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鬢第 9 節 這個皇帝有點蘇

「皇上若是喜歡,泱泱可以時常陪你微服私訪。」

他回頭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說是陪朕,其實是你自己想出來玩吧?」

「皇上,出門在外,你總要給我點面子。」

「傻瓜,朕就是你的面子。」

他這話說得我心愉悅,忍不住邊笑邊抬眼看他,他忽然低頭在我上輕啄了一下,又不地去看窗外。

,第一次有了要與他白頭偕老的想法。

途經一家我常去的茶樓,我忍不住停了車夫。

「皇上,各種名茶對你來說早已不新鮮,今日我帶你去喝新奇一些的。」說著,我便拉著他下車,直衝進新茶居。

新茶居,並不是以茶葉的新舊出名,而是以茶飲的方式新穎出名。

這家店就沒有正兒八經用水泡了就能喝的茶,而是在茶裡加了不同的料泡製。當然對於一些老派的學究,並不待見這家茶館,可朝城多數人有獵奇心態,久而久之,這新茶居就變得聲名遠播。

挑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我吩咐店裡伙計給我們上一壺白桃烏龍茶,這可是新茶居里口碑最好的款,往日我來的時候,總喝這款果茶。清新茶香氣搭配白桃的果香,口微,回味甘甜,簡直讓人罷不能。

「皇……夫君,你品一品這茶。」說著,我給他斟了一杯。

他將杯盞湊近聞了聞,又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但凡是這朝街的好東西,就沒有能逃得過我黎泱泱的眼睛。」我自豪不已。

「你昨日不是問朕……我,是何時喜歡上你的嗎?」他將杯盞安穩放下,「很早了,只不過,真正心應該是見到你與一隻狗打架……」

我張大了,傻笑一聲:「夫君是說羅記餛飩的那隻大狗?」

他握拳的手掩在角:「正是。」

司馬彥登記第一年,隔壁樊城就屢次來犯,許是想著新皇上位基未穩,就想來挑釁一番,我朝百姓的心。

可不曾想,司馬彥是個刺頭,不僅沒有半分懼怕,反而駕親征。

那時候,跟著他一同去打仗的還有我爹,黎大將軍。

據司馬彥說,那時每每打了勝仗,全軍營必然會慶賀一番。

這一慶賀,就免不得喝酒,這一喝酒,我爹就了話癆。

不是誇大哥英勇,就是誇二姐知書達理,當然講的最多的便是我。

我爹講我的開場白永遠就只有一句:我那兔的小兒,爬個樹那一個迅捷,頗有老夫當年的風範啊。

然後一些陳年舊事也被他盡數給了出去。什麼三歲丟人泥,五歲剝大哥子,七歲用娘的胭脂把臉化了猴子屁,十歲把街上不願同我玩的男孩子揍哭……

這些也就罷了,畢竟年輕狂,誰都有糗事嘛。

但我萬萬沒想到,跟羅記餛飩攤的大黃打架這事,竟被司馬彥親眼目睹了!

「其實,這是個誤會……比之前的誤會還要大的誤會。」

那日我饞了,想去羅記吃碗餛飩,羅師傅熱地招待了我,平日里和我素來親近的大黃卻趴在地上鬱鬱寡歡。

我免不得要問上一句:「羅師傅,大黃今日是怎麼了?看著心不好。」

「可不是。」羅師傅一面下著餛飩一面說道,「大黃看上了豆腐攤王大嫂家的小母狗,誰知道那小母狗不搭理大黃,今早上跟另外一隻公狗玩去了,所以大黃就……唉。」

「嘖嘖嘖。」我搖搖頭安大黃,「大黃啊,你聽我說啊,天涯何無芳狗,何必單一隻狗,等一會羅師傅收了攤,回家後你讓他給你洗個澡,再睡一覺,明早起來,滿大街的母狗,隻隻都比它好。」

大黃斜了我一眼,一聲不吭。

餛飩上來了,可不知道從哪兒飛來個蟲子,也許是跟大黃一樣求偶不想不開,竟一頭扎進了滾燙的餛飩湯裡,掙扎了一下就魂歸西天了。

我嘆了口氣,用勺子把那蟲子舀了出來,連帶著湯往後一撒。

大黃忽然尖了一聲,我回頭一看,乖乖,我那勺湯剛好撒在了它的後上。

大黃齜牙咧地看著我,我只好道歉:「對不起嘛,我不是有意的。」

「汪汪汪!」大黃本不接道歉,大聲朝我

著還朝我撲過來,虧得我手敏捷,才不至於被它的爪子到。

「大黃,咱們都多年的了,往常不小心踩到你你也接我的道歉了呀,怎麼今天兇這樣?」

大黃死盯著我,裡還是凶狠地著:「汪汪,汪汪汪!」

羅師傅趕來勸架:「大黃,差不多得了。」

「就是就是,大黃,改日我給你找隻小母狗,保准比王大嫂家裡的那隻漂亮!」我應和道。

我說完這話,大黃更生氣了,直接不管不顧持續地向我撲來。

好傢伙,居然連羅師傅的話都不聽了!那我也總不能站在原地被一隻狗揍吧?於是我就跟它打了起來。

雖然打起來了,但顧著羅師傅的面子,我也沒下狠手,最後,我跟大黃打得筋疲力盡,誰也沒占到誰的便宜。

平日里堅強不已的大黃,打完卻撲進羅師傅的懷裡泣了起來。

氣哭笑不得,這狗了吧?該哭的難道不是我嗎?我堂堂黎府三小姐,居然跟一隻狗打架?傳出去不被人笑死?

大黃,可真是只心機狗,呸!

「哈哈哈哈哈……」司馬彥開懷大笑起來。

我尷尬地環顧四周,低聲道:「夫君,注意形象。」

他這才稍稍收斂點,肩膀因強忍著笑意不住的抖:「有妻如此,今生無憾啊。」

皇帝就是皇帝,口味如此別緻,我那些荒唐事不知曾嚇退多前來提親的婆。

「所以說看上了我的畫像,也只是你的藉口?」

「是。從黎將軍口中知道你時,我就暗暗上了心。戰事大捷回城後,我曾親自去暗暗尋你。越懂得你,我便越是心……後來母后說,朕該有個皇后了,未免安排眼線在我邊,我就先發製人……反正朕也覬覦你許久了,便一意孤行,力排眾議,聘了你為後。」

這些話他徐徐道來,臉不紅心不跳,我卻被結結實實的了一把。

「可……朕亦是自私的,未經你同意便下了旨意。你心中可曾恨過我?」

我心中其實是埋怨過的,但恨的話,遠不到這程度。

抬頭對上他燦若星辰的雙眸,我知道自己多有點不知好歹了。

「我從來不是不願意嫁給你,而是不願被皇宮囚住。」

「那朕不做皇帝了,陪你天涯海角去闖,可好?」他的語氣極認真,卻把我嚇了一跳。

我實在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得他如此深,要為了我放棄皇位。

古往今來,伴君如伴虎,他這話我很想信卻又不敢全信。

正不知怎麼接話才好,忽聞窗外一聲馬嘶。

我探出頭去,看到一個悉的影攔在一輛馬車前。

「你瞧那個人,是不是我大哥啊?」

司馬彥在我對面,他那個角度能更清晰地看到那人的臉。

他往外瞥了一眼道:「是他。」

這下我再也沒有心思喝茶了,乾脆趴在窗台上看。

大哥黎蕭一黑袍背手而立,他是前帶刀侍衛頭頭,自小跟著我爹習武,姿拔,面容俊秀,一直是朝城名門淑們爭相追求的對象。

馬車的簾子被掀起,一個藕影衝了出來,我定睛一看,這不是姜若蘭嗎?

「你混蛋!居然敢攔本大小姐的馬車!」姜若蘭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大哥,撅得都能在上面掛個油瓶了。

大哥抬手拍了拍袖子上的塵灰,抬眼:「姑娘若是管不好自己的馬兒,就不要隨意外出,免得傷到他人。」

「本姑娘就是要出來,你管得著嗎?」姜若蘭氣沖衝快步走到大哥面前,出手指著他,「我爹是當朝丞相,你對我如此不敬,我爹知道了,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唉,姜若蘭啊姜若蘭,都說吃一塹長一智,你怎麼經了我這關,還是不記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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