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鬢》第 34 節 我與皇帝齊上岸
齊牧從后拿出一個卷軸拋了出去,平王收起弓箭,單手接住了。
「我自愿退位,這個皇位給你坐。」
96.
我坐在秋千上晃:「好啊齊牧——」
「很快就好了姑。」
是的,齊牧退位了,不是皇帝了,新帝讓他在行宮療養,派了很多人來侍奉他。
與其說是療養,不如說是囚。
與其說是侍奉,不如說是監視。
但已經無所謂了。
齊牧趁機遣散了后宮,太后也出宮修行去了。
貞人了新帝的貴妃,新帝沒想到齊牧還留了一命,答應了齊牧可以把曾經的皇貴妃一起帶去行宮,聊表激。
至于以后的朝廷如何、皇帝如何,就給歷史去見證了。漲落,自有后人評說。
97.
綠云跟我說皇宮里來人了,好像是務府總管。那人不找齊牧,點名要找我。
我覺得奇怪,走到門口看見他抱著一只猴子。
他恭敬地把猴子給我放在了新的假山上。
我客氣地把那位太監送走,轉狠狠打了齊牧一拳。
「打我干嘛?」他笑得不行,「多
可啊!」
「覺得可你晚上就跟它睡好了!」
98.
我在花園里翹著二郎喝齊牧新泡的蜂檸檬茶,手里翻著從太醫院借來的古籍。
約覺到一只爪子晃了晃我的腳。
我沒有把眼睛從書上挪開:「悟空怎麼又跑出來了?綠云你快把它抱回去,別像上次那樣把剛做好的午餐打翻了。」
沒人理我。
我抬頭去找人:「綠云不在?」
茸茸的一團見我不理它,干脆跳到了我上。
我看到它的時候只覺得呼吸一滯:「糖包?是你?」
雪白的小貓咪蹭了蹭我的手,我撥開它頭頂上的,果然有一簇醒目的棕。
就是因為這團棕,我才給它起名字糖包的。
我驚喜地把糖包抱起來:「你也穿過來了嗎?是你對不對?」
它金的眼眸盯著我,一眨不眨。
「你是 B 大湖畔的糖包嗎?是的話就一聲,不是的話就兩聲。」
「喵~」
「嗚嗚嗚真的是你,你怎麼也過來了!」
糖包是一只很有靈的貓貓,常年住在我學校湖邊。我晚上從圖書館回宿舍時總會路過它的窩,常常給它帶些吃的。糖包不喜歡吃貓糧,只喜歡吃燒餅。我也覺得奇怪,但它只吃燒餅,我就每天順路買一個喂給它。
時間久了它也就記得我了,我不開心的時候它常常陪我坐著,安靜地窩在我腳邊。
后來我和同學一起給它做了絕育,它好像很生氣,氣得一周沒吃我帶的燒餅,半個月沒理我,一個月不讓我它。
齊牧從遠走過來:「剛剛說什麼?誰也過來了?」
我把糖包舉起來:「我學校湖邊的貓咪!」
齊牧愣了一下:「是它啊。」
「誒?你也認識它?」
「它每天晚上十點半會叼半個燒餅到我宿舍樓下給那只小母貓吃。」齊牧手了糖包,「我每天晚上都能見到,還奇怪了好一陣子,小母貓為什麼不吃我給的貓糧?」
「好啊,我給你帶的燒餅被你拿去私會小人了啊!」我了糖包的小腦袋,「等等,你宿舍樓下?」
齊牧微笑著:「忘了說了,我在你隔壁的 Z 大。」
99.
糖包咬住我的擺把我往外拖。
「你要去哪啊小東西,」我和齊牧不得已跟著它往花園深走,越走越偏辟。
「小心。」齊牧扶住差點被榕樹樹絆倒的我。
「喵。」糖包停了下來,沖我了一聲。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帶我來這?」我抓住了齊牧的手,「這個橋!跟我們學校的一模一樣!」
「是你閨的前男友要跳的那個嗎?」
「對,是他沒跳但我掉下去的那個。」
糖包晃了晃尾,給我讓出來一條路。
我蹲下來看著它:「從這里我們就能回家了,對嗎?」
100.
不知道怎麼形容這種覺。
總之就是很奇幻,但我回來了。
一睜眼看到我的怨種閨正忙著給我做心肺復蘇,我嗆出來幾口水,坐起來猛地咳嗽。
「嗚嗚嗚嗚嗚江江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我咳得不上氣:「咳咳別哭了,這不,咳,活著呢咳咳咳咳。」
抬頭看見了糖包,它正和我閨的前男友撕扯在一起,狗男人上已經多了好幾道爪子印。
「別打了糖包,」我拍著口,「被保安抓走你就沒燒餅吃了。」
「江同學,這是你的包嗎?記得檢查一下個人品有沒有損。」
我手接過來:「哦,謝謝,我看一下。」
「尤其是手機,看看進水了沒。」
還好手機放在側兜里,稍微沾了些水,但還能打開,甚至收到了彈窗。
「chess 請求添加您為好友」
忽然覺得對面的聲音有些悉,我抬頭看去。
齊牧單膝蹲在地上微微地著氣,抬手抓了抓被風吹的頭發,張了張好像是想說什麼,最后什麼也沒說,看著我笑了。
我也笑了。
半年后。
齊牧高我一級,我讀大四,他來我們學校讀研了。
我一直記得,他說有句話想問我。
我等著,也期待著。
終于等到了他學的這天。
「你之前說,有句話一直想問我,」我在校門口攔住他,「是什麼?」
他看著我:「你確定要我現在告訴你?」
「確定!」
「我想問,你游泳考過了嗎?」
「……」
草!
【番外 1:訴不盡】
我齊牧,是 Z 大歷史系的學生。
我從小就不合群,不與人說話,也沒什麼朋友。
一個從小很被父母擁抱的孩子,長大了也很難去擁抱別人。
我有很多喜歡的東西,喜歡看書,喜歡背詩詞,喜歡國畫,喜歡寫字,喜歡聽音樂,喜歡一個人看晚霞。
所以我不覺得獨來獨往有什麼不好。
大學四年,我甚至認不清同班同學的臉。
過年的時候,親戚們問我,多才多藝,一表人才的帥哥怎麼還沒朋友,我笑了笑,沒說話。
他們常常說我讀書讀傻了。
也許他們說得對。
我是從來不相信穿越的。
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容不得我信不信。
懷里確實有兩個人,桌面上確實一片狼藉,殿殿外長跪不起的大臣,邊的酒杯,以及上明黃的袍和龍紋,都無比真實。
我趕走了摟著我的,把跪著的大臣扶起來,最后把桌面收拾干凈。
穿越到昏君上,幸也不幸。
幸運的是,我不用擔心會搞砸什麼。不幸的是,積弊已久的朝廷我無力回天。
我開始上朝,開始好好看那些奏折,我知道很多人在暗想把我拉下去。還好我從前有認真上課,還好我習得一手勉強能看的字,還好我很快適應了角。
還好我遇見了。
江清晏的出現讓我知道,原來我不是最倒霉的那個。
在花園沖我喊,皇上,奇變偶不變。
我口而出的 C 語言讓我明白,遇到,我很驚喜。
他鄉遇故知的激沖破了我的驕傲和自持,我很久沒有這樣與人說話了,可能從出生以來就沒有過。
我說我喜歡孤獨,可是見到之后我常常在懷疑自己。為什麼每天跟講膳房的菜難吃?為什麼看到的時候,想告訴今天的服很好看?為什麼總想問從前的事?
我能看出來江清晏的狡黠。提前備好的菜一定是早就想吃的,我哭笑不得,就遂了的愿,給做好。
父母常常不在家,我從小自己做飯,早就習慣了。卻是十指不沾春水的大小姐,炒菜時怕被油濺到,每次都要躲得遠遠的,卻還是會好奇地湊過來,為我沒有讀廚師技校惋惜很久。我看得出來不好意思坐其,就讓去做一些沒有危險的工作,剝蒜也好,擺盤也好,端菜也好。
直到我不小心看到擺盤時在盤子上比劃黃金分割率,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喜歡看江清晏無憂無慮開心的模樣,所以我從不跟講這個皇宮鮮亮麗背后的岌岌可危。
我在面前,總是忍不住飾太平。
知道在后宮的日子艱難,我就常常去看。有時候看完奏折已經到了深夜,又不敢再去打擾,只好拉著別人問今天過得好不好。上朝的時候總是在擔心,這段時間要是被人欺負了怎麼辦?
我不習慣對一個人日思夜想,我安自己,我只是需要一個戰友。
直到那次安公公告訴我,被花貴妃為難了。那天下著雪,路很。我一路小跑沖了過去,甚至忘了花貴妃的父親是手握兵權的花將軍。
病了,我就在的房間批奏折。
病人睡得不安穩,我的目也很難放在奏折上。
我決定去北地時,來勸我,我還是開心的,雖然我知道一定是別人來的。
足夠了,本來也不該奢求太多。
我權衡了很久要不要帶去,既不放心把一個人留在宮里,又不忍心讓跟著我天寒地凍路途坎坷。打聽到北地的況實在是不太平,我還是決定讓留在宮里,讓安公公替我照顧,想來宮里的人都會給總管太監幾分面子。
我想把畫的畫帶在了上,我以為起碼不討厭我才會畫我,雖然寥寥數筆畫得很象,但我喜歡。
但說那是安公公。
安公公就安公公吧,已經拿起來的東西,就舍不得放下了。
馬車翻下去之后竟然跑出來找我。我原本是開心的,但侍衛告訴我江榮華失蹤了,我又覺得天塌了。
扮了很久的皇上,那是我第一次發脾氣。
還好自己走回來了。我生氣又后怕,所以強行讓跟我一起走,我不跟說話,因為我怕我一開口,慌的語氣就暴了自己兵荒馬的心。
以為我被嚇傻了,安我的時候拍了拍我的手。
的手太冰了,想來是在野外走了太久。我可以不跟說話,卻無法控制自己不給披一件服。
到底還是暴了。
在糧倉里找到江清晏之前,我腦子里閃過無數種暴戾的想法,但在看到的時候,卻只想把抱進懷里,什麼也不管了。我忍了幾次還是忍不住對綁架的人了手,江清晏似乎也被嚇到了,我忽然又有點后悔,會覺得我很暴躁嗎?
好在應該沒有往心里去,依舊和我科打諢,頂著后
腦勺的腫包,恢復了以往蹦蹦跳跳的樣子。但我還是覺得心疼,比我被刺傷時疼很多。我開始佩服的自愈能力,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
看到糧堆里藏著的軍火,我大概明白了。
江清晏似乎被嚇到了,問我怎麼辦。
我看著有些消瘦蒼白的臉說,回宮吧。
我躊躇滿志地來到這里,最后草草收場,只想帶回到暫時安全的地方。
什麼真相,什麼是非,都不想要了。
我不想在虛假的世界里,再讓到傷害。
回宮的路上我囑咐侍衛慢點走,我騙說來不及趕回去過年了,毫沒有懷疑,為什麼去的時候只走了兩天,回去的時候三天還沒到。
因為我想和單獨過春節,而不是讓在宮里陪著笑臉,看別人的臉。
也許是因為上次的事到了驚嚇,江清晏越來越喜歡發呆,或者晦地表達想回去的意思。我不知道怎麼幫,只能想方設法哄開心,封為位份最高的皇貴妃,讓安公公抱著猴子給玩,或是帶劃船。
我當然想讓回家,讓回歸自己的人生,自由自在地活著。我還是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這樣每天能看到的日子。
我覺到了朝前不太平,我不知道這種不太平什麼時候會波及后宮。派去教武功的那人是我千挑萬選的,武功蓋世。我早就知道不會老老實實學武,當然我也沒指能學會什麼,所以我告訴那武師父,他日若發生意外,的任務只是保江清晏一命,無論如何都要帶逃出去。
但反客為主教起健氣功,我是萬萬沒想到的。
我實在是哭笑不得。
在行宮的時候,我自私地想,如果永遠這樣也不錯。
但當我看到一個人坐在湖邊看書,看著看著就走神,看向遠的飛鳥時,又急著想帶回去。
好在我們平安回來了。
我在圖書館醒來,什麼也沒想就跑到了隔壁學校的湖邊,橋邊圍著很多人,我猜肯定是江清晏在那里。
剛剛清醒,正捂著口咳嗽,聽得我心都要碎了。
我從人群里了進去,把包從橋邊撿起來給。我還是害怕,所以選擇了這種讓自己不至于尷尬的出場方式。
還好,還記得我。
我習慣了穿著淡青或者淺藍長袍的樣子,習慣了披著齊腰長發,著玉簪的樣子,我以為這樣的打扮極配。
現在才知道,扎著高馬尾,穿著紅吊帶的樣子也一樣好看。
我依然依然喜歡看書,喜歡詩詞,喜歡畫畫,喜歡寫字,喜歡聽音樂。
只不過,現在更喜歡兩個人一起看晚霞。
【番外 2:神祇】
吾乃王母娘娘座下神,后來厭倦了天庭的生活,于是自請下凡歷練,在人間已流浪萬年。
我已經可以化人形了,但做人也沒有那麼好,我還是喜歡做貓。可惜我從前是只黑貓,后來頭發全白了,就了白貓,只有頭上還留著一撮黑。
該說不說,是從前在天庭不小心被那三昧真火燒焦了。
我喜歡這個學校的地方,年輕的娃娃多,覺自己也年輕了不。娃娃們總是喜歡拿貓糧投喂我,我是要飛升的,怎可吃這些凡間食?
直到有一天,一個娃娃拿著自己剛買的燒餅喂給我。
那燒餅太香了,忽然覺得飛升也沒什麼好,好像還是有燒餅吃比較重要。
這個娃娃長得水靈,心眼也不錯,每天晚上十點多都帶燒餅給我。我出去遛彎時在隔壁院子里遇到了另一只貓,一個小伙子正在給它喂貓糧,我尋思著燒餅不比貓糧好吃?于是每天晚上帶半個燒餅給。
娃娃一開始有點怕我,后來不怕了,常常我的。老夫都活了一萬多年了,還是像對待小寶寶一樣跟我說話,怪不好意思的。
后來,給我起名,糖包。
要不是怕嚇著,我非要讓看看我的人,讓看看我這把老骨頭該不該什麼糖包!
但不知道,常常一邊著糖包一邊幫我梳。
真是貓老臉一紅。
后來有一天和幾個倒霉孩子一起把我抱走了,我睡了一覺,醒來之后發現這幾個小子竟然把我閹了!!!
老子一個萬年老貓,竟然睡夢中被人給閹了。
奇恥大辱啊!
氣得我想撓那個娃娃兩爪子,但看著又白又的臉,想著天天給我帶燒餅,沒能下得去爪。
但老夫還是氣啊!氣得我一周沒吃的燒餅,半個月沒理會,一個月不讓我。
一個月之后我原諒了,因為燒餅實在是太香了。
唉!
娃娃哪里都好,就是有個不太好的郎,哦,用他們的話說,是男朋友。這個男朋友丑人多作怪,脾氣還暴躁。娃娃子,常常一個人坐在湖邊,委屈了還會掉幾滴眼淚。
這些年輕人啊。
還好娃娃想通了,找我罵了一下午的街,說自己鬼迷心竅了才會喜歡上那個爛人。我深以為然,照我看,長得好看,人也好,完完全全應該找一個配得上他的人。
隔壁院子里那個小伙子就很不錯,我去送燒餅的時候次次見到他。
可是這娃娃像是了什麼刺激,越發的喜歡獨來獨往了。以前常常打扮得漂漂亮亮,跟的朋友出門游玩。現在啊,雖然還是漂漂亮亮的,卻一個人扎進圖書館,或者一個人在湖邊看野鴨子。
野鴨子有這麼好看?
一天下午,我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吵醒了,他們說有人落水了,我過去看熱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那娃娃渾躺在地上,周圍人忙活著想救,我一抬眼看見黑白無常已經來了。
我說這小姑娘是個好人,能不能高抬貴手,把留在人間吧,就當是賣我個人。
老白說,有一縷魂魄已經損了,不去投胎就只能變孤魂野鬼。
我說,給我吧,老夫修煉了這麼多年,這點法力還是有的。
我把的魂魄引到了另一個空間,想著等修好了再接回來就行。誰知道那個越來越大,我一檢查才發現是我弄錯了。
本來想讓換個地方當個太平盛世里九五至尊的皇帝福的,結果手抖把放在了一個不得寵的妃子上,吃不飽穿不暖地過了幾個月。
我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吶?
我想起來隔壁那個小伙子,又怕他搞得更糟糕。
他是學什麼的來著?好像是歷史,那他應該懂的吧?平時對那只小貓也友善的,應該是個好人。
對不住了小伙子,只能麻煩你去陪陪那可憐的娃娃了。
等你們修正果,老夫會接你們回來的!
【番外 3:倒霉蛋】
大家好,我江清晏,是個倒霉蛋。
我從小自認為與眾不同,后來發現我確實與眾不同。
我倒霉倒得出類拔萃。
我還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媽媽。
在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我看著表哥表姐被家里人催婚,看著電視劇里的男主角被家里人催婚,我覺得我的媽媽跟他們不一樣,以后肯定不會這樣。
我媽確實跟他們不一樣。
我媽不一樣就不一樣在,人家的家長是看孩子二十大幾還單著才著急。
但我媽,從我二十歲就開始急。我大學本科還沒畢業,已經想象到我讀博延畢并且嫁不出去的樣子了。
只是礙于我的年齡和學業,不能直接讓我相親,但總會似有似無旁敲側擊地表達一番對我的擔憂。我媽覺得不正常,不知道自己的兒為何如此道心堅定,不河。
其實我短暫過,但錯了。
只不過我不敢告訴我媽,我媽如果知道最疼的兒竟然因為一個男人委屈,一定會讓 B 大的校園里發生暴力事件。
知道我落水之后,我爸媽從遠在兩百米以外的商場趕到了學校,我這才想起來,我本來是要回家給我爸過生日的,中途被打了岔。
看我沒大礙,我媽短暫地關心了我一下,然后敏銳地發現了蹲在我旁邊的齊牧。
……
今天是我的婚禮。
我在休息室里坐著吹空調,婚紗太厚了,我被悶出來一汗。
我爸臨時強地砍掉了送我場并把我給新郎的環節,我猜,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砍掉新郎。
司儀沒辦法,哭笑不得地跟我說,那就新郎全程陪同新娘場吧。
齊牧惶恐地接了這個安排。
「你看,左邊第二張桌子,那個禿頂的老頭是我高中班主任,」我用手捧花遮住自己的臉,跟齊牧耳語,「是不是跟安公公長得特別像?」
他不聲地看了幾眼,眼角染上了笑意,然后一手托著手捧花,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很慶幸他我。
我也在好好邊的每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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