸在半空。

手握假發,微微揚起下,垂眸俯瞰著男人禿禿的頭頂,傲慢詢問:“你是窮得植發都做不了嗎,矮子?”

這問話震住了所有人,王漢南不可思議仰頭看

顧嵐嘲諷一笑,甩手扔掉假發,故作瀟灑轉走向震驚看著的鐘小瑤,抬手搭在鐘小瑤肩上,揚聲道:“小瑤,走,垃圾自有垃圾桶,哥哥帶你回家。”

鐘小瑤終于緩過神來,瞬間揚起笑容,主手挽住顧嵐的手,大聲道:“顧哥哥,我錯了,果然還是你好。”

顧嵐寵溺一笑,也就是那瞬,早就準備好的炮仗突然響起,簡言耳機里傳來人聲:“老板,橫幅準備!”

簡言果斷下令:“放。”

音落,在喜慶的炮仗聲中,所有人過宴客廳落地天窗,看著巨大的對聯從對面樓頂左右兩邊同時落下。

一邊寫著:

苦追不舍癡漢轉眼大喜

另一邊寫著:

鑼鼓震天恭賀人渣新婚

橫批:

賜渣男

這巨大的對聯橫幅下,路人紛紛駐足,將目投向坐在小三上、剛剛到達九洲大酒店的秦修然和沈斐

兩人矜貴英俊的男人坐在三車上,守著“回收廢品、拉貨搬家”的紙牌,頭頂著“賜渣男”的橫幅,迷看著正在舉行婚禮的酒店門口。

沈斐搖著扇,疑出聲:“他搶了合同來這里做什麼?”

秦修然被這話喚回神,從三車后排直接下車,疾步走了進去:“就在里面,兵分兩路,找!”

而這時,王漢南終于被徹底激怒。

人不好看,于是把他目標釘在這里最閃耀的“男人”上。

他朝著顧嵐的背一拳狠狠砸了過去,大喊出聲:“我弄死你!”

察覺顧嵐尷尬,秦修然主開口,他抬手扶了扶眼鏡,非常方發言道:“今天我追的就是是個的,我也不是仗勢欺人,等一會兒我會讓人電話通知,把這件事公關好,不會影響……”

話沒說完,就看病床上的秦建清舉起手來,虛弱往旁邊劃了劃。

顧嵐再一次疑看向秦修然,秦修然皺起眉頭,正要詢問是什麼意思,就聽秦江河命令:“修然你別說話,夏怡你讓一讓,爸都看不到鏡頭了,這位小姐,”秦江河轉眸盯著顧嵐,“請你單獨答題。”

顧嵐:“……”

這個看上去很嚴肅的人好像也不是什麼正常人的樣子。

但是讓單獨答題,還是有些張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秦修然,秦修然在視頻看不到的地面,用手給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看著這個手勢,顧嵐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了些許安全

這個新老板,覺比簡言靠譜一些。

轉過頭去,看著視頻里一臉嚴肅的秦江河,出八顆牙標準微笑:“好的呢。”

“小姐貴姓?”

秦江河冷著聲,公事公辦。

我顧嵐就好。”

顧嵐有些不好意思,反問了一句:“您貴姓啊?”

這話把秦家人問懵了,尤其是秦江河,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會反問。

旁邊秦修然看過來,突然覺得這五百萬花得有那麼點意思了。

但秦江河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冷靜下來,淡定道:“我是他爹,你說我姓什麼?”

“哦哦哦,”顧嵐完全沒聽出語氣里的敵意,趕熱絡起來,“秦伯父啊?您早說嘛,我剛才是不知道大家一家子這麼多人在視頻里,要不就不會只喊爺爺了。伯父您吃過了嗎?今天天氣冷,瞧您穿那件襯,看著就冷。”

顧嵐充分發揮其社能力,和秦江河擺談起來,說著說著,就看向一開始說話的夏怡:“秦伯父您介紹一下啊,說話這位士是?”

“我是修然媽媽。”

夏怡笑瞇瞇開口,顧嵐立刻亮了眼睛,恨不得沖上去握手的樣子,激道:“原來是伯母!沒想到伯母這麼好看!怪不得秦修然長得這麼帥氣。那,”顧嵐把目挪到秦江河旁邊一個穿得像個rap一樣的青年上,“伯父邊這位是?”

“秦博文,他二弟。”

秦江河冷著臉,完全沒意識到話題已經被顧嵐牽走。

顧嵐一聽,一拍手掌,高興道:“哎喲二弟,看你這個個子,得有一米八吧?”

“一米七九點五。”

秦修然在旁邊冷不丁開口,秦博文立刻變了臉,想要說些什麼,被蔣茹一把拉住。

顧嵐沒想到秦修然會,但反應很快,干笑了幾聲:“哈哈哈,一米七九點五,還是比我高。不錯了,那最邊上的那位阿姨肯定是姑媽了!”

這話一出,全場都安靜。

顧嵐心上一跳,快速過了一邊,爺爺在,爸爸在,媽媽在,弟弟在,多出這一個家庭員,通過年紀來看,應該就是姑媽。

看看大家的樣子,這明顯不太對。

想了想,小心翼翼問出另一個答案:“那??”

“那是我媽!”

秦博文不了了,率先開口,顧嵐愣了愣,看了看夏怡,又看了看蔣茹,看了看秦修然,又看了看秦博文,最后將目落到秦江河臉上,震驚看著他。

這麼看了一圈,把秦家人都看沉默了,好半天,所有人聽喃喃:“我國已經取消一夫多妻制多年了啊?”

“好了,”秦修然見話題越來越離譜,他扭轉了話題,“有話快問吧,已經晚了,不要打擾爺爺。”

“修然說得是,”秦江河也不想將這尷尬的話題繼續下去,“顧小姐,我就直說了吧,修然五天前才剛回國,三十多年關于你的消息和家里一句都沒說過,突然就宣布要和你在一起,這件事令我們覺得非常突兀。”

“嗯,”顧嵐點頭,“我也覺得。”

天降一百萬,任何人都會覺得突兀。

“所以,我們非常懷疑這件事的真實。”

秦江河盯著顧嵐:“我需要您向我們確認,你們真的,是自愿在一起嗎?”

“當然!”

顧嵐聽到這話,立刻直了背,轉頭看向秦修然,含脈脈。

眼前的人不是人,是一堆人民幣,一想到這是行走的atm機,眼睛里深幾乎要溢出來。

“我和修然的,是非常真實的。”

秦修然從來沒被人這麼看過,他不自然扭過頭去,開始給自己扇風,心跳也不自覺快了起來。

“那你能說一下,你和修然是怎麼認識的嗎?”秦江河皺起眉頭。

顧嵐笑起來:“嗨,這不是個誤會嗎,我在機場誤拿了他的行李,他就追了過來,然后在地鐵里,我們四目相對,一眼萬年。”

顧嵐說著,旁門手機就響了起來。

不管不顧,繼續形容:“那天,我要參加朋友婚禮,沒有等他,他就追,追到了婚禮地點,見到我的時候,我差點被高水槍噴中,是他!”顧嵐雙手放在前,閉上眼睛,似是回憶,“他一把拉住我,擋在我面前,漫天水花下,我仰著他,那一刻我確定,他,就是我心中的英雄!”

聽見這話的所有人神極為復雜,夏怡忍不住鼓掌:“好!好兒子!”

秦修然低下頭,不敢看鏡頭。

只有蔣茹皺起眉頭,不可思議問了句:“為什麼婚禮會有高水槍?”

顧嵐僵住,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秦修然立刻補上:“因為發生了火災。”

“火災?”

秦江河不可思議。

“對,火災,”秦修然不想過多說下去,開始趕推進故事進度,“不過只是燃燒了一個小房間,所以沒上通知。當時很多人嚇壞了,我把救出來,就去救別人了。看見這麼英俊瀟灑、熱心善良的我,覺到自己不配和我在一起,于是在我救人的時候,從廁所跳窗逃跑。”

聽到這話,顧嵐在暗一把掐上了秦修然,秦修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但不敢發聲,只能著聽著顧嵐編故事攻擊他:“我覺得我們沒有可能,所以,我被我媽媽著參加這次相親會,沒想到又遇到他,一見到我,他馬上跪地表白,要和結婚。”

“可不配,”秦修然立刻反掐著,“所以轉就跑。”

“但他不肯放棄,”顧嵐忍著疼,繼續和秦修然廝殺,“起直追。”

“因為太窮,騎上了共自行車。”

“因為怕再一次失去我,所以他不惜敗壞名聲、違法紀,海陸空全面封鎖來抓捕我。”

“當我抓到痛哭流涕說之前是腦子進水,現在腦子好了,發現我世界最好的男人,于是要和我在一起。”

“呵呵,”顧嵐和他在一起,手在視頻看不到的地方和秦修然瘋狂對掐,“然后他立刻說他等待這一天等很久了,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他在家里的領導,他要把所有的錢給我,他的錢就是我的錢,我的錢還是我的錢!”

這句出來,秦修然震驚看著,顧嵐挑了挑眉頭示威。

視頻里秦家人被這離奇的劇震住,好半天,秦江河才開口:“這……這聽上去不像修然啊。”

“事就是那麼一個事兒。”

外面傳來敲門聲,秦修然直覺不對,他趕道:“行了,很晚了,我得回家了,就這樣。”

說著,他就探上前去,準備關掉視頻。

也就這一刻,秦建清突然出手。

秦建清作,秦修然也不敢再,就看秦建清抬起巍巍的手,在頭頂做了一個“心”的形狀。

“哦,”秦博文一看,就反應過來,“爺爺說,如果你真的喜歡,那你和照個心合影。”

心合影?”

秦修然完全聽不懂,秦博文馬上從旁邊拿出了一張網絡照片,指著上面各出一只手越過頭頂拼湊一個“?”形的合照道:“就這樣。”

“哦,好說。”

顧嵐把秦修然拉回來,兩人趕一起出手,拼湊一個“?”形。

夏怡笑起來,大喊:“茄子!”

也就是那一瞬間,就聽大門“砰”的一聲,顧嵐秦修然猛地回頭,就看一群警察一腳踹開臥室門,宛如猛虎撲兔,將秦修然和顧嵐兩個同時一把按倒在地,大喝出聲:“不許!”

說著,為首的警察抬手一揮,警察魚貫而

秦修然配合抱頭,顧嵐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秦家眾人目瞪口呆。

“帶出去。”

警察一揮手,顧嵐和秦修然就被拉起來,當著秦家人的面,被押了出去。

房間里很快空空,秦家人面面相覷,好久后,秦江河才緩緩出聲,暗藏著三分喜悅,七分震驚:“他們……這是……被抓了?!”

冷風拂過顧嵐的后頸,帶來悠悠涼意,周邊半人高的草木在風中搖曳生姿,更添幾分恐怖片氣息。

旁邊保鏢正在吭哧吭哧挖坑,顧嵐看著面前神認真的青年,咽了咽口水,勉強出一個笑容:“你……你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

秦修然挑了挑眉。

顧嵐心上一凜,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遇到這種法制咖。

是在國外持槍太久膽兒練大了嗎,竟然敢做這種事?!

很驚恐,但穩住心神,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要活著離開這個地方。

故作鎮定點頭:“您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誰指使你來搶我行李箱的?”

“我不是搶……”

“誰?”秦修然打斷,強調了主語。

顧嵐的話被憋回去,只能如實回答:“我老板。”

“簡言?”

“嗯。”

顧嵐點頭,但又趕解釋:“以為這個箱子……”

“別說話。”

秦修然斜瞟了一眼:“我讓你說再說,不然埋了你。”

顧嵐立刻抬手捂,表示再也不說了。

秦修然靠在車上,思索著這個名字。

秦修然對這個人有印象,做服裝產業出的簡家的獨生,沈斐認識,還有的聯系方式。

其實之后他讓沈斐去找過這個“簡言”,但簡言一口咬定說那個男人是網上下單的一個臨時演員,給了他們一個假的聯系方式,他也不想找把秦家部的事兒搞得太多人知道,便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但如果是簡言指使這個人來搶行李箱,那就有點意思了。

他想了一會兒,扭頭看向顧嵐:“是怎麼和你說搶這個箱子的?”

說這是的箱子,落在機場了,”顧嵐實話實說,“里面放著在機場給我買的服,因為我要裝表妹男朋友去砸場子,所以讓我把行李箱帶過去,換上里面的服。說箱子在6號門,我記了9號,剛好你箱子和的一模一樣……”

顧嵐說著,趕把手機掏出來,翻出通話記錄,遞了過去:“您看,這是給我發的信息。”

秦修然沉默著劃過這些信息。

聊天記錄很自然,不像是提前刻意偽造。

可一個把行李箱落在機場,一個找錯門,會有這麼巧合的事兒?

最重要的是——

秦修然眼神一冷:“你們怎麼會知道我箱子碼?”

碼?”

顧嵐被秦修然突然提問嚇得結回憶了一下,立刻道:“巧合吧?”

“這麼多巧合?”秦修然冷笑。

顧嵐無奈:“初始碼,這巧合的幾率很大啊。”

“我不信。”

秦修然直了背,盯著這個騙子:“誰會不改初始碼?”

“我。”

顧嵐立刻接話,誠實道:“大多數人都不改,不信你問問他們。”

“王剛。”

秦修然喚了一聲,正在挖坑的保鏢隊長立刻回頭:“在!”

秦修然轉過頭去,看向旁邊一群保鏢:“你們行李箱改初始碼的舉手。”

過了好久,零星有一兩個人舉手。

秦修然一愣,他皺起眉頭:“你們都不改的嗎?”

爺,”王剛不好意思笑起來,“反正行李箱也沒幾個錢,我們無所謂的。”

這是他沒想到的。

他一哽,回頭看了一眼顧嵐“我說吧”的眼神,揮了揮手:“繼續挖坑。”

他回過頭來,假裝無事發生,微微仰頭:“我姑且信你,那你今天又為什麼出現在我相親會上?”

“這不趕巧了嗎……”

顧嵐勉強笑起來。

秦修然勾起角,冷笑出聲:“這麼巧?”

“我這不聽說有個神富豪要相親,就想試試。”

“為什麼想試試?”

“我想結婚。”顧嵐誠實開口。

這里有樸實得讓秦修然幾乎問不下去,他只能著自己沒問題找問題:“為什麼想結婚?”

“缺錢。”

“為什麼缺錢?”秦修然敏銳抓到突破點。

賭博了?欠債了?因為缺錢所有接了秦博文的指使?

從有罪推定的思路,秦修然試圖瘋狂按頭罪名。

畢竟,來這麼幾天了,秦博文和秦江河一點作都沒有,安靜得讓他有些不安。顧嵐是唯一的異常,他曾經懷疑過這個二愣子太傻不該是秦博文的人,但居然做賊心虛跑這麼快,還一次次有這麼多神奇的巧合,他不由得充滿懷疑。

過去為了爭奪金錢,被人用槍抵著腦袋的時候也不是沒有。

秦氏集團這麼多財產,如果結婚就可以擁有,有些過于詭異了。

他等著期待中的答案,沒想到顧嵐一開口,就有關于他。

“因為你啊!”顧嵐語氣里帶著埋怨,“你不說那服一百萬嗎?你看我有這個錢賠嗎?”

“那你來相親就有了?”秦修然不能理解。

顧嵐不好意笑笑:“萬一你看上我呢?嫁豪門我還是愿意的。”

秦修然:“……”

“你還有有自信。”

“就是運氣。”

秦修然被這顧嵐的話氣得差點笑出聲來,他梳理著的邏輯:“所以,你弄臟我的服,為了賠錢來找我相親,打算用我的錢來賠我的服?”

“那時候也不知道是你啊。”

顧嵐說得理直氣壯,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下套:“你相親搞這麼神,說什麼南城神富豪海歸回來,三十歲未婚英俊帥氣,這誰能想到是你呢?”

“為什麼想不到?”秦修然不服,“我條件就是這麼好!倒是你,看到條件這麼好就不懷疑一下真實的嗎?”

“懷疑過啊,”顧嵐立刻反駁,“我問過簡言是不是沖喜,和我保證不是。”

秦修然被這話堵住,他發現和顧嵐說話很有挑戰,經常覺到無言可對又非常想懟。

他看著著脖子滿臉寫著“我最有道理”的顧嵐,憋了半天,才道:“你就是沖著錢來和我相親的?”

顧嵐毫不猶豫點頭。

秦修然看著這個樣子就來氣,忍不住罵了一聲:“你拜金!”

“你錯了!”顧嵐立刻回,在秦修然疑的目,往側一拱手,堅定道,“我拜財神。”

這是哪兒找來的二愣子?

秦修然額頭青筋突突跳,他著拳頭,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跟你說這些,所以你來和我相親,又是簡言指使?”

“也可以這麼說吧……”

顧嵐艱難道:“但我覺得,這不能指使,我們老板也只是幫我。其實這個問題,源頭是在你。”

“在我?”

秦修然不可思議:“你是怎麼賴到我頭上的,你和我說說?”

“是這樣,”顧嵐認真分析著,“你是行李箱保管者,你有看管義務對吧,你站在門口,為什麼不拉好你的行李箱呢?你拉好行李箱,會有這回事兒嗎?你知道我扛著你的行李箱跑這麼久很辛苦的,因為你的不慎,浪費我們雙方的時間,這件事我也是害者。”

顧嵐用在菜市場殺價的神開始努力忽悠,找出秦修然在整個事件中所有問題,刻意放大。

“那退一步講,我拿了你的行李箱,你看到的吧?你為什麼不阻止呢?你喊一聲,難道我聽不見嗎?”

因為他在里面放了gps,他覺得這種小角不配讓他出聲。

看著秦修然震驚的神,顧嵐知道自己取得了初步效,越說越覺得秦修然有問題:“我們再退一步,就算因為你看管不利、你沒有住我,導致我拿錯行李箱這件事算我,那我們再見,你和我好好說話,不要嚇我,不要一上來就說一百萬,那我會為了錢來相親嗎?”

“我為了錢來相親,又會逃跑嗎?”

“所以你看,”顧嵐一拍手,“歸到底,其實都是你問題。”

這一番話下來,周邊保鏢都震驚了。

所有人看著顧嵐,顧嵐在視線中心,故作鎮定提起掉在旁邊的包:“人,不能總是找別人的問題,要學會自省。你給我造的損失和你今天非法拘的行為我不計較了,我現在自己回去,大家以后各走各路,分道揚鑣,就這樣吧。”

說著,顧嵐走過保鏢,隨即往前沖去:“再見!”

“給我按住!”

秦修然反應過來,大喝一聲,王剛立刻出手,和另外一個保鏢一把按住顧嵐。

顧嵐心跳得飛快,看著秦修然站起來,冷眼指揮:“扔進坑里。”

保鏢得令,拽著就往坑邊走,顧嵐趕求饒:“我自己走,我自己進去,別……”

話沒說完,就被保鏢拎起來一扔,滾進了坑了。

很快翻,靠著坑警覺看向周邊。

秦修然走到面前,親自拿過鐵鏟,居高臨下看著,冷聲道:“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這些事是不是都是簡言指使的?”

“是是是是是!”

顧嵐嚇得語無倫次,看著月下的秦修然,清楚知道,搞不好這次可能真的要被埋了。

“簡言和秦博文是什麼關系?”

“我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

“你和秦博文有過接沒?”

“沒有沒有,”顧嵐瘋狂搖頭,“我不認識這個人。”

“還不說實話?”

秦修然舉起鐵鏟:“秦博文……”

“我真的不認識!”

顧嵐嘶吼出聲,抬手捂住頭,嚇得語無倫次一腦瞎說:“我真的是個良民你說的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拿錯了一個行李箱真的不至于此一百萬我還給你我才29歲我房子才剛買房貸還沒還完埋了我就沒人還銀行錢了我還沒有談過媽媽我錯了下輩子我一定早點結婚生子不讓您老人家費心媽呀!!!”

顧嵐從未過這麼真切對生命的:“我不想死!!”

沉默。

一陣詭異的沉默。

中,鳥雀發出清脆的聲響,顧嵐等了好久,也沒等到泥土蓋臉,小心翼翼把手從臉上挪開,看見站在高秦修然鄙夷的目

察覺顧嵐看他,秦修然嗤笑出聲,將鐵鏟一扔,轉過去:“把土填上。”

“別填別填!”

顧嵐聞言,手腳并用開始從土坑里往上爬。個子高的優勢在此刻彰顯得淋漓盡致,幾步躍出土坑,往秦修然方向撲去:“老板!”

“你干什麼!”

王剛擋在面前,墨鏡在月下反出格外引人的芒。

顧嵐嚇得停住作,子微微一歪,繞過王剛看向他后的秦修然,努力營造出楚楚可憐的眼神:“老板……”

“把自行車拿出來。”

沒有理會顧嵐的作,也沒有搭理顧嵐的請求,秦修然指了離商務車最近的一個保鏢,然后又指向顧嵐吩咐:“給。”

自行車做什麼?

顧嵐有些茫然,但秦修然很快給了答案。

他靠在自己跑車面前,看著保鏢把自行車放在側,他勾起角,眼中帶了幾分冰冷。

“公事解決了,我們來了斷一下個人恩怨吧。”

“個人恩怨?”

顧嵐有些懵,他們剛才那些還不是私事?和他還有個人恩怨?

“騎上自行車,”秦修然揚了揚下,“回家吧。”

“好好好。”

顧嵐立刻翻上車,正準備離開,就聽秦修然聲音從后面悠悠傳來:“中途不準換其他通工,我親自送你回家。”

“什麼?!”聽到這個變態的要求,猛地回頭,不可置信,“這……這都有50公里吧?”

“嗯,”秦修然不以為意,點頭,“我專門往市區外開了30公里。”

顧嵐:“……”

“你喜歡被追逐,那就好好一下被追逐的覺,放心,”看著面前人拳頭卻不敢打他,甚至還要著笑容的樣子,秦修然出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安顧嵐,“我會在后面用車給你開燈照明,你要喜歡,我還可以給你開遠。”

一時有些不確定,眼睛瞟向旁邊盤的青年,示意他介紹一下。

“就是。”

察覺顧嵐尷尬,秦修然主開口,他抬手扶了扶眼鏡,非常方發言道:“今天我追的就是是個的,我也不是仗勢欺人,等一會兒我會讓人電話通知,把這件事公關好,不會影響……”

話沒說完,就看病床上的秦建清舉起手來,虛弱往旁邊劃了劃。

顧嵐再一次疑看向秦修然,秦修然皺起眉頭,正要詢問是什麼意思,就聽秦江河命令:“修然你別說話,夏怡你讓一讓,爸都看不到鏡頭了,這位小姐,”秦江河轉眸盯著顧嵐,“請你單獨答題。”

顧嵐:“……”

這個看上去很嚴肅的人好像也不是什麼正常人的樣子。

但是讓單獨答題,還是有些張的,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秦修然,秦修然在視頻看不到的地面,用手給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看著這個手勢,顧嵐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了些許安全

這個新老板,覺比簡言靠譜一些。

轉過頭去,看著視頻里一臉嚴肅的秦江河,出八顆牙標準微笑:“好的呢。”

“小姐貴姓?”

秦江河冷著聲,公事公辦。

我顧嵐就好。”

顧嵐有些不好意思,反問了一句:“您貴姓啊?”

這話把秦家人問懵了,尤其是秦江河,完全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會反問。

旁邊秦修然看過來,突然覺得這五百萬花得有那麼點意思了。

但秦江河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冷靜下來,淡定道:“我是他爹,你說我姓什麼?”

“哦哦哦,”顧嵐完全沒聽出語氣里的敵意,趕熱絡起來,“秦伯父啊?您早說嘛,我剛才是不知道大家一家子這麼多人在視頻里,要不就不會只喊爺爺了。伯父您吃過了嗎?今天天氣冷,瞧您穿那件襯,看著就冷。”

顧嵐充分發揮其社能力,和秦江河擺談起來,說著說著,就看向一開始說話的夏怡:“秦伯父您介紹一下啊,說話這位士是?”

“我是修然媽媽。”

夏怡笑瞇瞇開口,顧嵐立刻亮了眼睛,恨不得沖上去握手的樣子,激道:“原來是伯母!沒想到伯母這麼好看!怪不得秦修然長得這麼帥氣。那,”顧嵐把目挪到秦江河旁邊一個穿得像個rap一樣的青年上,“伯父邊這位是?”

“秦博文,他二弟。”

秦江河冷著臉,完全沒意識到話題已經被顧嵐牽走。

顧嵐一聽,一拍手掌,高興道:“哎喲二弟,看你這個個子,得有一米八吧?”

“一米七九點五。”

秦修然在旁邊冷不丁開口,秦博文立刻變了臉,想要說些什麼,被蔣茹一把拉住。

顧嵐沒想到秦修然會,但反應很快,干笑了幾聲:“哈哈哈,一米七九點五,還是比我高。不錯了,那最邊上的那位阿姨肯定是姑媽了!”

這話一出,全場都安靜。

顧嵐心上一跳,快速過了一邊,爺爺在,爸爸在,媽媽在,弟弟在,多出這一個家庭員,通過年紀來看,應該就是姑媽。

看看大家的樣子,這明顯不太對。

想了想,小心翼翼問出另一個答案:“那??”

“那是我媽!”

秦博文不了了,率先開口,顧嵐愣了愣,看了看夏怡,又看了看蔣茹,看了看秦修然,又看了看秦博文,最后將目落到秦江河臉上,震驚看著他。

這麼看了一圈,把秦家人都看沉默了,好半天,所有人聽喃喃:“我國已經取消一夫多妻制多年了啊?”

“好了,”秦修然見話題越來越離譜,他扭轉了話題,“有話快問吧,已經晚了,不要打擾爺爺。”

“修然說得是,”秦江河也不想將這尷尬的話題繼續下去,“顧小姐,我就直說了吧,修然五天前才剛回國,三十多年關于你的消息和家里一句都沒說過,突然就宣布要和你在一起,這件事令我們覺得非常突兀。”

“嗯,”顧嵐點頭,“我也覺得。”

天降一百萬,任何人都會覺得突兀。

“所以,我們非常懷疑這件事的真實。”

秦江河盯著顧嵐:“我需要您向我們確認,你們真的,是自愿在一起嗎?”

“當然!”

顧嵐聽到這話,立刻直了背,轉頭看向秦修然,含脈脈。

眼前的人不是人,是一堆人民幣,一想到這是行走的atm機,眼睛里深幾乎要溢出來。

“我和修然的,是非常真實的。”

秦修然從來沒被人這麼看過,他不自然扭過頭去,開始給自己扇風,心跳也不自覺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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