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晚心裏盤算了下。

這年頭乒乓球是奢侈品，價格確實不低。

看了看手上的幾張票。

買不起，確實買不起。

宋晚晚指著宋晗手上那副球拍問：「那一副多錢？」

「我也不坑您，那個十塊就行了。」

確實不算天價，搏一搏還有可能。

宋晚晚笑笑：「等我掙夠錢就來買。」

冷盤攤子才支起來，生意好了，未必會買不起。

「喲，瞧你那個窮酸樣，還想買球拍啊。」

一個悉聲音響起。

誰？

宋晚晚回過頭，果然，又是趙琴琴那張綠茶臉。

自打上次之後，這人算是徹底跟自己撕破臉了。

「我就說怎麼一直聽見狗聲，搞了半天是你在說話。」宋晚晚毫不客氣。

趙琴琴氣得面容扭曲。

這個死醜，害自己出了好幾次洋相，非得找回面子不可。

「那球拍多錢？」趙琴琴指著宋晗手上的那副。

那攤主剛想回話。

宋晚晚立刻搶著開口：「十五塊錢，我已經付了。」

趙琴琴冷笑：「放屁，你哪來的錢？」

「關你屁事，」宋晚晚瞪著，「反正這球拍我已經買了！」

趙琴琴滿臉狐疑。

宋晚晚那點家底自己是知道的，窮的叮噹響。

哪有餘錢買球拍啊，該不會這醜又借高利貸了吧？

肯定就是這樣，回去自己就跟宋大哥說。

但無論如何，自己現在不能輸給這個醜。

別的沒有，錢趙琴琴從來不缺，爸可是荷花村首富。

「我出十六塊錢。」趙琴琴大聲道。

志在必得，只要這攤主不是個傻子，都知道要賣給誰。

果然，宋晚晚立刻跳腳：「老闆，是我先來的，你不能賣給。」

「你過來，我跟你好好說幾句，咱們做生意得講誠信。」

說話間，宋晚晚將那攤主拽到一邊，兩個人耳語幾句。

那攤販一臉為難：「同志，是你先來，但人家出價比你高啊。」

宋晚晚氣得咬牙：「那我出十六塊五。」

就多加五錢啊？死窮鬼！

趙琴琴滿臉不屑，「我出十七。」

「十七塊五！」

「十八塊！」

兩個人一唱一和。

宋晚晚氣得快哭了，「你……你故意跟我對著干。」

趙琴琴冷冷一笑。

「是又怎麼樣？誰你害我在人前丟面子，我就是要搶你東西。」

「十八塊五。」

宋晚晚握雙拳，聲音抖，顯然到了最後底線了。

宋晗獃獃看著，小臉滿是疑。

就這？

趙琴琴輕蔑一笑：「一口價，二十，老闆給我裝起來。」

就是想看這個醜吃癟的樣子。

「破球拍，給你算了，我們還看不上呢。」宋晚晚滿臉惱怒，「晗晗，咱們走。」

宋晗看了看手上的球拍，毫不猶豫放下，跟著宋晚晚離開。

走了不遠，宋晗輕聲道：「小姑，以後我一定賺很多錢，不能讓別人瞧不起你。」

話音剛落，剛才氣到面容扭曲的宋晚晚，此時突然撲哧笑出聲來。

宋晗瞪大眼。

完了，小姑不會是氣傻了吧。

「晗晗，你是不是很想要乒乓球拍。」

宋晗連忙搖頭：「我不要了。」

比起乒乓球拍，他更不想讓小姑生氣。

宋晚晚俏皮眨眼：「走，咱們這就去買。」

宋晗：「……小姑，我們不是沒錢麼。」

總不能靠明搶吧？

「放心吧，姑姑買球拍不用花錢，免費的。」

哦，原來是打算靠。

宋晗急了：「小姑，不能做壞事，不然爸爸會生氣的。」

宋晚晚：「……胡說，才不是呢，等下你就明白了。」

在附近轉了一圈，順帶買了兩串糖葫蘆。

宋晚晚又到了那個小攤前面。

宋晗啃著糖葫蘆，難過的注意到那副球拍已經被買走了。

那攤販一看到宋晚晚，立刻歡天喜地迎上來。

「同志，你真是太聰明了。」

剛才宋晚晚低聲跟他說，自己會抬高賣價，刺激趙琴琴高價買下來。

到時候超過十塊錢的部分，兩個人五五分，各自得一半。

「不用給我現金，給我選個五塊錢的球拍就行了。」宋晚晚開口。

這下那攤主更高興了，主替選了一副，「之前這個要賣七塊，我給你算便宜點。」

還額外多送了兩個球。

回去路上，宋晗看著手上的球拍，瞪大了眼。

「小姑，我們真的不用給錢嗎？」

宋晚晚耐著子跟他解釋。

「……這也是賺錢的一種門路。做人不能太死腦筋，遇到這種壞心眼的人，就得想別的辦法。」

宋晗聽得似懂非懂。

心裏的喜悅卻是抑制不住，自己居然有了乒乓球拍！

「小姑，我想給小球拍取名宋贏球。」

宋晚晚：……你這取名的本事跟你爺爺一模一樣，祖傳的。

「行啊，你的東西你做主。」

本想把球拍跟擺攤件放在一個背簍里。

宋晗堅決不讓，小心翼翼地捧在口，生怕磕了。

「這是我的寶寶。」

宋晚晚十分無奈。

自己這是買了個球拍嗎？

分明是選了個祖宗。

就這殷勤勁，回去估計得每天三炷香供著。

拖拉機突突到了村口，宋晚晚讓宋晗先回家，自己去了趟鋪。

那劉屠戶見過來，表有些張。

「今天的下水，我給你留了。」

宋晚晚莞爾一笑，從筐子裏拿出最後一份鹵腸。

「最後一份了，給你嘗嘗。」

劉屠戶連忙想拒絕，這下水腥的很，他才不想吃。

「我在外面賣八錢一斤呢。」宋晚晚補充說。

劉屠戶瞪大眼，拒絕的手僵在空中。

只懷疑自己聽錯了。

八錢一斤？

一整副腸二十斤，才賣五錢啊。

是怎麼敢開這個價的，沒被人暴打麼。

宋晚晚拎著下水，揮揮手：「那麼，明天見。」

劉屠戶臉又紅了：「明……明天見。」

湊巧的是，回去的路上，宋晚晚見了小媳婦劉梅。

劉梅看到，渾一哆嗦，連忙將頭低了下來。

宋晚晚本想打個招呼的，現在改主意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才走幾步，趙麻子就賴上來了。

「這不是晚晚嗎？又買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