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總？哪個祁總？”

呼呼一陣聲音掃過耳朵，車窗降下，男人胳膊撐在窗框，皺眉看：“怎麼喝這樣？”

蘇見青上了車，跌進他的懷中。祁正寒箍著的腰，看醉醺醺樣子，臉紅得像是塗了脂。忍不住笑：“誰灌的？找他算帳去。”

“咦，是你呀祁正寒，”蘇見青睜大眼睛，笑嘻嘻著他，“你怎麼在這裡，好巧，我們怎麼會那麼有緣？”

他耳朵，還有興致接的茬：“你當我這麼清閑，深更半夜在這兒等我的有緣人。”

問：“那你怎麼會深更半夜出現在這裡？”

祁正寒低頭，著的臉頰，聲音很輕的，像在說小：“來接我太太回家。”

蘇見青笑起來。他吻在的酒窩。燈火惶惶，夜綺麗。車在高架疾馳，霓虹斑斕，落在眼中。這一刻，想是稱得上無憂無慮的。

“好，我們回家。”

第66章 [V]

29歲，蘇見青忙於籌備婚禮。年初之際，接到了黎瀅打來的電話。看到這一個名字，恍惚以為是自己眼神出了錯。

黎瀅在電話裡平複的錯愕，微微笑說：“對，我回來了。”

將過去那些欠款統統結清，還給見青。祁正寒說黎瀅是個仗義的人，的確算是對蘇見青有恩，並且打心裡賞識。鉛華洗盡，如今仍想和見青結這一份誼。比起往昔，能再一點算計，多一點真摯。

黎瀅回到申城生活，在一個話劇團做幕後執導。的丈夫衛銘回到學校授課。夫妻兩個仍然堅持不懈給兒雙雙治病，國外國都跑遍了。沒有好轉。

但是雙雙有自己的神世界，也在好好長大。疾病困擾住的是大人，你很難說這個孩子不幸福。

蘇見青提前約好祁正寒，他們一起去看黎瀅的話劇演出。

這是一出實驗話劇，為難到了祁正寒那點不太夠用的藝細胞。但是他仍然很有耐心地堅持看完了三個小時，沒有怨聲載道。

結束時，黎瀅在舞臺中央發表謝辭，慨十分，激得聲都打。這是復工後的第一出戲。講到中途，哽咽住了，丈夫一下的肩膀給鼓勵，得以讓繼續說下去。

黎瀅說，出道至今有二十年了，當年輝煌的時候也期待過輝煌一生。但很快發現這是妄想。

的父親帶給的影響更大程度是心理上的創傷。而今不說修複完全，起碼重拾了勇氣去面對未知。即便是到了不之年，人也需要不停地長與歷練。

最後，在臺上唱了一首謝幕曲。這首歌做《星背後》。

“如今喜平淡更學會簡單

如今苦與樂也在兩手之間

但我都想再貪

聽到掌聲燦爛隨時仍然弄眼

我說我走過千個的驛站高低起跌亦照行

谷底怎麼去撐高峰怎麼去攀

這樣過渡世間的暖冷”

蘇見青心下慨，也不覺熱淚盈眶。

又過幾日，黎瀅請他們到家裡聚會，需要好好謝祁正寒。他當年解的是蘇見青的圍，實則幫的還是黎瀅的忙。

他們一家還是住在老地方。

祁正寒不放過任何一個讓他大顯手的機會。他在廚房裡忙碌的樣子，令蘇見青看到他上曾被掩埋住的那點煙火氣。在油煙滾燙的家中一角，在蒸騰繚繞的青煙之中，柴米油鹽，一飯一蔬，都是如此溫暖人。

“你是我見過切土豆切得最好的人。”湊到他的邊，檢驗他的刀工。只是說了這麼一句真誠的心裡話，沒有毫吹捧的意思。

他反而開始自吹自擂，笑說：“像我這樣的好男人你提著燈籠也找不到。”

蘇見青差點翻白眼。

“祁正寒，你最好不要惹我生氣。瀟瀟教給我砍人不斃命的方式，”蘇見青著他的口，警告說，“小心一點。”

他樂得不行，“什麼方式，也教教我。”

蘇見青搖頭：“你倒是賊，還教給你，想得真。”笑著轉走開，腰被他的手臂纏住。

“哎呀，在人家裡呢。”小聲地掙扎。

廚房門砰一聲被關上。

他將擒住不放：“不行，切不了，親一下再繼續。”

蘇見青無奈地笑，就不該招惹惡。

飯畢，兩家人帶著雙雙去隔壁公園放風箏。

晴空萬裡，風箏高懸，飛上天的鴛鴦互相繚繞著，安寧而好。蘇見青抬頭遮著日看風箏，恍惚聽見一道歌聲，是一位拉二胡的爺爺在唱春歌。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

是有些滄桑的嗓音。回眸去，卻找不到人。視野裡隻淌過許多斑斕的往事，一些誤繁華不諳世事的，一些為所潸然淚下的痛楚，一些銘心刻骨的道別和堅守，皆如流雲散在天際。

蘇見青角掛著平淡的一抹笑意。再一轉眼，頭頂鴛鴦只剩一隻。

“祁正寒，你怎麼把我線扯斷了！”

急了眼，將手一撒。他忙過來哄。

-

那年春天，他們領了證。結婚證上照片拍得很好看，連登記人員都不說您二位真是登對。蘇見青已經不管什麼登不登對了。只是慨，看來有的人在命裡注定是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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